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季大小姐,倒也不用明说,稍微暗示几句,大小姐就全都明白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叫舒沅的,本事不小。”大小姐勾了勾唇,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那我得去会会他。”
第15章 跟我走吧 祁彧既然从卫生间里出来,说明舒沅和祁烨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舒沅垂头丧气地跟在祁彧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等待着祁彧的质问。却不料祁彧只一直朝前走着,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祁彧不说话,舒沅自然也不敢多问,一路跟着祁彧离开宴会厅,走到了外头的一处花架之下。 宴会厅里人声嘈杂,人来人往,花架下却是一片静谧,刚刚亮起的路等灯光和着尚未完全落下的日光,给花丛镀上了一层暖光。 舒沅看着祁彧缓缓踱步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祁彧也和他一样不喜欢宴会厅中的场景。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之间的应酬,而祁彧本身就是不喜欢吵闹的。 正思索,前头的祁彧忽地停下了脚步。舒沅没防备,直愣愣撞在他背上,轻轻低呼了一声。 自从这次调职之后,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祁彧已经不会再揪着他为什么能出声这个问题深究,舒沅也不会再如一开始那么紧张,只是还是觉得祁彧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非常诡异。 便见祁彧转过头来看他:“祁烨有你什么把柄?” 其实没什么把柄,原主和祁烨纯粹就是臭味相投,第一次见面就看透了对方本质并迅速站在了统一战线。 但是当然不能这么实话实说。 舒沅支支吾吾,半天也编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祁彧见状,只当他不想回答,便换了个话头又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季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混进来的地方,更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就连那些平日里不着调的富二代们,也没人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随便把自己小情儿带进来的。 舒沅的身份,会出现在这里的确让人诧异。 这个倒是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想起顾宵,舒沅比划起手语来都有些气:“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来想去吃火锅,结果半路上就被顾宵的人拉上车了,根本就没问我愿不愿意,就非要带我来这里!” 想起那顿没能吃上的火锅,更气了:“我都计划好久了,周末要去吃一顿火锅的!” 像是为了配合主人,刚比划完,舒沅的肚子便非常合时宜地咕嘟叫了一声。 场面突然就有点尴尬。 原本还有些义愤填膺的舒沅听到这一声,突然后知后觉地觉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感觉自己刚才像是在告状一般。 却不料顾宵一个转身,便朝着庄园外走去:“走吧。” 舒沅:“?” 走去哪? 但他也不敢问,只能亦步亦趋跟着祁彧,然后眼睁睁看着祁彧带着自己走进了一家……川味火锅店。 非常自然地落座并拿起菜单的祁彧看着舒沅,竟像是有些没明白他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这家店有什么问题吗?” 这家店当然没什么问题,但祁总您还记得您是来参加晚宴的吗! 在别人家的晚宴上中途遛走就不说了,遛走之后还来吃火锅,您真的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吗? 便听祁彧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声道:“宴会会持续很久,待会儿再回去就行,不会有人发现。” 舒沅:“……” 可问题在于,人家主人也不是没给你准备吃的啊。 但是祁彧既然都不在乎了,舒沅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在了祁彧对面。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一起吃完了安安静静的一顿火锅。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一对不说话的组合稍显诡异甚至有点尴尬,但其实两个当事人都还挺舒服,毕竟祁彧喜欢安静,而舒沅巴不得祁彧永远不要找自己聊天。 一顿饭吃完,祁彧便要返回庄园。 舒沅险些出声喊住他,幸好及时想起自己是个哑巴,于是拉了拉祁彧衣袖。 祁彧回头,看到小孩因为吃了辣额上渗着一层薄汗,嘴唇红艳艳一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问:“有事?” “我……就不回去了吧。我这样的身份本来也没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就不去给祁总丢脸了。” 他要是想回家,祁彧自然不会强求,但还是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会给我丢脸?” 舒沅早习惯了前世被继兄弟们嘲讽,其实已经接受良好,但面对祁彧还是难免觉得有些难堪:“里面都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我进去了……也不合适。” 这些都是舒沅曾被说过的原话,祁彧听过,却皱了皱眉。 “谁和你说的这些。” 舒沅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本来也……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衣服是顾总监买的,我回去之后会还给他。” 祁彧沉默片刻,而后开口:“你要是想走我不拦着。今天本来就是顾宵强行将你拉来,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但是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晚宴,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而后,他看着舒沅:“你要走吗?” 舒沅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因为祁彧两句话就改变,于是还是点头道:“我还是回去吧。” 祁彧没再说什么,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车就停在车库,你直接去那边等他。”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舒沅认得祁彧的车,于是老老实实待在车边等司机过来找他,却没等到司机,先等到了一个气场逼人妆容精致的长发大美女。 舒沅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这样的美女扯上关系,于是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挡了美女的路,往旁边让了让。 结果美女也往旁边挪了挪,正面面对着他:“你就是舒沅?” 居然还真是来找他的。 舒沅莫名其妙看着美女,小心翼翼比划手语:“请问您是?” 美女烈焰红唇勾了勾,上下打量一番,忽地就笑了:“我还以为祁彧那种冷冰冰从来都不和女人说话的家伙肯定不举呢,没想到眼光居然还不错啊。不过小朋友,你成年了吗?那家伙可别是在犯罪吧!” 舒沅:“……?” 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但是,他还是掏出手机打字给美女看:“我成年了。我和祁总没有关系。” 岂料这位美女社交能力着实不凡,闻言瞬间一脸我全都懂别再装了的神情:“我都听人说了!再说了,我刚刚可都看到你们俩一块从火锅店出来了!我爸精心准备这么一场晚宴想撮合我和祁彧,可是下了血本,特意请来了全球顶尖的厨师,结果他却陪着小男朋友去吃火锅,人都找不到!” 说着说着,美女居然还义愤填膺起来:“别人家的男朋友,为什么都这么暖!” 舒沅:“……” 他听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原作里提到的季家家主的独女。 只是原作里只提到祁彧并不想和这位季大小姐有什么牵扯,却没写季大小姐的态度。如今看来,居然双方都没这个意思么? 但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清楚:“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一顿火锅,大概是因为祁总也不喜欢宴会上的氛围才会和我一起出去的。” 大小姐理解能力堪忧,挤眉弄眼:“你这是在害羞?嗐,这没什么的!想当年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什么事儿没见过?我什么都能接受!” 舒沅:“……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大小姐挑眉:“嗯嗯,我懂!你们确实没关系。” 舒沅:“……”算了不想解释了。 于是舒沅没等来司机,却被大小姐重新拉回了晚宴上。舒沅无法,只能发消息给祁彧说明了情况。 大小姐名叫季云瑛,是个很自来熟的人来疯,不知道为什么对祁彧和舒沅的情感状况非常感兴趣,拉着舒沅一个劲地问。 舒沅不能说话,大小姐又看不懂手语,两个人只能通过手机打字交流,场面一度非常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舒沅的努力解释下,季云瑛终于接受了他和祁彧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的事实,有些惆怅。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确也是被自己亲爹赶鸭子上架,她对祁彧那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可又实在经不住亲爹的催婚,简直耳朵都要起茧子。 正巧听到祁烨跟她嚼舌根,说祁彧有个小情人。季云瑛当场就是一拍大腿——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她和她爹明确拒绝了那么多次都没什么用,那不如从祁彧这边下手。只要这小俩口感情坚固,舒沅回头知道了这场晚宴的真实目的,小枕头风一吹,小脾气一闹,让祁彧亲口和她爹说说清楚,不就能省的她再和她爹杠么? 结果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真没什么关系! 季云瑛上下打量舒沅一番,眼珠一转心思便活泛起来,于是积极承认错误:“好吧,是我误会了。但是我给你讲啊,这上下级关系也是要维护的!秘书助理这个岗位很重要!你一定要和祁彧搞好关系,这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帮助很大的!” 舒沅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季云瑛。 “你别不信我,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说认真的,我跟你说,我和祁彧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性格我最了解,你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能搞好上下级关系,升职加薪不是梦!” 舒沅再度一脸难以言喻,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字提醒:“季小姐,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是您会。您和我说话……不用打字。” 季云瑛:“……” 不好意思忘记了,但这些都是小事。 季云瑛轻咳一声,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个哑巴,开口说话:“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和眼缘,特别想把我这些和上级相处的技巧传授给你,你要不要听?” 因为前世的经历,舒沅其实多少对这个阶层的人有些天生的排斥。 但季云瑛对待他的态度不像作伪,像是当真很真诚地想要和他交朋友。 舒沅到底还是不舍得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于是点头:“什么技巧?” 见舒沅真被她忽悠得感兴趣,那季云瑛可就来劲了,对着舒沅就是一顿输出。 输出着输出着,舒沅感觉到不对劲了:“你……确定这是下级和上级搞好关系的套路?” 某些行为是不是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怎么听着不像在和上级搞好关系,像是在勾引上级呢。 季云瑛信誓旦旦:“绝对没问题!” 说着还举出了实证案例,掏出一张照片来给舒沅看。 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有些太过文气的小男孩,大眼睛尖下巴,好看是好看,就是哪哪儿看着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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