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一点的时间,他就想着慢一点时间。 但是又像安所说的,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该重视的是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的生活。 该往前看的…… 星注意着白杬仔细地给小狐狸们盖上毯子,心里松快了许多。 阿杬很好,黑狼部落……也很好。 红狐部落,红狐,未来也会很好。 * 双方上完课,出去的时候天色又暗淡下来了。 今天的晚霞是紫色的,淡淡的紫,像绸带一样飘在天边。 白杬面对着晚霞伸了个懒腰,随即跳下山洞。 上课的东西放回自己睡觉的地方,白杬揉着自己的手腕在草原上闲逛。一眼看见地里茁壮精神的菜苗,白杬双手一合: “对了!” “还没问祭司明天会不会下雨。” 曜:“会。” 白杬看天空,这会儿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地露了个月牙出来。边上还有几颗微弱的星星。 “有星星,会下雨吗?” “风大了,晚上就会下。” 兽人看天气就像是农人看天气,一切来源于经验。趁着现在还能看着点儿,白杬打算先把他肥给施了。 最近河边的大坑里已经攒了不少了粪肥,白杬打算就用这个。 但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 “糟糕!”白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怎么?”曜抓着他的手腕拿开,幼崽的肉嫩,就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就变红了。 “以后不准打自己。”曜薄唇紧抿,看着有些严肃。 阿杬这个习惯不好。 白杬皱眉,又对着他咧了咧嘴。“坑里的东西我需要弄起来。” “哎!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什么都得从头做。 粪勺要有、粪桶和扁担也得有。还有那粪坑上之前忘了放个挡水的东西,需要编一个蓬草盖子。 白杬觉得自己这么下去,迟早得变成各项都精通的专业农人。 东西今儿晚上做,但愿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雨不大。 * 翌日。 白杬带着自制的草编帽子,揭开粪坑上的草盖子。 他用长两米的大粪勺将里面的粪水舀出来倒进木桶,两个木桶装满,曜一手一个拎着到了地边。 白杬在后头拿着扁担追上去。“慢点儿!别溅在身上!” 几百米的距离,一个桶不敌一头羊重,对曜来说轻轻松松。 天空下着雨丝儿,岩壁上探出来的杂草叶子上沾了水珠,将叶片坠得弯弯的。 四处雾色朦胧,清新的水汽微冷。 窜入鼻尖,让白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杬垫着脚,将手腕上勾着的草帽往曜的脑袋上一扣:“下雨天打湿了不容易干。” 曜弯腰,单手托着白杬的后腰帮他稳住身子。 帽子戴上,他们一人一个小粪瓢,挨着给地里的菜浇肥。 味道有些大,施肥之后,白杬用了些热水洗了个澡。 曜体格儿大,直接去河边洗。 出水之后甩一甩毛毛,随后回到山洞烤火。 兽人洗澡一般就是在河里溪里,热水什么的,只有给体格弱的小幼崽们用。 白杬担心他感冒,急吼吼地拿着兽皮给他擦。 “下次用热水。” 曜被他糊了一脸的兽皮,闷声道:“没我这么大的盆儿。” 他现在是狼形,坐在兽皮上差点把洞口堵住。 白杬后退几步远了看,好像是没他这儿大的盆儿。即便是人形,曜的身形也不小。 “那就冲,热水冲!” 等以后条件好了,就用热水洗。 不然万一老了来点什么风湿,那可就有得受了。 * 地里收拾完,外头的雨还没有停。 大家去另外的山洞里吃了饭,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做梳子。 今天兽人们难得休息一天,都窝在山洞里。 白杬混在其中,拿着两根儿长长的,被打磨得滑润的长木头针和青、亚这些亚兽人研究织毛衣。 小狐狸们或蹲在自己的阿爸阿父怀里,或靠着白杬,安安静静的。 阿毛摇摇摆摆的进来,往白杬的腿上一坐,将自己的兽皮袋打开。 他先把灰灰鸟蛋放窝里,自己再坐上去。 亚看了不免笑开:“今天轮到咱们阿毛了?” 阿毛交叠着两个小爪子,冲着他的阿爸傻笑:“嘿嘿,该阿毛了!” 白杬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累了就歇会儿。” 阿毛慢慢摇头,头上小呆毛翘翘的:“不累,不累。” 融落后阿毛一步,从他们自己的山洞那边过来。他手上还握着另一个灰灰鸟蛋。 上次一共找了两个,这个里面没有小生命。 但是一个鸟蛋不好煮,转个头白杬就忘了,所以也没处理了来吃。 “阿杬,这个蛋打破了。” 白杬抬头,笑道:“那就只有吃了,等他们回来就做了。” 融点头,将灰灰鸟蛋拿到做饭的那边去。 白杬织毛衣是没有天赋的,等把自己知道的织毛衣的理论交给了几个亚兽人,白杬发现自己再无用武之地。 他耸了耸肩膀,把这件事儿交给几个亚兽人,他则把之前跟曜去河滩捡回来的燧石拿过来。 这些燧石有一部分做了石刀,还剩下一半多。 之前一直想着磨几个箭头出来,这会儿倒是可以试着做一做。 用坚硬的鹅卵石击打燧石表面,会有一块一块贝壳形状的石片落下来。白杬敲打个几次,响声把洞里的兽人吸引了过来。 “做石刀吗阿杬?”湖过来问。 “做箭头,就像这样。”白杬用石块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画出个尖尖的箭头形状。 曜掀了下眼皮,又圈着白杬半个身子,阖眼。 白杬拿掉他毛毛上落上去的碎石头,放低了动作继续敲打。 湖看了看他,自己也拿了一块燧石试着做。 敲敲打打的声音不断,本来还是三两声。随着加入的兽人越来越多,整个山洞里几乎都是敲石头的声音。 白杬眯了眯眼,兽人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探知欲。 他笑着道:“注意别让石头崩到眼睛了。” “阿杬!” “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融将自己打好的箭头递过来。 白杬接过,在手心里翻了翻:“可以。” “阿杬,做这个干嘛?”树问。 “做弓箭。” 白杬又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木头兽筋灰灰鸟毛还有石刀进来。 好的弓箭选材都有讲究,做弓要用竹子、牛角做骨干,没有竹子,用柔韧的木材也可以。接着用桑树枝做两梢。同时还有牛筋和桦树皮和着胶加固和保护。 弓弦则用牛脊梁上的筋或是柘蚕丝等。 他们现在没有蚕丝,要细做只能用牛筋。牛筋还不能直接用,需要经过晒干、浸泡、破成纤维状等步骤后才能使用。(注一) 所以要做一把好的弓箭出来,讲究不少。 这些繁杂,暂且放一边,白杬打算先把箭头箭杆做出来。 箭头是燧石打磨,这个大家正在做。 兽人好战,天生对这个看起来就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感兴趣。他们磨着箭头,时不时凑着脑袋,商量着怎么能做得更好。 白杬看了一眼,便安心做他的箭杆。 箭杆选材可以是竹子,也可以是柳树或是桦树,依照各地生长的树木选择。 狼山这边没看见过竹子,但是柳木和桦树倒是有。这个直接去山洞里取就是。 兽人手里的箭头做好,见白杬又开始捣鼓木头,直觉与手里的东西相关,他们立马拿着箭头围过来。 “阿杬,是不是要把这个安在木头上?” 白杬笑笑:“是。” 湖摆弄这手里的东西,想了想道:“这个用来叉鱼?” “太小了,大鱼会挣脱的。”阿山反驳了他的观点。 白杬翘着嘴角,也不打断,让他们尽情发散了思维想。 白杬做什么,兽人们都感兴趣。 山洞里原本坐着梳子的亚兽人听见白杬身边热闹了起来,也挪动屁股,在高大的兽人中间挤占了一个位置。 梦坐在自己伴侣身前,将还没完成的梳子往力的手里一塞,又把力手里的箭头拿过来。 翻着看了看,他试着将地上的木条拿起来比在箭头上,接着轻轻对在力的腿上。 “阿杬,要是我们力气大点是不是会把腿弄穿?” “穿了之后,就走不动了。” 再发散一下思维…… 阿天眼睛一亮:“那要是扎到了喉咙,猎物岂不是直接丧命!” 树挠挠头:“可是我们有爪子啊,为什么还要这个?” 白杬莞尔,提醒了一句:“那要是我们还没有跑到猎物的跟前呢?” “!!!!”兽人们哗然。 “要是木头重一点,我们可以直接扔过去。” “可是这个木头小,扔远了根本使不上劲儿,皮都扎不破。” 球坐在飞的身边,忽然停下做梳子的手。 飞以为他做累了,默不作声地拿过来自己继续弄。 球拉了拉飞的衣袖,轻轻道:“弹弓。” 耳朵尖的黑狼立马捕捉到球的声音。 “对啊!弹弓!” 见还有兽人没有反应过来,立马有黑狼进行补充: “咱们打鸟的时候不是会用弹弓吗!把这个叫做箭的东西架在木头上,这边靠着牛筋拉直……” “架子可以做大点!” “这个箭是长木头,容易从兽皮筋上滑下去。” “那……那在木头上挖个凹槽出来?” “可以!” 白杬笑得一脸欣慰。 果然,头脑风暴还是有用的。他们黑狼还有红狐聪明着呢。 白杬为了满足他们的兴趣,当场做了一个简易版的弓出来。 就是木片两头用兽皮条拉成弯弓状。 绑紧了,白杬拿着做好的箭靠上去,对着洞外的空地上一拉,松手。 “嗖”的一下,箭头就飞了出去。 “嗷!” “哇!就是这样!我想的就是这样!” “我想的也是这样!” 湖出去把箭捡回来,箭头扎在地上,沾了一点点泥土。湖擦了擦,眼里满是兴奋。 “阿杬,是这样对不对!” 白杬笑笑不说话。 球看了一眼白杬,他专心低下头想…… 忽然,他眼底划过亮光。 “阿杬!箭头的力气太小了,划不破兽皮!”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这样,球说得没错。” 白杬夸赞似地冲着球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有经验。” “这个木头弯起来的东西叫做弓,跟箭一样,做法也有讲究。我刚刚只是随意弄了一下,只能用来玩儿。猎物肯定是杀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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