桑简宜揉揉他的脑袋,“我不知道,是家政收拾出来的,现在应该还在旧屋里,你要去看看吗?” “去去去!”岑阮眼睛亮了亮,直起身子来,“原来哥哥还和妈妈一起住过啊,太有缘分了吧。” 他面上是这么说,但是心底已经在开始打起小算盘来了。 嗯哼他也要找找早年的哥哥,有没有什么黑历史在房间里,他回去后好拿捏一把哥哥,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两人吃完饭就又开车过去,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以前他都是一上车就打瞌睡的,可能是好奇心太过重了,现在他不仅不困,反而还问起哥哥留学时的事情。 桑简宜笑笑,“你和他关系很好啊,我看他护你护得很紧。” 岑阮强忍住嘴角的笑意,佯装不熟,挥挥手道:“还行吧,他毕竟是我哥哥嘛。” 但实际上,他猫尾巴都翘上天了,就差把‘是的我们关系非常好’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挺难得的,豪门很少有关系这么亲的养兄弟,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被欺负呢。” “现在他对我挺好的,百呼百应,我都要被他宠坏了。” 桑简宜很欣慰,“是吗?” 岑阮声音温温软软的,不难听出话语里炫耀的意味,“对他会给我剥虾喂我吃饭,送我大庄园还陪我到各地玩,我不愁吃不愁穿,过得可自在了。” 桑简宜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想不到自己记忆里那位略显冷淡的少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犹豫了一会,又道:“我记得之前传言秦家两子关系不好啊……” 所以她才会那么担心软软在秦家会被欺负。 而且几年前秦远珩也和她说过,他和家里那位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现在怎么变化那么大了。 岑阮摆摆手,笑道:“确实有这个传言,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关系可好了。” 桑简宜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神情恍惚,语气分外紧张地问道:“我好像记得在v国你车祸了是不是,好像就是为了秦远珩,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她平时对这些甚少关注,以至于现在对岑阮的情况极其不了解,那场车祸还是当时闹得太大,她才无意中知道的,只知道人伤得很重,在重症室躺了好几天,便没有其它的消息了。 而现在,那原本与她毫不相关的人变成了自己的孩子,桑简宜心中便涌起一阵阵的后怕,差一点点他们母子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又要阴阳两隔了。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岑阮手腕,情绪有些许激动,“软软我们去别的国家生活好不好,这里太危险了,妈妈担心你还会受到别的伤害。” 岑阮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安抚道:“妈妈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说罢他又轻轻拍拍夫人的后背,慢慢让对方情绪稳定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岑阮心下一松,“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桑简宜眼眶一红,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既然我们也相认了,那软软是不是会一直留在妈妈身边,把户口过回祁家,我们会一起生活很久很久……” 岑阮神情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料想到这一层,不免有些为难起来。 要是他回到祁家了那可怎么办,那他见不到哥哥了怎么办,那他的挡灾任务怎么办? 岑阮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砸懵了,没想到身世揭露直接打乱了原有的计划。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秦家留在哥哥身边啊…… 他手心出了冷汗,一时不知道是恐慌自己完不成挡灾任务,还是害怕自己今后没法再见到秦远珩。 他知道的,他心里其实是对秦远珩有其他别的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做那样的梦了……再者,他也不觉得哥哥对他没有一定感觉。 在那个两人的梦里,哥哥明明也很高兴…… 岑阮握了握拳头。 要快了,动作一定要快了,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他可能就见不到人了。 他脑子想着对策,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另一别墅区,好几年没住了,外面小花园的杂草四起,窗户大门也积了一层灰。 桑简宜边开门边解释道:“那会我情况不太好,便搬去了现在住的地方调养身体,这房子就搁置了下来,不过没事,一会让人稍微打扫一下就好了。” 岑阮点点头,一路跟着桑简宜越过走廊,直奔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客房。 打开房间,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居住过了,但岑阮还是在里面看见了一些哥哥生活过的痕迹。 他一直没问哥哥是怎么和桑简宜认识的,又是怎么到能住在这里的,而桑简宜为什么今天也才知道她认识的那个人就是秦家的大少爷呢。 这些问题他还没来得及问的出口,桑简宜似乎是触景生情,不由地感慨道:“之前也是差不多这时候,他就会过来住上几天,过完年之后他就又回去。” “话说回来,自他毕业回到B国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他的行李也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岑阮点点头,如实回答道:“我和哥哥来A国就是来过年的,他说他想见一见在这边生活的姨姨。” 他打开抽屉,发现了几本专业书,还有夹杂在里面的几页合同,公司的名头小有名气,他当时准备会议演讲的时候有查到这家新公司。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家公司居然会是秦远珩留学时期一手创办的,而且还混得风生水起。 岑阮忍不住惊叹起来,不愧是主角攻,这天赋妥妥的。 桑简宜看了一眼,便道:“当时他在和别的小企业谈合作谈崩了,被我撞见了,我见他独自一个人创业挺不容易的,就出手投资了一下帮他解决了资金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一决定,我们就认识了。” 岑阮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带有一丝疑惑。 “确实,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疑问,他举止投足可不像是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的人,后来有一次他喝醉酒才说了缘由。” “他说一家人都不喜欢他,家族手段太脏太窒息,他总得暗中为自己未来尽快做出打算,纵使他是第一继承人,他也不稀罕,如果不能完全逆转家族现状的话,那些财产就全部留给他弟弟好了。” 桑简宜笑笑,“现在他倒是做到了,秦家分支被解决,敌家也被解决,一箭双雕,他也年纪轻轻成了秦家的新一任掌权人。” 这些都是岑阮从未听过的,原著也没有提到的,他感觉非常新奇,眼巴巴地看着桑简宜,期望着她能说出更多有关哥哥的事情来。 然而桑简宜也有自己的疑问,她道:“秦家已经乱到这种地步了吗,小珩宁愿自己出来干也不愿意继续待在家族里,他好像也非常讨厌秦家的人。” “对了,他有一段时间非常害怕黑夜和封闭空间,我猜测,他恐怕是遭受过一些家族带来的童年阴影,可能是被他的家人给关过很长一段时间。” 岑阮睁大眼睛,声音有些颤,“我完全不知道这事。” 他是知道哥哥和秦父秦母不太合,但也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一层原因。 原主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些事,当时他被收养回来时,哥哥就和秦母关系怪怪的,他们也几乎天天见面,不存在什么关不关的了。 那也就是说,哥哥是更早的时候,在他还没被收养的时候,就对秦家产生厌恶的情绪了。 而秦母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去孤儿院又重新选了一个孩子。 通了完全通了,岑阮现在脑子里的线索都连接在了一起。 他突然就想起在之前做过的一场梦,在地下室笼子里他看见一个小男孩被困在里面……现在想来,那个小男孩可能就是哥哥,他通过梦境了解到了这一段不堪的经历。 怪不得这半年哥哥对分支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完完全全大义灭亲,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岑阮神情恍惚,脑海涌上一抹心疼。 他感觉心口跟要炸开了似的,浓烈的情绪翻涌奔腾,让他现在就马上看见哥哥,然后毫不犹豫地抱住他。 他忍不住去想,也许秦远珩身边就只有自己了,他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所以在他躺在病床上的那半年,秦远珩会那么疯魔地找医生去医治他。 而他误打误撞、为了完成任务的举动恰好撞在秦远珩的攻略点上了,再加上那场全然不顾性命的车祸,这不得在秦远珩心上留在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岑阮完全想明白了,他开窍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秦远珩又把他推出去呢,推给祁家…… 就单单看秦远珩对他的宠溺程度,以及秦远珩那心底里的偏执,可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悟到秦远珩的用意了——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没有任何血缘和道德制约的身份,这样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想到这里,岑阮瞳孔微缩,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会真的是他想的这样吧!!! 岑阮觉得,他必须要回一趟酒店,去亲眼见一见秦远珩本人,他才能知道事情是不是就他想的一样。 他感觉自己血液沸腾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快到几乎要跳出体外一般。 他赶紧掏出兜里备着的心脏病药物,直接生吞了两粒,直到心脏慢慢平稳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桑简宜看见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岑阮这时候也顾不上其它的了,转身就跑,只留下几句有急事要离开的话。 他现在!马上!立刻!就想见到秦远珩!!! 二合一那种酸酸酸涩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这一整天就跟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一下车他就直奔房间号,但真的到门口的时候他却有些胆怯了,犹豫到底要不要开门,见面第一句话他该说什么。 他纠结了好久,正鼓起勇气想要刷房卡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叫唤,“阮阮?” 岑阮猛地回头,他念了一晚上的男人此时就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他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见他没反应,秦远珩抬步上前,声音都放柔了,语气含着心疼,问:“受委屈了?” 少年鼻尖都被冻得通红,发尾有雪挂在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落魄脆弱的小猫,急需让人顺毛安抚。 秦远珩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前少年突然猛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他,他顺势回抱,声音焦急,“谁欺负你了,哥哥帮你教训他。” 少年闷闷的声音在胸口传出来,“没有人欺负我。” 酒店人多眼杂,平日里乖得不像话的弟弟今日情绪明显不对劲,秦远珩刷开房卡,单手抱着岑阮就提溜进了门,他动作轻柔地将少年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蹲下来与对方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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