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陈运就完全懵了,直到那警官将他双手扣在身后,说出那一通罪名之时,他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面露惊恐,疯狂挣扎着。 “不可能!你们快放开我!” 直到警官将那一沓资料甩到他脸上时,他才面如死灰地接受现实。 没想到他藏了那么久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惨烈狼狈的方式被揭发出来。 不过还好,科研技术实验死人的锅,他完全可以推给团队,只要没有抓住他狠狠地盯向面前男人背影,咬紧了后槽牙,他完全没想到秦远珩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狠那么绝,几乎不给他一点退路。 等着!等他出来! 绝不会让秦家好过! 然而就在这时,秦远珩缓缓转过身来,与陈运视线对上。 他眸底生寒,眼神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正一言不发地睨视着陈运,仿佛只是顺手解决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一般。 可正是这简单的一个眼神,却让陈运心尖猛地一颤。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又回忆不起来,只好就此作罢。 反正只要不是关键性的指向他的证据,他就有理由撇清自己,爸爸就还能把他给捞出来。 可惜他忘了还有一个变数——岑阮。 而且他也忘记了秦家行事作风,尤其是秦远珩,此人商业手段是出了名的狠,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战。 陈运和其它陈氏人员被压下去之前,他难得冷静下来,对着秦远珩哼笑了一声,“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小心你那弟弟,你以为他心向秦家吗?” 本以为会看见对方稍作惊讶的表情,结果秦远珩神情却丝毫未曾改变,似乎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 突然又提及到岑小少爷,在场的人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毕竟今晚发生的反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照陈运这话说的,难不成下一个主角就是秦家那位小少爷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这一个v国会议,居然会牵扯出那么多东西出来。 前是祁老敲响铃声,后是想要向秦氏要人收义孙。 前是网络被爆秦家技术窃取别人成果,后是对家陈氏犯法接受调查。 而在雅间,紧盯着大屏幕的岑阮闻言,呼吸一窒,登时握紧了双手,目光移向秦远珩那边,不想错过任何一点表情。 虽然他一早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之时,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慌张。 身边祁老一向镇定从容的表情,听见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他的宝贝乖孙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他都想让人给这人一拳。 还想拖别人下水?! 他表情瞬间冷硬下来。 在众人着急目光之下,秦远珩一双黑眸冷冷清清的,笑意不达眼底,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地说道:“陈运,我没记错的话,秦家起诉原因还包括了造谣污蔑这一条吧。” 周围人有些懵,而在这时秦家律师团有人气愤解释道:“一个小时前陈氏命人发布了造谣秦氏帖子,已经对秦家造成不良影响,现在居然还想要诋毁秦小少爷,实在是不可理喻。” 简简单单一句话,登时将陈运形象和话语可信度打到最低。 既澄清了网络上对秦氏窃取成果的谣言,还将岑阮拉进了安全区域。 目前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他们但凡有点脑子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等陈运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时,他们向秦远珩寒叙了几句便干起自己的事情了,经过这么一遭,秦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在大众形象中更是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见事情已经结束,雅间里岑阮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时,他额间都冒出了冷汗,可见他刚才有多紧张了。 祁老给他递了一块帕子,无奈道:“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我还在呢。” 就算最后情况当真对少年不利,他还在这里呢,谁敢动岑阮。 岑阮道谢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 他的心脏砰砰跳得非常快。 祁老无意中问:“怎么?那么大一件事秦远珩没有和你提起过吗?” 岑阮摇摇头,“没有。” 又是警察又是律师团的,而且还在这种重大场合上,哥哥肯定早早就计划好了的。 祁老闻言却轻笑一声,“可能他并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 又或者…… 他的眸光一凝。 又或者……岑阮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了原有的行动路线,保下了岑阮。 祁老终究是年纪摆在那里了,又身处高位,他经历的事情比在座大多人都多。 他看人一向很准。 虽然他只是在十年前见过秦远珩一面,但那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秦远珩绝非什么善类。 秦远珩那眼中的狠厉和潜藏在深处的疯批因子,早在少年时期就出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只会藏得越来越深,直至其他人看不出为止。 几年过去,秦远珩褪去稚嫩少年气,换上矜贵西装,摆出了一副温善样子。 祁老闭了闭眼睛。 秦远珩的目的不只只是为了毁掉陈氏,而其中牵扯到的关系利益,远不止表面上看见的那样。 也许对陈氏也只是杀鸡儆猴罢了。 这次v国会议他也并不关心合作不合作的问题,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幌子。 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值得秦远珩对这些小喽喽出手。 能算计到这种程度,某种意义上来说秦远珩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当然,这些就不是他一个外人能管的了。 祁老睁开眼睛,略微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岑阮。 虽说秦远珩刚刚维护了岑阮,但他还是不相信豪门会有什么兄弟情深。 秦家老一辈的兄弟权力斗争他看得清清楚楚,在众多兄弟中胜出的秦夫人和秦远珩,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善类。 他担心岑阮到时候被卖了都还傻乎乎地帮他们数钱。 “小孩……”祁老轻唤了一句。 岑阮转过头去,便听到老人说道:“我要回去了。” 他点点头,起身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那管家爷爷我来送送你吧!” 祁老笑着摇摇头,很快欧助理推门进来,将一沓资料放入岑阮怀里,过后便消失在转角之处。 离开之时只说了一句,“小孩,我有件事骗了你,你也别生我的气了,那见面礼就当是补偿了。” 岑阮奇怪地歪歪头,却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其它回应了。 他打开文件袋,发现是秦祁两家协议计划合同,而上面祁氏一方已经签上了名字,只要秦家签名,合同即可成效。 他翻找着,突然有一份文件从最深处掉了下来,他蹲下捡起来。 只见那份文件首页写了几个大字——‘祁氏分公司转让书’。 而被转让人上面写着岑阮的名字。 他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发觉这可能就是管家爷爷离开前说的那个‘补偿’。 补偿什么啊!!??又骗了他什么啊??!! 他现在晕乎乎的,完全搞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怜此时的岑阮,还没意识到他眼中的管家爷爷便是祁家掌权人——传说中的那位祁老。 也是曾经被岑阮吐槽过老狐狸的当事人祁老。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雅间门外敲了敲门,随即开门进来,来人高大挺拔,俨然是秦远珩回来了。 “哥哥!”岑阮惊喜地喊出了声,胡乱将手里的文件塞进夹子里面,然后抱在胸前哒哒地就跑到秦远珩面前。 秦远珩应了一声,嘴角带着微微淡笑,抬手整理了一下对方有些凌乱的头发,“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岑阮没管,将手里的文件都递到男人面前,直接就撒手不管一身轻松了,“这是祁氏那边送来的合作协议,快签字。” 他眼睛亮亮的,眼波流转,声音非常绵软,看上去就像一只撒娇求表扬的小猫咪。 秦远珩看着他不由得愣愣神。 之前他心里对岑阮起疑有顾忌,一直保持着该有的警惕和界线,现在误解解除之后,他仔细端详起少年来,发现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孩此时已经褪去了大半的稚气,呈现出少年人的清朗和朝气。 少年模样骨相都长得极好,肌肤如雪般白净圣洁,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秦远珩看着看着就走了神,直直凝视着岑阮。 岑阮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心中咯噔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刚刚底下发生的事情时,不由得心虚起来,双手把弄着怀里的文件。 就在这时,张助理突然出现。 岑阮仿佛看见了救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文件一股脑塞进了他的手里。 张助理虚虚地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惊讶道:“祁氏那么快就将协议拟好了吗,名字都签好了,真是奇迹。” “是祁老亲自送来的吗,他没有为难你吧。” 祁老难缠也是商圈上人尽皆知的,他都已经做好跟老板一起费一番口舌才能拿下合同了,没想到才刚处理完那事情一回来,事情就被搞定了。 岑阮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摆摆手道:“我还没有见过祁老呢,这文件是他管家助理送过来的。” 张助理默念了几秒,脸上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秦远珩余光轻瞥那几份文件,眸光意味不明,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大部分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除了一个变数——祁氏的态度。 而引起这一切发生的关键点就在于岑阮。 出去办事情之时他便听到了很多消息,他也未想过他去接岑阮回来的小小的时间里,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祁老是为了岑阮而来。 甚至想和秦氏抢人。 秦远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目光转向仍处懵懂茫然状态之下的少年,显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一场广播事故。 他嗓音微沉,问道:“你之前和祁老接触过吗?或者有过什么交集?” 事出有因必有果。 他不确定祁氏现在是不是盯上他弟弟了。 但祁氏能发展到如今这个阶段,背后的动作手段可不比秦氏干净。 他少和祁氏打交道,对祁氏也并不了解,但今晚上的事情,涉及到岑阮,他就不得不上心去查一查了。 岑阮挠挠头,不懂哥哥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否认。 他自然不能说自己能进入梦境,意外和祁老的管家爷爷相识吧,这说出来都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研究吧…… 不过除此之外,他和祁老的交集貌似只有…… 岑阮左右看看,见雅间内只有他们三人,便有些心虚地小声道:“我吐槽过祁老算不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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