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咎面无表情地当门神,听着里面阎云舟的声音: “多谢廖大人美意,我们家那位管我管的严,本王没有纳妾的打算。” 一句“我家那位管得严”愣是让阎云舟说出了两分骄傲的感觉来,那位廖大人只好赔了两声笑意,掀过了这件事儿。 宁咎心中冷哼一声之后才敲门,不等里面应声便直接进去了,修长挺拔的身姿,一身侯爵常服在他身上被衬的分外的有气质。 只是那脸上似笑非笑,屋内的官员看了看他那和谁都格格不入的寸头,又想到了之前这位侯爷在朝堂上的风姿,再思及阎云舟刚才那一句“管得严”,宁咎在众人心中的形象立刻可以用三个字描述,那就是不好惹。 果然宁咎往那一站,那位在朝堂说一不二的王爷便立刻合上了手中的折子,他们眼见着一下午沉着脸色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的焰亲王,此刻脸上涌出了笑意,眉眼都舒展了起来: “今日怎么过来了?你那边不忙?” 这段时间好像宁咎比他还要忙一些,有时候他都已经回到了府上,宁咎都还没有回来,今日见着他来找自己阎云舟如何不高兴? 宁咎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不得不说黄秋生的针和药确实是有效果,这些天白日这样到兵部,阎云舟的脸色也还好。 “忙完了,过来看看你,毕竟,我管得严。” 阎云舟起身的动作都僵了一瞬,身旁的廖胜丛握着的毛笔都抖了一下,他一抬头便看见了宁侯爷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一瞬间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这本来娶妻就是娶女子。 男子,尤其还是阎云舟这等位高权重的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就是同僚之间有时候送个妾也正常。 但是偏偏阎云舟的正室王妃不是那在家中的妇人,是个男人,还是个侯爷,和廖胜从也算是同僚,这给阎云舟的后院塞人还被人家给堵了一个正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阎云舟知道他这是将方才的话都听了去,非常乖巧地放弃加班,和宁咎一块儿出了兵部。 到了马车上的时候他还在瞄着宁咎的脸色,奈何宁咎没有什么脸色,只靠在车架上闭目养神。 阎云舟拉了拉那人自然垂放在膝盖上的手,勾了勾,宁咎睁开了眼睛: “你都听到了?” 宁咎挑眉: “废话。” “生气了?” “气什么?给你塞人的那个是谁啊?” 阎云舟瞧着他的脸色解释出声: “廖胜从,刚提上来的兵部主事,想要将女儿送到王府,倒是挺会打主意的。” 廖胜从作为阎云舟的同僚,现在又算是共事,想要将女儿送过去听着不好听,但是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宁咎不是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人家不是说女儿仰慕你已久吗?自然是打你的主意了。” 阎云舟听着他这语气笑着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寻常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其余都是妾,但我是正一品亲王,按着规制可以有一正二侧妃,现在你我成亲,这正妃的位置是有人了,可还剩下两个侧妃的位置。 虽然也是妾,但是侧妃有封号,加上你我自是不能有孩子,那么侧妃的孩子将来也可以继承王爵,这新上来的廖主事,正事儿还没做多少,心里的弯弯绕倒是不少。” 阎云舟浸润朝堂多年,廖胜从一开口他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宁咎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忽然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你是王爷,可以纳侧妃,我是个侯爷虽然比不上你不能有侧妃,但是妾还是可以的吧?” 果然,这话一出口,阎云舟的脸都黑了: “你想都不要想。” 宁咎看着他这反应就笑了,施施然地向身后一靠: “哎呀,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得。” 阎云舟拉着人的手臂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手扣在了他的腰上: “是不是最近本王的表现让王妃不满意了?” 宁咎分外的不怕死,目光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遍,最后只吐出了五个字: “差强人意吧。” 当天晚上王府的主屋比之前的每次都要激烈一些,阎云舟之前施针,身上不舒服,算起来两个人确实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宁咎难得被折腾的腰都疼,而阎云舟也没有好到哪去,面颊微红,额角有些汗水,呼吸也有些粗重,事关男人的尊严,这种事儿马虎不得。 他搂着怀里的人的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低喘,分外的记仇: “还要不要妾了?” 宁咎听完就低低笑出了声来,他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原来阎云舟的报复心这么强啊,他现在丝毫不怀疑,他现在若是回答一句“要”,阎云舟就是再累都会再折腾他一回: “不要了不要了,有我们王爷就够了。” 在王府中条件就是要好上很多,两个人一块儿到了后面的温泉泡了泡,宁咎想起了什么出声: “对了,之前和你说过建无菌手术室的事儿,现在图纸我已经画好了,你觉得这手术室建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宁咎也考虑过用王府中的屋子改造一个无菌室,但是他走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满足条件的屋子。 毕竟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紫外线灯等杀毒杀菌工具的,所以他唯一能利用的便是阳光本身的杀菌功能。 但是这个时代的房子采光都非常的一般,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这房子就必须要重建,阎云舟靠在水池的边上,看着身边的人: “你来看吧,这手术室应该是可以一直用吧?那倒是不用在王府中,可以在京中另外选一处院子,日后你若是想要再做什么手术,也方便。” 宁咎点了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得,对了,那房子的样式和现在这儿的房子不太一样,房顶一片是要用琉璃的,我今日还没有去问,那样大的琉璃能不能烧出来。” 阎云舟受不了泡着这温泉太长的时间,觉得身上出汗了便撑着起来,宁咎扶了他一把,阎云舟开口: “你将你画出来的图样给我,明日我拿去给工部的人看看。” 宁咎躺在了床上: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中秋之后洛月离就要出京了吧?” 阎云舟点头: “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这件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宁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算起来这还是我们在一块儿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吧?我们那过中秋是团圆的日子,要吃月饼的,这里也一样吗?” 阎云舟抬手搂住了他的腰,声音有些追忆: “差不多吧,从前小时候家里的中秋很是热闹,后来父亲,母亲,哥哥都走了之后这王府便冷清了不少,这几年每到中秋都是大嫂亲自做一顿家宴,晚上我会进宫赴宴,今年有你在身边了,这院子都热闹了不少。” 这王府中程清浅孀居,家宴吃一顿饭的功夫也不会太长,每一次阎云舟一个人回到这院子都是冷冷清清的。 宁咎忽然笑了: “那你再等等,承儿不是要议亲了吗?过两年就成婚了,以后多生几个小娃娃,这王府里不就热闹了吗?” 阎云舟听着这话想起了宁咎之前说的话: “你之前还说我操心承儿的婚事就是人到中年了,现在你连孙子都惦记上了。” 宁咎也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里还真是,三十多岁都可能当爷爷了,太炸裂了。” 这些天宁咎将图纸交出去了之后,倒是也算少了一样事儿,从国子监中出来便去兵部接阎云舟一同回王府。 中秋的前几天宫中来了人叫宁咎进宫,单独叫他,宁咎觉得多半还是为了洛月离的事儿,便直接进了宫。 他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上朝,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李彦了,这一次见到才发现李彦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人也瘦了不少。 “陛下。” 李彦从桌案的后面绕了出来: “免礼,坐吧,朕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那一身龙袍的人没有什么架子地坐在了宁咎的身边,这屋内没有留下一个人,宁咎心底微微叹气: “陛下,是为了洛大人要走的事儿难受吧。” 李彦这些天就没有两天是睡好的,眼下都是青影,他忽然看向了宁咎: “在你们那里,老师和学生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宁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问出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你还别说,这个还真不怎么好回答: “倒也不是不能,我们那里的人到了二十多岁都可能还在上学,有的老师和学生可能也差不了几岁,反正法律是没有规定老师就不能和学生结婚。” 在大学里年轻刚到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在一起的事儿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李彦抬手搓了搓脸: “我若是生在你那个年代要多好。” 这话宁咎也没法接茬,不过他也算是明白李彦和洛月离为何这么难了,帝王和臣子,老师和学生,无论是哪个身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都算是违背礼教了,何况如今又恰逢是改革的多事之秋。 “陛下也要有些信心,现在朝中局势不稳,洛大人顾全全局,考虑的也多一些,未来的日子还长,总有肃清那些障碍的时候。” 这话倒是让李彦提起了几分精神,他想到了阎云舟和宁咎还曾经阴阳相隔,阎云舟在那样的情况下等了宁咎三年,而他和洛月离,虽然不能朝夕相伴,但比之阴阳相隔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总算是展颜笑了一下,宁咎瞧着他也算是想通了,快到了晚上才出宫去接阎云舟。 但是过了两天快到中秋宫宴的那天,宫里的动静忽然不太对,整个皇宫的九门全部关闭,那时在宫中的所有官员全部被扣留,整个宫中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一瞬间京城都有些人心惶惶的,唯恐是宫变,就连洛月离都紧张了起来,立刻便要进宫,但是却被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这两些宁咎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时候便有些发烧,头重脚轻的,吃饭也没有胃口。 他只以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天也热,有些热伤风,正好这两日休沐在家,倒是也能休息。 怕阎云舟担心,他也没有和那人说,宫里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宁咎正换衣服准备去兵部接阎云舟。 这换衣服照镜子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脸上似乎有些不对,他仔细凑近了镜子看,他的额头上好像几个红色的点,看着像是红色的斑疹。 他立刻脱下了身子检查了一下身上,脖子上也有两个,头皮上也有红色的斑疹,宁咎这才联想起他这些日子的症状,不太像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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