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亮灯。但记者们手里的闪光灯足以将一切照亮。】 【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烟头与针管。 那位曾经光彩照人的美艳明星,此刻正瘦骨嶙峋地蜷缩在房间沙发上。 他似乎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漆黑的眼睛呆滞地眨动,手臂上都是骇人的青紫与肿胀。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糟践和堕落到这种地步。】 【也许他是被记者的闪光灯给刺激到了,似乎想去拿桌上的针管。然而手臂刚刚伸出,就又无力地垂落。】 …… “……此刻正好是晚上七点整。旧公寓旁钟楼敲起沉闷的钟声。一朵腐烂的玫瑰终于凋零了。” 桌面空白的书籍上,一根羽毛笔正在自动书写。 笔身上的羽毛已经有些破损和稀疏,但写出的字迹依然流畅。 忽然,一股无法言说的巨力降临下来,将羽毛笔压的弯折。 几乎一瞬间,羽毛笔就发出啪嗒一声脆响。彻底断裂了。 正拿着一本书站在书架前阅读的人翻页的动作一顿,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却没有去看桌上断裂的笔,而是仰头看向高空。 …… 世界之外。 一颗荒芜的行星。 嘶哑而古老的声音仿佛是从墓穴中传出。 【找到了……】 …… 白昙的身体随着闹铃的声音抖索不停。 “你在害怕什么?”谢眠朝他微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不……别靠近我……”他恐惧得下身都已失禁,眼睛里流出祈求的眼泪,“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一直算计陷害你,我立刻就去向粉丝坦白道歉,求你不要……” “看来之前的海啸吓到了你。”谢眠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救援队很快就能到来。我得去找我的同伴了。” ……什么……? 这个怪物,到底在说什么? 白昙眼眶睁大,却发现地上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那铺天盖地的血色和疯狂怪诞的世界。 面前的怪物身形高挑,眼瞳漆黑,看起来和一个正常的人类毫无区别。 他们正处在一个狭窄的冰窟里,能听到外界风雪的声音。数之不尽的冰棱反射出他们的脸。 不不不不不不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都不对。 之前的记忆难道都是他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绝对绝对不是错觉。 有怪物跑了出来。对,确实有怪物跑了出来。祂的瞳孔一红一黑,祂要将所有一切撕碎摧毁……祂是噩梦,不,祂是美梦,祂是%#&∏∞…… 他抱着头缩在墙角,听到那令他畏惧的声音轻柔道。 “你累了。先睡一觉吧。” 眼皮不受控制地沉重。 白昙失去了意识。 小气球从墙壁里飘了出来。 “大人,这个人忽然变得很奇怪哎。是不是脑子被冰块撞傻了?” 因萨斯在一旁舔了舔爪子,碧眼的猫咪对某些事情有着天生的直觉。 它直觉不该多问。 它斜眼看向冰窟的一角,地狱三头犬正缩在那里呼呼大睡,哈喇子不断往下流。一起睡着的,还有那个带粉红眼镜的人类和那只兔子。 都是被他的主人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给拎回来的。 而它自己,好像也做了很漫长的一个梦。 “因萨斯。” 它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 猫毛一抖,“主人有什么吩咐喵!” “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好的喵!”因萨斯乖巧答道,“主人您要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
第206章 生日 2033年12月21日。早上七点。 S市训练基地。 新闻播报的声音从电视中传出。 “……此前,在救援船队协助下,事故船只‘黎明号’顺利返航。部分在海啸中失踪的游客被发现受困于事故船只附近冰山。据了解,该部分失踪游客当时遇到海啸,登上船舱底部的内置救生艇试图避险,随后被冲至附近冰山。” “在对事故船只进行调查时,警方发现,黎明集团涉及极其严重的非法犯罪。目前,主要涉案人员云某已被逮捕。” 凌俞喝完手中咖啡,关上电视。 “队长,今天周末哎,这么早起,是要准备出去吗?”中途起床觅食的Fire探头,忽然眯眼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过,今天是眠眠的生日,这是约好一起出去庆祝嘛?” 这时候,旁边忽然幽幽探过来一个头,吓了Fire一跳,“季风你干嘛呢!” 季风扭扭捏捏,“我有礼物想拜托队长送给眠眠。他之前好不容易脱险,我……我……” 凌俞看了他一眼,打断道。 “那边放着。” …… 其实约定的时间在下午两点。 谢眠拍摄的《黑祭礼》正好今天上映,他买了两张票,打算一起去看。 等到人的时候,对方戴着墨镜和驼色风衣,卷长的黑发松松扎在脑后。笑容弯弯。 他们两个都是知名公众人物,所幸自己所挑选的约定地点人并不算多。他稍稍压低鸭舌帽的帽檐,玫瑰花的馨香已经飘到了鼻尖。 对方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柔软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挠在他掌心,“等很久了?” “……没有。” “嗯……两点半的电影,时间还早,我去买杯雪糕,在这等我一下。” 说着,对方脚步轻盈地走远。他看着谢眠背影。 还是这么喜欢甜食。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只不过,那个电视里一直跟在谢眠身边的机器人不见了。 在那场发生海啸之后。 他等在原地,回想起不久前那几天。 谢眠生死不知,而他昼夜难眠。 直到救援船队回航,重新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忍不住把人深深抱进怀里。 怀中的躯体柔软而冰冷,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他小心翼翼,宛如抱着易碎的珍宝,想把胸膛的温暖传递过去,又怕遭到抵触拒绝。 他没想到谢眠会伸出双臂回抱他,低声对他说:“……哥,我好怕。” 他想起谢眠在冰山受困超过12小时,被救出的时候人近乎冻僵。 “别怕,”他的手抚摸着对方的背,“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对方喃喃,柔软的头颅埋首在他颈边,呼吸渐渐轻缓平静。 他在谢眠的病房里待了一下午。再之后谢眠出院。他们的关系和缓,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见面的那段时光。 远远的,他看着谢眠捧着两个甜筒走了回来。 一个巧克力味,另一个是抹茶。 “哥,你要哪个?” 他不怎么吃甜食,容易发腻,但他也向来不会拒绝谢眠的要求,于是道。 “我都可以。你先选吧。” 谢眠歪了歪头,仿佛有些苦恼,道:“怎么办。我两个味道都想尝。可是吃多了雪糕会胖。” 他摸了摸谢眠的头,“你太瘦了。胖一点也好。” “这可不行,”谢眠道,“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游轮上认识了个小孩,他父亲正好是薛导。薛导还挺喜欢我和那小孩合作的表演,就破例给了我一个《深渊》试镜的机会,昨天刚好试镜通过了。” “我在那戏里演的可是个忧郁的小少爷,不能胖的。” “这样么……”他低头,“那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谢眠眉眼弯弯:“好主意。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他们一人拿着一个甜筒刷票进了电影院。 灯光暗下,电影上映。 屏幕中央,一支探险队正在森林中跋涉。 这支队伍由一群热爱冒险的年轻人组成,所以即使道路崎岖,依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轻松。 只有一个人在其中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他同样很年轻。 只不过,别人短袖长裤冲锋衣,他却反着来,长袖衬衫配短裤,一双洁白的长腿晃得人眼睛生疼。 配和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故作姿态的柔弱,演技拙劣的勾引,简直就把“漂亮蠢货”、“恶毒配角”、“花瓶炮灰”的标志给贴在脑门上了。 《黑祭礼》线上线下全球同步上映,因为是明确18x的血腥暴力恐怖片,此刻讨论区里热度最高的楼层是: 《猜猜片中第一位死亡角色》。 此刻,周浮昕以高票位居第一。 凌俞看着屏幕里白皙晃眼的大腿,眉头紧皱。 他曾经见过这双漂亮的腿在自己唇齿间颤抖的模样,所以并不太愿意再让别人窥见。当然,他尊重谢眠的事业。 忽然感觉手肘被碰了一下。 他侧过头,就看到谢眠朝他眨了眨眼。 影片里暴风雨已经开始。沙沙的雨声敲打树叶。 而他们在黑暗里,互相交换吃了一半的甜筒。 他得到了一个带着玫瑰花香的抹茶冰淇淋。 低头咬一口。 依然是甜。 甜的有些发腻。 却也甜的让人心旌神摇,不能自已。 …… 探险队躲进了一座废弃的古堡中,遇到了极恶的亡灵。 每一夜都有人死去。 他们想逃,暴风雨切断了离开古堡通往外界的桥梁,他们被彻彻底底困在了这里。 电影镜头始终没有聚焦到亡灵身上,但怪异的死状和紧张的音乐已经足够让人心高悬,仿佛下一刻,狰狞可怖的亡灵就会出现,把屏幕前的观众给吓一大跳。 周浮昕的剧情走向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影片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将死的炮灰。 当他千方百计、姿态狼狈地试图抓住继子的手的时候,大家开始对他有所怜悯。 当他慢慢显出不对劲的时候,大家开始揣测他是否因为心智过于软弱而受到了亡灵的影响,还有人指责他拖了团队的后腿,会把所有人害死在这里。 然而这些人很快就又被打脸——因为周浮昕本来就打算把所有人害死在这里。 回忆与现实交错,他们开始理解周浮昕的恨,却又发现,这个理所应当想将所有人拖进地狱的复仇者,在最后关头,竟只身挡在了幸存者通往地狱的路前。 周浮昕死去了。 而真正的郁泉显现人前。 影厅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古堡中的红衣厉鬼终于站在月光之下回眸。 他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眼中有无尽邪恶,令所有人浑身悚然,冷汗直冒。 ……却依然眼不能眨,被这种妖邪诡异的美夺去全部心神。 【天啊天啊天啊天】 【郁泉和周浮昕,真的是同一位扮演者吗?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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