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魔主不好惹,然而没直面过,就没法体会那逼人的窒息感。 传说上任魔主因为看上他的容貌而妄想强行收他,甚至还拿整座合欢宫的人逼他就范。 阙殷直接一路打上门把那魔主阉了,废除功法做成人彘受尽折磨,最后还是自绝死的,手段堪称酷烈。 魔主死了,阙殷理所当然成了魔主。 他当上魔主后,合欢宫从中流门派一跃成为魔门第一的门派,往日里有很多看不起合欢宫的门派不服,齐齐攻打合欢宫,准备将阙殷从魔主的位子上拉下,甚至还有人想仗着人多强行纳他入后院。 阙殷一夜之间将所有来犯的门派全部灭了,彻底清洗整个魔门,传说那一夜魔门血流成河,人间炼狱不外如是。 行事霸道,手段酷烈,脾气暴戾,修为至高,极为护短,和同样不好惹的妖王疑似结盟,没人敢随便惹他。 临虚等人之所以敢动手,是因为仙主快来了。 同是大乘,只要应玄羽在,阙殷就无法大肆动手,而且他们自有底牌可以保命,也不是太怕了阙殷。 而且之前他们亲眼看到大乘期的金灼厌被谢危随意一刀给劈进了山,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大乘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的,一个废物金丹都可以用法器打败。 但…… 万万没想到大乘和大乘之间也有那么巨大的鸿沟! 如果说金灼厌是刚刚成年的人,可以随意对地上的蝼蚁生杀予夺,那阙殷就是比人还要高大可怖的巨人,挥手之间主宰生死。 所有人都被这股恐怖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 除了实在看不过眼的死对头。 蓝渺深吸口气,道:“魔主,这里可是仙门地盘,你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阙殷淡淡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谢危,“她有没有欺负你?” 谢危想了想,“语言侮辱算不算?” 阙殷点头,“算。” 谢危正色道:“她骂我妖人,还说我勾引小气……哦不,司昆,还拿冰凌和冰剑打我们!” 阙殷视线一转,幽幽扫了眼蓝渺,意味深长道:“哦?” 蓝渺冰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阙殷转头看向粉霞,“我不骂女人,你来。” 粉霞应了声是,嘚瑟的飞到阙殷身边,叉着腰开始大骂起来,“你个冰块脸尼姑,整天把门下弟子管得跟修炼无情道似的,人家稍微有点小情小爱都要废除灵根逐出门派,你知不知道我们合欢宫有多少弟子是自你们门派叛变过来的,哎哟还跟我冷脸,我小师弟的名声有一大半是你坏的,装的冰清玉洁,背后说人坏话倒是顺溜……” “闭嘴!”蓝渺气得不轻,胸口都在起伏,“你这妖人,有本事来战,我冰玉宫容不得你如此侮辱!” 阙殷慢悠悠道:“那就如你所愿。” 半空的灵气忽地变得暴躁起来,一朵又一朵小小的墨色火莲在半空凝聚,仿佛整片天空都在燃烧。 他问谢危,“你就说哪些人没伤过你吧。” 谢危扫了一圈,刚刚形势太乱,他也不知道有哪些人出手过,看向粉霞。 粉霞凑上前来,手指在半空点点点,正是之前帮他们撑结界的人,“除了这些人,其他人都出手过。” 阙殷沉默一会,忽地就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和以前一模一样。” 谢危鹌鹑似的垂着脑袋,吱都不敢吱声。 “不过,”阙殷傲然一笑,“这才是我的崽不是吗?你有这般魄力,我很欣慰,你可以尽管闹,爹给你兜着底。” 他一展衣袖,笑得自信又宠溺,眼里是满满的纵容和疼爱。 “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也无人敢欺你。” 谢危狠狠地震在原地。 有一瞬间他在想,要不要干脆坦白他的身份了,这样真诚浓郁的爱是对原主的,他受之有愧。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阙殷却忽地一转头看向四周,冷笑一声,“现在,爹给你做主来了。” 他下巴一抬,睥睨四方,“本尊也不欺负你们,只此一击,无论结果如何,既往不咎,敢做就要敢当,既然敢伤他,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临虚皱眉道:“魔主,我们不是有意伤他,我们只想要这只金焱兽,是他拦在前边自己冲上来的。” 阙殷斜睥他一眼,淡淡道:“我崽子想要这只兽,你们敢抢?” 众人:“……” 万万没想到一个人霸道能霸道成这样! 临虚大怒,“强词夺理!如此巨兽,见之有份,为何独属于他一人?” 阙殷傲然道:“就凭本尊比你强!” 众人:“……” 阙殷横眉冷笑,“还有什么要说的?” 特么你都万事有理了还说个屁啊! 众人敢怒不敢言。 阙殷手指一动,“那就接招吧。” 天空万千火莲似火雨,轰然落下。 众人脸色大变,形势瞬间倒转,刚刚还是人多势众追着人家打,现在直接被追着打,纷纷使出看家本领结阵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天边一道剑光急急驶来,伴随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魔主手下留情——!” 是仙主应玄羽。 刚刚还脸现绝望的众人脸上顿时重新燃起希望——仙主来了!终于能掣肘这魔主了! 阙殷眉眼一抬,声纳灵力,幽幽飘过去一句话,“你家徒弟刚刚差点被他们打死。” 司昆:“……” 那道剑光霎时一顿,接着突然喝醉酒似的左右摇晃起来,本来即刻就能到的剑光硬是在半空消磨起了时间,在一众人越来越绝望的目光中“轰”一声撞上了不远处的一座山。 众人:“……” 下一刻,天空中密布的火莲轰然落下。 “轰轰轰轰轰!” 宛如一条火龙在半空炸开,除了刚刚粉霞所点的那几处位置,所有的人都无差别承受着这可怖的火焰焚烧。 烈烈黑炎在半空绽放,映衬得阙殷眼底都是那汹汹火光。 他一手后背,静默看着,半晌才叹息道:“真美。” 暴烈如斯,艳丽如斯。 这才是执掌魔道生杀予夺的魔主。 谢危怔怔地看着,都有些呆了。 他爹这脾气可真烈,也不知原主的娘到底是谁,竟然敢和这样的主生孩子,也真是太勇了! 半空很快下饺子似的坠落下一撮又一撮人,砰砰砰砸落到地上,溅起一堆灰尘。 谢危默默在心里为他们哀悼——你们也是勇的。 阙殷瞥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解释了一句,“放心,我没下杀手,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这里毕竟是仙门,仙主的面子我还卖几分。” 谢危“啊”了一声,点点头,“这点我还是看出来的。” 司昆也是看出来了,所以也没插手,毕竟这里涉及的门派太多了,要真全都死了也太过了。 阙殷上下打量他一眼,皱眉道:“还有谁欺负你了?你这伤怎么像是金锐法则划伤的?” 谢危默默指了指那道劈裂开的山体裂缝,“……金法宗宗主,刚进阶大乘,被我揍山底去了。” 阙殷看了眼那山体,眯眼。 下一刻,天空倏然落下一柄火刀,狠狠斩进了那劈裂开的山体里。 谢危猛地一震。 接着又是一刀,又是一刀,又是一刀…… 轰轰轰轰! 足足十刀下去,彻底把那片大山劈裂成一片不知有多深的峡谷,直至里面喷涌出岩浆才停止。 阙殷满意点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谢危:“……” 远处的凤元坤默默地看着他大发神威揍敌四方,红色的眼底是浓浓的痴迷。 他深深叹息一声,“又想打架了,什么时候也和我打打呗。”
第35章 阙殷连施一通火刀斩, 解决了某个欺负儿子的人,顿时身心舒畅。 只有还有一件事让他有点疑惑。 他转头看向谢危,道:“你的修为只有金丹, 最多对付化神,怎么会把金灼厌揍到地底去?”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疑惑,好像在他看来, 自家崽以金丹对付元婴甚至化神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完全不觉得这阶级跨越得有点大。 司昆默默侧过头去,有点不太想和这对父子交流,正好远处应玄羽乘着飞剑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他想了想,便对着阙殷一拱手,“我先告辞。” 阙殷瞥他一眼, 一点头, “走吧。” 司昆又向谢危点了点头,便一踏步离开了这里。 谢危下意识伸出尔康手想让他带自己走,然而阙殷幽凉幽凉的视线唰一下落到他身上,他猛地一僵,讪讪的把伸出来的那只手挠了挠头, 又放下了。 阙殷满意点头, “回我的话。” 谢危认命的叹口气,思索了一下, 道:“我刚刚和一个少年打斗的时候,我的伤口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血, 那血和我共鸣了, 钻我金丹里了,之后我的火焰和灵力就变得有点可怕了。” 阙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怖。 眉目阴沉, 杀机四溢,体内的威压甚至控制不住的逸散了出来,那磅礴恐怖的威势即使只初窥一角都让人心生骇然。 谢危下意识退后几步,心里有些忐忑——难道是他察觉到他不是他儿子了? 幸好那外溢的威压只是一瞬,下一刻就被他收了起来。 阙殷满目阴沉,缓缓道:“谁?” 谢危一怔,猛地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金灼厌的五儿子,金旭。” “轰!” 阙殷猛地一挥袖,半空一道火刃挥出,刚刚才劈砍的那座大山瞬间碎成齑粉。 幸好刚刚在劈砍裂缝的时候山上的妖兽就已经全都逃走了,不然还不知得造成多少杀孽。 阙殷冷笑一声,看得出他是气到了极致,胸口不住上下起伏,“原来是他啊,金法宗,好一个金法宗!我看这宗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谢危眨了眨眼——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阙殷环首四顾,转到一个方向时忽而一眯眼,抬起手朝那个方向五指成勾猛地一抓,霎时一道金色身影直奔他掠来,下一刻,他掌心里眨眼已经牢牢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正是金旭。 金旭前一刻还藏在地上伺机准备逃跑,这一刻却突然被人掐住要害,吓得脸色都白了,双手抓住阙殷的手臂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魔头……唔!” 阙殷手一挥,火莲花苞层层合拢,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彻底隔绝了内外两界的气息。 他冷笑一声,眼神暴戾似要杀人,“放开你?老子崽儿的血都在你身上,放个屁的你!” 他气到了极致,出口就是脏话,手指一用力,金旭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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