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兽人的眉毛、眼眸、五官轮廓和他相当的相似,说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就是路人也不会相信。 唯一的区别就是对方比他高了一头,身材健美、肌肉饱满,一看就相当有气势。 这个兽人同样打量着白义,眼眸中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诧,直接开口问:“你是谁?” “我叫白义……嗯,可以叫我义。我是从南边的白光部落来的。”白义简单自我介绍,“你是?” “我叫斗。”和白义相貌相似的兽人依然打量着白义,“你的父亲和亚父是谁,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白义按照早就相好的说辞道,“我被海水冲到了白光岛上,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这次就是想往北极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细节。” 斗点点头,没有多废话:“你和我很像,也许跟我有关系,回头去我们厚冰部落,见一见我的父亲。” 白义当然没有拒绝。 斗看了眼辰,又看了眼他们身后,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双色鸟兽人,大概有这么高,看起来有点蠢……” 他的话还没说完,躲在围墙后面的丘就蹦了出来,高声骂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 斗表情不变地点点头:“看来是遇到过。” 白义忍不住笑出了声。 丘确实有点蠢。 丘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犯傻,“咻”地一下把脑袋缩回了围墙后面,假装自己没有出来过。 斗没有急着过去,转而把目光投到了白义和辰身上:“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回去,能让我把他带回去吗?” 白义沉吟片刻,想起丘对斗的控诉:“如果可以的话,不如一起过去?路上我们可以谈一谈。” 斗审视了一下白义,没有拒绝:“可以。” …… 这一次白义主动介绍了一下白光部落、关键是岛神与浮冰的情况。 得知他们脚下的岛屿居然是活的的时候,斗却没有表现出惊讶,只若有所思:“我听说过这样的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丘看白义和辰没有把他交给斗,胆子肥了不少,敢于当面嘲笑斗:“你才几岁,能听说过什么?” 斗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看向了白义:“看来你在你们那边的岛神心中很重要,否则不会让岛神的孩子送你来北极。” 白义没有说明辰的身份,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是白光部落的首领,当然重要。” 斗显然不相信会这么简单,但看白义似乎不想明说,也就没有追问,只道:“我不记得我有弟弟走丢,不过我记得的未必准确,还得回去问问父亲和亚父。” 白义在白光部落已经待了接近三年,在那之前一只海豹从北极漂流到热带,时间估计也不短。但算下来应该也在同龄人的记忆区间。但看斗完全不知道,白义还是稍微有些失望。 他很快振作起精神,安慰自己也许不是斗的亲兄弟,是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也有可能。 虽然可能有血缘关系,但两个人毕竟第一次见面,相顾无言,彼此都有些尴尬。 斗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丘怎么到你这里的?” “啊,他在冰块上睡觉,差点掉进水里淹死,恰好被我们碰上。” 斗扫了丘一眼,没什么感情地道:“很符合他的愚蠢。” 丘差点又要跳起来:“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你抢我那么多食物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义和辰了,你就等着好看吧!” 提到这件事,白义表情严肃了一些,看向了斗。 斗没有惊慌或者心虚,反而露出了一缕疑惑:“抢你食物?什么时候的事?” 丘瞪大了眼睛,声音充满了愤慨:“你这个混蛋敢做不敢当?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冰块上睡着了?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吃不饱!” 斗依然保持着疑惑的表情:“不是被我操累的?” 丘的脸色变得更红了——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羞耻:“不要脸!” 兽人们大都直白,但在直白的兽人里,斗也是白义见过最直白的一个。 白义不得不咳嗽了一声,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丘说你强行侵犯他。” 斗扫了丘一眼,语调依然平缓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你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丘的脑袋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难道不是吗!” 虽然他的语气很笃定,但白义莫名听出了一丝心虚。 白义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之前丘义愤填膺向他控诉那个混蛋对他的压迫时,主体都是食物被抢,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提到过一些侵犯的问题。白义以为这是丘的心理阴影,就没有多问。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斗向后靠在椅背上,平静地道:“是强迫的话,我要拔出来的时候你就别夹着我的腰不放。” 白义:“……” 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丘整个人都好像在蒸锅里蒸了几个小时,仿佛有热气从脑袋上冒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这、那、那是”了好一会,崩溃地“啊啊啊”大叫了几声,随后突然变成了兽形,钻进了桌子底下。 过了片刻,黑白相间的企鹅从桌子底下伸出喙,狠狠啄了斗的脚一下。 斗捏着企鹅的脸,把自己的脚趾从他的嘴里解救出来,全程表情平静,好像被咬的也不是他。 企鹅把自己的脸从斗的嘴里解救出来,骂道:“抛开别的不提,你抢我的食物可是真的吧!混蛋!” “抢?”斗冷笑了一声,“那是给我辛苦的补偿。你以为把你操一天甚至两天很轻松吗?” “……啊 啊啊!”企鹅这下彻底缩回了桌子底下,一根羽毛都不肯露出来。 辰握紧拳头抵在嘴唇上,掩饰住笑意。 白义无奈地捂了捂脸。 他还以为是要主持正义,合着人家在打情骂俏! 白义放下手,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俩是一对。” 桌子底下传来了企鹅愤怒的反驳:“谁跟他是一对了!” 斗也赞同地道:“跟这么蠢的人在一起,我怕我也会变蠢。” 同时得到两个人的反对,让白义有些迷糊,搞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上床搞得昏天黑地,不是情侣,难道是炮友?兽人之间也有这一说? 不过既然是别人家的私事,白义不好多干涉,便扯开了话题,问起了北极那边兽人部落的情况。 “厚冰部落和薄冰部落的情况和丘介绍的差不多。”斗道,“有一点不太一样,薄冰部落以前也住在我们部落附近,只是后来搬迁到了岛上,按照薄冰部落首领的说法,他们搬迁是因为那座岛跟他们说了话,他们认为那里是圣地。” 白义听得很专注:“现在呢?” 斗摇摇头:“我也只是很久之前听说的,具体情况还得问薄冰部落。既然你们要把这个蠢货送回去,顺便问一问也可以。他们首领很大方,既然你能把人救到,想必对方不会吝啬奖励。” 白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就是说,你是专门来找丘的?” 斗点点头:“他们首领拜托我的。” “胡说!”桌子底下传来了反驳声,“你什么时候和我们部落关系这么好了?” 斗道:“不好,只是你们部落的兽人不擅长远距离移动,没法分人来找你,只好到我们部落请人帮忙,就找到了我。” 企鹅咕哝了几句,不说话了。 白义看了看辰,又问:“厚冰部落的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荒漠化、或者异常的土地?” “荒漠化是什么?” 白义解释了一下,就见斗的脸上再次出现疑惑,“我们北极很少能见到冰层以下的东西……异常的土地更不用说,冰也没有减少,这些年反而越来越厚、越来越冷了。” 难道纳塔不在北极? 白义摸了摸下巴:“好吧,那等到了北极再看看。” 聊完了主要大事,几个人之间再次弥漫起了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氛围。 白义考虑了几个话题,最后感觉还是美食最好,正要拿些零食出来,就听到斗主动问:“还没见过你的兽形,能看一眼吗?” 白义恍然,站起来变成了白胖白胖的大海豹。 比起三年前,白义兽形的大小已经快三米长,全身依旧是又软又密的白毛。外表依然憨态可掬,但是因为有三米长,就显得有点胖,从小可爱变成了大可爱。 辰很喜欢这样的海豹,但白义有时候临水自怜,感觉自己变成了卡比兽。 看着这样的海豹,斗凝神观察了好一会,一言不发地变成了兽形。 同样是海豹,斗的兽形比白义小了一圈,只有两米多长;而且身体也不是纯粹的白软毛,银色与白色交杂,毛紧贴在皮肤上,身体呈流畅的流线型,一看就很适合在水下游泳。 白海豹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银白海豹,疑惑地拍了拍肚皮:“你看起来好像成年了?” 虽然地球上的竖琴海豹的颜色和斗不太一样,但是形态和姿势已经非常接近。相比之下白义自己的兽形完全就是幼年期竖琴海豹的样子。 白义之前一直以为他之所以一直保持这种萌萌哒的状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竖琴海豹就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见到了成年版的竖琴海豹,立刻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银白海豹在他身上嗅了嗅,鼻子拱了拱白海豹的毛,疑惑地道:“你居然还没成年?” 辰看着两只海豹在地上互相拱来拱去的样子,扯了扯嘴角,伸手把白义拉回了自己怀里:“好好说话,别乱闻。” 两只海豹像是说好了一样变成了人形。 斗看着白义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从一开始冷静的打量变成了含着一点亲切与包容的温情,让白义觉得很熟悉。很快他就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在地球上看自家妹妹的表情么? 斗这是把他当成弟弟了? 想想这具身体的原主和斗就算不是亲兄弟八成也是堂表兄弟,白义没有抗拒,只对斗道:“那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 前往北极的路上,斗和丘就住在了浮冰岛上。 在福冰岛上的房屋面积不是很大,抛开厨房、卫生间之类的生活住处,只有卧室和客厅。 丘这几天都睡在客厅的兽皮地毯上——他对客厅没有不满,甚至觉得比他自己家的住处条件还要好,白义有时候晚上出来上厕所,就看到丘四仰八叉地在地毯上打呼噜,睡得没心没肺。 现在多了个斗,按照正常思路的话斗完全可以和丘一起睡在客厅。可惜自从斗相当“直率”地说了那些话,丘就拒绝和斗处于一个空间下,自己连滚带爬地到外面睡了。 斗一点都不介意地独占了客厅的兽皮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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