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先是没有回答白烬,他朝对着孟阳拳打脚踢的几人道:“力气都收着点,别把人打出什么毛病,差不多了就放他离开,孟世子在我们院子里跌了跟头,我等还是要发善心把他扶出去。” 然后孟凛才跟白烬转身往屋里走,他先沉默了几步,然后才把声音放低了些:“不过分,我做过更过分的事。” “我得罪了孟明枢的宝贝女儿,他还给我要了官来做,我把孟瑶绑架了,如今孟明枢还不知道她的生死,他那时还第一次亲自来见我,我放狗咬了孟明枢一口,你看他怪罪过我吗?” “白烬……”孟凛半个身子走到门槛边,外面的阳光照不到他的脸,他顿时在明暗里交错似的,孟凛沉着声音道:“孟明枢抛妻弃子,舍弃家国大义,家国忠孝、血缘亲疏他都可以不在乎,如今他任我兄弟相残,背佞亲父……” 他看了白烬一眼,“他是想把我变成下一个他。” 作话: 嘿嘿嘿我喜欢什么公子属下的cos play
第109章 放肆 “他觉得我与他是一样的人……” “但你不是。”白烬肯定地在孟凛落音时道:“你与他并非一样。” “是。”孟凛用缱绻的神情去与白烬视线交错,“我成不了他那样的人,只要有你一个人信我,我就成不了那样的人。” 进门时白烬一手带上了房门,他跟随着孟凛的视线,然后偏身用臂膀把孟凛围了起来,他两手撑到门上,让孟凛囿于他的胸前,“我信你。” 白烬盯着孟凛的眼睛,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自己没了亲父,可孟凛是有的,但他那父亲毫无亲疏可言,对他百般逼迫,还想让他成为不忠不义之辈,孟凛这一生的波折大多都因他而起,可孟凛却要因为他父亲的名分,平白背上许多过错,从前……从前孟凛身死狱中,生后诸多骂名,白烬半分也改变不了,但那些戳人脊梁骨的骂名在孟凛心头环绕的时候,他可曾因此而心中不忿? 白烬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几分忧色,但孟凛盯着他,他伸手到他的后脑,轻轻地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了,“你看着我这般忧愁,可是就此不舍了?” 孟凛用手抹平了白烬皱起的眉心,“我也心中不舍,但是方才听你喊我公子,我觉得心里好生欢喜,白小将军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做我的属下,我把孟明枢王府里的钱,全都拿来给你当月俸。” 白烬都有些敬佩孟凛的豁达了,他捉住孟凛的一只手,“我此等身份,公子不怕属下给你惹麻烦吗?” “我自己都是麻烦,还怕你给我惹麻烦吗?”孟凛把面具轻轻盖在白烬的脸上,“但你戴着这面具,遮住了我家小公子惊人的面容,我看着觉得可惜。” “可惜吗?”白烬忽然把头往前倾了些许,孟凛没料到这动作,让白烬的脸磕到了面具的边角,他手里一时没有拿稳,那面具哐然一声掉在地上,白烬凑近在孟凛的眼前道:“那就不戴。” 下一刻白烬突然地亲住了孟凛,他把孟凛另一手也捉住了,他抵着他的胸膛,将孟凛的手按在门框上,他好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涛,铺天盖地地朝孟凛涌了过去,那亲吻好似带了攻击的性质,白烬好像是吻孟凛吻得多了,轻而易举地让他缴械投降,孟凛被按着无处躲藏,只能受着这进攻,回应着白烬每一次的侵占。 “公子。”这时陈玄在门外道:“已经把孟阳放出去了。” 孟凛听到门外的声音,被亲吻攻陷的神志忽而清明了一下,他手边动了动,但白烬并未放开他,反而是继续不停歇地在他嘴里攻城略地,他的舌头仿佛是堵住了他的呼吸,柔软地向他宣告自己的存在。 孟凛忽然就腿软了,他极为轻微地在那亲吻里漏出了一丝声音,向来在亲吻里不会换气的他几乎要脑中空白,然后白烬在这时放开了他。 陈玄没等到回应,以为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他又抬高了声音:“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白烬这次亲得实在太狠了,松开的那一瞬孟凛的腿一下泄了力气,若非靠着门,他几乎要跌倒下去,好在白烬一把搂住了他,孟凛还同时压抑声音地喘着气,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能让陈玄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 白烬让孟凛靠在自己肩上,他几口气稳住了呼吸,“陈玄。” 白烬在门内道:“孟凛今日不去当值,你让人去宫里给他告个假。” 陈玄在门外一愣,他才刚被孟凛教训了他昨日听白烬的话,一时就有些踌躇了,但他想到孟凛也在里面,一时就咬牙道:“属下领命。” 孟凛眼中有些波光潋滟的意思,他一闭眼,心里又骂了句陈玄不听命令,但他被白烬捞起来,又有些狼狈的模样,由此还有些羞愧。 “以下犯上。”白烬在孟凛脑后轻轻笑了声,“公子可还想我做你的属下?” “……”孟凛像是流年不利阴沟里翻船,他呼吸不稳地说了句:“放肆。” “不敢放肆。”白烬半抱着孟凛往屋里走,扶他坐在了书桌前,“但还得放肆一回。” 对着孟凛略带点疑惑的神情,白烬在桌前铺开一张纸来,又拿过砚台上的墨,“此次南下淮北,为的是淮水一线的疫病,还请公子受我胁迫,如何都动一动笔。” 孟凛心知肚明,白烬是在问他治疗疫病的方子了,但他手间停顿,很是正经道:“我若没有猜错,六皇子新婚燕尔,这次南下治理疫病的应当是齐恂,倘若只是他还好,但是你也去了,这事可是他的主意?” “没错,这旨意是他向陛下提及。”白烬一边替孟凛研墨,“我也明知他不安好心,这一趟怕是想要对我不利。” “齐恂很是会颠倒黑白,倘若这方子由你拿出来,旁人空口白牙诬陷一句你贪功冒进自导自演,你又方才从岭中回去不在京城,若是集上人证物证……”孟凛忽而口不择言:“你父亲当年……” 孟凛出口了又后悔,“白烬我是担心你……你我相聚如此之远……” “我知道。”白烬研墨的手停了下,但他的神色并未改变,“还未到淮北,齐恂就已经对我下手了,若非林归跟在我身边,今日身染疫病的就是我。” 孟凛的眉头一拧:“那林归如今……” “我将你给的药让他服下,只是我离开之时他并未醒来。”白烬另说起了那日情形:“那日天寒林归受凉,我将方才到手的棉被给了他,那棉被是太子手下去采买,林归不过盖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足上起了疹子。” 孟凛将事情往下想,有些气道:“如此恶毒的蠢事,你若是一病不起,军中你先染了疫病,不仅要将你此行的功劳撇开,还要怪罪你延误时机治你的罪,再者你昏迷不醒,怕是还要让你真的一睡不醒。” “是。”白烬低下头继续研墨,“林归不仅替我染了疫病,如今怕是还可能遭遇刺杀,好在有楼远在场,我还用了你留在淮北的陈羽。” “但我确实……要早些赶回去了。” 孟凛张嘴要说的话忽然被一句“回去”堵在喉间,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珍视地多看了几眼白烬磨墨的动作,这是白烬第一次给他研墨,孟凛拿起了笔来。 …… 淮北,城外军营。 楼远在营帐外望了望远方,神情有些忧虑,旁人以为他是担心白烬的病情,不禁宽慰道:“白将军方才从岭中奔劳回来,又启程来了淮北,遇上天凉受寒也是正常,但他一向身体康健,几日应当就能好了,楼小将军何必要担忧。” 楼远糊弄了几句,又回了营帐里,实在是白烬早先说离开两日,如今都三日有余还没回来,他心里着急,想起从前白烬领兵退敌五部奚的时候,也是许久都没回来,他这个下属当得实在是心惊胆战,也不知道主帅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而去他离开这事不能让下面人知道,这屋里该干的活如今还得让他一个做惯了少爷的人来做,即便他从前不是作威作福的性子,如今照顾林归,手忙脚乱地差点糊了他一脸的吃食。 楼远惆怅之外,只有一事觉得宽慰,林归身上的疹子两日就从身上消除,除了昏迷不醒,继续喝着林太医私下送来的药,人已经好了很多。 早几日是太子齐恂进城与淮北巡抚商议,不过午后,城外的棚子就已经搭建起来,草药与人手也都预备送了过来,淮北的官员知道太子亲临不敢怠慢,预备得很是完备,第二日就让病患住进了城外屋棚。 齐恂知道白烬生病,只来营帐外探视了一眼,楼远随意说了两句,他就没进去看过,这举动让楼远都怀疑他怕是觉得白烬染了疫病。 这日夜里。 楼远刚要进白烬的营帐预备休息,忽然有人来报:“将军,东面刚才搭好的棚子忽然倒塌,好几个下午挪进去的病患又被砸伤了,还连带伤了几个咱们的兄弟,您要不去看看。” 楼远往屋里扫了好几眼,他把里头的烛火吹灭了,犹豫着掀开帐帘出来,“我过去看看,差几个人留下来守好将军营帐。” “是。”那将士低着头,一直等到了楼远从视线里消失,才把头抬了起来。 夜里四处都有些昏暗,那人方才背对火把,让人看不清脸,他微微转身,才能见着神情,隐约的火光之下,他眼里竟有些阴沉冷笑的意味。 那人把目光对向了营帐里面。 缓缓掀起的帐帘让外边微弱的光线漏了进去,里头吹了烛火,昏暗得不像有人,但那穿着南衙将士衣服的人好似习惯夜视,他往里面扫了好几眼,对着那床上透出人形的被窝,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他把手放在腰间刀把上,轻微的刀身出鞘声在安静的营帐里响起,抬起的利刃带了冷冽的杀意。 那人举起刀就要朝床上刺去。 手起刀落的一瞬间,却并没有听到长刀刺入血肉的声音,反而是一声刺耳的刀兵相接,那人手里的长刀猝然被什么兵器给拦住了,他猛然下手的力气集中在刀身,不觉被那反抗的力气震了下手。 这屋里还有旁人? 这刺客睁眼确定了下床上是否有人,可还没待他的手触碰到床,那拦住他的人立马兵器一偏,一把大刀横着砍了过来,那人喉间一阵横过的冷意,差点被割了脖颈。 他再不敢大意了,一个穿着暗色衣服的人落入视线,那人脚步很轻,下手却很重,刀兵相撞的声音在这营帐里响得实在太过招摇。 步步逼近的进攻与顾忌暴露,那人打得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下只好护住面门一边后退,他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电光火石间穿过帐帘,又逃了出去。 而屋里的人再没追出去,他在暗夜里将砍刀收了起来。 作话: 对不起这几天加班有点严重,所以到今天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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