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烬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却什么都没说,时烬在用行动询问他—— 你怎么了? 江寄月眼眶又开始泛酸,他不敢侧头去看时烬,害怕时烬会露出难过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时烬说,我不是故意逃避你的。 观众们都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只以为时烬和江寄月在玩你追我逃的小游戏。 【时烬你好黏人啊,怎么在游戏里也黏着月月不放啊!】 【没眼看,时烬这个经济怪竟然会放着野怪不打也要跟紧月月,你的爱不要表达的太明显了好吗?】 在季怀宸和白炀两个游戏小白看来,下路打的艰难,游戏很有可能要输,但时烬和江寄月抓住了节奏,二十分钟不到就破掉了对面高地塔,季怀宸和白炀还在守下路二塔,对面就发起了投降。 这其中有江寄月的助力,江寄月很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一把游戏,因为他受不了时烬一直跟着他,不是讨厌,是担心愈来愈浓的愧疚会击垮他。 “赢了吗?”白炀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胜利图标,“时烬,寄月,谢谢你们带我躺赢,当然,闻老师也很厉害。” 闻恒拿了个坦克,整局都在上路吃兵,对面上路也是个怂包,不敢打,闻恒根本什么都没做就赢了。 听到白炀的夸奖,他还是笑笑接受了。 白炀:“这把我没有发挥好,下把我来辅助吧,我一定会好好打的。” “抱歉,”江寄月摘下耳机,脸上满是疲惫,声音轻飘飘的,“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你们打吧。” 季怀宸:“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江寄月:“昨晚没睡好,回去眯一会。” 白炀:“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寄月起身,他谁都没有看,感觉到黏在他脸上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背上,他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游戏室,背影略显狼狈。 “就我们四个了,时烬,你要不要坐过来?”白炀问。 时烬摘下耳机,起身,淡淡道:“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不待那三人说话,时烬同样脚步快速地离开了游戏室。 江寄月离开游戏室后就放慢了行走速度,小屋里架着摄像机,他得坚持回到房间后才能释放满身的负面情绪。 “江寄月。”身后响起低沉的嗓音。 江寄月回头,短暂停留间,时烬大踏步走到了他面前。 时烬的面色很不好,导致在时烬抬手的时候,江寄月本能感觉到危险,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做好了防护姿势,却不知道躲避。 温暖的掌心贴上了江寄月的额头,他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向盖住他视线的掌心。 搭在他额上的手离开,江寄月眼睫颤了颤,与额上的温度一起消失的,还有时烬眉眼间的阴霾。 时烬松了口气,笑容在脸上绽开,呢喃道:“没发烧。” 江寄月:“……” 时烬以为他发烧了,所以才追过来的吗? 他的手垂在身侧,衣袖盖住了手表,被掩藏的数字从78跳跃到了92。 笨拙的人发现了胸腔内激烈的跳动,却将原因归咎于对对方的感动。 从没有人对他那么体贴过,会在明知道他故意的冷待后,还锲而不舍地追上来,只为了确定他是否生病了。 江寄月:“我没感冒,就是……想休息会。” 窗外的暖阳照亮了江寄月的眉眼,一同照亮的是江寄月莫名通红的眼眶,这抹红从他待在游戏室时就产生了,他皮肤偏白,眼尾总是带着自然的薄红,颜色还没加深前,没人发觉他的异样。 只有时烬察觉到了。 江寄月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很好猜,他跟江寄月之间没有认识的朋友和家人,这两者不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影响,那只剩下一个可能——季怀宸。 玩游戏的时候,江寄月多次无视了他,转而去保护季怀宸,一个没有输出的辅助,哪里需要保护? 江寄月收到的短信很有可能是季怀宸的,江寄月做出了跟上辈子不同的选择,忽然上了这档节目,是因为季怀宸?江寄月受制于季怀宸,亦或是江寄月有求于季怀宸,所以才不得不听季怀宸的命令。 他的愤怒是因为季怀宸,看到江寄月下意识躲避他的举动,他没感觉到生气,这样的江寄月只会让他更加心疼。 担心会吓到面前的人,时烬再次放轻了声音:“嗯,我只是担心你,怕你感冒了。” 眼尾的红似乎转移到了耳朵上,江寄月不敢与时烬对上视线,蚊子哼哼般说道:“谢谢。” 【我早上明明吃的是奶黄包和豆沙包啊,为什么嘴里一股酸味呢?】 【这家伙好会,我从不知道他喜欢一个人会那么主动,他这么主动的时候,还是在gank对面时才会发生。】 【月月害羞了哈哈哈!】 时烬没有回应江寄月的感谢,两人站在一楼楼梯处,突然没了声音,眼看着气氛要变得尴尬,江寄月指了指楼上,尽量扯出一抹轻松的笑:“那我先上去了。” 时烬:“我送你。” 江寄月:“……”他们住在二楼,就走两步的事情,时烬为什么要多余送他。 但他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低低“嗯”了声后迅速埋下头,率先往楼上走。 之前,跟时烬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跟时烬并肩同行,这次却不管不顾只管往前走,完全无视了身后的人。 【啊啊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变得奇怪了?】 【月月是遇到了什么事吗?自他看了手机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是家里出事了吗?】 【家里出事他肯定会找导演请假呀。】 “那我先进去了。”江寄月站在门后,强撑自然地跟时烬道了别。 “可以等一下吗?”时烬抬手按住了门板,语气温和,“昨晚我把医药箱丢在你这,忘记拿了,我可以进去拿吗?” 想起的确有这件事,江寄月迅速拉开门,给时烬让了位置。 时烬在茶几下找到了医药箱,却不急着走,他扫了眼房间内三台摄像机,提醒道:“休息的时候要关掉摄像机吗。” 这本该是他的房间,江寄月却像个外来者般局促不安,闻言点了下头。 时烬:“你看上去很累,我可以帮你关吗?” 江寄月又点了下头。 【时烬你别过来!为什么要关,我要欣赏我老婆的盛世美颜,你不许关!】 【(>皿<)你走啊啊啊!】 弹幕疯狂叫嚣,时烬毫不留情地将房间内所有摄像机都关闭,他回到江寄月面前,抬手将江寄月的收音麦也取下关闭。 江寄月心神恍惚,领口的重物陡然消失,他茫然地眨了眨通红的双眼,时烬微微俯身,靠得他很近,两人几乎脸贴着脸,视线保持在同一高度,也方便时烬看清他眼底的所有情绪。 “我们的哥哥在憋着什么?” 江寄月眨眼的频率变高了,他害羞时,总是会不自觉做出这样的举动。 时烬早就发现了,他也发现了江寄月另一个秘密,他喊江寄月哥哥的时候,江寄月会不好意思。 江寄月喜欢被叫哥哥,或者,江寄月喜欢被他叫哥哥? 可他不想叫江寄月哥哥,按实际年龄来算,他只比江寄月小一岁,按重生的年龄来算,他比江寄月大了六岁,按性格来算,他比江寄月成熟了不少。 怎么算,都应该是江寄月喊他哥哥。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江寄月那么迟钝,如果一再强调‘哥哥’两个字的话,江寄月有可能会一直把他当弟弟来看,他才不想当什么弟弟呢。 时烬抬手,第一次没有征求江寄月的同意,大胆地碰了碰江寄月的眼尾,他的指尖落在江寄月眼尾那颗藏匿的红痣上,轻声道:“我不喜欢你躲着我,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明说,如果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改,但是,可以不要躲着我吗?” 泪腺发达的人最难控制的便是眼泪,时烬说了开头,江寄月眼里就沁出了泪水,泪水越聚越多,在时烬说完后,顷刻间落了下来。 江寄月从来不是什么坚强的性格,在被季怀宸强制性断绝与他人的社交时,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委屈,反复给自己洗脑,没有朋友也没关系,季怀宸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还有江容,还有舅舅舅妈。 可有些东西,是家人给不了的。 他也曾有过相谈甚欢的同学,在发展成朋友前就失去了联系。 常年被孤独包围着,他短暂的生命里,似乎只围着工作与季怀宸打转,活得不像自己。 他任由那些人误会他是个冷漠的人,任由旁人将他塑造成冷血冷情的人,任由别人不再主动接近他。 可是,第一次有人在面对他的冷待时,还会主动地向他靠近,并且告诉他—— 可以不要躲着我吗。 阳台的风与走廊的风交汇,房门大力撞上,将外界的一切视线与声音阻隔在墙壁之外。 关门的响声吓到了江寄月,连同他紧绷的心防也一并骤然卸下。 压抑着的委屈与难过一同释放,江寄月哭得无声,没有摄像机的存在,口袋里的手机也没有来提醒他,这一瞬间,他把季怀宸的叮嘱全都忘到了脑后,只顾着狼狈的大哭。 时烬眉头紧拧,掌心捧住江寄月的脸,替江寄月拂去洒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江寄月:“我……不是故意的。” 时烬:“我知道。” 江寄月哭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自己的声音会泄露,哭声都很克制。 他也的确很克制,眼里积聚的眼泪流完之后,没再涌出更多的眼泪,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也察觉到覆在他脸上的手,他红着脸低下头,用手背抹去剩余的眼泪。 “我不是自愿来这个节目的。”江寄月在沙发里缓了会,他觉得丢脸,冷静了那么久,还是不敢看身旁的时烬。 时烬:“嗯?” 江寄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吗?” 时烬明白,江寄月说的是一日情侣的游戏。 “为什么?” 江寄月:“你应该听说过TAG战队吧,我表弟叫江容。” 时烬:“我知道,他今年被撤下首发位置了。” 在调查江寄月时,他才知道江容跟江寄月有亲戚关系,他打职业的时候,江容已经退役了,如果江容没有受伤,说不定他早就通过江容找到江寄月了。 “是战队经理和教练搞的鬼……”提起正事,江寄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如果他的眼睛没那么红的话,这副模样倒有几分威严。 江寄月隐去了日后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江容现在的处境—— “江容跟我说,TAG老板要跑路了,我想要收购TAG战队,但是缺钱,季怀宸拜托我上这个节目,帮他追求白炀,事后他会给我八百万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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