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经历过车祸后难免会有心理阴影,时良挽不由心下柔软,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柔:“明天不是说要照顾我吗,睡吧,听话。” “嗯。” 高级病房隔音很好,脑袋枕在枕头上的宓柚仿佛能听到被窝里怦怦的心跳声。 虽然早就习惯了时良挽时不时的崩人设,但是真正感受过后,是什么感觉只有他自己明白。 天很黑,也很冷,宓柚的心里却久违的涌上暖意。 一天之内经历的事情太多,精神放松下来就很容易犯困,宓柚来不及想清楚,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很快便沉沉睡去。 听到隔壁床平稳的呼吸声,时良挽放下心来,动了动完好的那条腿,听着耳边节奏规律的呼吸声,失血过多的他也泛起睡意,最后还不忘记住明天让江钧找人来。 ** 这一觉宓柚睡得不是很好,一晚上醒了很多次,每次醒来都要就着微光看向另一张床上的时良挽,在确认他胸膛起伏后才又闭眼睡去,折腾来折腾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眼底下有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漂亮的脸蛋带着一丝憔悴,像一朵缺水的玫瑰。 但当代年轻人谁还没熬过夜,宓柚一觉醒来,也还是精神奕奕,做事动作麻利。 两人醒的都挺早,简单洗漱过后,宓柚就想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水果摊或超市,买回来给时良挽补充点维生素啥的,昨天大家忙前忙后,竟是忘了买水果过来。 洗漱过后的时良挽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宓柚看不懂的外文书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时良挽好久都没翻页。 摇了摇头,宓柚把放着热毛巾的盆子端进洗手间,出来时时良挽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变。 李婶今天早上会把早餐送过来,宓柚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结果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你去哪儿?”余光一直追随着宓柚身影的时良挽合上没看进一个字的书,语气平常似随口的一问。 他就说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和时良挽说自己想出门买东西的事儿。 宓柚朝时良挽看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想去买点水果回来,你饿了吗?我去买点回来。” “我不饿,想吃什么水果让江钧带过来就好。”时良挽捏紧了手中的书籍,脸上风轻云淡,“我想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宓柚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时良挽这话说的意思,这委婉的表达让他一下子就想歪了,他还纳闷受伤了怎么还那么有精力要解决生理需求…… 他不干净了。 “哦哦,上厕所是吗?腿痛不痛,这里有壶。” 骨折的腿已经固定好了,只要小心点不碰到,扶着点行动倒是可以的,不过宓柚比较担心,病房里放有专门为行动不便的病人准备的工具,他看到后也就那么试探性地一问。 “……” 宓柚眨眼,不行吗? 时良挽:“……” 非要让我满脸失望地看着你吗? 时良挽表情僵硬,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苍白无血色的脸都被憋红了。 看着时良挽这个样子,宓柚心下好笑之余哪里还敢让他在壶里解决。 走到床边,时良挽没受伤的那只脚落地,宓柚拉过他的一只手搭在肩上,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后,手下的感觉让他晃了一下神,在时良挽的眼神下宓柚连忙收回心神。 时良挽比他高出大半个头,行走间两人贴得极近,他扶着时良挽,时良挽靠着他,看起来像是窝在他怀里。 好不容易来到洗手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咳,我不看。” “……” 宓柚扭开头闭上眼睛,手上却牢牢的扶着时良挽,几秒钟的时间, 宓柚就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随后就是……嗯。 作者有话说: 许久不见,话不多说,我错了,我忏悔!
第67章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有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堆雪人,给它装上眼睛鼻子后,那人站起来,在雪人身边朝楼上某一层的人欢快招手。 顺势看去,宓柚看到对面楼里开了一扇窗,那人探出头,穿了一身浅蓝色病服,回应着挥手,对楼下的人笑得开心。 快乐似乎可以传染,看一眼,会不自觉地放松,露出笑来。 窗边的人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他耳边被吹动的发丝,时良挽搁下手上的碗,忍不住出声提醒:“风大,别着凉了。” 宓柚收回视线,关上窗朝他笑笑,眸子弯弯,看起来乖乖甜甜。 “在看别人堆雪人。”许是被对面楼那人笑容的感染,也有可能是时良挽那关切的话语,宓柚一直紧绷担忧地心神没由来的放松下来,看着时良挽就想露出笑容,“你吃完了?还要不要再吃点儿。” 冬日的太阳被一层薄薄的白云遮挡,窗外的是暖暖的光,他逆光而来,漂亮的眸子里都是他的影子。 时良挽呼吸一滞,视线停留在宓柚的脸上,心脏不听话的快速跳动。 怦怦怦,它跳的好大声。 他在宓柚看过来时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然后又想起来他听不到,抬头对上宓柚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讨厌喝粥,但是他不喜欢那种粘稠的没有粥水的粥,软巴巴,黏黏糊糊,偶尔吃一次还行,连续两三顿都是,喝多了他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宓柚没发现他的异样,只觉得他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 笑了笑,也不纠结。 知道时良挽不喜欢吃,宓柚也不强求,微笑着上前把碗筷收拾好,留着等下给李婶带回去,“ 也就这两天喝粥,要喝水吗?等下我给你削个苹果。” 检查结果出来,时良挽只是小腿骨折,内里并无大碍,只要注意忌口,寻常的食物还是可以吃的。 “嗯。” 时良挽点点头,靠在床上静静看着宓柚。 - 两人都吃完早餐后不久,李婶就来收拾了东西离开,刚巧,李婶刚走江钧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少爷,宓先生。” 时良挽嗯了一声,宓柚则笑着点了点头。 目光越过江钧看向他后面的人,看着他身上的穿着,宓柚已经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果然,江钧说:“少爷,这是按您的要求从老宅安排过来的,负责您在医院里的一些杂事……” 江钧说完,时良挽扫了一眼那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在病床上的他懒洋洋的靠着,给人的感觉却并不轻松,在床上坐出了办公室的感觉。 那人看着约莫三十的年龄,魁梧的个头,看着憨厚老实,不像护工更像是保镖。 从老宅安排过来的人不用多想,护工的事情自有人安排,时良挽见过人之后就让江钧去接机,他爸妈今天的飞机,他不方便,宓柚……宓柚要陪他。 江钧找来的护工一看就是专业的,那动作,那神情,完全找不出毛病,在对比自己昨天摸摸索索东一点西一点的弄,莫名脸热。 对此宓柚倒不是很在意,他是想留下来照顾时良挽,但术业有专攻,有更专业擅长的人他反而轻松很多。 “要吃水果吗?”宓柚拉过椅子坐下,桌上有家里带过来的各种水果,也不等他回答,伸手就拿了一个苹果在手上,“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好。” 宓柚嘴角上扬,拿过一个枕头塞到他背后,才拿起刀子熟练的削果皮。 学美术的,光是铅笔都不知道削了多少,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苹果,简直小意思。 时良挽靠在枕头上,视线从垂落下来的果皮落在那双动作优雅飞快的手上,眼里不禁闪过笑意。 宓柚的眼型酷似猫瞳,眼睛黑的部分又大又圆,平常睁大眼睛看人的样子不禁让人想到憨态可掬的猫猫,在时良挽看来一丝气势也无,只想让人伸手揉揉,让他露出享受的表情来。 而此时因为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来自上方的光线,眼珠子显得黑沉沉的,像猫猫在猎物。 可爱,又危险。 宓柚自然不知道时良挽这么肉麻的形容他,但他强烈的视线还是让他很不自在,落下最后一刀,长长的果皮终于落入了垃圾桶里。 宓柚抬起头,把手上的苹果递过去。 看着他水润润像是会说话的眼睛,时良挽压了压嘴角,不动声色的接过。 “谢谢。” 吃着宓柚给他削的苹果,时良挽觉得此时又痛又痒的腿都没那么难受了。 宓柚眼睛弯弯,放下刀子,从水果盘里拿过苹果,一大口咬下去,又脆又甜。 苹果还没吃完,病房里又有人来了,是时良挽公司里的人,一身正装,手上抱着一摞文件,宓柚看向手上还拿着苹果的时良挽,不禁感叹了一下,果然成功的人是离不开勤劳的。 “时总,您要的都在这里了。” 左鹄迭出了一个长达半年的差,回来后休了几天的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板娘。 接收到双方的眼神,时良挽少见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给宓柚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左鹄迭,刚从国外回来。” “这是我的……合法伴侣,宓柚。”时良挽在说到合法伴侣的时候眼睛不动声色地瞥向宓柚,然而他看到的还是神色不变的宓柚,失望不过两秒,在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后,时良挽笑了。 宓柚没注意到时良挽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左鹄迭礼貌笑笑,“左助理,你好。” 传说中的特别助理吗?宓柚好奇。 “宓先生好。”左鹄迭微笑,眼镜下的眼睛微眯,面不改色地看着各拿着苹果的两人。 他刚回来就听到了老板和他家小娇夫的各种八卦,他起初还以为老板是为了应付家里搞了个协议结婚,没想到……真没想到,他老板居然成功脱单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左鹄迭在心里啧了一声,把文件交到他老板手上就告辞离开了,他刚回来,光交接就够他忙到头秃的了。 目送左鹄迭离开,宓柚咬了一口表面已经微微发黄了的苹果,环绕了一圈才发现,那位护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吃完苹果擦完手,时良挽已经在支起来的小桌子上处理工作了,修长的手指在一同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忙个不停,宓柚无事可做,拿过桌上的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玩。 正在处理文件的时良挽余光瞥过来,忍不住说道:“不要一边充电一边玩,不安全。” 听到声音抬头看他的宓柚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巴了一下眼睛,瞅着手机上百分之十一的电量,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医院不比家里,无事可做放下手机的宓柚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画画这里又没有工具,书……看着桌上那些商业哲学书,宓柚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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