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身不平凡的诺尔严父又酷又暖多么惹人喜爱啊! 激动的陆柳鎏扑向对方脚尖,发自内心的表达感激。 “谢谢你爸爸!姆啊~爱死你了!” 嘴对脚啄了一下,他都不追究这脚掌洗没洗了,直接撒丫子钻入比他还高的草丛里,边吃边反刍,体验这神奇的草食动物身体。 听到身后有点动静,他含着快挤爆腮帮子的浆果转身。 “呜呼、唔噜,爸爸你不吃嘛。” 刚想偷溜走的诺尔被抓个正着,他本想冷漠无视,可看着那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突然不自在起来,回过神时已经蹲坐在草丛旁了。 他还是那句话。 这家伙看起来真奇怪。 一般的阿帕卡兽幼崽会这么······ 这么能吃的吗? 诺尔实打实的对幼兽的食量感到惊悚,虽然他的进食量才是最恐怖的,一天必须要消耗至少半个他的肉量,可这只幼兽明显已经吃掉比自己体型多出三倍的浆果嫩草了。原本茂盛的草原上已经出现可疑的‘蜿蜒小路’。 而那是被吃出来的。 沉浸在震惊中的诺尔一时忘记偷溜目的,就这样看着自己莫名多出来的‘儿子’一路吃进草原中央。太阳落入地平线时他才终于动身,离去前回望数秒那小小的身影。 那么小,如果他行动时不注意踩到,马上就成为稀烂的肉酱。 刚才那幼兽还说,以后想成为他这样的存在。 真是笑话······ 不知因何而伤感,诺尔连忙逼迫自己转头并压制着脚步声往另外的方向离去,以防那粘人的幼兽会根据气味找回来。 与此同时,草丛里的陆柳鎏埋头吃得正欢,浑然不知新爸爸已跑远,他的味蕾现在尝什么绿叶青草都是香的,像是人类的美味佳肴转移到它们身上。 嗷呜咬掉颗鲜艳欲滴的紫色浆果,陆柳鎏忽然脖子一梗,整只直挺挺倒下。 他乱踢的四蹄依然下意识的像人一样,去捂自己鼓胀的肚子,因为咽喉他碰不到。 他好像被噎住了,喉咙里火辣辣的疼,顺着浆果汁沿着食道烫进腹部里,很快开始灼烧内部,疼得他说不出话。 “唔唔唔、嗯唔!!” “呜呜~~~” 呼救声很微弱,夹杂在风声中几乎听不见,轰隆作响的雷声出现后,更是被直接掩盖。 但天晴干爽,哄哄声根本不是雷鸣。 这片青青草原被折返回来巨兽踩得地动山摇,地面陷下一串巨大脚印,诺尔是以捕猎的冲刺速度赶回痛苦挣扎的陆柳鎏身边的。 见他四脚朝天,立马用小爪子给对方翻身。 结果翻身后陆柳鎏还是噎得厉害,拍着地面吭不出气。 嗅出某种又咸又苦的味道,诺尔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检查,却真在陆柳鎏嘴边找到紫色汁液。 他嘶嘶吸气,连忙用细爪拈起幼崽后蹄奔到湖边,毫不犹豫的塞进水里,反复提起摁入,又在空中晃动。 一来一回被‘洗’数次,陆柳鎏终于在这折磨下哇啦吐了个干净,灼烧痛感也随之消失,让他重获活力与顺畅的呼吸。 这番粗暴操作,令他对诺尔满格的好感度瞬间降到零点,然而他还来不及出声,那诺尔拎着他送到眼前,明黄眼珠因愤怒而颤动,死死地瞪着他。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你吃的是毒浆果,毒!浆!果!吃了直接死,死知道什么意思吗?” 呼呼风声带走的全是诺尔的怒吼,他说到这正激动,一脚踩扁了路过的三只蜥蜴亮给陆柳鎏看,还是故意提着对方,凑到边上看。 “看清楚了吗,嗯!?” “死就是这意思,死!谁叫你吃那玩意的?!昂!” “蠢死了!” 陆柳鎏:“······” 倒挂在诺尔爪下的陆柳鎏因流水迷离了双眼,他再次扭头往旁边喷口水,就像个被生活折磨过的厌世青年。 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换爸爸。
第78章 好萌一只羊03 面对盛怒到暴露本性的诺尔, 陆柳鎏虽感意外和莫名的期待破碎,但并未退缩恐惧。 在草系野兽中长大,诺尔至今还记得什么植物能出不能吃,果然忘不掉过去那段日子。而从刚才冲过来救他的迅猛速度来看, 这位霸主绝对没能逃脱他萌混过关的绝招, 坚定他认父的信心。 重新被诺尔放到地上, 陆柳鎏眼中噙泪先发制人。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装委屈的哭腔他手到擒来, 跳起仰面倒地后他立马开始扑腾四蹄,哭着撒娇发嗲。 “哇啊啊啊, 呜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嘛。” “爸爸你不要讨厌我, 我还不想死呜——” “我想一直跟爸爸在一起的,唔啊啊啊!” 嗲气哭声一响, 诺尔脊背莫名发凉头刺痛, 俩前爪无措摆动着, 不知如何是好。 边上是被他踩扁成血印的可怜‘蜥蜴酱’, 他见幼崽哭得嘴唇哆嗦, 仰起脖子又仔细看了一眼酱泥后眼神瞬间惊恐, 躺倒哭得愈发凄厉响亮。 那呜呼呜呼的哭声徘徊在草原上空,久久没能散去。 诺尔首次对自己急躁脾气而产生悔意。他沉重的身躯缓缓放低, 完全蹲下后才开口, 干巴巴的安慰。 “好了, 别哭了。现在教给你了你就记住, 你——” 抽噎中的陆柳鎏含泪抬眼, “嗯,咩?” 诺尔:“······” 浸水后湿哒哒的白色幼崽绒毛不再蓬松, 显得更加迷你小只,诺尔被这朦胧泪眼一看,彻底败给了某种意外萌生出的念想。 大概,就是成兽护犊被戳中心房的感觉。 而他也气馁的意识到自己丢弃计划失败了。明明他是准备丢下幼兽走远,不管对方死活的。可听到呼救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赶回来。 无奈的同时,诺尔陷入苦涩的自嘲中。这份多余的仁慈来自他意外差错的幼年时光,因此他不被任何同类群体接受,更融入不进他们。 思绪飘飞着,他脚背上忽然一暖。 嚎啕大哭的幼崽不知何时爬上他脚背,蜷成一团微微抖动,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 虽然刚才的紧急救治让这家伙把毒浆果吐出来了,但或多或少还是吞下点汁液,想要彻底解除毒性,还需要吃掉另一种红色叶片。 很不巧,这种解毒草只在他居住的峡谷边上生长。 “喂,喂。” 弹动脚爪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诺尔无奈轻轻踢动,让幼崽往前滚进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这么一看可不得了,原本生龙活虎的精神幼崽竟紧闭着眼,呼吸异常急促,显然已毒性发作。 小爪本来已经急得想直接抓起对方,可诺尔看着静静瘫在绿草里的幼崽,猛然想到也许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下去了。 如果救下了对方,他依然要为如何处置发愁,倒不如就这样任其中毒死于这片原野,也好过未来哪天被他这个凶暴的食肉野兽吃入腹中。 最艰难的是,已脱离真正族群的阿帕卡幼兽将无法再形成正常的生存观,不存在能悉心教导的成兽。因为那片地盘的阿帕卡兽,全都都被他赶跑了。 他实在不喜欢这群动不动就被吓得乱叫唤的低级野兽,而且吃起来都满嘴毛,尝不到肉。但这只幼兽不知哪里有问题,竟然能像高级野兽一样连贯说话,而且撒娇起来······ 是有点点讨他喜欢的啊。 诺尔的尾巴在以混乱的频率摇晃,时而抬起拍打地面,就像他矛盾的内心斗争。鼻腔里喷出一阵阵闷气,时间久了便在他鼻尖前凝成水珠。 “够了······我受够了。” 这么自语着,诺尔心一狠,像之前离开那样不愿去看中毒的幼崽,反复在脑中催眠着自己,不要回头看不要听任何声音。 但与生俱来的强大听力,是不允许他无视周遭的任何一处细微变动的。 湖边那片草丛先是传来哗啦水声,随后有物体爬行穿过矮灌木,窸窣响动断断续续。诺尔离去的脚步倏然停顿、 他嗅到了食腐鳄的恶心臭味。 食腐鳄是高级野兽中的异类,这群家伙总是躲在水里,如果有野兽或兽人之类的靠近会悄悄潜行靠近,抓准时机后立即群起攻之,把猎物拖进水里咬死,它们还不爱吃新鲜的血肉,把猎物大卸八块晾上几天才分配。 今天湖边除了他,能被当成‘猎物’的就只剩下中毒濒死的幼崽。 哼,真是便宜那群食腐鳄了。都不用多费力气,直接把半死的猎物拖下水,然后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烂,让肉漂在水上几天就能吃了。 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在这片地上近乎无敌的雷克斯兽,遇到仅次于某个难题的棘手困境。 ——我想和爸爸,一直一起 ——最喜欢爸爸啦 都怪那只聒噪幼崽在他耳边重复的说这些话,搞得他快分不清现在是真的听到对方在喊,还是这仅仅是他在回想。 庞然大物走得越远尾巴甩动得越猛,锯齿状的牙咬得咯咯直响,诺尔在山丘顶端重重踩了一脚,毫无征兆的扭身狂奔。他气愤得震声怒吼,其吼声之凶悍威慑,竟然惊起四周百米内群鸟乱飞,弱小野兽恐惧逃窜。 折回原地的他,远远就见那群包围幼崽的食腐鳄被他吓到,却还是试图将幼崽迅速拖回湖中。 诺尔一甩尾,五只匍匐在地的食腐鳄被他砸向高空,余下躲过一劫的食腐鳄不敢再动幼崽的心思,连忙窜向湖泊。他却不想放过,咬碎拧下它们的躯体头颅,混在一块吐出,血肉模糊。 此刻爆发的无底愤怒源于他对自身的唾弃,却被他逐步转移,最终发泄在那群试图伤害幼兽的恶心家伙身上。 左后肢踏在幼崽跟前,诺尔刚好将其罩在自己身下。先看了眼幼崽确认死活后,他才冰冷蔑视落地重伤的食腐鳄。 再一次用咆哮喝退湖中所有瑟瑟发抖的食腐鳄,诺尔恶声恶气地放话。 “统统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再出现在这,任何!一个!角落!” 那阴森尖牙在食腐鳄眼中是最恐怖的噩梦,一声声音浪相比火山喷发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食腐鳄甚至没听出他在说什么就退到另一边的岸上,拼了命地在陆地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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