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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泽收起了银叉，重新落座：“那就再聊聊吧。周元, 熠宁, 你们也都坐。” 沈熠宁没离开唐少泽身边，直接落座轮椅, 就挨着唐少泽, 右手边是罗忠儒。 周元便在罗忠儒右边落座。 ——如果真有异动, 他也好从这一边及时制止。 沈熠宁凑到唐少泽耳边低声问道：“确定要跟他聊吗？说不定会引起剧情回溯。” 唐少泽也低声道：“目前看起来不会。他在我记忆中只是个见过几次的路人甲, 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原本就设定好的配角或工具人, 有可能因为世界融合才导致我们和他有了交集。” 沈熠宁又打量起罗忠儒来。 咳, 虽然这家伙可能是觉醒者，但他还是看他不顺眼！ 罗忠儒将投降式的双手放下来, 他审视了一番唐少泽和沈熠宁, 又瞥了一眼周元，问道：“周总助也听吗？” 言外之意就是, 周元不一定能听懂。 唐少泽却道：“没关系，让他听听也无妨。” 周元一脸凝重地竖起耳朵。 罗忠儒深吸一口气, 看向唐少泽：“你长得很像我喜欢的人。性格也像。” 沈熠宁跟唐少泽对视一眼, 看懂了对方眼里的神色——难道是人物设定雷同？ 沈熠宁经常演戏, 脑洞大，所以还考虑到另一种可能——替身梗。 什么白月光红玫瑰之类的，得不到就找一个相似的。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说‘他死了，又没完全死’？”沈熠宁目光凛冽。 “两年前，他出车祸了，成了植物人。”罗忠儒没说名字，只说了喜欢的人的情况，“两年前我来寰宇寻求合作，就是为了他。” 沈熠宁没反应过来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单纯缺钱？不至于…… 幻梦空间都被唐少泽夸赞过赚钱。 唐少泽凤眸闪过一丝惊讶，两年前……幻梦空间……车祸……植物人…… 难怪…… “所以你对待科技是那样的理念。”唐少泽笃定出声。 这话像是一句暗语。 沈熠宁不知道两年前唐少泽和罗忠儒之间发生过什么，便焦急地问道：“什么理念？” 罗忠儒自己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利用科技方法，连接我喜欢的人的大脑……” 沈熠宁震撼地看着他，桃花眼里积攒了愤怒：“你想连接到哪里？” 连接到老婆身上吗？！ 唐少泽拍了拍沈熠宁的肩膀，道：“自然是智能设备上。不要小看我们国家现在的科技水平。” 沈熠宁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两年前，理念不合，植物人，大脑连接智能设备…… “这不违法吗？” “当然违法。”罗忠儒眼底又闪过熟悉的疯狂和偏执，“但植物人状态的人，也很难再醒过来，不如试试这种方法。而且，如果有监护人或本人签过字，也能有操作的空间。只可惜……” “可惜什么？”周元新奇又惊讶地问道。 “可惜两年前我没答应跟他合作，可能缺少了寰宇当年的资金支持，他这项科技研究成果失败了，没办法继续‘复活’爱人。”唐少泽冷静接道。 沈熠宁：“那他因此嫉恨你？”说着，他又狠狠瞪向罗忠儒。 罗忠儒笑了笑：“我当初的确有点嫉恨他。但后来在我的坚持不懈脑电波刺激下，半年前，我喜欢的人醒了过来。” “醒了？！”这个发展又惊到了听故事的三人。 罗忠儒垂眸，笑容带了自嘲：“醒了是醒了，但感觉不是以前的他了。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啊这…… 觉醒的唐少泽和沈熠宁能明白那种感觉，觉醒后回忆以前的事，就会感觉很微妙。 如果熟悉的恋人忽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罗忠儒重新看向唐少泽：“我可能是有点偏执性格吧，既然怀疑爱人被夺舍，那么就会搜寻真正的爱人意识去了哪里。刚好……你半年前的行为举止和以前相比大相径庭，我就把希望投射到了你身上。” 唐少泽现在明白了大概的情况：“所以，你看我的眼神很分裂，又恨又爱？” 罗忠儒：“嗯。我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就一直偷偷观察你，对你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爱恨交织，爱是因为你像他，恨是因为你没跟我合作才让我找不到他了。我还做过一些……不合适的梦。直到前段时间，我忽然清醒过来。开始反思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沈熠宁捏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猜到罗忠儒也被作者控制了，那他早就把拳头砸对方脸上去了。 “再后来……我开诚布公地和我现在的‘爱人’聊过，他承认他是外来者，无奈之下才占据了我爱人的身体。我真正的爱人意识还在大脑中，如果他离开，我爱人便会回到植物人状态。”罗忠儒看向唐少泽，“于是，我又想到了你。你跟林辰分手，又从唐家离开，接着成立熠泽，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都太不寻常了。我隐约感觉你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想来找你聊聊。聊完才知道我们是所谓的觉醒者。” “那你告白是不受控制吗？”唐少泽审视着他的表情，“我看不像。” 沈熠宁瞪大一双桃花眼：表白？！这个可恶的家伙！ 罗忠儒道：“当然不像，因为我是清醒着在试探你。实不相瞒，我的确被一种无形力量控制着做过一些事，但也挣脱过这种莫名束缚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唐少泽和沈熠宁听到这里便已经彻底明白。 作者可能不知从哪里‘借’了罗忠儒这么个痴情偏执又带一点疯狂的人设，想让他对‘长得像他爱人’的唐少泽做出过分的事，好以此破坏唐少泽和沈熠宁逐渐坚不可破的联盟。 刚好，罗忠儒、幻梦空间都跟他们要踏入的科技领域有关。 他们必然有交集。 ——竟意外地非常合理。 如果罗忠儒没有觉醒，很可能就会按照作者安排的那样对唐少泽做出不轨之事。 甚至，罗忠儒会把唐少泽当成爱人的替身，在唐少泽和沈熠宁中间横插一杠。 届时，作者可能又会重新掌控唐少泽和沈熠宁的角色命运。 “我从来没放弃过我喜欢的人，他也通过现在他身体里那个人来转达过他的想法——他愿意当我科技研究的实验品，从以前他就支持我的理念。成功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失败了……他和我都将得到解脱。”罗忠儒说完这番话，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无论如何，在他心中憋闷了许久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 他或许找到了同盟者。 也或许是走到了路尽头。 唐少泽沉默思索着，没有贸然开口。 沈熠宁问道：“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反噬？” 罗忠儒机智地听懂了他的询问。他慢慢摘下眼镜，苦笑道：“眼睛近视度数加深，算不算反噬？” 沈熠宁看向自己的腿，跟他交流道：“比我的骨折好多了。” 骨折可太疼了。 罗忠儒：“……如果代价可能是失明呢？” 沈熠宁顿了顿，耸肩：“那还是你更惨一点。” 罗忠儒把眼镜戴回去：“当然，也有一定的几率，代价是死亡。” 沈熠宁表情严肃了几分：“发生过什么？” 代价是死亡……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几次死亡经历。 罗忠儒点了下太阳穴，语气如常：“这里，长了颗肿瘤。” 唐少泽、沈熠宁、周元三人齐刷刷看向他，目光既同情又震撼。 罗忠儒却仿佛看得很开，他笑道：“我还没去复查，所以，这是颗薛定谔的肿瘤。可以良性，也可以恶性。” 唐少泽：“你一直没找到应对的办法吗？” 罗忠儒目光锁定唐少泽：“找到过啊，就是按梦境指示走下去。不挣扎，不反抗，乖乖听话。就能活。”他看着表情严肃起来的唐少泽和沈熠宁，又笑了下，“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是有很好的应对办法？能教给我吗？” 沈熠宁贴紧唐少泽，率先道：“你应该联合你爱人的力量一起试试。” 罗忠儒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他现在是植物人，我没办法。”他打量着唐少泽和沈熠宁，追问道，“怎么样？我都坦白到这种程度了，两位，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跟幻梦空间合作？”
第54章 不一般 合作自然是要合作的。 但具体的合作模式还需要详聊。 沈熠宁并不多言, 他对公司项目合作谈判这类的技巧一窍不通，所以沉默、全权交给老婆负责才是最好的。 唐少泽沉吟道：“跟你合作风险很大，万一哪天你又被操控了, 做出破坏同盟的事，我没法制止你。” 他跟沈熠宁的合作建立在两人有深度关系的基础上, 他可以百分百信任沈熠宁。 但罗忠儒并不能让他百分百信任。 沈熠宁失控了他能通过亲吻拥抱等操作把人拉回来。 罗忠儒要是失控了，他怎么办？ “6%的利润。”罗忠儒开始加码。 唐少泽：“智能设备和人脑的兼容科技暂时还没有通过国家法规的批准, 我们是在悬崖边缘行走, 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罗忠儒深吸一口气，盯着唐少泽, 咬牙道：“7%, 不能再多了。法规的事我来解决，而且已经有眉目了。一旦有风险, 我会把你们摘出去！你们只是投资人, 并不懂科技领域的事, 不知道我这种疯狂偏执的人在研究更可怕的东西。” 唐少泽还是不肯松口, 只问：“你有什么眉目？” 罗忠儒沉默片刻, 如实说道：“科技领域最顶尖的大佬已经向上面申请秘密做这项研究, 我们幻梦空间的技术得到过大佬的肯定。所以我知道一些内情。而研究一旦被批准开始，他们就需要合适的‘试验品’。当然, 研究会先从医院里被宣布了脑死亡的人开始, 之后才会到植物人患者。” 这的确是非常机密的内容了。 罗忠儒连这个都说出来了，唐少泽信了他几分。 沈熠宁和周元则在默默感慨——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戏剧化了。 沈熠宁想：甚至比他拍戏遇到的幻想类作品还要有意思。 罗忠儒说到这个份上, 也就不在意说更多了：“当然，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把植物人的意识彻底导入智能设备, 现在的主要尝试是达到成功连接, 建立沟通。像我——就是得到了爱人的回答才下定决心再试一次。” 唐少泽语气柔和下来：“明白。一切都设立在自愿的基础上。这个自愿既包括当事人, 也包括当事人的家人。” 相辅相成，为一环扣。 植物人的家人签字同意后，他们才会尝试连接植物人的脑意识，而智能设备上的植物人脑意识有准确的意愿反馈后，才会有下一步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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