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转而是对钓鱼的绝对胜负欲。 没有友谊,只有第一! 丘撸起袖子:“我就不信了,星我赢不了就算了,安你这个糟老头子我会赢不了!” 钓鱼王者,星祭司一脸悠然。 白杬还两眼迷茫,一手抱膝,一手摸鱼。像被抛弃的小兽似的,可怜兮兮。 星和蔼地拍拍他的脑袋:“这有什么,今天晚上你别着急着睡,多注意一下就知道了。” “呵欠!”星揉了揉鼻子,“去玩儿吧,啊。” 白杬进棚子的时候是满心满的担忧,被以打扰钓鱼为借口推出棚子的时候则是无奈。 他看着太阳底下打呵欠的曜,绷紧了嘴角。 今天晚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 下午,棚子外的春笋已经堆了几米长。 几百斤的春笋,省着点吃一个部落的兽人能吃个五六天。 山洞前,兽人们一部分处理春笋,一部分搭棚子。 春笋剥了几百斤,差不多也到了下午。 锅里煮了笋的水倒掉,树领着兽人们开始做饭。 白杬放下手头剥壳的活儿,指挥着大家将出锅的笋移到提前放好的十几平米大的拼起来的木板上。 比手臂还粗的春笋放上去,又盖上一层木头,放几块大石头上去压着。这样里面的水能快些出来。 “阿杬,下午的饭是给他们送过去吗?”树帮着兽皮围裙,拿着他的勺子,一副贤夫模样。 白杬笑了几声,默默给他棚子底下坐着的草比了个大拇指。 眼光不错。 树看向草,笑都笑得傻兮兮。 转头,他笑一收:“阿杬,问你呢?” 白杬:“不送,叫他们回来吃。中午也该歇一歇,下午再去。” “那行,中午就吃火锅了。”树与其他做菜的兽人们愉快地决定了。 白杬现在已经不会再挣扎了。 他一个吃现成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现在忙,腾不出手去做好吃的,暂且还是不要提意见的好。 炊烟袅袅,热油激发出调料的香气。 林子里又传来了响动。 五个兽人拉着慢慢一车春笋,回到了山洞。 飞:“阿杬,那边一个山头已经被我们找完了。” 白杬:“那叫大家回来吃饭了。” 飞黑色的毛毛上冒着热气儿。此刻停下,他趴在出汗吐着舌头喘气。 眼睛被汗水弄得发痒,飞眯着,试图用爪子挠挠自己的眼睛。 “别动。” 爪子被捏住,背着两个小小的白翅膀的大黑狼立马咧嘴。 简直傻得没眼看,跟刚刚的树一个样。白杬自觉闭嘴,等着球给他弄完。 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蹲在自己的身前的人。 任由球给他挠着眼睛下面,一动不动,嘴巴上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外面热。” “我给你端水去。” 飞依依不舍地看着球走开的背影。 白杬闷咳几声,继续:“中午可是吃火锅。” “活儿以后多的是,叫他们先回来吃完饭休息休息,下午再干。” “好。”飞收回眼神,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脸。 球端着水回来,又抓住黑漆漆的大爪子:“还痒吗?” 飞摇头。 球等他把水喝完,揉了揉他的大耳朵:“去吧,早点回来。” “好。”飞像是吃到甘甜的糖,跑的时候还带蹦跳的。 白杬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酸的腮帮子,啧啧只叹:“又是一个耙耳朵。” 球:“耙耳朵是什么?” “就是阿飞叔刚刚那样啊。”白杬乐乐呵呵。 兽人们还没有回来,白杬看了眼平摊着兽皮上的菜叶子,又去翻了翻。 菜干儿今天晒完已经可以了,再晒下去就脆了。 白杬打算下午放兽皮袋里封存起来。 只要不打湿,就可以一直放着。 * 火锅这东西,对于兽人们来说就像是加了调料的肉汤。 样子没怎没变,但是味道丰富了不止一个度。 大家围坐大锅,吃得嘴唇红润、额头冒汗,但没一个停下筷子。 看这热情,白杬估摸着怕是还得继续吃一段时间。 饭后,收拾了自己的碗筷。 兽人们往地下一趴,赖赖呼呼地滚个几圈,然后扎堆地滚到棚子边。 腰以上藏在棚子的阴影之中,腰以下,主要是屁股尾巴都露在太阳底下晒着。 晒得舒服了,翘一下落满了金色光芒的尾巴尖尖儿。不多时,棚子底下呼噜接连而起。 春困是会传染的。 白杬打了个呵欠,抱着曜已经晒得暖融融的毛毛,闷头睡了过去。 天高旷远,晴空透蓝。 吃饱睡好,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气干活儿。 * 傍晚,日落西山。 山洞外面堆的竹笋越来越多,白杬粗略估计有两千斤。也不知道他们挖了几个山头。 一时半会儿弄不完,白杬趁着天这会儿还没回潮,立马拿着兽皮袋子将菜干儿装进去。 菇拉了拉白杬的衣摆,仰头道:“阿杬哥哥,我们也来。” 白杬拿了一个大袋子给他们自己操作。 得了允许,奶娃娃们有模有样地开始干活儿。还知道配合,两个抓兽皮袋子,剩余的去抱菜干。 “阿梦叔,后头的酸果树的花是不是可以收了!”白杬边把菜干摁进袋子,边冲着还在剥笋壳的梦喊道。 “对!”梦起身。阿杬不说差点忘了。 边上的青拉了他一把,小心得不行:“你坐着,我去。” 梦笑着道:“好,记得多带几个黑狼。” 后头晒的花不少。 晒好的东西收回来,除了树带的厨师队伍,部落剩余的兽人便专注着弄笋子。 一旁,厨师队伍蹲在一起。 他们隐在暗处,看着贼兮兮的,像准备去摸人家院子里的鸡。 “树,今晚上练什么?”湖问。 “咱们剩下的肉不多,只能煮汤。”河道。 树看着那棚子前面堆得极多的笋子,道:“那就多煮点汤。干着活儿,他们饿得快。” 亚:“好。” 小队分散,洗肉、烧火、备佐料……都有兽人做。 * 山洞的夜晚,除了月的清辉,能照明的就只有篝火。 兽人们移出棚子,点着篝火继续清理笋壳。今天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儿。 火光映照着兽人们明朗的五官,白杬随意扫一眼,感慨:若是放在上辈子那个时候,他们一个二个全是去上荧幕的料。 长得也忒好看了! 白杬胳膊挤了挤边上的草,问:“阿草,你说说是不是兽人都长这么好看的?” 草:“那你是没有见过其他的兽人。” 白杬:“上次部落集市,见到那些也不差。” 梧将手上得笋清理得干干净净,问侧边的星:“阿杬是不是还没有学到部落?” 星点头:“阿杬这几天就没停下来过,没什么时间学。现在也才把植物学得差不多。” 梧换了一根笋子,剥了几层递给身侧的小山猫阿宁。 他低喃:“也对,阿杬忙得很。” 再加上之前黑狼部落没有祭司,也没人从小教他。 草道:“我听说,南边有许多部落的兽人长得特别吓人。” “吓人?”怎么会用上这么个词? “是啊,吓人,我听祭司讲过。”草仔细回忆,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没记住内容,“我忘了,但是祭司的笔记还在呢,我……” “哎呀!”草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扔下手里的笋子就往大山洞那边跑。 “诶!去哪儿啊!” “我有东西忘了给你!” “树,去看着你草!” 白杬嘀咕:“明天拿不是一样的。” 小狐狸们坐在白杬身侧,乖巧地抱着笋子靠着他:“阿杬哥哥,吓人。” 白杬顺了一把毛乎乎的小幼崽。“为什么说吓人呢?” 梧:“那是被诅咒之地。” “又是南边?” “不是说那个食草部落在南边吗?怎么还有被诅咒之地?” “是在南边的方向,但是两个地方不在一起。” 星祭司苍老的声音微沉:“诅咒之地藏在浓雾里,从没有兽人进去了之后能够安全地出来。” 丘爷爷摸着胡子,一脸深沉地道:“传说,那里是大奸大恶的兽人的流放之地。” 其他的兽人们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天忽然道:“丘爷爷,你怎么说的跟上次有不一样。” “是吗?”丘笑呵呵,一点没有说错的尴尬,“人老了,记不住了。” 梧:“山猫部落的祭司传承里说,迷障之地危机四伏,是失了理智的兽人最后的安眠之地。” “兽人很会失去理智!”白杬被这个说法惊了一下。 “嗯,失去理智的兽人会化不了人形,像野兽一样,只会伤害兽人。” 白杬蹙眉。 “怎么会?那是什么原因?” 梧:“祭司举行成年仪式之时,要是没有通过的,就会这样。” 成年仪式……怎么跟成年仪式挂钩了。 白杬只隐隐记得他的成年仪式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阿爸和阿父。 “这个是阿杬以后要学的。” 祭祀,祭司的另一个重要职责。 “阿杬,这个东西,老祭司留给你的!”草匆匆将一个半人高的塞进他的手里,“好多年了,我都差点忘了。” “这么多?” “哪里多,我才拿了一点点过来。还有五个兽皮袋呢。阿杬慢慢看。” 兽皮袋的年份看得出已经久了,上面还有虫蛀的痕迹。这么一袋子分量不轻,白杬将其放在身边,打算明天再看。 兽人多了,眼前的笋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 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样子,白杬就将吃过夜宵的兽人们赶去睡觉。 剩下的几百斤不算多,明天他们抽空就能清理出来。 兽人们各自去睡觉,白杬窝在曜的身边。枕头就是他的胳膊。 夜色浓稠,他看着曜流畅的下颚线,干瞪着眼。 忽然,温热的大手就盖在了他的眼皮子上。 “睡觉。”曜的声音含着困顿。 白杬:“哦。” 他抬手,将自己的掌心盖在曜的眼睛上。慢慢闭上眼睛。 不能睡着了,不然就不知道星祭司说的是什么了。白杬不断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夜半,白杬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眼皮子沉重地睁不开,可脑子就是在不断提醒他醒来。 白杬动动。 身侧的人翻身将他揽入怀中,捂着他的耳朵,又像前面无数次的那样拍着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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