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边,年轻的兽人和亚兽们正聚在一起,牵着手晃着圈,嘴里唱着有节奏的旋律,火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脸上,渡上了一层喜悦的橙光。 辰介绍道:“大多数部落在盛夏的夜晚都会举行类似的活动,主要是为了应对炎热,同时也恰好是年轻兽人和亚兽们结合的好时候,大家会绕着篝火跳舞,看对眼的就一起跳,后面有树丛和帐篷。” 这话说得太直白 ,白义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是冬天。” “我们这里的冬天过得很轻松。”辰挑了挑眉,“所以我让他们号召兽人和亚兽们把这类活动都放到了今天。部落里多成几对,也好洗刷掉进咱们部落就注定单身的恶名不是吗?” 白义看着那些兽人们又唱又跳喜悦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得对。” 辰对着他轻轻弯下腰,伸出手:“跟我一起跳个舞怎么样?” 白义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说什么,抬起头对上辰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忽然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手放在了辰的掌心。 辰满意地笑了笑,拉着白义插进了跳舞的队伍。 其他的兽人们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白义耳后发烫,下意识就想变成兽形,结果被辰捏了一下耳垂:“跳舞呢,不许变。” 白义有点慌乱:“我不会跳……” 他会跳很多种交际舞,但兽人们的还真不会。 辰闷笑一声,胸膛震动:“随便跳就可以——白义,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家,但至少今晚、至少现在,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天然、无拘无束的兽人,不是什么首领,不是什么异世界的来客,不用考虑任何拘束,只要放纵地闹一闹、跳一跳就好。” 说到后面,辰的声音如月光一样温柔,手上却把白义拉进了怀里。 白义抱怨了一声:“这我怎么放纵?” 嘴上这么说,白义确实慢慢觉得久违的放松,嘴角的笑容也扩散了不少,笨拙地跟着辰的动作,开始毫无规律、毫无美感地跳了起来。 如果他的交际舞老师看到他现在的动作,可能会晕厥并且在清醒之后把聘请学费全都退还。但白义却越来越起劲,跳得起劲甚至唱了起来。 白义也不记得自己唱了些什么,或许是土味情歌,总之唱到后面周围的兽人东倒西歪,全都在哈哈大笑。 白义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是人形,用手拍着肚皮“嗷嗷”叫了几声。 闹了一整晚,辰始终站在白义身边,含笑看着白义放肆,碧绿的眸子中只倒影着这片热闹的夜晚祭典,始终在中央的那个人影熠熠生辉。 …… 第二天白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和之前的大多数夜晚一样,白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辰的胸膛。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裸的。 不只是辰的胸膛,连他自己也是光着的——除了兽人自带的小围裙。自从麻布和毛衣推广之后,白义习惯了穿衣服,都会在身上穿点什么。尤其是确定毛毛能够在兽人切换形态的时候自适应,白义也拿了很多自己的毛毛请纺织队帮自己做了毛衣。 现在他衣服呢? 白义吓了一跳,直接从辰的胸膛上蹦了起来。 仔细一看,他们躺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他的衣服和辰的衣服随意地揉成一团丢在一边,看起来相当暧昧。 白义的冷汗差点下来,干巴巴地道:“呃,昨天晚上?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辰还躺在兽皮上,支起一条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白义,含笑道:“要是有呢?” 白义手抖了抖,脑袋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才动动嘴唇:“要是有……我、我会负责的……” 辰猛然笑出了声,换了个姿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着白义挑眉:“放心,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在调戏我!白义猛然吐出气:“那你别吓唬我啊!” 辰扬眉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表现得这么……” 他想了想,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单纯。” “我又没有这方面经验!”白义没好气地道,“了解的都是纸面知识。” 辰有些惊讶:“听你的描述,以前你的周围应该有很多人追求。” “有确实有,男女都有。但是他们只会影响我出海的速度。”白义摇摇头,看了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带着莫名的心情问了一句,“这么说来,你经验很丰富?” 辰从揉成一团的衣服里找出自己的,套在身上,不以为意地道:“我倒是不想看,可惜总是会看到。” 白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辰是能够看到岛上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就算辰没有偷窥的癖好,总会不经意扫到。 白义心头石头落地,自己都没察觉到地轻松了一些,也去拿自己的毛衣,对辰开玩笑道:“那你的理论经验肯定很丰富。” 辰扫了他一眼,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赞同:“确实。” …… 闹了一整晚,早起又被辰调戏了一番,白义从帐篷出来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对白光部落多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感情。 走在这片土地上,多了种回到家的感觉。 白义的步伐轻松了许多,直到兽人们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皱皱巴巴,一看就遭遇过大力度的□□。再一回头,辰的衣服同样皱巴巴地走在他身后。 白义的脸颊有点热,加快脚步想和辰保持距离。 辰追了上来,随意地道:“走这么快干什么,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白义怀疑辰又想调戏他:“什么事?” 辰随手从路边还没摘掉的装饰架上摘下一个蘑菇咬了一口:“黑岩来了。” …… 白义站在竹居的屋顶,能看到不远处的海域上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宛如暴风雨中遥远的城堡,无端让人感觉有些寒意。 白义静静地看了一会,才问:“黑岩岛不是要去和四季岛碰面么?” 而且好像比预计的早了一点。 辰道:“我用‘眼’引他过来的。” 白义记得辰的“眼”一直都在寻找和大陆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居然会用在了这上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了。” “涉及纳塔,本来就和父亲有关。”辰不以为意地揉了揉白义的脑袋,“准备带谁上黑岩岛?” 白义认真考虑了一下:“暂时就我们两个吧。” 按照四季岛神的描述,黑岩岛这段时间都在追杀纳塔,岛上的情况不明,还是就他和辰两个人过去稳妥一些。虽然珊瑚很想念他的兽人破,但这次就不带他了。 辰对白义的决定没有意外:“黑岩那边没多少可以种植的土地,你也不用带种子,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没有土地?白义愣了一下:“那怎么让黑岩岛获取到生命力?” 辰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暂时想不出来,所以只能你上了岛之后再看。” 不需要带行李的情况下,辰随便就能分一块土地出来,然后快速把两 个人送到黑岩岛。 近距离看黑岩岛,白义才发现这座岛屿通体漆黑,嶙峋峥嵘,竟然全都由铁矿石组成,找不到半块别的土壤。 他们乘坐的土地“船”接触到黑岩岛之后,和黑岩岛融为一体,原本是沙滩质感的土地颤抖了一下,迅速凝结、颜色加深,没过多久也变成了黑岩。 白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明显的变化,内心暗暗心惊。 辰伸手把白义抱了起来:“黑岩这里地面容易受伤,我抱着你。” “不用吧,我穿了鞋子……”白义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就看到了黑岩岛的地表乱七八糟地长满了漆黑的“杂草”。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哪里是杂草,而是一根根锋锐的、由黑岩长成的矛! 整个黑岩岛说是“刀山”也不为过。 白义默默地吞回了后面的话,“你行吗?” 他记得辰被刀子割伤过来着。 “当然。”辰随意踏过那些闪着寒芒的黑矛,脚上没有一丝伤口,“我做好准备的话,黑岩伤不到我。” 白义坐在辰的怀里观察着黑岩岛,忽然看到一个东西,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辰向那边看了一眼,表情严肃了一些:“尸体。” 白义刚才看到那个角落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猜测,得到辰的证实,脸色顿时有点泛白。 那具兽人的尸体趴在黑矛之中,只剩下上半截躯体,被锋锐的黑矛扎了个透,鲜血早已经凝固,尸体也有些干瘪,显然有一段时间了。 比起惊惧,白义此刻担忧反而更多:黑岩岛上为什么会有兽人的尸体?为什么就这么摆在那里没有人处理? 这些尸体……是黑岩岛上的兽人死亡、还是外敌入侵? 白义不得而知。此时他倒是庆幸没有带珊瑚过来。否则不管这具尸体是不是破,珊瑚恐怕都要受到不小的惊吓。 辰加快了脚步。 他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路上已经见到了五具尸体。有兽人,也有亚兽。 最后辰在一堵墙前面停了下来。 这堵墙足足有五米高,同样用黑岩构成,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刺,还挂着一些被穿透的尸体。 和前面的尸 体一样,同样失去了半截身体,看起来惨不忍睹。白义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想吐,不得不把脸埋在了辰的肩膀上。 辰拍了拍他的后背,左右看了看:“找到了。” 他往另一边走了几步,看到了一道门。 门口的巨大的黑色岩板被抬起,留出一个只有一人能通过的缝隙,露出一张瘦削但坚毅的脸:“请跟我来,不要把岩板掀起来。” 辰挑了挑眉,把白义放了下来。 两个人按照这个兽人的说法走进缝隙,随后就听到背后一阵“扎扎”声——那道岩板放了下来。 那兽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灰色眼眸,手里举着火把,对他们点点头:“跟我来,岛神在等你们。” 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白义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走道,微微咋舌。 如果这条走道就是外面看到的黑墙的隧道,那岂不是说黑墙足足有二三十米厚? 这哪里是墙,完全是个大铁块! 走出隧道,白义终于没有再看到从地里生长出的那些锋利的刺,兽皮搭起的帐篷、晒着鱼干的架子,有了些部落该有的生活气息。 领路的灰眸兽人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帐篷前面:“岛神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白义对他道了一声谢,和辰对视一眼,一起走进了帐篷中。 在见到黑岩岛神之前,白义想象过黑岩岛神的外貌。 按照辰的描述,黑岩岛神是所有岛神中最强的一个,但是性子反而很温和,会照顾弱小的弟弟,会教训淘气的弟弟,颇有老大哥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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