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出来时,设计师夸了又夸,“真是别致的设计,又特别贴合您的气质。” 斐瑞文将礼服同款的银白色头冠拿来,小心地为安加斯戴上,“之前设计的时候,我还说这个款式会不会过于简单,没想过整体看上去效果这么好。” 头冠非常贴合安加斯的头型,只在前额做了编织花纹,安加斯有些不习惯,忍不住抬手扶了两下。 这一抬手,就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斐瑞文眼尖,一下子笑了出来,“哦豁,真热情,看样子有虫昨晚吃了顿好的。” 安加斯起身戴好手套,拿起一旁的白色手杖,走到门边才回头朝着斐瑞文道:“是两顿。” 不管身后笑出声的斐瑞文,安加斯缓步在礼仪台上站定,随着轻柔的乐声响起,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等待观礼。 听到乐声的巴塞洛缪深吸一口,回身看向身后的同族兄弟,“开始了。” 帐篷门被掀开,巴塞洛缪展开翅膀,一马当先地往空中疾驰而去,五名蜂族雌虫在身后极速追赶,几个虫在空中花式盘旋了几圈后,巴塞洛缪才俯冲下来,一个骤停落在安加斯身前,朝雄虫俯身行礼,安加斯虚扶一把将他托起,观众席响起掌声。 这是蜂族的传统——婚飞,在还未完全开化的古早时期,雄虫还有飞行能力的时候,他会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雌虫聚居地,在聚居地释放充满魅力的信息素,引诱多个雌虫对雄虫进行追逐,在这追逐的过程中,筛选出最强壮的雌虫,与其婚配繁衍后代。 虫族文明进化到如今的地步,婚飞变成了仪式的一个环节,结婚的雌虫可以在此时,向雄主展示自己绝佳的飞行技巧,以示自己强壮的体魄。 站在石台旁的格兰瑟姆少将带着笑意:“请阁下宣礼。” 按照流程,接下来安加斯应该作为雄主,对雌君说些“以后要照好好顾家庭,努力工作,繁衍后代”之类的话,巴塞洛缪正准备跪到石台上听训,却被安加斯拦了下来,他轻声却坚定:“我们的婚礼,你站着完成。” 台下皆是密友,自然不会有虫这时候跳出来反对,斐瑞文更是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安加斯看着眼前的雌虫,说出前世最经典的婚誓,“我愿意娶巴塞洛缪·本森·契布曼为雌君,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巴塞洛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强忍眼泪,听到这段誓词,终于忍不住流泪,在安加斯温和的眼神中,哽咽着复述:“我愿意奉安加斯·艾德文·罗为雄主,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安加斯朝台下招招手,原本在观礼席前排占了个好位置的独角熊,突然跳了下来,在观众一副“这什么鬼玩意儿”的表情里,变成了五六岁小孩的大小,蹦蹦跳跳朝着礼仪台走去。 安加斯执起巴塞洛缪的右手,“在我喜欢的风俗里,新婚夫夫应该交换戒指,寓意紧密相连,永远在一起,你是军雌,身上不能带着饰品,所以我们把戒圈纹在手上好不好?” 巴塞洛缪一边流泪一边点头,独角熊按照早就设定好的图案,飞快为他们纹好戒圈,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帕帕,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巴塞洛缪...当然是哭得停不下来,一旁的文森拼命用口型提醒“想菜单!想菜单!”好在台下皆是善意的笑声。 格兰瑟姆少将体贴地等他停下来,才开口:“请阁下为雌君披冠。” 文森上前一步,将与安加斯礼服同色的披风递给他,安加斯从身后为巴塞洛缪披上,巴塞洛缪转身,亲吻安加斯的指尖。 格兰瑟姆一边鼓掌,一边宣布:“礼成,祝福你们。” 仪式完成,台下都是年轻虫,斐瑞文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巴塞洛缪掀起自己的披风,挡住宾客的视线,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吻,一吻完毕,安加斯才带着笑意开口:“我的雌君跟昨晚一样热情。” 巴塞洛缪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按了按酸软的腰,忍不住红了脸。 时间回到前一晚,本以为安加斯要生很久的气,没想到一场矛盾就这样解决的巴塞洛缪,放下心头的负担,忍不住不知死活地问安加斯:“雄主,你累了么?” 回应他的,是空气中弥散开的信息素味道,安加斯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巴塞洛缪,直到雌虫颈后的虫纹蔓延到耳根,他才沉声问道:“我的雌君,你真的准备好了?” 巴塞洛缪咬着唇不说话,却缓缓拉过安加斯的手,抚上自己脖颈后方滚烫的腺体,他的眼睛漫上水雾,声音有些微颤:“雄主...”他倾身,额头与安加斯相抵,在安加斯的唇上一下下轻啄:“可以吗...雄主...” 这是雄主应尽的职责。 巴塞洛缪之前被异兽毒素所伤,精神海被侵蚀,原本就需要信息素灌溉治疗,再加上服用等级提升药剂,其主料是异兽脑髓液,对精神海影响更是巨大,因此的确急需安加斯标记。 精神海的疼痛让巴塞洛缪额头出现一层薄薄的细汗,脸色也透出异样的红。 出于对小雌虫的担心,安加斯不再犹豫,尾钩尖端,狠狠扎进雌虫脖颈后的腺体,瞬间涌入的大量信息素,让巴塞洛缪倒吸一口冷气。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雄主,信息素太多了,太多了...” 安加斯钳住雌虫的下巴,将他拉到眼前,雾灰色的眼睛盯着雌虫失神的脸,“我只有你一个雌虫,你嫌多,是要我去找别的虫?” 巴塞洛缪一个激灵,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不要,不要别的虫,呜呜,雄主,别...” 安加斯摩挲着雌虫的脸孔,因为治疗产生的疼痛,让巴塞洛缪哭出了声,在湿热的空气里呜呜咽咽,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比起自己的狼狈,眼前的雄虫面容平静,衣着得体整齐地仿佛不是在卧室,而是在会议室开会,巴塞洛缪忍不住被激起好胜心,他想把这样高高在上的雄虫,从云端拉下,看他为自己沉沦,他的手覆上安加斯的侧脸,小麦色的手心滚烫,安加斯喉结滚动,终于一个用力,结实的军装散落一地。 夜,还很长。 第一次接受标记,对于精神海受损的巴塞洛缪来说,长久暴动的精神力,简直像是回到了蛋里一样的安宁,他眼角还挂着泪,但很快就睡着了。 怀里的雌虫呼吸悠长平稳,确认巴尔进入深度睡眠,安加斯小心地抽出胳膊,轻手轻脚地走到楼下,接了一杯冰水喝了,才坐下呼出一口气。 昨天是跟小巴尔第一次吵架,事情有点严重,但他们出发点都是好的,两个人/虫心里都装着对方,只要好好沟通,磨合起来很省力。 而且...小巴尔实在可爱。 离开雌虫视线,不用再端着架子的安加斯:老天爷在上,遇到这样契合的伴侣,真好。
第38章 可惜还没怀上 安加斯这一觉睡得安稳,天光大亮的时候,才被身边窸窸窣窣的身影吵醒,巴尔在旁边,扭着身子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安加斯长臂一捞:“昨天婚礼那么累,怎么不多睡会。” 巴塞洛缪躺在雄主怀里,乖乖不动了,“习惯了这个点醒。”毕竟在军团多年,生物钟几乎雷打不动,“而且我得开始做恢复训练了,在医疗舱躺了大半个月,骨头都要生锈了。” 安加斯却被巴塞洛缪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看着像是前世红酒用的软木塞,但又有些不一样。 巴塞洛缪红着脸小声道:“助孕塞。” 安加斯轻笑:“我帮你,等会我们一起去做训练。”虽然训练强度不一样,但是不妨碍他们腻在一起,而且巴尔训练...安加斯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可以在健身房打发时间。 别墅里的健身设备只够安加斯折腾,对雌虫来说,强度远远不够,若论及哪里的装备最专业,那必然是军团,因此早饭后,夫夫俩就打道去了军团,反正距离也不远。 巴塞洛缪现在休的是病假,因此要先带着检查报告去疗养室签字销假,在楼下大厅等待的安加斯,一抬眼却看到了米路尔,他手里拿着药剂,似乎也在等虫。 米路尔也看到了安加斯,他有心假装没看到,但这里虫来虫往的,都是同事,以往吹嘘说自己是安加斯阁下的熟人,这会儿实在没法装不认识,他只能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整理表情跟安加斯打招呼:“阁下,早。” 周围还有很多虫,而且安加斯从来不喜欢把事做绝,哪怕看在克里斯托弗少将的面子上,也不好给米路尔难堪,因此他矜持地点了点头,权做回应。 米路尔也不在意,他一向目标明确,图谋的从来不是安加斯这个虫,而是雌君的位置,雄虫本身只要说得过去就行,毕竟无论等级高低,雄虫的本质不都那样么,只是...米路尔想起安加斯看向巴塞洛缪时的眼神,仿佛世间只有那么一个虫,值得他入眼,那样的专注让虫害怕又渴望。 而且输给契布曼那样一根筋的军雌,到底有些不甘心,他忍不住开口:“契布曼大校性格纯稚,但他这样的脾性做雌君,以后怎么管得住雌侍呢?” “不会有别的虫,我不会娶雌侍。”对于米路尔的心思多少算是了解,安加斯直言不讳。 没有雌侍?怎么可能!米路尔忍不住尖锐起来,连敬语都忘了,“你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再对别的虫心动?”他从未见过守着一个雌虫过日子的雄虫,安加斯这话,不过是一时的情绪上头罢了。 安加斯只是想想巴塞洛缪,就笑了出来:“因为对我来说,一想到余生是跟巴尔一起度过,”他转头看向米路尔,“就忍不住心动,哪还有空对别的虫心动呢。” 办完手续从电梯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自家雄主对着米路尔笑,还笑得那么好看,巴塞洛缪顿时警铃大作,疾走几步过来,还幼稚地撞了米路尔一下,“安吉,你在这里等我,无不无聊啊?” 安加斯从善如流:“有点,我们去训练室,你之前说的那个坐式启承设备怎么用?能调到雄虫可以承受的力道吗?” 巴塞洛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高高兴兴帮安加斯挑选能用的仪器去了。 疗养室里,克里斯托弗少将出来,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只是不合适,”看到米路尔攥紧拳头,克里斯托弗少将忍不住软下语气,“你一直都很优秀,从不为自己亚雌的身份困扰,保持这样的心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好吗?” 米路尔红着眼点头,那不是他该肖想的,他的虫生道路早就规划好了,这次失败没关系,继续努力总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巴塞洛缪要在训练室待一整天,安加斯到底不能在这里虚耗一天光阴,下午就收拾东西去找了格兰瑟姆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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