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佣人看见了贺霆,连忙走上前来:“贺先生回来了。岑先生似乎是感冒了,您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贺霆平静的脸上有了一点波动:“感冒了?” “对,而且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在床上休息。” 贺霆闻言,大步地朝楼上走去。 韩放则是立马跟上,担心道:“好好的,嫂子怎么感冒了啊?对了,今天下了一场大雨来着,难道嫂子淋雨了?” 在韩放的叽叽喳喳声中,两人来到了岑沅的卧室门口。 此时,岑沅依旧躺在床上。 他以为自己吃了一包感冒药,就会逐渐好转了,没想到不仅没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他现在就处于头很疼,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然后嗓子也干哑的状态中。 主要是这种情况下吧,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别提多难受了。 唯一的好处是,岑沅现在对自己的这具身体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待自己这具身体了。 就在岑沅昏昏沉沉,意识一片模糊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于是他应了一声:“进。” 然而,这一下他只是张了张嘴,根本没发出声来。 足以可见他的嗓子现在哑到什么程度了。 岑沅只能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嗓子适应了一下,这才重新提起精力回复道:“进来。” 这下,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声音了。 很快,卧室门被打开。 贺霆率先走进来。 他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身湿冷的潮气,尤其是他的眉眼间,因为那点潮气,显得更加深邃立体,而且浓墨重彩。 贺霆几步走进了卧室,但是没有离岑沅太近,声音低沉地开了口:“感冒了?” 岑沅刚一开口就咳了两声:“咳咳,对,是有点……咳咳,是有点小感冒。” 他现在这幅样子可不像是小感冒的样子。 他大概是发烧了,眉眼一圈都被烧得有些发红,白皙的面颊也有点红,偏偏他的嘴唇没了什么血色,而且还微微有点发干。 那双眸子倒是一如既往的黑润明亮,现在因为感冒了,带上了一点湿气,就更加明亮得夺目。 贺霆看着这样的岑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时,韩放也来到了岑沅床边,一脸关心道:“嫂子,你现在情况怎么样?难不难受啊?” 岑沅不是那种把自己描述得很惨烈的性格,于是回答道:“还行。” 这时,韩放连忙转头对贺霆说道:“贺哥,要不然你扶嫂子起来喝点水吧?” 贺霆听到这话,垂在身侧的手似乎动了动,但是又生疏地停下了。 他和岑沅基本没有过身体接触,现在让他去扶,那种生疏和距离感一下子就格外明显起来。 韩放不知内情,见贺霆不动,连忙说道:“那我去扶?” 这时,贺霆冷冷地看了韩放一眼。 那一眼还算是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韩放突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麻,赶紧为自己刚刚的话找补:“我说着玩呢,当然是贺哥你去扶比较好啊。” 说完还夸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办法,谁让他贺哥刚刚那一眼的威慑力太强大了呢。 贺哥这绝对是占有欲发作了吧?也太吓人了! 这时,贺霆终于出声了,冷冷地对韩放说道:“你出去,然后顺便让佣人把家庭医生找来。” 韩放这个时候哪有不从的,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说完,还不忘对岑沅说道:“嫂子,那我走了啊,下次再来看你!你可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岑沅虚弱地笑了一下:“嗯。” 很快,韩放走出了卧室,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现在卧室内只剩下了岑沅和贺霆两人。 贺霆先是脱掉了自己沾染上了潮气的西装外套,只留下了衬衣,然后才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 他重新返回岑沅的病床边,坐在了床沿。 然后,他顿了半晌,最终还是伸出手去,试图扶岑沅起床喝水。 岑沅一开始昏昏沉沉的,也没太注意贺霆到底在做什么,等他意识到贺霆似乎是想扶自己起床喝水,连忙拒绝道:“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他尝试着自己支撑着身体起来,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是不能做到这一点的,刚支撑起一部分身体,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就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岑沅:“……” 所以他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是吗? 贺霆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 然后伸手将岑沅扶了起来。 这次,岑沅知道自己没那个起床的本事,于是也不再拒绝了。 其次就是他现在真的想喝水! 贺霆将岑沅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让人靠在他的臂弯里。 两人现在的距离十分的亲密,但凡岑沅稍微偏一偏头,都快依偎到贺霆的怀抱中了。 贺霆的臂弯结实有力,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一道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薄荷味。 总之那道薄荷味,倒是让岑沅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感觉头也没那么晕了。 这时,贺霆已经把水杯递到了他嘴边:“喝吧。” 贺霆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离得近了,仿佛还能感受到从胸腔传出的共振,不自觉地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岑沅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靠得太近了,于是他没有直接让贺霆喂水,而是试图自己接过水:“我自己喝就行。” 贺霆没说什么,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他。 结果岑沅一接过水杯,手却虚弱得开始发抖。 都快把水洒到被子上了。 岑沅:“……” 他只是感冒了,而且没吃午饭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但是这时,他想起自己之所以能够穿书,就是因为原主的身体太差,然后被贺沐沐直接气晕过去了,而且大概率后来还一命呜呼了。 所以他现在端不住水杯,或许也还挺正常? 贺霆眼见着岑沅都快把水抖到被子上了,而且还一副走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果断从岑沅手中再次拿回了杯子,然后把水喂到了岑沅嘴边:“喝吧。” 岑沅:“……” 他现在莫名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虽然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他现在就是一种受制于贺霆的感觉! 岑沅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也不得不低头,接受了贺霆喂给他的水。 而且还一连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 喝完水之后,他的嘴唇总算是重新变得湿润起来,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贺霆见他喝完了水,就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然后扶着他重新躺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贺霆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坐在床沿。 岑沅见状,主动说道:“贺霆,你不用一直看着我的,去忙自己的吧。” 他知道平时贺霆都很忙,绝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哪怕一分钟。 结果贺霆却是淡淡说道:“没事,我等家庭医生来。” 岑沅继续道:“等会医生来了,我自己也能应付得过来。” 贺霆还是没走。 这时岑沅感叹道:“算了,随便你吧。主要是你一直在旁边守着我,会显得我仿佛病入膏肓一样的。” 贺霆:“……” 他闻言瞬间皱了一下眉,然后不赞同地看着岑沅:“别乱说。” 贺霆的表情严肃,岑沅自己却没当回事。 他虚弱地笑了两声:“我就说着玩玩嘛,不然我也不知道现在该说点什么。” 贺霆淡声道:“那就不说话。” 岑沅咳了两声道:“可是我现在还挺想说话的。而且,我长着一张嘴,不用来说话要用来干什么啊?” 说着,他补充道:“也对,除了说话,还可以吃饭来着。” 贺霆看着岑沅说个不停的样子,顺口说道:“你怎么不说,还可以用来干别的呢?” 岑沅愣了愣:“还可以干别的?比如呢?” 贺霆神情淡淡,没说话。 岑沅却是自己想到了什么,顿时挑眉看向贺霆,跟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似的,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贺霆,看不出啊,你表面冷冰冰的,其实脑子里想法还挺多?” 贺霆刚刚应该是想说……接吻吧? 贺霆:“……” 他有些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顺口一说而已。” 岑沅当然知道贺霆是顺嘴一说,但是他偏偏不肯放过贺霆,继续调侃道:“那谁知道呢,反正你也没办法证明自己。” 贺霆:“……” 贺霆顿了片刻后,反问道:“那你不如说说,我在想什么。” 说完,还用一双漆黑冷冽的眸子看着岑沅,等着他的答案。 卧室内沉默了那么几秒。 两人四目对视。 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发酵着、对峙着。 贺霆追问道:“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隐约还带着一点笑意。 岑沅:“……” 果然,和贺霆这种高智商的人待在一块,就是可怕。 分分钟能被反将一军。 岑沅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把答案说出口的。 虽然他和贺霆是协议结婚吧,但是现在这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要是提起一起限制级的话题的话,总归是不好的。 好在岑沅的脑子也灵光得很,而且他比一般人的思路更活跃,很快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你肯定想着,嘴巴不仅可以用来说话和吃饭,而且还可以用来喝水对吧?你看,我刚刚不就用嘴巴喝了一杯水吗?” 说完,还砸吧了两下自己已经变得湿润的嘴唇。 他这一砸吧,他的嘴唇也有了一点血色,不仅湿润,而且红。 贺霆:“……” 他一时不知道该是无奈,还是其他。 岑沅这人真的太过于和常人不一般了,特别与众不同。 如果不去看他因为发烧而变得红了一圈的眸子,多半只会觉得他和平时没生病一样吧。 有人身体孱弱,连自己起床都做不到,但是精神世界却可以照样活蹦乱跳。 没多久,家庭医生来了。 佣人领着家庭医生来到了岑沅的房间。 此时,岑沅已经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醒着的时候,一双眸子特别亮,嘴巴也说个不停,看起来似乎精神还不错。 但是当睡着后,那种生病的不适感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微皱着眉头,脸颊也因为发烧而变红,呼吸也有点艰难。 医生来到岑沅的床前,判断了一下岑沅的情况,最后说道:“的确只是感冒而已,我给他输一瓶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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