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一开始参加的那场大赛所考的那本书吗?”尹管家突然问道。 契阔缓缓点了点头:“记得,尹始。” 尹管家点了点头:“嗯,那就是我们国家最擅长的地方。” 几乎是在尹管家这句话刚说出口的瞬间,契阔便反应了过来。 “思想?” 尹管家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们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不像其他四个国家一样是具体的事物,却又十分重要的思想。” “当初在一切都还在正规的时候,我们国家靠一己之力建立起了联系五个国家的纽带,我们有着最先进的思想指引,几乎可以将一切事物都能正确又迅速地带上发展的正规。” 闻言,契阔皱了皱眉:“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将一个思想根基牢固,繁华强盛的国家变成了一片废墟? 只见身前的人在听到对方的这句问话却是缓缓地摇起了头:“我不知道,或者换一句话来说,知道的人已经死光了。” 尹管家平稳的声音在这悠长的黑夜中就如一块刺骨的冰一般,让契阔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凉意。 “造成着一切的那场战争几乎爆发得毫无头绪,它就好似是突然爆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而我一生都在跟随着的小姐,也就是汀子成的母亲,从他们那一代接管这个世界开始,废墟已经形成。” “我所侍奉的家族可以说是承曦国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没有哪一家人可以比我们有着更悠久的历史,与更深厚的文化底蕴,而我家小姐,亦是有着一身读书人的傲气与抱负。” “尹小姐在嫁给汀先生了解到国难之后,她便有了一个想法,她要重建这片废墟,”尹管家说着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当时都以为这是希冀来临的开端,可殊不知那竟然是另一个地狱,是另一代人痛苦的根源。” 契阔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了,他静静地看向了床上的汀子成。 对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与发白的嘴唇,还有额角还在不断冒出的冷汗就如一根又一根尖刺一般刺于他心头最柔软的肉上。 他痛苦的根源吗? “小姐集结了各方与她有着同样志向的人,他们不断的复盘探究与查询,在一个夜晚,小姐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她迅速地召集了各方与她一直在秘密交流的人。”尹管家缓缓说道。 随着尹管家的话语,契阔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知晓的事情。 “阡陌国前任国主和他的妻子是其中一份子?”契阔突然出声问道。 话音落下,只见尹管家的眼神又开始不自觉地移到了床边的暖色光处:“嗯。” 话音落下,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了起来,他记得,田翼说过,他的奶奶没有再回来过了。 果不其然,尹管家下一句说出来的话直接让契阔心头一紧。 “参加那场大会的人,除了小姐,都死了。” 这句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好似一个诡异的大门被打开了一般,门那旁的黑暗将周围的一切都拖入了冰冷的寂静当中,而契阔却好似透过那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本书。 对,他好似看见了一本染着鲜血的书。 门的那旁到底是希望还是地狱,红色到底是深渊还是光芒? “所以到此为止,先前的一切线索都彻底断了吗?”契阔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语毕,只见尹管家缓缓点了点头,却又在点头的瞬间迟钝了仅仅一秒,改为了摇头:“不,还没有结束。” “这场废墟拯救计划是以汀少爷彻底的失败而落幕的。” 闻言,契阔不自觉地再次看向了床上的人。 明明床旁的灯光是那么的柔和,可撒落在他身上时,看起来为何是那么的冰冷? 脑海中不断地回放起了汀子成落寞的每一瞬间,胆小与畏惧的每一个瞬间。 过去的阴影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迹可循。 “谢谢你。”突然契阔突兀地说道。 契阔没头没脑的道谢让尹管家愣了一下,他不解地看着契阔:“怎么了?” 契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的事情,不过再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 尹管家还是没能理解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话,开口问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只闻契阔看着床上的人缓缓说道。 “他现在还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过去,所以我要等,等他愿意亲自让我去知晓他过往的一切,” “去等,等他愿意让我加入他的未来。” 契阔笑着看着床上的人,伴着层层暖光柔声说道。 如他所说,他要等,可其实他也不知他到底要等多久,汀子成才能再次正大光明地走到阳光下来。 可他却知道——等的期限是永久。 第39章 汀子成,我真的很害怕。 黑暗中,一瘦弱的小儿在荆棘地带奋力地奔跑着。 四周的一切都被包围在了朦胧的黑雾当中,掩埋了他来时的路,亦吞没了他正在奔向的路。 他就好似不知疲惫一般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竭力地奔跑着。 可那悠长又黑寂的路就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不知他到底跑了有多远,黑暗却总在无限的蔓延。 直到在彻底脱力的最后一刻,他好似在逐渐涣散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丝红光。 他想要跑过去,可他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甚至是站起来,他都无法做到。 可那红色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 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混杂着汗与泪的泥土中一寸一寸地爬了过去。 只剩下一点了······ 真的只剩下一点了······ 不断涣散的视线,开始游离的思绪,与逐渐失去了知觉的身体。 最后一刻,最后一步······ 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那道红光。 可就在手伸出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开始了分崩离析的变化。 身处的世界开始崩塌,黑暗开始迅速又无情地吞噬了视线中的一切事物,场景开始变幻—— 汀子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猝不及防闯入眼眸中的是父亲疲惫的面容。 还未等他作出反应,身前的人便先一步匆匆地将手中的一个红色小木盒递给了他。 他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可话还未说出口,身前的人却已经转身奔向了远方。 汀子成想要去追,可就在刚迈开脚的那一刻重心失衡,下一秒便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视线又开始涣散,周围的一切又开始变化———— 汀子成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泪水不断的奔涌而出浸湿了身下的泥土,心头不知为何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刻骨的绞痛。 还未等他细想,耳旁却传来了一声洪亮的:“落。” 他本能地抬起了头,还未看清不远处人的容颜,血却已抢先一步浸染了大地,不断地向着他的方向蔓延而来。 那红色的鲜血顺着这片他长大的土地一点一点地流向他,一滴一滴地包围他。 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他好痛啊,心就好似被人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一般,周围的空气也在被剥夺,他已经开始喘不过起来了······ 汀子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起了气来,额头上还在不断地冒着冷汗。 混乱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晰却又模糊,陌生却又熟悉。 他有些慌乱地查看起了四周,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可周围陪伴着他的却只有如梦中一般的无尽黑暗。 心在剧烈的跳动中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思绪也逐渐放空,他在找什么啊? 汀子成有些恍惚地低下了头,对啊,到底在期待什么? 啪嗒。 突然一声清脆的开门声从不远处传来。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的方向缓缓传来。 契阔端着一碗汤向着床的方向缓缓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着对方的情况:“感觉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落下,床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一眼。 契阔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热汤放到了床的一旁,靠近了些汀子成再次询问道:“怎么了吗?还难受吗?”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低着的头让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契阔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他一边坐到了床边一边缓缓地靠近汀子成,想伸手确认一下对方的体温。 然而手刚伸出还未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在半空被汀子成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截胡了。 契阔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疑问的话还未说出口,面前人低着的头却猛的抬了起来。 深红的眼尾,泛着点点水光的眼眸,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契阔的心中。 契阔彻底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既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起来。 汀子成却根本没管契阔的反应,就着拽着对方手的姿势猛地凑到了契阔的面前,隔着契阔身上的袖子猛地咬起了他的手臂。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胳膊上缓缓传来。 汀子成咬得力气并不是很大,可这细微的感觉却刺激他本就薄弱的神经,疯狂鼓动着他的心跳。 汀子成不知咬了多久才停了下来,然而在嘴刚刚离开的那一秒,他便感觉周围一切一瞬间天翻地转了起来。 等再次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契阔压到在了床上。 契阔用那双晦暗不明的双眸注视着他:“为什么咬我?” 然而汀子成却是赌气一般地把头转到了一旁,没有回答他。 这场无声的争执没有持续多久,契阔便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契阔用一只手将汀子成的头轻轻地掰了回来,然对方正视起了自己。 过近的距离使得契阔温热的吐息尽数拂过了汀子成的脸庞,挑逗着对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不知何时,汀子成的耳朵又红了起来。 而契阔也好似发现了这一点,手不动声色地从汀子成的脸颊移到了他的耳垂处,轻轻地捏了一下。 汀子成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小心我~” 然而话还未说完,契阔却突然停下了手里动作,再次靠近了些对方。 本就十分小的距离再次被缩短,契阔的鼻尖抵上了他的鼻尖。 汀子成彻底傻了,一点也不敢再动了,只能呆呆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对方。 “你咬了我,我就不能讨点东西了吗?”契阔声音缓缓响起。 明明两个人离得是那么的近,可这声音却好似隔了好久才传到了汀子成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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