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白月手底下的人没把谢慎明给整死,他就一直担心他们再遇上,正好这会儿他爸还给病了。 他看着沉睡的白修生,心里不由得惶恐,会不会,他爸一睁眼,曾经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的害怕太明显,白月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了声,她偶然看见白修生的睫毛颤了颤,随即她开口,“子令,你先回家,让家里给你爸做点饭。” 白子令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等着人一走,白修生就睁开眼睛,刚才的事冲击太大,他现在都觉得脑子疼得厉害。 只是再细想,他又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记得轰隆隆的水声。 半晌,他瞳孔聚焦,定格在白月脸上,对上她担忧的目光,他到底开口,“姐,我的药里,你加了什么东西?” 对于白修生能发现,白月一点意外都没有,也就只有白子令这种蠢货才会觉得同一种招数能用两次。 她不慌不忙,语气肯定,“我只是不想让你想起那个坏女人。” 这就是默认了,白修生皱着眉头,“这是白子令告诉你的?” 这就连名带姓了,白月眸光闪了闪,点了点头,“子令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会说谎的。” 听着她这么说,白修生脸色一点好转都没有,他声音有些弱,但神色坚定,“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他差点诬陷了奉献了自己十几年青春的研究员!” 就是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对白子令的教育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白月顿了顿,有些犹疑,“子令,他总有自己的理由的。” “理由?他有什么理由?”白修生说的都有些喘,“他就是和人家儿子不对付,他…” 他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白月眼神都没变,“到底子令是咱们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 听着这话,白修生眉头拧的更加厉害,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想。 他开口,“以后白家,他和子洲当然是谁能担的起来谁担!” 白月听着这话,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嗤笑了声,等着谢慎明认回来,你最好还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白修生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闭了眼。 白月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门外,白子令还没走,他脸色发白,自刚才白修生问白月药的事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慌了。 白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才开口,“别担心。” 白子令唇瓣都颤抖着,白月也只是道,“你只要证明谢慎明不是个好东西,你爸自然会站在你这儿边的。” 白子令惶惶的心听着这句话顿时安静下来,他眸色发亮。 “行了,去给你爸拿饭吧。” 白子令心里揣着事,立马点了点头。 等着踏出医院,白月的神色淡了下来,她定定的站着,半晌才瞥了眼手下人,“走吧。” “对了,柳可敏是不是还不知道她那个大儿子不是死在白家手上的。” 她轻笑了声,竟然有一天,真货还需要冒充假货。 手下人立马应了一声,她懒散的开口,“去告诉她一声。” 她那个弟弟可不想白子令是个蠢货,说不定他现在周围也已经堆满了人盯着了。 不过,她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这才有意思。 刚好可以让王家来当她的打手。 她不由得磨了磨指尖,也不知道,她这个好弟弟到时候会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还是那个和他像的不得了的亲儿子。 王家,柳可敏刚准备睡觉,就看着农叔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表情凝重,“柳姐,当初小忠的事查出来了。” “不是白家人,是有一批冒牌货干的。” 他把当初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隐去了白修生的存在。 柳可敏顿时脸色铁青,她愤怒的捶了下桌子,白家人权势压人,欺负他们也就算了,两个小孩也敢这么对她儿子,简直是活腻了! 就算她再怎么觉得王忠蠢,也不是别人动手的理由。 她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冷冷道,“查查他们,我要让他们千百倍奉还。” 农叔这才点了点头,随即他语气有些犹疑,“那,秉天哪儿…” 柳可敏听着冷哼了声,“不用管他。” 农叔立马点了点头,不愧是她,自己的儿子只要没有价值,她照样可以说扔就扔。 小河村,夜深了,知青点里才刚刚熄灭了灯,王秉天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声音。 他眼底不由得有些愤恨,为什么,凭什么他没考上! 在村里,又没了刘大正的接济,他日子过得越来越差,沦落到现在只能饿肚子了。 想着宋望谢慎明他们都能高高兴兴的上学,他眼底的恨意更加厉害。 半晌,他突然想起了个人,犹豫了下,他还是起了床。 他们知青点里的厨房没锁,只是各自的吃的锁了,其他的刀铲锅什么的都在外边。 他狠了狠心,接着月光,摸着菜刀别在自己后腰上,随即偷偷的出了门。 往村里走的时候,他还不由的看了眼宋望家,只是想着郑聪可能在,他犹豫着还是没敢进去,转身走了。 虽然是晚上,王秉天还是谨慎的挑了小路走,直到摸到了一座房子前。 周围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这个点了,还能听到骇人的哭喊声,伴着夜风吓人的厉害。 王秉天舔了舔唇瓣,眼底透着点狠光,上前敲门。 半晌,里边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有些疲惫的声音,“来了。” 门打开,昏黄的烛火下是葛叔布满了疲惫的脸。 看着是王秉天,他有些诧异的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王秉天毫不客气的进了门,葛大妮的哭嚎更加凄厉了,他淡淡开口,“我没饭吃了,来你这儿吃饭。” 葛叔眉心拧的厉害,他抬手指向门外,“出去!” 这么些年了,无赖混混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对着王秉天他也毫不客气。 王秉天就知道他是这个态度,也不着急,只是轻飘飘的开口,“你让我走,那郑力受伤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听着这话,葛叔一怔,随即立马开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秉天不屑的笑了声,“你懂不懂无所谓,刘大正知道就行了。” 听着这话,葛叔攥拳的手捏的更紧了点。 刘大正已经坐牢了,他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可他呢… 王秉天看出了他的茫然,语气中带点可惜,“要是你被抓了,你女儿怎么活?” “村里可没人能接受一个疯媳妇,能接受的不是打老婆,就是穷的厉害。” “你要是坐牢了,这可就只能是你闺女的归宿了。” 葛叔听着不由得咬了咬牙,他这么急得想要个孙子,就是指望着这孩子在他们彻底老去之前能长大,好歹也算是个倚靠,不至于在他们死后,闺女的日子过得太凄凉。 葛叔脸色难看,抬手捏住王秉天的脖子。 王秉天闷哼了声,整个人几乎都被提了起来,他忙道,“你要是杀了我,明天刘大正绝对会把你供出来。” “当初郑力伤的那么厉害,你都可以算是故意杀人了吧,判个死刑都绰绰有余。 他脸色都憋的通红,还是接着道,“别忘了,孙伟怎么说也都算是你女婿,你进去了,其他人能放过你老婆孩子吗?” 当初孙伟可是差点杀了人。 葛叔犹豫半晌,看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王秉天,到底把人放了下来。 他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秉天整个人倚着门边粗喘着,仿佛要昏死过去,等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了,我吃不起饭了。” 他撑着门板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看着让人慎得慌。 葛叔沉默着,到底点了点头。 等着他回了屋,葛婶咳嗽着问,“怎么了?” 葛叔顿了下,这才把刚才的事说了遍,葛婶看着旁边被绑起来的葛大妮,眼泪止不住的流。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葛叔低着头不说话,半晌,葛婶像是哭够了,她挣扎着撑着坐了起来,缓缓开口,“等着下个月,咱们再带着闺女去城里看看吧。” 她眼底藏着最深的痛楚,葛叔点了点头,听着她压不住的咳嗽声,忙道,“到时候给你也看看。” 葛婶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葛叔的手。 首都大学,宋望好久没一个人睡了,他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偷摸爬上了上铺。 他刚一上去,谢慎明几乎是本能的把人搂到了怀里。 宋望眉眼都弯出弧度,还是小声开口,“你这样让王直发现怎么办?” 谢慎明压低声音,凑到宋望的耳边,哄着他一样的开口,“那就说我害怕,不能一个人睡。” 宋望果然被哄好了,乖乖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天亮,宋望刚睁眼,就听着王直的声音,“你们…” 虽然昨晚说是那么说,宋望还是心里有些慌,他撑着谢慎明的腹肌,刚准备开口,就听着王直慢悠悠的声音,“关系真好啊。” 他语气里还带着点羡慕。 宋望整个人一愣,抬眼看着认真的王直,有些说不出话。 他们临床班中午要开个班会,宋望看着王直起床,立马也下了床。 他们的水房在最右手边,王直一边叼着牙刷,语气还有点羡慕,“你哥对你真好,我哥我弟就都不让我睡他们的床。” “他们说我太傻了,容易传染给他们。” “傻是不传染的,他们两个小时候没好好学,我也不好意思拆穿他们,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个哥哥啊。” 可能是昨天还第一次见面,今天王直是彻底打开了话唠属性,一串串话说下来,宋望都听的有点晕头转向的。 他愣了愣,看着站在水龙头前的王直忍不住开口,“你家里条件不错,你怎么会想学医的?” 他们学医可是要五年,甚至可能要一辈子学下去,他总觉得这不是王家给他铺的路。 王直扭回头看他,表情认真,“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他说的太认真,宋望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王直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惊奇,“宋望,你太好了,你还是第一个听我说这句话没有嘲笑我的人。” “嘲笑你?”宋望疑惑的歪了歪头。 王直接着道,“对啊,我哥我弟都觉得这句话挺蠢的,他们的朋友也不喜欢。” “那你还一直这么告诉他们?” 宋望眼神有些复杂,王直理所应当道,“人不能撒谎啊。” “你还是我弟的朋友里,第一个这么说的。” 对上王直认真的表情,宋望忍不住开口,“我不是你弟的朋友,我们关系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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