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黑狼们说笑着,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熟睡的呼吸声好像又多了不少。 转头一看—— 红狐、山猫兽人们倒了一大片。 “哎呀!忘了他们。” “呵欠!” “要不我们也睡会儿?” “不行,树他们饭还没做好,吃了饭再睡。” * 白杬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就中途被曜叫起来塞了几口饭。 黑狼兽人们已经习惯了。 阿杬已经在这边呆了二十年,他们倒是不担心。 但是他们怕其他红狐跟山猫睡出个问题,所以一直拉着草给他们看看。 草来回就是那么几句:“老祭司说过,没有问题的。” “老祭司说过,要是受伤了,痛得睡不着也可以用这个花。” 诸如此类。 没事儿就好,黑狼舒了口气。 狼山这些酸果子已经长了几百年了,据说是老老老……老祭司从西荒迁徙过来的时候就带过来了。 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黑狼们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黑狼部落祭司的传承断断续续,中间断了好几代的。 睡到月上梢头,白杬脑子清醒极了。 外面还燃着篝火,白杬试图在空气中嗅了嗅,已经没有酸果树花的味道了。 “阿杬,你醒了!来来来,吃点东西。”球冲着他招手。 白杬看了一圈儿,大半兽人们都在。 “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去睡觉?” “刚刚睡了才起来。” 曜牵着白杬坐在自己旁边,“他们不习惯,所以也睡着了。” “这花要开多久?” “几天,很快就没有了。” 白杬叹气:“那就好,不然这么几天下来,我天天睡可怎么行。” 白杬忽然顿住。 “对啊!” “这花还要开几天?!” 曜:“三两天就没了,阿杬不用担心!” “我哪里是担心!”篝火燃烧着,白杬眼里的小小光点跳动。 球:“阿杬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东西了?” 白杬侧头,冲着球扬唇:“闻了这个花的味道是不是特别好睡?” 球点头。 白杬笑眯眯地捻着手指:“那要是我们放一点在身上,要是遇到了袭击直接把这花往地上一扔……嘿嘿。” “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打架了!” “聪明!” 白杬侧头,歪歪扭扭靠在曜的身上。 “这个作用不就是跟迷药差不多吗,还能大范围地攻击。且……” 白杬扫过他们家这些大黑狼。 且自家人还有耐受力。别人会倒,但是他们不一定倒得完呐。 “可是这花只有几天就会掉了。”球道。 梧轻声道:“可以捡起来晒干了磨成粉试试。” 白杬深以为然:“那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件事儿了。” “我们去!”球主动举手。 白杬笑眯眯道:“可别睡着了回来。” 球迟疑,他看向草:“那要是我们蒙着鼻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草摇头:“那边的味道可不是咱们下午闻到的那么淡。” “那我们去。”暗出声。 暗的那一队黑狼居多,且都是强健的。对酸果树的花香早有耐受力。 见球还有些犹豫,白杬笑着道:“只要手里的事儿做完了,想去就去。不过最好把鼻子捂严实一点。” “要是睡着了那就睡着了。” 黑狼闻了这么些年的,那自然是没有毒。多闻闻还能提高耐受力。 * 睡了一个下午,大半的兽人们都坐在外面聊天打闹。 白杬睡不着,只能靠着毛乎乎的大黑狼,继续把他下午没有编完的藤条拿来打发时间。 其余的兽人见状,也立马动起手来。 一轮月远远地坐在绵软的乌云上,安静地望着他们。 篝火中,火焰燃烧的声音在风的捕捉下噼里啪啦。 兽人们低语,时不时向着越长越温润的白狼展示自己的成果。 后头的时间,白杬将大家伙儿编起来的围栏用藤蔓连接起来。下午黑狼们编了不少,加上现在的,足足二十几米长。 关十几个灰灰鸟是足够了。 大家合力,将围栏抬起移到大荒牛的棚子边。再用笔直的树枝固定围成一个大圈儿。 以后灰灰鸟就可以在里面放了。 玉璧般的月亮试图让他们看清,又往上空移了移。 白杬打个呵欠。 下一瞬,兽人们鼻尖发痒,跟着连打几个。 白杬失笑:“好了,好了,该回去睡觉了。” 球走进白杬,下定决心道:“我们明天也去捡酸果树的花。” 白杬笑了笑:“行,我跟你们一起去。”
第52章 酸果树长在狼山的后山山顶。 树高几十米, 像撑开的巨伞,仅仅几棵就盖了半座山。 春风悠然,小兽在树上酣眠。 白杬一行人用兽皮捂着鼻子, 到了这片寂静之地。 狼山虽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但是野兔、松鼠不算少。可这树下, 别说松鼠,连蝴蝶都难见到一只。 “劲儿这么大的吗?” 隔着兽皮, 白杬还能闻到丝丝缕缕的味道。 梦连打了两个喷嚏:“阿杬, 你们先回去吧。” 像他,即便是习惯了,凑到这树下来也不免也被熏得呛。 “阿梦叔, 咱们快点捡,捡了好回去吃饭。” 现在是中午, 梦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树的小队已经在做饭了,捡完了回去时间正好。 酸果树的花开两三天就谢。 地上已经落了很多,一层层像白紫色的绒毯,轻柔地铺满了整个山林。边上的石头缝, 葱绿的野草头上都被它霸道地占据一方。 兽人们拿着麻袋大小的兽皮袋, 大把大把地抓着地上的花猛塞。 一个个眉梢带着喜悦,像白捡了一地的金银, 也不知道为什么兴奋得不行。 “阿杬!” “呵欠!”白杬揉了揉闷闷的鼻子, “怎么?” 青站在树底下,往上指了指:“上面新鲜的更好, 要不要?” “地上的就已经……” 够了。 树枝交错, 喧嚣远至。如倾盆大雨般, 两根手指大小的酸果花兜头砸来。 梦幻倒是梦幻。 但是砸下来的花携带着浓烈到近乎发臭的味道, 像一个大钟一样, 紧紧将人扣在下面。 即便是有兽皮隔着,也能闻到这股厚重的味儿。 白杬半个呵欠没打出来,眼睛一翻,倒在地上睡了个四脚朝天。 青摇完,听见后头好几声动静。 他一脸笑意地回头。 黑狼们齐刷刷地看着他。 梦捂着鼻子:“好玩儿吗?” 青眼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好、好……” “我不是在玩儿!” “为什么他们又睡了?” 看着梦笑得和善的脸,青不知为什么后背有点凉飕飕的。他默默往后退,直到缩到了暗的身后。 梦气笑了:“躲什么躲,把他们送回去。” 青从暗的肩膀边伸出一双圆润黑亮的眼:“哦。” 暗反手拂过青的下巴:“有时候干活儿动作也不用这么快。” 青呼吸一滞,悄悄将脸埋进暗的手心。露出的两个耳朵红透了。 原来是他弄的…… 兽人倒了这么多。 青之只好变做黑狼先送他们回去。 梦将几个兽人放在他背上,揪了一把他的尾巴毛。“回去了再来,别把人摔了。” 青耷拉耳朵:“哦。” 好心办坏事儿,说的就是他。 * 花没捡几朵,又被迫睡了一觉。起来时天已经黑了。 白杬全身散发着怨气。 这一天又白忙活…… 洞外燃着篝火,不出意外,山猫、红狐兽人们大部分都在。 白杬悄悄从曜的大爪子下爬出来,往山洞外去。 “阿杬,来吃点东西。”球先看见他,道。 白杬冲着球瘪嘴,然后拖沓个脚步往他边上坐下。“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刚,还有好多没醒呢。”球盛了一大碗锅里的肉给白杬,“这是树他们练手的夜宵,叫咱们吃了别浪费。” 白杬翘着嘴角:“怕不是看我们饿了,故意煮的。” 球笑道:“我也觉得。” 睡了大半个白天,今晚上看样子是不用睡了。 白杬摇摇头,他阿青叔就是被暗叔护得太好了,大把年纪了还天真得很。白杬想着想着,眉梢沾了一抹笑。 恶劣的生存环境中,还能让阿青叔的心思这么简单纯净,他暗叔也是有能耐的。 热汤入胃,黑夜里的暖意散去。 黛云流转,辰星只剩零星几颗,拥着只露出浅浅银钩的月。 “阿杬,我们今晚做什么?” 白杬盘腿坐好,刚要说话,大黑狼叼着兽皮从山洞跳下。 他趴在白杬的身后,大爪子将兽皮毯子推到白杬的腿上。再一直爪子勾着他的腰,脑袋抵着他的后背,重新闭上眼睛。 白杬抱着曜的大爪子搓了搓:“要不……我给你们讲故事。” “好!你先等等。” 讲故事他们知道,兽人小的时候,祭司会讲很多的故事。 那时候他们就堆在祭司的身边安静地听着,在沧桑慈爱的声音中慢慢沉睡。 前面听着还有趣,可就几个故事,祭司翻来覆去讲了几年,他们现在是听一听就有困意。 虽然这会儿睡不着,但是阿杬的好意他们要接受。 拿着毯子是以防万一,万一睡着了不是? 兽人们从山洞里出来已经全部变成兽形。 叼着的兽皮毯子先平整铺好,再拱着鼻子伏低身子钻进去,最后支棱出毛乎乎的脑袋。 他们静静地看着白杬,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白杬莞尔。心里像被这些毛绒绒筑了巢,软得不行。 兽人们没听他说话,以为他没明白。出声提醒:“阿杬,我们准备好了。” 白杬:“好,马上。” 要论故事性,四大名著该讲。 但是纵观种花家的历史长河,能讲的故事也不止这些。 白杬想着自家部落的情况,还有未来的发展方向,觉得先讲点对大家来说不那么难以想象的东西。这些以后慢慢会讲到的。 他眉梢扬起,举手投足皆是自信:“那我们故事的开头,就从‘原始’开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兽神脚步踏过的地方地方,有一片像大荒一样辽阔无垠的大陆……” 讲故事不是上历史课。 白杬拉来大荒的兽神帮帮忙,让这个故事开头一句就引起了毛绒绒们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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