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着手里的面包,目光落在忙忙碌碌的南宫月身上。 那人现在正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自己杂乱无章的桌子,见他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不久后会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出现。 若离摇摇头,接着吃自己手里的面包顺便做下午演讲用的PPT。 十分钟后,南宫月才收拾完。他瘫坐在椅子上,仰天一声长叹。 若离见状轻笑一声,便接着做手下事了。 突然,南宫月道:“他要回来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省的……” 话到一半,他忽然不说了。因为他看到了若离的桌子,简直不要太整洁,和易水寒有的一拼。 南宫月:“……”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冤种。 至于若离则沉迷于做PPT,根本就没有听南宫月说话。 五分钟后,开门声传来。 来人身形略高,穿着简单的居家白色毛衣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外加一件卡奇色风衣。 他面容俊美五官分明,凤眸微垂,墨发绑成低马尾垂在身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冷冷清清。 这人正是不久前因病请假的易水寒。 易水寒淡淡环视四周一圈,目光停在了啃着面包敲着电脑的若离身上。 那一刻,他的眸内有种不明意味。 南宫月见他一来,连忙起身走过来。 “病好了?怎么不再多休息几天?” 那人只道:“过来看看。” 南宫月被他这话弄得有些迷惑,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然而,那人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只见他动身走向若离,可突然在南宫月的办公桌旁停住了。 南宫月看着他把目光落在自己桌子下,心里一慌,当即心道不好。 他连忙过去站在桌前,挡住自己藏在桌下的零食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那人道:“看来我不在,你一个人挺开心。” 南宫月被他这话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些是要带回家的,我今天就拿走。” 恰好这时,若离也做完了PPT,他懒散的伸完腰后,便对上了易水寒的目光。 若离当即一惊。 阿寒?他怎么会来? 若离错愕的看着他,易水寒也看着他没说话,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南宫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三人就这样僵着。 半晌后,若离起身打破了这僵局,只见他将手伸到易水寒面前,恭敬道:“久仰易教授大名,幸会。” 南宫月见他这行为简直惊掉下巴,这学校里谁不知道易水寒不喜与人接触,若离现在的举动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南宫月在心里默默给他捏了一把汗,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易水寒有所动作了。 只见那人回握住若离的手,似乎一声很轻的笑声传过,他听见易水寒说,“幸会。” 饶是南宫月见过很多场面,此刻也不由愣住,他甚至都怀疑易水寒是不是烧糊涂了,竟然会主动握别人的手。 易水寒和若离倒也不过多关注他的变化,但他们二人也没有过多交谈,因为若离下午有演讲便先走了。 临走之前,他还把桌上的巧克力塞到了易水寒手里,那人也没拒绝,任由他有所作为。 他走后,易水寒看向一旁的南宫月,淡声道:“你怎么不走?” 闻言,南宫月错愕的看他,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要走? 易水寒瞥了眼钟表,缓缓道:“你没有课吗?” 经他提醒,南宫月这才想起来他下午有节公开课要听,向他道谢后拿起桌上的书就走了。 易水寒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坐在若离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他桌上的课本便开始看。 转眼间,已近黄昏。若离忙碌一下午才回办公室,令他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正趴在他桌子上睡觉。 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寒。 若离看着人无奈一笑,他唤了人两声,那人没反应。 若离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的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他凑近那人一看,看见了一张通红的脸。 若离当即心道不好,他又摸摸那人的头,很烫。果然,这人如他所想,发烧了。 他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心道回家再给你算账。 因为他们家离学校并不远,所以若离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家。 回家后,他把人放在床上,先给人喂了药又给人物理性降温,等人烧退了他才稍稍放心。 等易水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起身环视四周一圈,若离不在,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在他发神之际,若离已经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见人醒了,连忙走过去。 他把粥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床边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察觉到那人额头已经不烫,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下。 然而,接下来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二人之间的气氛不由有些僵硬。 倒也不是易水寒不想说话,而是他在若离身上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意,他怕自己说了什么会让若离更生气,所以什么都不说。 而若离,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沉默再久也要有人打破。 最终,还是若离开口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他握着那人的手,淡声道:“阿寒还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易水寒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被子。他答应了若离什么自然记得,他答应他病好之前不会出门。 他自然也知道若离不让他出门是为了他好,可他今日在家太无聊了,就是想见若离。他看着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就去了学校,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若离见这人久久不语,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人在想什么。 他握紧那人的手,缓缓道:“我们说好你生病期间课我替你上,你在家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他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反正你每次都不听我的话。” 随后,他又想到这人生病的原因,怨气巴巴的道:“我这个男朋友,都没有你那群宝贝学生重要。” 听他说话跟着紧张了一路的易水寒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一愣,他猛然抬头去看若离。那人低着头,像一只受尽委屈的狼狗。 见他这样,易水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原以为若离生气是因为他出去导致生病,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 他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若离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见他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认命道:“算了,等你病好我再给你算账。” “现在,你把粥喝了。” 易水寒看着眼前人,顿了几秒才喝下这口粥。既然若离给了他台阶,他便下。 夜里 屋外漫天星辰皓月当空,月光通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屋内易水寒还没有入睡。 他看着不远处洁白的月光,听着身后人沉稳的呼吸声,不由想到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他和若离在一起刚好一年。那个时候的若离在Y市的医院上班,那次他在医院等他下班,却不幸遇上医闹。 本来那场医闹离他很远,后来也不知怎的闹到了他面前。而且闹事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刀,那人似是有些神志不清看见他直接举刀刺过来。 好在关键时刻若离及时出现,一脚踹飞了那个人。最后,那个人被带去了公安局。 那次,若离生了很大的气。他把他从医院拽回来,把他扔在床上按着他就开始做。那场□□很激烈且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三天后的下午。 那个时候如果若离再不停下,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在床上了。可最后哭的最惨的却是若离,他抱着他哭的像个孩子。 他永远也忘不了若离那个时候的样子,那么不安,就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也就是那次他才知道,原来若离真的很怕他受伤。虽然他没有真的受伤,但若离还是会怕,会不安。 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若离自责了很久,他病好后抱着人哄了好几天才哄好。 自那以后,若离再也没有对他动过怒。 可后来他发现,那人不是不动怒而是把怒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会在做饭的时候故意弄伤自己,会在下楼的时候故意摔跤,会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走神…… 总之,他总要把自己身上弄出一个伤口才罢休。 有时候怕自己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强迫自己不碰他。 他越是这样,易水寒就越心疼。 后来,在易水寒的强制要求和监督下,他的这些行为才慢慢淡去。 再后来,可能是医院那件事对他的影响有些大,若离辞去了那份工作,改为在家陪他。 虽然如此,但若离也并没有闲着。因为他的声音有些优势,所以他就在一些平台上做一些配音的工作。 本来他们这样好好的,就在一周前易水寒生病了。他生病期间还惦记着学校的事,这让若离很不开心。 于是,若离就提出替他去上课的建议。易水寒想着他们两个学的都是一样的专业,就让他去了。 以前的回忆不断往他的脑子里涌,易水寒想着这些,心里越发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若离低哑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睡不着吗?” 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醒的,听到他说话易水寒一愣。 若离见人不说话,眸内一暗,心里也有些百感交集。他咬了下唇,沉思片刻。 “对不起。” “对不起。”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双方不由一愣。 易水寒率先反应过来,他转身抱住若离,埋在他怀里,闷闷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不该……” 话音未落,若离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不用道歉,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明知你在生病期间敏感,容易胡思乱想,还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真的对不起。” “明明一开始进学校的时候我还能在家陪你,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事情突然增多,从而忽视了你。”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在气自己而已。” 听完他说的,易水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傻。 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在为他考虑,就算错的不是他,他也会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怎么会有怎么傻的人,易水寒默默想到。 他走神片刻,觉得有些话还是要给他说清楚。 他这样想着,圈在若离腰上的手紧了几分,埋在他怀里,小声道:“我今天去学校不是去见他们,是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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