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描画到他唇瓣上的时候, 君伶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恰巧萧晏池低吟一声, 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身体转了过去。 君伶迅速托住了他的头,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睡姿, 让他平躺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萧晏池微皱着眉, 唇也有点发白, 君伶没有可以抚慰他的灵力,就只能静静地趴在床边看着他。 看着看着目光就变了味道, 痴缠滚烫的情意越来越分明, 他的手也悄悄移向萧晏池的衣领。 君伶在心中悄悄安慰自己:解开他的衣扣只是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 没有其它意思。 但是他的手指解开了第一颗衣扣还不够,还在继续往下一颗一颗的走。 君伶有点脸红,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终于, 扣子都解开了。 君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还有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 还停留在他衣扣上的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 就像一片羽毛拂过,萧晏池只觉出微微的痒,但他太累了,连挥手拂去这瘙痒的力气都懒得使,嘴里嘟囔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空气又归于寂静。 君伶的眼神一直停驻在他脸上,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手下的动作也越发放肆。 解开了他的衬衫还不够,又盯上了他腰身上环着的腰带。 但他也只是目光灼灼的在上面流连了一会,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萧晏池身上,继续趴在枕头边盯着他看。 他们相伴十一年了,自己从孩童长大成了青年,面貌和身形变化巨大。而这个人除了长高了一些,五官线条明朗了一些之外,好像没什么旁的变化。 他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一双点墨般的眸子里永远有着少年人的澄澈与开朗,一点阴霾都看不见。 他刻苦又勤奋,时常温柔,偶尔顽劣,像是挡在他头顶为他遮日避雨的伞,又像是与他一般大的少年,与他玩闹着逗笑着就一晃而过十一年。 他虽然在自己面前永远一副舒朗的模样,可从他忙碌的身影中他早已看出,现实中的萧晏池一定也是个俗事缠身不得空的人。 但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什么,他的生活中满是俗尘,但他的眼里却盛满了闪烁的繁星。 他从未向自己讲过他世界里的勾心斗角,而是一直在向他讲述旧时的修仙界有多么盛大,人与人之间又是怎样的潇洒肆意、快意恩仇。 萧晏池不是没有烦心事,只是他眼中看到更多的是浪漫的繁星与美好的人间事。 他只是一只雌虫,一只不懂情感,只会被本能与欲望支配的野兽。但是萧晏池却带着这只野兽从一本本古籍中领略情与爱,妄图教会他恩与善。 他学不会这些,最多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照猫画虎的模仿。 他让自己珍惜亲缘,多照顾自己的幼弟,多和亲人走动。那他就去帮那两只幼雌,给予它们食物和随手施为的照顾。 他教自己兵法,教自己计谋,也不忘提醒他战争的本意是为了自保,而非侵略和掠夺。他听了,也记住了,他无法向他说明虫族世界的残酷,但至少他自己会听他的话,上了战场也不会杀害无辜的人和投降的兵。 他说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那他就为他蓄发。 因为他喜欢他,崇拜他,爱着他。 所以只要是萧晏池说的,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管他能不能理解,他都会照做。 生为雌虫,本就是不驯的兽类,但他愿意为了他低下头去,将他奉若自己的神明。 君伶静静地注视着萧晏池的睡颜,片刻后他轻轻挨了过去,像是暖风拂过般,无比温柔的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这是宇宙给予他的馈赠,也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光芒。 ………… 算上君伶进化时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在这里已经停留两天了,再不回去怕是整个萧家都要急疯了。 萧晏池冲君伶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 君伶不舍地看着他,但是雌父那头催的急,他只能暂时离开。 见君伶走远,萧晏池开始实施自己之前就想好的计划。 君伶的世界太危险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呆在这里。但君伶对他刻阵的行为极为抵触,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在这里留下一个如此危险的通行阵。 但君伶不允许,并不代表他不能做,反正君伶也觉察不到阵法上的灵力,他只要瞒着君伶再留下一个阵,就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来到他身边。 趁着君伶离开,萧晏池开始在他的院子里刻阵。 今天的阵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灵力损耗较大之外,倒没出别的差错。 阵纹最后一笔落定,萧晏池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他起身端详着阵法查漏的时候,神识一段传来波动:有人来了。 萧晏池瞬间溜回屋子,捏了个隐匿气息的法诀。 神识尽头走来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小不点,萧晏池一看那张脸就猜到了这两个小孩的身份。 它们跟小时候的君伶长得有点像,不过远不如君伶精致,眼眸中也没有君伶的早熟与冰冷。 两个幼雌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矮小一些的那个智力有点问题,嘴里说着颠三倒四、没有意义的话。但另一个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一直紧紧牵着它的手,耐心的回答它。 因为君伶的缘故,萧晏池对他的两个弟弟也很有好感,但他没有现身,依旧藏在君伶的房间里。 它们大概是找君伶有事,一直等了很久,直到君伶重新回来它们才迎了上去。 “哥,我们听说雌父想给您与晏家的雄虫缔结契约,是不是真的?”君闻紧紧握着君辛的手,声音里满是忐忑。 君伶拧了下眉,不着痕迹地透过窗户往屋子里望了一眼,他略有不耐,但还是回答道:“我不会答应。” 君闻松了口气,但它并没有追问原因。 只要君伶不会跟随雄虫离开,那么它和君辛短时间内就不用担心再回到之前食不果腹的日子。 君伶将它的私心看的分明,但他眼中并没有流露不屑或是轻蔑。雌虫向来都是利益至上,他与君闻就算是同一个雌父,也改变不了雌虫的本性。 倒是傻傻的君辛冲着君伶扬起了笑脸,笑容天真又无害。 君伶紧绷的嘴角也松了些,他抬手揉了下君辛的头,淡淡道:“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君闻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安了心,它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临走前,君伶叫住了它们,平淡道:“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再来找我。” 君闻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笑了笑,重重地点了下头。 君闻它们离开了,但是萧晏池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他轻轻抱了下君伶,轻声道:“我在小世界等你。” 君伶轻轻点了下头,临走时却握住了他的手,有些郑重的再次向萧晏池确认道:“我背上的阵纹真的快散了?” 萧晏池耸肩,“当初刻阵的时候灵力本来就不稳,能支撑我一来一回都算难得了,你还指望它能用第三次啊?” 君伶松了口气,终于放开了握着他的手,道:“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去找你。” 萧晏池笑了,轻快地冲他挥了挥手,道:“明天见!” 君伶唇角微弯,也笑了起来,声音柔了好几个度,“明天见。” 自从君伶回来,萧晏池的目光就没有在院子里的阵纹上停留过。君伶的敏锐他早在这十多年里见识了个彻底,自己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抓到小辫子,万一被发现,对方肯定会要求自己把这个阵毁了才能放自己离开。 但他瞒着君伶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君伶遇到了什么意外,被迫忘记了自己与他之间的事情,他还能借助这个阵法回来,亲口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告诉他。 否则君伶要是忘了他们之间的回忆,来不了他的世界,那他岂不是也没办法再来这里了? 萧晏池对自己偷摸做的准备十分满意,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地星。 他刚一睁眼,眼前就是一大片攒动的人头。 他的助理一拍大腿,长叹一声:“您终于醒了,外面堆砌的事都摞了千丈了!” 萧晏池看了眼手机上无数个未接电话,嘴角轻轻抽了抽。 和君伶相伴的快乐时光结束了,一醒来他还是萧家那个诸事缠身的嫡长子。 作者有话说: 萧萧:和老婆贴贴的日子结束了,睁开眼睛,又是个身份尊贵的社畜。 158 小世界9 地星某处高级私人会所。 大约是出于对萧家身份的敬重, 皇室将这一次的宴会定在了一个十分有格调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雕花仿古的木质建筑,在座的几位换身衣服立马就能出演清宫剧了。 皇室的小公主正坐在萧晏池对面, 薄施粉黛的芙蓉面美艳不可方物, 一双潋滟的水眸透过浓密的眼睫悄悄打量着他。 萧晏池却左躲右闪就是不肯对上公主的视线, 颇有些坐立难安。 本来是皇室与修灵家族的两方会谈,但临到结束, 小公主聂绮灵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直接坐到了萧晏池的对面。 皇室想与氏族联姻,但是氏族却嫌弃皇室修灵血脉单薄, 总是左右搪塞。萧晏池既无法直接拒绝,也不想与聂绮灵多做牵扯, 只好挂着笑容与她面对面静坐。 他脸上看不出焦灼, 但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该怎么向君伶交差。 他也很无奈,今天到场的不止萧家, 还有其他氏族的代表人物, 他也没料到本来都要散场了, 公主却在这时候冲着他来了。 他与聂绮灵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虽然接触不多, 但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 自幼总在各种聚会上见面, 次数多了也算熟悉。但他除了将对方当妹妹之外,从来没有过其它心思。 尤其知道皇室有联姻的打算之后, 他对聂绮灵的避让几乎写在了脸上, 但架不住小公主热情, 满心都是如风月般俊逸的萧晏池。 萧晏池是个大忙人, 她见他的机会本来就少, 这次难得被她抓住机会,就算萧晏池不说话也不影响她内心欢喜。 “晏池哥哥,我来之前亲手做了甜品,你走的时候拿去尝尝吧?应该很合你的口味。”聂绮灵的手绞着裙边,眼神里写满了水晶般剔透的少女情丝。 “不用了,我最近不太喜欢吃甜的,拿走也是浪费。”萧晏池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腕上的表。 话虽未说尽,但想走的意图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 聂绮灵不傻,她自然看出来萧晏池对她没意思。但他身边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的女孩,年龄到了他自然是要结婚的,比起陌生人,她相信她会是萧晏池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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