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而陆槿却也不回应他,顾熙阳从小心翼翼,到情不自禁,再到吻得陆槿上手推开他的脑袋。 温热潮湿的呼吸在两人唇间游移,陆槿的唇色本就鲜艳,这样一来更显得如画般生动,顾熙阳心动不已,背后伤口的疼痛以及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眼前发黑,他默默按住胸口快要跳出的心脏。 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已经彻底成了陆槿的俘虏,且甘之若饴让他踩在自己的肩上。 顾熙阳伸手,在一旁打开浴缸的热水出口,很快蒸腾的水汽便弥漫了整间浴室,哗哗的水声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刚刚还冰冷的洗手台逐渐变得炽热烫人。 顾熙阳看着陆槿在雾气中的眼睛,身体逐渐向下,直到跪在他面前。 陆槿垂眸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熙阳。”在顾熙阳的爪子搭上那枚纽扣之前,陆槿开口叫他的名字。 顾熙阳手指一顿,仰望着他。 陆槿伸手摸着他的头发,神情隐藏在热雾中,顾熙阳只能注意到,他略微泛起粉色的耳廓。 “无论是什么条件,你都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对你,是我的过错。”陆槿沉下的嗓音,垂下的视线,都让顾熙阳觉得浑身发烫,他像是渴了一般仰视着他,吞咽着。 只听到陆槿接着说道:“……是我有愧于你。” 顾熙阳往前跪了半步,垂下视线,感觉头发里的手指缓缓收紧力道。 等到雾气充满了整间浴室,几乎要让人呼吸困难的地步,顾熙阳才爬起来,急促地吸着为数不多的氧气,贴到陆槿面前。 再次交换一个吻,顾熙阳才缓过一口气,“……喜欢吗?” 陆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就连接吻的时候,陆槿也没有闭上眼睛。视线相接,顾熙阳心脏猛地跳了跳,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陆槿还是保持沉默。 顾熙阳拉起他刚刚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 “……绷带不能沾水,拆了吧。”陆槿在他扑上来之前,还是那么冷静地拦住他,语调依然那样带着清冷,仿佛他从不曾动过任何真情。 浴缸里的热水溢了出来,顺着浴室的地面流向下水口,陆槿提醒他去关掉水阀,可顾熙阳却充耳不闻。 两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陆槿领带上那颗价值连城的血色红宝石崩开,“噗通”一声掉在浴缸的水里。 水色波纹将那抹鲜艳夺目的红色晕开,直到坚硬的珠宝变得如水般柔软。 顾熙阳躺在床上,手脚依然搭在怀里的人身上,陆槿穿着扣子齐整的睡衣,发丝还略带湿意和香气。 顾熙阳身上的绷带也是陆槿给换过的,已经是深夜,两人的困意都在天灵旋转。 关了灯,一片黑暗里,顾熙阳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的人对他说:“从今往后,你不许再直呼我的名字,也不许越过这条线半步。” 顾熙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枕头上躲了躲,似乎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第二日,陆槿睡到快中午才起。而身边的床铺已经冷了。 他默默坐起来,思考了一下现状,然后好像失去站起来的勇气似的,一直坐着不动。 ……他好像又做了一件错事。 忽然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陆槿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康曜。 但拿过手机的动作把手机下面原本压着的东西带落在了地毯上,陆槿掀开床帐,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个“瑞sir”联名款的徽章。画着顾熙阳。 陆槿看着手里的徽章,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康曜的来电被自动挂掉,他才反应过来,给康曜打了回去。 “你到哪儿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乱套了,全都乱套了!你们顾家的人真都是疯子!”康曜激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陆槿心头一紧,一下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捏紧手机,“……出什么事了?” “还问出什么事!财经新闻头条头版!顾家养子退出顾氏集团,父子解除关系,顾氏集团新继承人身份不明!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和顾熙阳说什么!你还见过他没有?” “我、咳……我……”陆槿不知道该说自己见过还是没见过,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陆槿第一次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顾熙阳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他还没有告诉自己他在顾震山的书房里到底得到了什么信息。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债。 康曜察觉到他说话声音像是刚起床,关心道:“怎么,你刚醒?” 陆槿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应付过去,“我昨天没再见过他了。”陆槿说。 顾熙阳的离开,是有征兆的,只是陆槿提前没能察觉。 陆槿觉得自己气得有些发晕,也许是昨天的酒劲儿还没缓过来,他扶住额头,下床穿衣服。 直到他看到浴室门口散落一地的湿透的衣服,才生生止住脚步。 “……”陆槿穿上棉拖鞋,直接推开卧室的门,朝着走廊尽头的顾震山书房走去。 四个保镖依然站在书房两侧,见到他过来,四个人全都挺胸抬头站直,向他鞠了一躬。 陆槿抬手示意不用,这动作他已经习惯,坐起来格外顺手且有气势,四个保镖对这个“新少爷”更加提起小心,陆槿站在书房门前:“开门,我要见他。” 为首的保镖为难道:“少爷,顾先生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见人。” “为什么不舒服?”陆槿语气冰冷,冻得四个保镖都是一激灵。 领头的小心着语气,低头:“早上和顾小少爷吵了一架,小少爷离家出走了……” 陆槿冷笑一声,“离家出走?” “是、是离家出走了……不不,是少爷他,哦小少爷,小少爷他带着刀跑来找顾先生,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少爷自己往自己身上插了一刀,然后丢下刀就走了……其余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陆槿听着触目惊心的叙述,唇线不由得抿紧了。 顾熙阳……和顾震山的决裂怕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昨晚的事,也都是他想好的,他就是要把自己一把火点了,烧一把大火,让所有这些恶人都给他陪葬! 陆槿默默攥紧拳头。如果顾熙阳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在昨天没打过的那半边脸上再给他补一巴掌。 撒疯的小疯子,不要命的小子,真以为自己能一口吃下天不成! 书房内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虚弱。 “……让他进来吧。” 保镖得到命令,赶紧给陆槿打开门。 陆槿走进去,看着坐在落地窗边,背对着自己的顾震山,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是陆槿可以瞬间便扭断对方的脖子的极限距离。 他看着顾震山的颈侧,晦暗不明的目光带着冷冰冰的杀意。 这仿佛又让他变回了上辈子那个“陆槿”。 顾震山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才接着道:“……你对那个小狼崽子,有感情吗?” 陆槿沉默了几秒,冷声答:“没有。” 顾震山点了点头。 陆槿道:“我才是得到继承权的人,是时候把权限交给我了。”
第57章 顾震山转过身, 背着光看着这个还穿着睡衣的亲生儿子。 他长得极相似他的母亲。那个一辈子都在背叛他的女人。 看着陆槿这张脸,顾震山便感觉到一种兴奋和愤怒,但由于早上吃过一次药, 所以现在什么情绪都会被药物作用给强行淡化下去,顾震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脸色青白,看起来略有些虚弱。 “很有野心,是我的儿子。”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陆槿低头看过去, 他的掌心里是一个银色的金属徽章牌。 陆槿浑身一震。 一张嘴,含着被橄榄枝包裹的地球,这是……这和他原本的世界, 联盟设定的计划标志一模一样。 陆槿强压下内心的暗涌,伸手从顾震山手心拿过徽章,攥在手里。 “我要全部的权限。”陆槿说。 顾震山和他对视着,一分多钟,陆槿的耐性快要耗尽, 他才接着说:“不要这样心急,我的儿子。的确, 订婚是掌握顾氏集团继承权的必要条件,但并不意味着我会马上将顾氏的全部交付与你。你还没有得到我的认可。” 陆槿蹙眉,眼底杀意一闪, 被他垂下的睫毛掩饰了过去。 “你要我怎么做。”陆槿说。 他感觉自己的耐性已经快要耗光了, 顾熙阳现在受了重伤离开顾家生死都不明, 顾震山还在和他打太极,如果放在上一世, 以陆槿的性格,顾震山现在已经躺在地上,血流三尺,连呼吸的权力都被剥夺,别说是威胁他。 但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他的结局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这个世界有顾熙阳,陆槿不愿意让他的余生变得更加痛苦。一个人有了软肋,他就不再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因为他知道了害怕的滋味。 “三个月。”顾震山似乎察觉出他的烦躁,很快道,“给你三个月时间,我会考验你够不够心狠手辣。如果你通过了考验,让我满意,三个月后,我会亲自把你带到‘世界的中心’去……或许你还不知道,那里的权限才是顾氏一族的权力核心。” 陆槿站在原地,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面露微笑的男人。 “三个月。”陆槿答应下来,转身向书房外走去,半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言。 ……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就是顾震山的死期。 把这个身体已经如风中残烛的男人埋葬在他亲手建立的地狱里,三个月的时间,对陆槿来说,足够了。 陆槿离开书房,打开通讯录,忽然发现自己的通讯录多了一个号码。 备注是——“对不起”。 陆槿咬紧牙关,打出这个号码。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等着对方的接听,修长的手指捏着木质的扶手几乎要将它捏碎。 在即将要被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对方接听了电话。 电流声,呼吸声,听筒里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但陆槿已经能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顾熙阳,滚回来。”陆槿说。 对面仍然只有沉默回应他。 “心虚了?想跑?”陆槿低声对着收音器,“不想再见我,那就这辈子都不要见。” “……”对面的人似乎呼吸颤了一下,但还是没说话。 陆槿听着那颤抖的呼吸声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伤的怎么样?有去医院吗?” 他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变软了,像是一种对无理取闹的孩子无奈的妥协。 对面吸了一下鼻子,还是不吭声。看来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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