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衣在这种目光下,缓缓张开了双眼,他的脸色非常苍白,有些病恹恹的,神情之间带着倦怠之色。 苏长空以为他是厌烦于应付他,才这种样子,心里就刚像是被油煎一样,既痛苦又无奈。 这就是爱一个人爱的无可奈何的地步么? 苏青衣看了苏长空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苏长空只觉得有一股气憋在心口,冲动的伸手抓住苏青衣的手腕: “刚刚逸尘来找本王了。” 苏青衣又把眼睛睁开,看向他,苏长空见到这样的苏青衣,只觉得心底更加痛了,在他看来,苏青衣果然是更加在乎白逸尘的。 他握着苏青衣胳膊的手力道收紧,眸中跳跃着火光。 “他要将你接走,从相府出嫁……本王拒绝了。” 苏青衣还是静静的看着苏长空,苏长空的下颚冒出了胡茬,虽然依旧俊美,但却有些憔悴。 他既是痛恨又是心疼。 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长空……这样,你幸福么?” 苏长空的身体紧绷起来。 苏青衣又道:“明明不开心……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如果你肯……” “住口!” 苏长空有些焦躁的转身:“你住口,不要再说了,后天婚礼照常进行,明日,本王会按照习俗不见你的。” 说完便步伐加快的离开了。 苏青衣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苏长空果然没再来见苏青衣。 他找了一个陌生的小厮照顾苏青衣。 苏青衣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身体疲倦,精神不济,一直到成亲那日早上。 早早的就有人叫他起床。 他知晓他得跟苏长空成亲了,他心里有些抗拒,因为他现在并不确定,他与苏长空到底合适不合适。 可他现在身体不适,全身泛软,根本就抵抗不了来伺候他的仆从们。 被强行换了衣服,他面容本就好看的有些过分,如今一打扮,更是绝美无双,再衬着白皙的皮肤,羸弱的神态,一眼望去,任是心肠再硬的人,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忍伤害。 所以侍奉他的仆从们也温柔起来,心说原来这位公子这么俊美,怪不得王爷会那么紧张他,又是‘金屋藏娇’的又是重兵把守的。 等他们将苏青衣拾掇好的时候,苏青衣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几日没有下床,如今乍下床,只觉得全身泛软,连站着都很艰难。 幸好有人扶着他。 他听着门外有些吵闹,可能是今日摄政王府要办喜事的缘故,哪里都热闹。 他现在着实是不舒服的很,逃走的想法是有,怎奈身体不给力。 他觉得,他得想办法见白逸尘一面,先把灵力和光明神术给恢复了,再说其他。 现在这种虚弱的模样,对他而言,已经许久没经历过了,让他很不适应。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快扶新娘子去拜堂。” 听到那声新娘子,苏青衣有些生气,可耳边嗡嗡嗡的讨论声,让他只觉得头疼。 苏青衣被人扶着到了正堂,红色的盖头下,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总觉得身体软的厉害,头晕目眩的想要晕倒,为了缓和那种感觉,他不由自主的阖上了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日摄政王府很热闹,就连这几日脸色一直不好的苏长空,紧绷的俊美面庞都柔和下来。 他的师弟慕弦歌与白逸尘自然也来了。 白逸尘昨日已经将苏青衣的嫁妆送入摄政王府,虽然他和苏长空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哪可能会记仇呢? 今日是苏长空和苏青衣大喜的日子,白逸尘纵然心里有些难受,但温和俊雅的脸上也一直挂着温和如玉的笑。 今日白乐乐也缠着白逸尘要参加婚礼。 白逸尘依了她,带着她一起到了摄政王府。 此时的苏长空,白逸尘都不晓得,还有一个人也到了。 那个人并没有进摄政王府,只是在摄政王府对面的那间酒楼里喝酒。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一身蓝衫的书生,书生脸上带着亲切随和的笑,身前桌上,放了最普通的下酒菜,以及一壶小酒,一个酒杯。 他周身没有一点灵力波动,衣服的料子也看不出是什么,但并不华贵,笑容虽然亲切随和,但毕竟是一个人喝酒,有些寂寥了些。 他满身书卷气息,无论做起什么来,都斯斯文文,端庄优雅,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却并没喝。 他想起许久都没人陪他喝过酒了,他小噙一口,发现这酒和许多年前是一样的好喝,也不枉他此行跑这一趟。 对面的摄政王府在成亲,很是热闹。 摄政王府的主人和苏长空的师兄弟们,都不知道他来到了这里。 他是封墨。 是位真正站在华夏大地顶峰,被人称颂为无人可及,无人可比,无可匹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是无所不能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喝了口酒,便看向对面的摄政王府。 在确定了某些事之后,其实他很希望这场婚礼能够成功举行。 甚至是,他坐在这里,也是为了保证这场婚礼的顺利举行。 可惜,有些事情,是很久前就注定的,即使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他坐在这里,也无法扭转结果。 摄政王府里一片热闹,苏青衣手中被塞了红色的绸缎,绸缎的另一头,是苏长空。 苏青衣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无疑是爱这个男人的,但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相信他,他不知道,他真的嫁给他,以后他们要如何一起生活…… “一拜天地。” 有人喊着。 苏青衣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透过头上红色的盖头,他看到对面的苏长空已经跪了下去。 他有些犹豫。 旁边有人按着他的肩膀,硬是将他压的跪倒下去,本就身体泛软,头晕目眩的他更是难受了。 明明是晴天,此时,外面的天空却忽然乌云罩顶,没有雨至,却有雷霆,在晴空之下,凭空劈来。 原本稳坐于酒楼中,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的蓝衫书生忽然动了。 他那道与天空相比,看上去极其渺小的身影,悬空站在高空之中。 因为他所在的高度太高,以至于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他站在雷霆闪电之中。 感受着天地间疯狂涌动的灵力,看着由四面八方簇拥而来的乌云,凝视着在周身游走的雷霆闪电,亲切随和的笑容微微的顿了顿,叹息道: “……果然如此么……” 此时,就算是下雨了,就算是天塌了,摄政王府之中,选定在吉时进行的婚礼也不会停止。 主婚人在苏长空和苏青衣跪拜之后,接着高声唱道: “二拜高堂……” 苏青衣站了起来,却发现周围的叫唱声,热闹的吵闹声,都渐渐远去,他身体一软,便彻底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喜堂里一片惊呼。 距离苏青衣最近的苏长空,将慢慢软倒下去的苏青衣拦腰抱入怀中,面色冷峻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抓掉了苏青衣头上的喜帕。 “啊!鬼啊!!!” “天啊!” “他是人?”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叫声。 苏长空看着怀中昏厥过去的人,依旧好看的有些过火,但却满脸黑气,让他整张白皙的小脸,都变成了黑色,乍一看,骇人无比,也难怪会吓到四周的人。 苏长空看着这样的苏青衣,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紧紧的抱着他之外,根本反应不过来要做什么。 白逸尘排众而出,靠近苏长空,看到苏青衣这种样子,也是心疼的不行,出声问道: “九师弟!” 慕弦歌也在场间,立即挤了过去。 “师兄。” “你看苏苏怎么了?” 苏长空这才反应过来,他抱着苏青衣的身体有些发抖:“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九师弟,九师弟,你救救他,快……快看看他怎么了……” “他中毒了。”慕弦歌简单的把了一下脉,如此说道。 人群中的白乐乐见苏青衣面上的黑气与她那日所拿瓷瓶中一模一样,忍不住心中一悸,忍不住悄悄的往后退,将自己隐藏在人群当中。 白逸尘亦是不安惊慌至极,但是他强行按下心底的不安,对四周前来观礼的人道:“诸位,今日婚礼到此结束,感谢大家前来祝贺,不过今日有事,不便待客,来日定会补办酒席,还请大家谅解。” 外面的天空乌云尽散,雷霆消弭,晴空万里,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的华夏大地第一人静静的悬浮在空中,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 人人都道他无所不能,虽然他不是真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但也相差无几,他是最接近神的那个人,在天地的变化之中,他便能感受到一些事情。 他立于遥远的天空之上,遥望着大堰摄政王府,虽然他看不到那里已经一片慌乱,但是,他似乎已经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料到,这亲,不容易结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他站在虚空之中,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身影便渐渐消失了。 仿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170章 这毒,我没法解 摄政王府很快就清静了下来。 苏长空抱着苏青衣回到寝室,慕弦歌紧跟其后,白逸尘仍在帮苏长空主持摄政王府的大局。 苏长空看着苏青衣那张已经完全变得漆黑的小脸,面色也十分的苍白。 若是别人看到苏青衣这幅模样,怕是早就吓的有多远走多远了,但苏长空心里有的只是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和止不住的怜惜。 “师弟。你可知这是什么毒?” 将苏青衣放到了床上,苏长空握着苏青衣的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了无生气的模样,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这一刻的恐慌,让他有些后悔。 后悔之前那样对苏青衣,早知会这样,他就一定会让苏青衣昏倒前的每一刻,都快快乐乐的。 慕弦歌的神色很是凝重:“师兄……抱歉,我暂时看不出,只能确定他中毒了。” “……”苏长空很急,但也知道慕弦歌的医术,若是连慕弦歌一时半会都看不出,那就说明,这毒真的很厉害。 “那现在?” “我先给苏苏姑娘施针,封住毒素,免得毒素扩散开来更难解。” 慕弦歌看的清楚,苏青衣脸上虽然一片漆黑,但是脖颈还是白皙的,说明毒素还没蔓延下去。 这时候,苏长空什么也顾不得了,顾不得去怀疑苏青衣和慕弦歌有什么了,当即便站了起来,让位置给慕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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