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子辰开车的速度也出乎预料的很慢,契阔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他们现在行驶的路和他前一阵子走的路完全重合。 “我们要经过我比赛哪里吗?” “嗯。” 契阔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一堆又一堆的垃圾,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有路可通去外面的。 契阔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一会便可以知道,他继续转头看起了外面的场景。 他发现,路上行走的人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人现在都是静静地躺在路边,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按汀惘陌的说法,每年满月时节的前些日子他们便会与阡陌国进行交易。 别人在满月时节,美酒佳肴与家人团聚,而这个国家的人,满月时节粮食到了尽头他们连多走都不敢。 甚至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与自己分离却无能为力,他们吃着那些粮食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就我们去吧。”契阔突然说道。 话音落下,汀子成突然猛地一踩刹车,把车停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旁边的人。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先去契阔比赛的那个小镇“抓”最少八个人去当今年的交换人。 因为这个小镇离阡陌国最近,所以为了方便,几乎都是直接从他们小镇里抓人。 当然,这也是这个小镇的情况看起来要比其他地方好的原因,离的近,食物供应要比其他地方好。 而现在的汀子成与契阔正是要去这个小镇上挑人,所以汀子成一路上都被一股不明的低气压给弥漫着。 “怎么了吗?”契阔稳了一下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刹车给晃到的身体。 “你,”汀子成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然而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契阔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淡淡地回应道。 的确,汀子成从刚刚就在纠结,他不想要带任何一人去,即使是一个人他也不想,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和契阔说的是,把他们带回来,他每年都想这么做,可每年都在打退堂鼓,过往的那些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是失败。 但是今年,契阔给了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跟过去的理由,他想要不就这样,去试一试。 可在上车开始走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办不到,他办不到把他们带回来,可今年他却要把他们带走。 他害怕,害怕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嗯,但我……” “嗯?你害怕了吗?” 契阔本以为按对方强硬的性格,他会立马反驳自己。 但他却没有,他陷入了沉默,他再次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驾驶座的椅子上。 过了很久,一声轻轻的“嗯”传到了契阔的耳中。 契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隐在黑暗中的汀子成。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也像他一样把背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前方朦胧的天际。 “没关系,我相信我自己,也……” 契阔一字一句地说着,可就在最后的时候,契阔却不说了,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前方。 汀子成无神地看着远处。 沉默被无限地拉长,思绪在不断地跳跃,脑海中混乱地闪过了许多画面,有过去,有现在,可单单,他看不到未来。 他烦躁地从椅子里坐起了身,不耐烦地揉了把自己的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人,“也什么?” 契阔也转过了头。 在视线相触的那一秒,心脏在黑暗中漏了一拍,是期待。 契阔用那淡然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道: “也相信你。” 一颗无意的小石子被轻轻地扔进了一滩死水,可就这小小的重力,却激起了一大片的波澜。 涟漪飞速的蔓延,轻轻地扯动了,水下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契阔:让老婆为我着迷的第一天! 陟山: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契阔:希望可以跳过开头,直接和老婆结婚。【一本正经】 陟山:…… 【恋爱脑没救了,没眼看 溜了溜了】 第7章 小伙子,你是不是虚得呀~ 契阔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确定是这里吗?” 只见汀子成拿着个小铁锹勤勤恳恳地在刨垃圾。 “不会有错的,我看他们每年就是这样做的,刨的刨的就有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的路是固定隐藏好的。 契阔没有再继续看下去,走到旁边,四处查看了起来。 “为什么四周会有这么多垃圾?”,契阔看着面前无限蔓延的垃圾山,不解地问道。 “这些啊,我们前几年搞了个什么辞旧迎新,然后把这些旧的东西都给搬出去,然后新的才会来吗!” “然后呢?” “新的东西没来,但是其他四个国家一看,以为我们该成收垃圾行生了,然后他们也开始往这里倒,渐渐的就这个样子了。” “不过也挺好的,我经常去具器哪里捡有意思的小玩意。” “然后,那个谁也觉得挺好的,就没管。” 汀子成一边吭哧吭哧地刨垃圾,一边说着。 契阔看着四周的废弃物,该怎么说好呢,他们父子俩还真不愧有血缘关系,脑回路一样的清奇。 契阔在四周转了一圈,意外发现有一处废弃物明显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其他地方都是堆着一些砖瓦还有坏掉的机器什么的。 而这里却是一堆废土,还有一些菜叶子。 契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一旁休息起来的汀子成,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起了他的小铲子。 汀子成以为他是要接力,但是眼前的人拿上铲子便径直走到了其他地方。 “你去哪儿啊?”,汀子成赶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跟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的时候,发现契阔正在挖土。 “不可能在这里,啧,我年年来,就是看见他们挖的哪里,绝对的,虽然我没跟着他出去过,但是我见过啊,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啪嗒,几乎是在汀子成刚刚说完,契阔面前地虚掩着的土堆掉了。 “……” “额,他们什么时候换位置了,太过分。” “嗯,太过分了,换位置也没告诉你。” “……” 契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牵起,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脸愈说愈黑的汀子成。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喂狗吃!还走不走啦!” 汀子成恶狠狠地瞪了契阔一眼,看着面前这小小的口,又看了眼身后的车。 “这车能弄过去吗?” “不能。” “那书怎么办啊?” 契阔看着面前的小洞口,人勉勉强强还可以过去,车想都不用想了。 “先过去吧,之后再想办法。” 契阔和汀子成先后穿过了洞口,走到了废弃物的另一边。 一片辽阔的空地映入眼前,身后隔在两个国家之间的废弃物就如一个神奇的屏障一样。 在穿过这层屏障之后,契阔感觉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被压抑着的呼吸好像终于放松了下去。 不远处的微风轻抚过耳畔,带来了秋的细语,扶平了二人焦躁的心绪。 汀子成第一次出来,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就连路上的一个小石子,他都想蹲下来看一看和他们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二人没走多久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田地,郁郁葱葱的菜叶争先恐后地撞入了眼眸,温和的日光夹杂着秋日的青风轻扶着过路人的脸庞,诉说着生命的热恋。 汀子成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景象,他突然奔跑了起来,他在田野中的小路上肆意地跑着,好像不知疲惫一样,他在着感受生命。 他从下就生活在死寂中,他第一次这么切身处地感觉到朝阳与清风。 跑的累了,他就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面前这没有尽头永远在跳动着的生命,就这样看着,他也十分的开心。 “他们都说秋天是萧瑟的季节,”,契阔不知何时走到了汀子成的身旁,同他一起看着远方。 “可我反而觉得,秋天也是热烈的季节。” 契阔缓缓地呼吸着,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切身地感受着面前的一切。 “无尽的生命在这个季节中灿烂地绽放着,他们等待了无数的时节,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这一刻热烈地展示自己的生命。” 契阔嘴角带着浅浅地笑意, “冬天是会到来,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秒,我们无法准确的得知它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但是我们知道,起码现在不是,现在不是冬天。” 清稳的声线夹着无尽的思绪传入耳畔,抵达内心。 汀子成不自觉地看向了旁边的人。 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梢,那双总是淡然的双眸此时却好像盛满了一杯清酒,让人好想溺死于这迷幻的温柔中。 “大爷!”,汀子成在小路上对着田里一个正在努力干活的老农夫大声喊道。 契阔与汀子成在路边走了许久,突然发现在在路的前方停了一辆木式的小推车,这小推车恰好可以用来运他们留在那边的书。 而这小推车的主人此时也正好在旁边的地里干农活。 契阔本想前去和老农夫交涉一下,然而在他刚准备上前时,就被身旁的汀子成给扒住了。 “让我来!”,汀子成越过契阔开始向田里大喊着:“大爷!” 老农夫在一堆玉米丛里吭哧吭哧地扒着玉米,许是有玉米的遮挡,也许是干的太认真了,汀子成连喊了好几句里面的人都没应。 汀子成咽了口口水,“啧,这大爷耳朵不怎么好。” 契阔看了一眼田里的老农夫,走到了汀子成身旁,和他说了些什么。 “真的吗?有用吗?” “应该有。” “你为什么不去?” “声音没你大。” 汀子成狐疑地看了一眼契阔,半信半疑地再次对着田里喊道:“大爷,有人偷玉米!” “什么!” 随着底下一声有力的回应,一个玉米猝不及防地向着汀子成的方向砸去。 “我去!” 汀子成根本来不及躲,只感觉自己被旁边的人轻轻一带,便躲过了那个玉米的袭击。 底下一个皮肤黝黑,手拿玉米,背带箩筐,头盖草帽的老公公怒目圆睁地看着上方。 看着这位老公公的年龄应该不小了,有些发白的头发零散地与额上留下的汗水黏在了一起,背有些微躬,可即便如此,在他的身上也可以看到无限的活力。 眼看着手里的另一个玉米又要飞来,汀子成赶忙喊道:“误会啊!我不是偷玉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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