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初轮豁然一转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看样子若不是司昆修为比他高,他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这是整个魔门的事,灭门之事岂容你胡言了事?”谢危冷声道,“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如果你给不出一个解释,我有权力把你押入合欢宫,以灭门之罪制裁。” 阎初轮看了他一会,突然又心情很好似的笑了起来,“魔主果然出事了,如果你让我拜他为师,他就不会有事了,是你非要阻止我的。” “轰!” 红莲刀裹挟着金红色的火焰带起一道刀芒,猛地朝阎初轮落了下去。 阎初轮眼都不眨,不避不闪。 刀尖险险地停在脖颈前,一线嫣红缓缓流下。 谢危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没义务去提醒我即将会发生的事,但你知情不报,是为帮凶。” 两人彼此对视,眼神之间火光迸射。 忽而阎初轮拍出一掌,与谢危狠狠对了一击,两人各退了几步,阎初轮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嗤地笑了一声,“你倒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谢危皱眉看他,从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一股复杂的意味。 阎初轮转身往出走去,淡淡道:“走吧,虽然大部分事情我并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领你们去看一些东西。” 他一顿,偏头看着他们,道:“别误会,不是我不愿意,是脑子里有禁制管着,一旦说了,我就会自爆。” 谢危皱了下眉,看向身后笼子里的鲛人。 司昆一拂袖,空间波纹一闪,鲛人顷刻便消失不见,只剩了一个空荡荡的笼子。 “我放入我的空间领域里了,”司昆道,“那里灵气浓郁,他能休息好。” 谢危松出口气,两人一起跟在阎初轮身后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门派,飞上半空。 阎初轮直接往地上放了一把火,看着一整个小门派熊熊燃烧,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烧起来了。 谢危并没阻止,这么多人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带着两人又飞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另一个小门派所在之地。 这里狼藉满布,遍地尸体,也是刚刚被灭门的,只是一个个死状凄惨,明显经历过一番折磨。 谢危和司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显然就是阎初轮下的手了。 阎初轮像是心情很好,一路领着他们进了一处密室。 这里的密室比之前要大得多,但也是血腥味浓郁,密室里放了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一个个玉瓶,玉瓶上都写着字,每个瓶子还都不一样。 鲛人,重明鸟,毕方,九尾狐,嬴鱼,赤炎兽,英招…… 每一个玉瓶上都是一个远古种族的名字,浓烈的血腥味从其中散发出来,熏得整个密室都仿佛沉浸在血泊之中。 司昆拿起一个玉瓶,打开一看,里面拥有一个很大的储物空间,满满都是浓稠的鲜血。 阎初轮靠在墙壁上,懒洋洋道:“你们应该知道那些小门派的精血去哪了吧。”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吸取精血的动作,“这里的每一个人,手都不干净。” 谢危深吸口气,道:“确实该死。” 阎初轮直起身,道:“狗咬狗罢了,都不值得同情,什么时候能把那一宗给端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他转身往出走去。 三人来到地面上,这次倒是谢危忍不住出手了,手一挥,天空降下漫天火雨,眨眼就吞没了整个门派,包括那一室的罪恶。 阎初轮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忽地说:“我已经灭了这样的门派有十六个了,但我还是没找到他。” 谢危转头看向他。 阎初轮仰头看向天空,缓缓道:“我大概能猜到他去了哪,但那里防守太严了,我想尽办法都进不去,我只能在外面徘徊,不甘心的到处找他的消息,我问了他们每个人,但他们都不告诉我,没办法,我只能折磨他们,让他们告诉我。” 他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但他们还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他们都杀啦。” 他说到“杀”字的时候,语气格外轻快,多少有一点神经质的感觉。 谢危皱眉看了他一眼,从这人的身上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阎初轮又说:“于是我就去找魔主了,我打算成为他的弟子,以魔主弟子的身份造访那里,但可惜……” 他看向谢危,似是无奈的一摊手,“被你打败了,于是我只好又来找他们麻烦了。” 谢危道:“是血神宗吗?” 阎初轮似乎是要点头,忽而脸色一白,唇角滑下一缕鲜血。 他一脸平淡的把血擦了,指了指脑袋,一笑,“啊,不好意思,那禁制在阻止我透漏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谢危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血神宗的方向。 半晌,他忽而笑了笑,手一伸,一块传讯令牌突然出现在掌心上。 阙殷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崽崽,你可以去了。” 谢危微微一笑,传过去一道灵力,“好的。” 他爹每次都是这么及时,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他转头看向司昆,道:“我欲屠魔,你呢?” 司昆举剑,缓缓道:“愿为你开路。” 谢危一笑,“那就一起。” 夕阳血红,黑云逼近。 风雨欲来,雷鸣电闪。 忽有一红一黑两道亮光破开长空冲天而起,将附近的乌云荡开一圈空白的涟漪。 如一剑西来斩万魔。 . 同一时刻,血神宗不远处的一座山上。 仇回,伏贤,段鸿三人正一派悠闲的张开双臂,感慨着这大自然壮美的景色。 伏贤深吸一口气,道:“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段鸿叹息一声,“这山,这树,这生机……好久不见了啊……” 仇回蹲在地上摸着土,激动地快要流下泪——这土也是生机勃勃的啊! 阙殷在一旁看着,冷漠无情的提醒,“你们才被关了一天。” 伏贤叹气,“你不懂,魔主,那地牢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感觉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出来了。” 段鸿补充道:“还每时每刻都在喂老鼠。” 仇回幽幽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阙殷问:“外面的空气好?” 三人深深吸气,同时点头,“当然!” 阙殷仰头看了眼周围,怀疑他们待的不是一个天地。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拳头大的冰雹哗啦啦砸下来,砸得三人鼻青脸肿全身湿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人脸上,都快把人淋出一层水膜了。 三人仰头长笑,“爽!” 阙殷:“……” 疯了都! 不过神智好像的确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大乘劫的心魔劫三人并没度过,他们一直沉浸在被司昆追杀的恐惧之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最后被阙殷给强制压下去了。 三人自从醒后,神智就有点不大对了。 也许是刺激过深? 阙殷不太在意的想着。 管他呢,能用就成,敌人而已,不用在乎那么多。 他躲在撑起的避雨结界里,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该你们干事的时候了。” 三人长长叹气,“好的叭。” 血神宗环水而立,水质呈淡淡的血色,周围围拢着一圈浅浅的血雾,将整座宗门遮掩得朦朦胧胧,看不太清里面的布局。 三人身上的伤堪称极为惨烈,被雷劫劈得惨不忍睹,虽说是大乘,但经脉堵塞丹田枯竭,能发挥出两三成实力就算好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抗揍。 伏贤道:“折腾别人总比折腾自己强。” 段鸿道:“死在外面总比死在地牢强。” 仇回道:“外面威风总比地牢喂鼠强。” 三人对视一眼,踏前一步,眼里满是大义凛然。 下一刻…… 伏贤:“段兄先走。” 段鸿:“伏兄为我探路可好?” 仇回:“你俩先走,我后边。” 伏贤:“仇兄先一步走吧,我会为你收尸的。” 段鸿:“我会为你俩收尸的。” 仇回:“我也会为你俩收尸的。” 阙殷:“……” 阙殷猛地一拂袖,一股力道裹着三人落入了底下的血雾之中,霎时三道猝不及防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滚吧——!” . “嘭——!” “咕嘟——!” “轰——!” 仇回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段鸿落入一口水缸里溅出满缸水。 伏贤直接砸落到一座宫殿里,殿里一宫殿的美人正在飘飘起舞,扭着身段妖娆的躯体正缓缓朝着身边一个男人怀里靠去。 男人满目痴迷,张开双手朝前抱去。 然后就抱到了一个从天而降浑身湿透宛如水鬼的男人。 “嘭”一声响,直接把那男人砸得趴在了地上。 伏贤撩起凌乱不堪的湿发,看着满殿呆住的众人,想了想,露出一个纯真的笑。 “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们信不信?” “信尼玛个鬼!” 趴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 “去死吧你!” “轰——!” 大殿破碎,伏贤慢悠悠飞了出来,同样飞起来的还有段鸿和仇回。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重重叹出一口气。 下一刻,脸上的笑容齐齐狰狞起来。 玛德,被司昆那个神经病杀人狂追杀虐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比自己修为低的了,还能让你们再给欺负了!? 有种的来! 我锤死你个仙人板板! . 谢危和司昆带着阎初轮从远方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血神宗里一片混乱的声音。 “这里!” 三人还在疑惑呢,底下一道声音响起。 谢危低头一看,顿时便笑了,几乎是欣喜的飞了过去,还没落地就是一声“爹!” 阙殷弯唇一笑,“找到人了?不错,调查得如何?” 谢危大致把所见到的场景大致一说,末了道:“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我得去血神宗里再查一查。” 司昆和阎初轮徐徐从半空落下,站在谢危身后。 阙殷看了眼阎初轮。 阎初轮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见过魔主。” 阙殷眉梢一挑,“九转血炼诀的事,知情不报?” 阎初轮沉默着没说话,下颌线微微紧绷了一点。 阙殷淡淡道:“我知道你受制于禁制不方便对外说,魔门之人常用的手段,但基础的提醒你是可以做到的,既然你没做,这人情本尊不欠,血神宗之事一解决,除了你要带走的人,我不会让你带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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