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挑剔又精准,辛苦地单身了快十年,终于等到这块地里最鲜嫩又好看的白菜长熟,而且一拱一个准 将自己心里对于大少爷有些腹诽的想法压下,郑管家加重着语气说道。 “大少爷一定会喜欢您这身打扮的!” 就连见惯了纪轻冉的郑管家都是这般反应,此刻房间里的其余人都是失神地只顾盯着纪轻冉看了。 而看着化妆师化妆完全,此刻甚至有一个为化妆师打下的女孩子大着胆子凑到纪轻冉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能和您合个影吗?我保证不会将照片上传出去的。” 忍住唇角忍不住泄出的笑意,纪轻冉没有想到,从小如同丑小鸭的自己,也能变成类似明星这种让人羡慕乃至想要合影的存在,他点了点头,在配合着看向镜头后,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和他隔着一定距离,生怕碰到他礼服的女孩子飞快地收回了,感激地望着他说道。 “您真好看,谢谢!这张照片我一定会小心珍藏的。” 纪轻冉挥了挥,他朝着那女孩笑了笑,没有把这段插曲过多放在心上。很快,当太阳落下山的时候,布置婚礼现场的人员陆陆续续被顾家的人清走,只有了解内情的顾家人才被允许继续留在主宅之。 感觉到主宅陡然变得寂静了下来,纪轻冉坐在床上,莫名有种紧张到不能呼吸的感觉,他低声朝着郑管家问道。 “郑伯,顾承执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感觉到迎亲的时辰将近,郑管家的面色也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 “小纪少爷,您先帯着这个。” 望着郑伯里用一块白绢布包着的木像,纪轻冉凝神一看,能看出这樽木像上似乎是按着顾承执的样子雕刻而成的。 郑管家郑重说道,“您不要害怕,等一会儿迎亲的队伍来了,您只要坐上那台轿子,握着这樽木像,什么都不用说,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管,等到轿子停下,您听到我让您下轿的声音后,您再下来,知道了吗?” 望着郑管家一脸郑重其事的神情,纪轻冉心莫名有了一点紧张。回想着郑管家告诉他的话,他莫名有种自己好像恐怖片里的主角,答应下来的话就会立下flag,违背郑管家的嘱咐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的感觉。 摸了摸自己指上的骨戒和玉镯,还有脖颈上的玉佩,纪轻冉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没敢多问什么,只是用力地朝郑管家点了点头。 很快,在他屏息凝神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郑管家向着纪轻冉点点头,“小纪少爷,我帯着您下去。外面可能有点暗,您跟着我走就好了,不用担心。” 上一辈子的他完全没有过这种体验,纪轻冉有些新奇地点了点头,他跟在郑管家身后,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一眼也不往旁边看,就老老实实地跟着面前依稀感觉到的郑管家身影往前走。 正堂里的灯都被关了,不过他还记得下楼的地方,没有提心吊胆多久,很快,郑管家就推开了正堂的大门。 来迎亲的队伍里,没有一个活人。
第98章 不懂爱人 纸扎的马匹,纸扎的活人,以及那些纸扎的东西后面唯一大红的轿子,纸人们白纸的面孔上神情冰冷沉肃,漆黑的如同点墨一般的眼,此刻以着一种居高临下,寂静无声的姿态望向他。 纵使心早就做好了准备,当看到了那些纸人和纸马的时候,纪轻冉也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一想到昨晚那些小纸人守护着自己的经历,此刻再望向那些神情严肃冰冷,浮于纸面的黑眼静静望着他的纸人,纪轻冉心那股惧怕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几分。 无论这些东西外表多么可怕,这些都是顾承执创造出来的。 而从前世到这重活的一世,他最不需要害怕,最不需要提防的人一一就是顾承执。 在郑管家微微担忧的注视,纪轻冉给了郑管家一个微笑,他面色不变地向这些纸人走去,握着郑管家给他的那樽木像,他有些慌乱的心跳陡然在夜风平复了许多。 上了轿子之后,他感觉外界的一切动静似乎都与他隔绝了。除了轿子抬起时微微的震颤外,轿子里没有一点颠簸,平稳得甚至让他觉得轿子除了抬起以外,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然而想到了郑管家的那番嘱咐,纪轻冉忍住了心不合时宜的探究,他闭上眼,听到有着唢呐的喜乐声在轿子外响起。 喜乐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唢呐的声响陡然收紧不见,纪轻冉突然感觉到轿子有放下来的动作,他的神经紧绷着,焦急等待着郑管家说会开口让他下来的指示。 然而他没有等到任何声音,外界与轿子里似乎都只是一片死寂,直到轿子前微微响动声音响起,纪轻冉看到一只修长而有力的男人的穿过轿帘,然后向他摊开了掌。 那是他熟悉的一一顾承执的掌。 想着郑管家的忠告,纪轻冉握紧了的木像,然而男人的掌仿佛有魔力一般的,纪轻冉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艰难地做了一个选择。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此刻伸进来的人,是顾承执。 当他站起身子,将自己的放进男人的掌里的时候,男人不慌不忙地将他的握紧在掌心,在来自轿子外的一股拉力下,纪轻冉将身子探出了轿子。 没有他想象的恐怖场景发生,黑夜之,穿着一身黑红严正喜服的顾承执身量颀长,脊梁直,男人比较以往更加深邃而黑沉的瞳眸里泄出了些许笑意。 “郑管家不是让你听到他的声音再下轿吗?” 顾承执的声音云淡风轻,男人含笑的面孔温和,语气不紧不慢得就如同问着一个极为寻常的问题。 然而纪轻冉心的危险警报却在这时猛然拉起,他敏锐地感觉到顾承执原来还没有放下小心眼地和郑管家比较的想法。 遇到一个醋劲又大,而且吃起醋来真的能毀灭世界的男友,不,现在应该说是伴侣,他应该怎么办? 纪轻冉觉得他以后一定能用自己血泪一般的教训为这个题目写一本厚厚的教程。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安抚自己已经黑化的老攻。 “哪怕我不听郑管家的话,”直直地望向顾承执,纪轻冉以着一种轻松而笃定的语气笑着说道,“我也知道一一 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盖住了月亮的乌云在此刻微微散开,月光温柔地笼罩在少年格外出众的面孔上,如同镀上了一层柔软而耀眼的光晕。 在那一刻,顾承执突然觉得,世间万物都不过只能成为他眼前人璀燦眸光与笑意的一道背景。 顾承执收紧了牵住纪轻冉十指的,男人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美好虚幻得就如同他想象出的一道幻影,只要稍微一晃神,不属于自己的这道幻影就会散开。 “嗯。” 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顾承执嗓音低沉地应了一声,望着纪轻冉指节上戴着的骨戒,男人眼里才浮现出微微的笑意来。 牵着纪轻冉的到唇边,顾承执爱怜地亲了亲少年的指节,然后自然地将眼前人搂到自己的怀。 “我们先在这里拜完堂,再回去主宅。” 纪轻冉往四周望了望,到了此时,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岛是一处幽静的湖心岛,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隐约的古旧宅园轮廓若隐若现着。 “这里是哪里?” 接收到纪轻冉好奇探究的视线,顾承执走在他身边,男人不疾不徐地说道。 “顾家的祖宅,也是我爷爷曾经住过的地方。” 纪轻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轿子抬着走了这么远,等他转身,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些纸人和纸马的时候,顾承执的声音止住了他回头的动作。 “这里离主宅很远,没有人能找得上来。虽然管家已经定好了我们正式成婚的地方,可我更想帯你来这里。” 顾承执的声音幽冷沉静地响起,男人的神情微微冷肃,月色勾勒出侧脸冷峻的轮廓。 在湖风缓缓的吹拂,纪轻冉几乎以为自己与顾承执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成婚后,可以和男人无人打扰,而静谧安然度过一世。 “不想问我些什么?” 察觉到身侧人一转不转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顾承执的眼神深邃幽黑,男人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纪轻冉的身体经受不起他过久的折腾与阳气的吸取。 所以为了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夜,顾承执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过早集在自己的小食物上。可是当黏人的小食物主动蹭在已经饥肠辘辘的恶兽身边时,顾承执发现,比起他以为的忍耐,他此刻需要的自制力只怕比他这一生面临的所有诱惑加起来都要大得多。 纪轻冉乖巧地拉近着和顾承执的距离,此刻能呆在顾承执的身边,他的心情已经非常满足和平静。 “你想让我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纪轻冉乖巧地眨了眨眼,唇红齿白的少年如同枝头沾染着露水的淡粉花瓣,让人一看就能想到那柔软的花蕊之藏着怎样的甜蜜。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承执的喉结微微滚了滚,男人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压抑住胸膛沸滚的情绪和本能泛起的索求欲望了。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顾承执不说还好,男人一开口,纪轻冉就想到了昨晚顾承执在他身边魂体慢慢消淡散开的样子。 纪轻冉低着头,他不想让顾承执看到自己不争气又红了的眼眶。明明他也没那么懦弱,可是一想到顾承执这辈子再从他面前消散的样子,纪轻冉就觉得他有点承受不了。 顾承执冰冷的有力地抬起他的下颌,男人逼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昨天我不是答应了一一今天会来娶你吗?” 面对顾承执幽沉漆黑的瞳眸,纪轻冉突然觉得胸膛有一股火烧上喉间,他忍不住嗓音艰涩地开了口。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堵到喉咙里的艰涩只能 让纪轻冉抓住了顾承执的,闷闷地小声说道,“我只是有点害怕我应该相信你的,我乖乖等了你很久,可是 我找不到你。” “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告诉我什么,我都相信你,”纪轻冉从未觉得自己语言如此貧乏,难以描绘自己心万一沸腾的情绪,“我有在听话地等你来娶我了,我现在很乖了。” 然而少年那双含着雾气的柔软瞳眸,已经让顾承执明了了此刻纪轻冉所有的心惊与惧怕。 “所以,以后我做错了事情,你不要用离开来惩罚我,你用其它方法来罚我,好不好?其它的惩罚,我都 可以接受的” 如同依赖着凶兽的幼崽,纪轻冉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少年的面容明丽耀眼得比月色还要绚烂,然而那笑容如同被丢弃的流浪猫崽,此刻小心翼翼地抓着前主人的衣角,希冀着能被前主帯回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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