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忙说:“我比明佑高。” 明佑不服气地道:“我高!” “你们别闹姑姑。”璇薇轻声喝道。 两小的这才安静下来,一人一个小杌子,坐在宝言脚边。 “今日宴请不少人吧?可别只顾着我们,我们可不要紧。”侯夫人道。 宝言笑道:“怎么不要紧,咱们家的人才是最要紧的呢。” 侯夫人婆媳三人听宝言这么说,脸上都挂着笑。 侯夫人叹道:“太子殿下真的难得,竟也亲自迎我们,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婿也难做到,对你爹,你兄长们也都尊敬。” 璇薇和玉蘅也都点头,太子对宝言的好,她们全都看在眼里。 宝言笑道:“太子确实好。”说着她心里又惆怅起来,倒是她,对太子一般,遇事心里想到的也是自己。 “怎么了?”侯夫人见闺女脸色微变,忙问道。 宝言忙笑道:“无事,好着呢。” 侯夫人一时也没追问,心里倒是记下了,想着等下和宝言她们母女两个私下再说。 宝言看向两位嫂子:“大嫂二嫂的肚子差不多大呢。” “可不是。”两位嫂子,看向自己的肚子,“到时候又向明佑和明廷两个,前后脚出生。” “这样好,两个真好作伴。”宝言笑道,“往后你们就两个两个一起生。” 屋里人都笑,玉蘅道:“宝言现在也会说着些了。” 宝言笑道:“我这算什么,你们是没见识过长宁长公主,她才是什么都说的。” “可别说我们了,你呢,肚子可有信儿?”玉蘅问道。 她这一问就被侯夫人和璇薇白了一眼,璇薇没好气地道:“在家跟你千叮咛万嘱咐的,一来就乱说。” 宝言忙道:“不要紧,二嫂当我是自己人才这么问的。” 玉蘅忙道:“就是,自家妹妹,关心一下怎么了。” 宝言笑道:“两位嫂子都是关心我,我知道呢。现在还没信儿,等有信儿了,第一个告诉你们。” 侯夫人在一旁道:“嗯,也不着急,随缘。” 宝言想着那日的梦,她心里其实有很强的预感,觉得自己有孕了,只是这事还不能说。 第二个到太子府的是长宁长公主一家,宝言倒是没来得及去迎。长宁长公主一点都没客气,直接要到宝言院子里去。 宝言在院门口迎接的长公主,见宝言的娘家人在,今日长公主倒是没乱说话,也是一团和气,管宝言的娘叫亲家。 之后便是晋王妃蒋晗雪,能到宝言的院中来。 她一来,长宁长公主便打趣她:“新娘子来了。” 蒋晗雪最是落落大方,规矩地行礼,之后才坐下一起说话。 蒋晗雪管宝言叫皇嫂的时候,宝言心里乐,玩笑道:“晋王要是敢欺负你,和皇嫂说,皇嫂一定帮你。” 蒋晗雪一见宝言的神情就知道她喜欢听人叫她皇嫂呢,于是她接下来每次开口说话,必先喊皇嫂,只要她一喊,宝言一定笑。 侯夫人见宝言和晋王妃相处得好,也为她高兴,一家妯娌要是相处不好,也是烦事。 侍女们陆续说着那些宾客到了,叫宝言意外的是,这次承恩公府竟然也来人了,而且来了不少。宝言想想便明白了,这是想要修好呢。 宝言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领着她院中的人,一起去会客的花厅。 走到半路,宝言突然想起,沈嫣竟然还没来。 宝言问身边的青竹:“沈七小姐还没来?” 青竹道:“没有,先前已经叮嘱过,沈七小姐一来便带她到您身边。” 宝言又问晋王妃:“你知道吗?沈嫣怎么没来?” “我也不知道。说起来,我成亲时她也没来,添妆也是叫她姐妹带的,当时也说是病了。”蒋晗雪道。 到了花厅,宝言看到了苏家人。便叫青竹去问,青竹很快便问道了,说是沈嫣突然病了。 宝言一时有些担心,把沈夫人请到跟前,沈夫人面色不太好,见宝言问她,便道:“劳太子妃惦记小女,她无大碍,就是受凉了。” 宝言见沈夫人的神色,觉得沈嫣不像是受凉这么简单,但这会儿也不好多问,只好先宽慰沈夫人几句。 沈夫人离开后,宝言还是不放心,又叫蒋晗雪去打听。蒋晗雪正好要和自家娘亲说话,这才问出了实情,先前和沈嫣相看的男子,突然悔婚了,沈嫣本就脑子不太好,一时受了刺激,竟真有有些傻了。 辅国公夫人其实早就知道了,但闺女大婚在即,她便一直瞒着。蒋晗雪埋怨了母亲几句。 辅国公夫人忙道:“你也别急着和太子妃说。” “我知道,过了今日再说吧。”蒋晗雪道。 “太子妃倒是个实心肠的,与人相交,对人真诚。往后你们倒是好相处。”辅国公夫人道。 蒋晗雪颔首,她还不知道她皇嫂? 蒋晗雪回到宝言身边,宝言问道:“如何?” “我娘也不知道呢,说回头去问。问到了告诉皇嫂。”蒋晗雪道。 “那你别忘了,你成亲都好几日,她还没好吗?要不改日我们去看她。”宝言道。 “回头问了再说,皇嫂去可不方便,到时候,我去看看。”蒋晗雪道。 宝言想着也只能这样了。正说着,承恩公世子夫人到宝言跟前来了,宝言对她淡淡的,说了几句话,便开席了。 这是太子府的第一次宴席,很是隆重,来的宾客也都是勋贵。这也是宝言头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宴请京中的贵女们,当了半年多的太子妃,参加过数次宫宴,宝言已经游刃有余,宴席办得庄重而体面。人人都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太子妃,从前那个蛮狠的贺大小姐,谁都不记得了。
第66章 教女 散席后, 晋王夫妇和忠勇侯一家留下来了。 宝言安置好娘家人后,先与蒋晗雪说话。两人一独处,宝言便关切地问她:“晋王如今可还好?” 蒋晗雪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皇嫂和太子呢, 把那个女人给抓走了。如今虽也带了几个伺候的宫女, 不过都翻不起什么浪来。” 宝言见蒋晗雪说得轻松, 可严重还是略显落寞的, 谁也不想自己的夫君是这样浪荡子吧。 宝言握住蒋晗雪的手道:“你是新婚,嫁的又是晋王,我原不该说这样的话。人人都说你有手腕, 但那毕竟是你夫君, 总不能一辈子靠耍手腕过活。你若受委屈了, 一定要和我说。” 蒋晗雪被宝言的一番说得眼眶微热, 她回握住宝言的手:“也就皇嫂是个知心人了,我巴不得什么手腕都不使呢,但不成啊。不怕皇嫂笑话,跟到晋王府的宫女已经处置了一个, 倒不是我处置的, 被我瞧见了, 晋王自己处置的。” 宝言闻言就有些怒了:“这才几日!” 蒋晗雪笑道:“所以说是个几个翻不起浪的,这不就被处置了。” 人是处置了,可心里总归不舒服,宝言不敢想太子要是这样, 自己又会如何, 心中对蒋晗雪又怜又敬。 蒋晗雪笑道:“皇嫂也莫要为我担心, 总归你们都是向着我的, 他也肯给我体面,这就够了。常言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这人生已经算如意了八|九分,只这一样也不算不如意,而且还有皇嫂这样的知心人,我还有什么委屈的?” 宝言见蒋晗雪这样通透,说的话也句句在理,心里也敬佩,想想自己倒是小器了,为一点小事,发愁好几日。 “好了,不说我,我是要和皇嫂说沈小七的事呢。”蒋晗雪道。 “果然不是什么风寒吧?”宝言忙问。 蒋晗雪颔首,把从她娘那听到的事和宝言说了。 宝言闻言难以置信,愣了两息功夫才道:“怎会如此?” “我也不知,因着我要成亲,家里也没告诉我。明日我便先去瞧瞧到底如何,回头给你捎信来。”蒋晗雪道。 “是要去瞧瞧,不管她如何,你都给我来个信儿。旁人说的我不管,总要你自己看过才算。”宝言道。 两人皆叹气,宝言想着和沈嫣相识一年多的时间里,沈嫣跟在身后喊姐姐的样子,心里怎么能不担心。 蒋晗雪算着时辰不早了,便提出告辞,宝言也不留她,将她送到院门口。 送走蒋晗雪,宝言又去见家人。这会儿宾客已经都走了,宝言在花厅见了全家人。 萧祺彦只寒暄几句便离开了,花厅里只剩下贺家人。 忠勇侯一时都有些不敢看闺女,闺女成亲后,他只有远远看过几眼,连话都没说过。如今近了瞧,总觉得变了似的,和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了。 “怎么都看着我不说话。”宝言笑道,“莫非我才嫁人半年就和我生分了?爹还有三位哥哥?” 忠勇侯被点了名,憨笑道:“我们宝言长大了。” “你们每次见到我,都要说这话,娘也是。”宝言笑道,“我看三哥好像也长大了,瞧着比从前高了。” 广礼闷声道:“嗯,是高了些。”广礼是真的觉得和妹妹生分了,毕竟她已经嫁人,总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与自己亲昵打闹。 话匣子一打开,一家人便欢欢喜喜地说话了。但宝言又觉得这和她从前在娘家还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和父亲兄长撒欢了,他们说得对,她长大了。 贺家人留在太子府用晚膳,萧祺彦兴致尤为高,头一回和老丈人、三位舅兄喝了酒。男人们只要一喝酒,关系立马就热络起来。忠勇侯喝得上了头,对太子一口一个贤婿叫着,萧祺彦听了也高兴。 “瞧你爹乐的,这顿酒他可想了好久了。”忠勇侯夫人小声对宝言道。 “殿下也说想和我们一家人一起用膳,他喜欢这样。”宝言笑道。 “殿下是个喜欢热闹的,是个好孩子。”忠勇侯夫人说着看了一眼萧祺彦,见他也喝得高兴了,眼睛都笑眯了,广礼在劝他酒,他也和广礼有来有回地逗趣,真像寻常人家的女婿。 宝言小声道:“他是羡慕我家这样的轻松的家风的。”说着宝言又朝侯夫人跟前凑进些,声音更小,“宫里头,总归什么情都淡漠。” 侯夫人颔首:“那个药,还吃吗?” “出宫开府前才停。”宝言道, “嗯,停了好,殿下瞧着肯定是喜欢孩子的。要是身子允许,便多生两个,你从小身子骨就不弱,再有太医好生照料,不会差的。”忠勇侯夫人道。老人家们总觉得多子多福,自然想宝言多生几个。 宝言心里没想那么远,她现在一个还没有呢……但娘亲这么说了,她便笑着应了。 宫里头的事,总归会传到宫外,忠勇侯夫人见那边男人们喝酒喝得正热闹,太子没有关注这儿,便问道:“你婆婆,如今怎样了?你爹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但也不肯说,把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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