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这个生日,在今天之前他满心期待,可就在今天一次又一次的敲门之后,他开始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汀子成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对他的生日,他只知道,这是他十八岁的生日,这是他想彻底打破隔阂的日子。 可今日的汀子成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好似,他们之前的一切都被清除,重新归为了0一般。 契阔理智在告诉他,汀子成有他不知道的过往,他现在做的应该是小心翼翼地退出去,然后在静观其变。 可不知为何,他的双脚好似被注了铅一般,他走不动,也不想走。 契阔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汀子成的床边,把盒子的物品一样一样拿了出来。 即使身前的汀子成已经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可契阔却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和他一件一件地说着:“这是田翼送你的,他收集了很多甜品的食谱然后装订在一起,说你不开心吃了甜的就会好多了。” “这是顾慎送你的,他找到了一本十分有趣的机关书,想着你会感兴趣,就带与你。” “这是田敛锐送你的,她说她弟弟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所以就找了这些小木偶送给你。” “这是木家二兄妹送你的,他们一起制作的模型。” 契阔一件一件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一件一件地解说着。 然而直到最后,床上的汀子成也没有一点反应。 契阔有些心烦意乱,雨滴的嘈杂声在这寂静的封闭空间中被无限放大,一向清晰的大脑也如被雨浸湿了一般,变得迟钝了起来。 他放轻了语气,对着床上的人说道:“你不看看吗?” 汀子成没有说话。 契阔再次试探道:“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回应他的还是只有沉默。 契阔放下了手中的物件,转身走到床的那边,汀子成面对的方向。 他缓缓地蹲下了身:“还有一个好消息,田成规不仅答应我们可以给我们提供粮食,还答应我们会和我们合作,帮助我们重新开发我们国家那些被废弃的荒田。”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汀子成缓缓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契阔看着小心翼翼探出的脑袋,笑了笑:“或许,我们可以慢慢来,一切都会像这件事情一样变好的,不是吗?” 然而面前的人却还是没有回应他,有些迟钝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回答他的却是汀子成缓慢却又异常坚定的摇头。 契阔皱了皱眉,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如常,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大概有两只手大的盒子放在了汀子成身前。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送的什么。” 汀子成终于被他的话语给引起了注意,看向了契阔手中的那个黑色盒子。 契阔缓缓地打开,一系列精致又小巧的器具展现在了眼前。 契阔把它向汀子成的方向递进了些,让汀子成可以更好地去看清楚那些小物件。 “你不是说你以前只能去捡东西去做你喜欢的那些吗,现在你可以有更趁手的工具,去干你想要做的事情了。” 汀子成看着面前的物件看的好似出了神。 契阔还在继续说着话:“或许今后真的会变好,不是吗?” 汀子成没有回答他,而坐起了身,将那些小工具一件一件地拿了起来,仔细地敲了起来。 以前他只能去捡在他们国家四周的垃圾,只能靠那些会割伤自己的铁片去磨那些工具。 其实他真的想过他要改变这一切,可亲人的离开,子民的流离失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彻底烂在了这地狱一般的废墟中。 契阔看着面前人的举动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的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手心的物品。 可就在他打算拿出来时,汀子成却终于有了动作,他把那些小工具给一一放进了盒子中,又将盒子给认认真真地合了起来,递给了契阔。 “算了吧。” 话音落下,契阔彻底愣在了原地。 然而汀子成那双异常平静又冷漠的眼神却还在提醒着他所得到的结果。 契阔有一些凌乱,因为他本以为他确定了那件事情。 他确定了,至少对方是信任他的,是不抵触自己靠近的。 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汀子成把手中的物品放在了契阔的身前,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我发现人在开心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错觉,有一种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的错觉。” “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那些其实都是头脑发热的后果,过去的一切没有过去,我也没资格谈什么未来。” 汀子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和你来到这里,做的这一切事情都是凭着那短暂的一腔热血,你或许真的不理解我,我就是这样一个靠不住的败家子弟,所以你~” “以后别对我好了。” 汀子成终于彻底地抬起了头直视起了契阔。 人在幸福之中,总是会忘记过往的痛苦。 汀子成也无数次的以为,自己放下了,可这一天的逼近,过往的一切再一次重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发现,他没有忘记。 一个被过去绑住脚的人,谈什么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人间失格? 第34章 没关系,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勇敢便好了 契阔半靠在门旁的墙壁上,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逐渐小去的雨势。 脑海中的思绪如一团乱麻一样的混乱,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会导致对方的退后。 他不断的复盘,不断的回忆,想从过往的细节中去找到被他忽略的原因。 可不管怎么样的思考,脑海中,只有汀子成那张带着些小得意的笑容,再去细究,他却只能回想不久前的那句:“还是算了吧”。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诸如当年奶奶的离开一样,那么的突如其来。 他不自觉地将手中那还未曾送出的物品给紧紧地握紧,就好似想要将它融入手心一般。 直到痛感不断地刺激地他的神经,他才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已经被划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契阔看了一眼手上那道混杂在许多大大小小划痕中的血印,轻轻地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缓缓地向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汀子成再一次不安稳地翻了个身,明明脑袋沉得如石头一般,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能安稳地睡去。 脑海中全是契阔今日离开时的身影。 汀子成有些烦躁地坐起了身,看着身旁依旧在床上放着的那些小物件皱起了眉。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知凝视了多久,最后像是终于认输了一般,动身将床边的物品一个一个收好。 最后只剩下那黑色盒子还在床边放着,汀子成小心翼翼地将其他物品都放在自己床边的柜子之后,才慢慢移动到了那个盒子身旁。 他将盒子轻轻地拿到了手中,就好似在捧着一个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生怕下一秒它就会破碎。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细细地再次查看起了盒子中的物品。 而这时的他才发现,在每一个工具的握手处都被契阔细细地刻下了一个字。 汀子成有些出神地将手指抚上了那一个个被主人精心雕刻下的字体。 契阔教过他,是汀。 汀子成就这样在昏暗的月光下一下一下细细地描摹着那个字的身形,就好似在透过这些痕迹去触碰他那不敢触碰的人一般。 可最后,他却还是将这一切放好,小心翼翼地藏匿于柜子的深处。 汀子成做好这一切之后,彻底没了睡意。 他干脆走到了房间的窗户前,将窗户大打开了起来。 冷风顺着窗口席卷了他的身体,带来了秋的凉意。 今晚上的月亮很圆。 汀子成看着皎洁的月光出了神,他透过这一层又一层无形的隔阂,好似看见了他的挚爱之人。 “胆小鬼。”汀子成轻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轻轻地说出了内心的秘密。 他是个胆小鬼。 满月之节,家家同至亲之人共享团圆之意,只有他—— 连碰到这洁白的月光都觉得刺痛。 汀子成第二日毫不意外的感冒了,头痛发烧喉咙痒,跟商量好似的一样手拉手来看他了。 田翼站在门口的方向向着里面大喊道:“你好点了没啊!” 床上的汀子成十分无语地瞥了一眼站得离他极其远的田翼,自己就好似是一个生化武器一般,几米之内必死无疑。 “兄弟,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吃些什么!千万要撑住!”田翼还在喋喋不休地大喊着,大概都是一些让对方好好活下去的话语。 要不是因为全身酸痛,汀子成一定要站起来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 仰躺在床上的汀子成出神地看着面前的空白的顶,思考着等自己好了之后要怎么报仇好。 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他才从混乱的思绪中醒过了神。 他皱了皱眉,第一反应便是把身子背对住了来人,然后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蒙在了被子中。 “你干什么啊,想被传染吗?” 朦胧模糊的声线从身前传来。 契阔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话语,而是直接坐到了汀子成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起来把药喝了。” 闻言,汀子成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又小心翼翼地冒出个眼睛来,在看到对方好像的确拿着个双层木质盒子之后又立马钻了回去。 再次模糊的说道:“东西放下,人出去。” 契阔看着面前的鼓包静静地思考了一秒钟,随后便动身从床上站了起来。 汀子成在感觉到床上一轻之后又在被子里等了许久,直到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赶忙从被子里蹿了出来。 然而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就突然被面前的人给擒住了双肩。 根本来不及反应,汀子成就这样贴上了对方的额头。 契阔双手轻轻地摁住了他,让汀子成没有逃跑的机会,静静地去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眼前是汀子成有些微红的脸颊,与在震惊与无措中不断瞪大的双眼,还有那张看起来水灵灵的双唇。 契阔轻轻地将头移了开来,皱了皱眉,汀子成的体温比那日在大爷家还要高。 正在思考着应对方法的契阔突然感觉手下的人好像微微挣扎了起来。 他看向了床上的人,只见对方好似在憋着气,脸颊鼓鼓的,在自己手下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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