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柏眼神好,远远就看的到,仔细一瞧。 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偷他姥爷! 萧柏飞奔过去,扬起腿,对着其中一个偷马贼一蹄子下去,玄铁加持的马蹄,威力无比,嘎嘣,对方的手臂应声而断,无力的松开网绳,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其他几人赶过来的时候,解赢洲已经将四个偷马贼制服。 马群又恢复了宁静。 解赢洲等人在此地逗留多日,抓获好几批偷马贼,直到再没有新的出现,马群暂时安全,一行人准备离开谷底。 解赢洲牵着小白走在最后,一群白马跟了过来,萧柏停下来向身后遥遥望去。 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被缰绳绊住,他甩了甩脖子,示意解赢洲松手,但对方似乎没有什么默契,缰绳的一端在手中攥的死紧。 用力扯了扯,使劲都没拉出来,解赢洲的脸色冷,眼帘低垂,嘴唇抿的很用力,在同他较劲,萧柏走过去舔舔解赢洲的手,绳子才被缓缓松开。 “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萧柏叮嘱一声,也不管解赢洲听不听的懂,甩着尾巴,朝白马群奔跑过去。 萧柏跑到白马群前,和白马的首领碰了碰头,“姥爷,再见!” 调转方向,朝解赢洲那边跑去,解赢洲没留在原地等他,已经独自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走的很慢,萧柏很快就赶上去,回到解赢洲身边,招呼他上马。 解赢洲忽然停住脚步,深深地看向白马:“我以为你会想留下来……” 萧柏脑袋一歪,表示不能理解,解赢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多大的运气才能傍上这样一张长期饭票,他是准备赖上一辈子的。 解赢洲替马洗澡刷毛,马懒得动弹,解赢洲可以把饭喂到马的嘴边,给马撸毛,哄马睡觉。 世上白马千千万,可对他最好的解赢洲只有一个。 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抛下解赢洲,跟着一群野马风餐露宿。 谁都不能让他和解赢洲分开。 用嘴巴轻轻叼了解赢洲一口,不耐烦呼哧一声,“还上不上马!”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都带着偷马贼走老远去了。 解赢洲轻轻摸一摸小白,身上的冷气骤然消散,眉目舒展着,眼中漾起笑意,翻身上马,眉梢扬起,嗓音轻快。 “走了!” 白色的骏马载着黑衣少年在绿色的草原上疾驰,很快就赶上前面的队伍。 …… 解赢洲等人回到边城内,只是离开几日,再回来城内已经大变样,人群往来,车水马龙,城中多了许多外地人。 和他一起,在南疆呆的更久的将士解释,就要开秋市了,自从南境和大良求和,两境往来通商,每年都会展开大集市,届时南来北往的商人都会来此地买卖。 是除了春市外,边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让他也可以到处逛逛,看有没有喜欢的商品,边境的戎民也会过来售卖一些大良没有的物品,戎人喜艳色,他们自己制作的手工饰品都非常受大良人的喜爱。 解赢洲牵着小白走在人群里,举目四望,注视着互相兜售商品,热闹非凡的人群,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声嘈杂,讲出来的话带着各地浓重的口音,人们穿戴各色服饰,脸上扬起的笑容却出奇的一致,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解赢洲确切感受到和平给一座城市带来的蓬勃生命力。 解赢洲带着小白,在集市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满了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物品,还都不是他挑的,全部都是小白看上眼,非缠住他要买下来。 出一趟门,解赢洲的荷包空了大半,但他的钱给小白花,他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宝蓝,朱红,松绿,鲜艳的宝石点缀其中,解赢洲将颜色亮丽,戎民手工编织的马饰替萧柏戴上,金色的流苏坠在马额头前,一匹充满异域风情的马诞生。 萧柏对着水镜照了照,对新风格很满意,又从买来的饰品里叼出一条海蓝色的额饰,送到解赢洲头顶,示意他也戴上,解赢洲笑着用手扶住,佩戴好。 奇特花纹围成的额带,细碎的蓝海石作珠坠,最大的一颗,刚好处在额心,两颊边坠着长到下巴的链珠,萧柏眼前一亮,解赢洲的眉目深挺,有着天然的野性,夸张的饰品带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突兀。 萧柏又捡出一堆来,硬要解赢洲戴给他看,解赢洲扛不过萧柏的软磨硬泡,好脾气一一的换给小白看。 人和马在帐子里折腾大半天,打扮的花里花哨,萧柏很快就觉得没意思,玩累了,让解赢洲把他身上的饰品取下来,往地上一倒,闭上眼开始休息。 咔嚓。 萧柏睁开眼,只见解赢洲抬起他的左后腿,将一支三指宽的镶嵌白玉的金色环钏戴在他的脚上。 萧柏不满的用另一只蹄子锉了锉,没弄开。 解赢洲抓住他乱动的腿,眉眼含笑:“别取下来了,我觉得小白带着特别好看。”买回来这么多饰品里,解赢洲一眼就看中这支。 行吧,你开心就好,萧柏放弃挣扎,马腿上从此多出一个漂亮的金饰。 现在能放下他的腿,让他好好睡觉了吗。 …… 士兵来报,营外有人找解将军,说是认识解赢洲的人。 解赢洲眉心轻皱,这边他可没熟人,待将人引入内,一见确实是没见过。 走进来的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大良商人打扮,留着两撇胡子,瞧着很是精明。 男人先是一拜,自我介绍,他叫范苍海,是解赢洲四叔的朋友,又从怀中掏出解封写给他的介绍信。 解封信上说,此人对他有恩,若是有需要,解赢洲可助他一次。 待解赢洲看完信,范苍海这才讲明来意,他带了一只商队,要前往南境的哈格玛城出手从大良收买的货物,希望解赢洲能派出一队士兵保护他们商队的安全。 解赢洲敛目,若是只用他一人,也就答应了,只是需要调军,并非小事,暂时还未应承,让对方先回去,明日再答复。 转头去城中的将军府,找范老将军商议。
第26章 车水马龙 樊老将军反问:“那你这个朋友不是咱大良的子民嘛?” “咱们镇南军干的就是保护他们的活计,护送往来行商这事往日可没少干,还是你想,隔壁的张阿婆家的老母鸡丢了,你去帮她找回来?” 解赢洲得到首肯,点了三十人的小队,准备护送范苍海去南境的哈格玛城。 大块头的龙门校尉曲武自告奋勇,跟解赢洲一块儿去,毕竟他来往过两城,路线熟的很。 范苍海的商队大约有二十来人,他自己路上也聘了数人做护卫,若是一匹快马,只消五日即可到达,只是他们带了大批的货物,慢一点,就需要十日,装了几十辆马车,这些囤积的货物不止他一人的身家,关乎好几家,数百口人的生计。 他将从大良带来的丝绸,棉麻,瓷器,茶叶,以及各种农具带往南境最富饶的城镇出手,在那边大良的物资总是很快一售而空,范苍海又可以在当地收买戎人的特产,牛羊皮毛,带往大良内地售卖,一来一回,可抵得上开普通商铺一年的营生。 去往南境,首先要穿过一片戈壁。 解赢洲和曲武等人骑上马,在车队前面领头,范苍海的人殿后,他聘请的护卫为首的叫桑格,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几人都带着一身江湖匪气,不像是正派的镖局路子。 荒凉的戈壁滩,四处是土黄色的砂石,从石缝里钻出生命顽强的干瘪的杂草,入眼一片苍茫,干枯的树枝上偶尔有几只黑鸟站着,在人经过时,忽的展开双翅,发出一声怪叫,窜向天空。 他们今夜在一张干涸的古河道上休息,只要沿着这条河道流淌出来的痕迹,就能走出戈壁。 篝火熊熊燃起,一群人围着几处火堆,匆匆吃过携带出来的干粮,是易保存的烧饼和肉干,解赢洲喂小白吃完豆饼,自己胡乱吃完两口,靠在一处风化的石块上休息。 火光映红他的眼,范苍海走过来跟他套近乎,讲述他跟解四叔相识的经历。 那一次他外出进山收货,在山中遇见登山的解封,见他腿脚不便,好心捎了一程,哪成想突遇暴雨,山上爆发泥石流,两人侥幸活了下来,又都被山石砸中,受了点伤,互相扶持着从山中走出来。 提起解封,范苍海眼带笑意,下山的一路上,他很多次都没力气,走不动了,也不知,解封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腿脚又不便,身上哪来这么大的韧劲,硬是把他连拉带拽的从地上拎起来。 解赢洲也想起他四叔,解封小时候就带着一股子轴劲,那时候,解家只有大哥在外支撑,他就说他要去念书,独自一个人跑到京外的书院求学,硬是当着几个师长面背下整本书,让院长做主收下他这个插班生,把他二哥一起哄了去。 还真让他读出些名堂,差一点就当上状元。 见解赢洲在同人闲聊,萧柏闲着无事,去啃路边没见过的野草,他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看见一只野骆驼在吃,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好奇地想尝一尝,这草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干巴巴地扎了他一嘴。 骆驼能吃马却不能吃,他们不都一样是食草动物吗! 萧柏着急忙慌地跑回到解赢洲身边,眼泪汪汪地大张嘴巴。 解赢洲看他咬了一嘴的刺,既心疼又好笑,点燃携带的油灯,挂在一旁,伸手替小白拔刺。 借着光把马嘴里的刺都拔出来,解赢洲又仔细用手指摸索一圈,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见刺彻底拔干净,接着掏出清凉的膏药,替白马抹了一嘴。 萧柏抹好药,原本火辣辣的嘴里冰冰凉凉,哼哼唧唧的趴在解赢洲的腿上,让解赢洲撸着毛,才好睡。 天一亮,车队又整装待发,走了三天,正午时分正好到达一处补给点。 荒地里有一处天然的泉眼,汩汩的水从石缝里流淌出,形成一小片洼地,水边有小动物活动的足迹,水洼不枯不溢,永远刚好满上,数百年来如是,是过路行人很好的补水点。 众人纷纷接了水,畅快饮起来,人喝完了,松开马匹,几十匹马聚在一起饮水,萧柏嫌弃水源被搅的浑浊,不肯过去,解赢洲干脆弯腰从出水口接最新流出的水,双手捧着喂给小白喝。 萧柏就着解赢洲的手,咕噜噜的喝水,一捧水很快就被白马喝干净,萧柏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解赢洲湿润的手心,解赢洲又继续任劳任怨去给白马接水。 范苍海新奇道:“解将军这马养的精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马不喝地上的水,还要人双手捧着喝。 曲武走过来,乐呵呵地说:“咱军中这么多战马,哪个不是把自己的马当宝贝养,也没他这样的宠法,把这白马都惯得无法无天了,在营中,夜里还要挤人的帐子里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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