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疗队,他信任。 翅膀他已经很久没有用了,也很久没有像苍鹰一样在天空翱翔。即便是没有治好,但也不会更差。 “就是可惜,好久没有在天上畅快地飞一次了。” 鸟兽人属于天空,在地上生存的白鸟只有爪子。要是没有黑狼部落,他现在怕就只剩下一堆骨头。 “你们坐,我……” 白杬按着鸟兽人。“不用你忙,安心养伤。” 梧:“该换药了。” 鸟兽人一听,立马规规矩矩坐好。 正好,小山猫带着纱布跟药膏进来。 白杬看着小山猫熟练地揭开缠绕在鸟兽人翅膀上的纱布。入眼,是没有羽毛的一块皮肤。 上面缝着细密的线,伤口半指长。药膏被的吸收,整块皮肤呈现出棕红色。有一股浓重草药味儿。 白鸟兽人身上有肉,但是翅膀上的肉却是有些萎缩。 山猫脸色不变,专业而迅速地换了药,又捧着自己的药盘子出去了。 又问了几句,见白鸟兽人气色红润。白杬才跟着梧离去。 “他是第一个动刀子的兽人?” “嗯。” “但愿能好起来。” 梧笑了一声,手搁在白杬的肩膀。“不用担心,在兽人身上动刀之前,我们已经练习了上千次。” 白杬浅笑:“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 “好了,看也看了,回去吧。” “我过几天再来。” 秋收的时间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黄叶落尽,西边牛羊的牧草,东边地里的粮食才全部入仓。 河面上,当初来的那几艘船还停在上面。 不过东西都被兽人们搬了下来。放在了山崖的山洞里。东西用兽皮袋装着,大家也没去看。 这期间,人鱼们吃饱喝好,运动量又低。都胖了些。 冬季了,人鱼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 而那白狼则与人鱼王形影不离。搞得兽人们也不能去问他白狼的情况。 白杬都无奈了。 等啊等,等到第一粒雪落在鼻尖。白狼总算舍得出门了。 此时,修建城墙的兽人们也回来了。大家正聚在一起闲聊。 门忽然被打开。 大家转头,白狼就站在门口。一眼锁定屋子里的曜石跟白杬。 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兽人们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人冷一些还是那站在门口的兽人冷一些。 “您要不进来?”白杬试探道。 无法,人家都来部落这么久了,白杬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连人名字都不知道。 “白狼祭司。” 白杬点点头:“我是。您有什么事儿?” “你们冬季不迁徙?” 兽人走进来,自如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而挨着他的小崽崽们当即爬起来,忙散开了去。 这个叔叔有点可怕。 “不迁徙。” “不用担心,食物够,也不会冷。” 白狼看着白杬。 白杬这才注意到兽人的眼睛是淡金色的。很漂亮,但透着天然的冷光。 “您……” “有名字,叫渚。” 白杬点点头:“好吧,渚叔。这么久了,难得你有空闲。要不咱们聊聊?” “嗯。” 美大叔很高冷。 白杬在心中这么想。 “叔你是白狼部落的祭司?” “是。” “不过现在狼部落的祭司是你。” “我专门回来看你是否能承担起祭司的责任。不过你能带着黑狼灰狼这些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的兽人将部落发展成这样,说明你有这个能力。” 白杬眼中闪过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渚大叔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部落如此,少不了每一个参与者。” 渚:“我难道还不知道他们。”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试图反驳的兽人们。 不管是灰狼白狼还是山猫红狐,全部不自觉地低下脑袋。 好像也是。 在没有阿杬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可比现在苦多了。 白杬现在对说话冷冰冰的白狼多了一个印象。那就是嘴毒。 一句话说得这些兽人抬不起头。 白狼在狼群中的地位就很高,加上他看着一点都没有黑狼这种傻大个似的憨厚感。 别说兽人们怂,白杬都有点怕他。 兽人们噤声。 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杬。 好嘛,这兽人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现在又说他们。真是一头坏狼。 白杬摸摸鼻子。 “您在那边过得好吗?” 白狼眯着眼睛,气势陡然变得阴郁与烦躁。“不好。” “那要不,回来?” “不然呢?” “那多久回来,多少人?” “我快一步来,他们应该冬季就到了。”渚看着白杬,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还以为你们会迁徙,所以在河水的尽头等着。” 白杬恍然大悟。 “敢情您老人家是来这里查探情况的。” 渚:“怕你们养不活。” “怎么会,你们多少兽人。” “两万。” 兽人们竖着耳朵听白杬跟他的对话。 “两万,不过两万……等等,多少!” 渚往上看了一下,薄唇轻启:“两万。” “嘿!你还翻白眼!” 渚:“蠢。” “你说谁蠢呢!” 白杬手往下压:“好了好了,诸位,不吵啊。两万好啊。” 白杬手拍得响:“极好。” 不愧是白狼,苟也能将人数苟出来这么多。 出乎意料,但又能轻易接受。 白杬佩服。 “那现在有兽人去通知了吗?” “海獭去了。” 白杬点头。两万兽人…… 贝壳山,盐井还有狼山,三个地方多挤一挤,今年还是可以过去的。 到明年,开春了之后继续建房子。 三个地方,三个居住群落。领地这么大,食物也够。之后能养活十几万的兽人。 高冷的美大叔来了又走,安静如鸡的兽人们顿时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其中,树的声音最高。 “两万!两万啊!他们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兽人!我们,我们……” 树说着说着,嘴巴瘪了。 他默默抠着自己的手指。他们是越来越少,少到二十几个兽人,都快灭族了。 这么一对比。 他默念:“好像是有点了不起。” 白杬笑了声:“是了不起啊。” “不过我有点好奇,他们之前没有回来,现在为什么愿意回来了。” 看白狼的状态,那边的日子也不是很苦来着。 “落叶归根,外面哪有家舒服。”树随意道。 白杬弯眼,后背靠着曜。 “不无道理。咱们的黑狼也不蠢,像树,大智若愚。” 树:“哼哼,你夸我没用,我记仇。” 没几天,窝在屋子里好多天不出来的人鱼王也出来了。 他穿的是与渚同布料的衣服。光 着脚,地上没走几步,又被搂进了人怀里。 白杬老远看着一个推拒一个强硬,他们尊贵的殿下腿还颤着。 白杬啧啧直叹,没眼看地快速捂着自己崽子的眼睛离开。 入冬之后,天冷了。 白杬去看了一眼鸟兽人。 他的翅膀已经拆线了,不过还挂着绷带。只能看着翅膀尖偶尔动一动,飞不飞得起来还不知道。 好在冬季之前,伤口已经完全长好了。兽人也受不了什么罪。 炕烧起来了,室内暖烘烘的。 兽人们休息了十几天,又开始上课。 崽崽们现在一批一批地出生,春季冬季的都有。 幼崽园里也开始进行分班。 白杬联合祭司以及硬被曜拉过来帮忙的白狼渚,将学校建立起来了。 幼崽园接收一到五岁的幼崽,五岁之后,上小学六年。之后是中学。一批幼崽,需要在学校待到十五岁。 所学习的内容,也不限于认字,算数。还包括采集,野外生存,狩猎,武术等课程。 具体的安排,就由兽人们讨论。 起初最不积极的白狼,到后面也成了最积极的了。 用他的说法就是:看着不无聊。 白杬索性直接让他成为学校的校长。管理除了幼崽园以外的其他所有学习阶段。 除此之外,成年兽人若是想学习技能的,还有技术培训学校。 不过这个只是个雏形,白杬跟渚说了,剩下的就他自己看着安排。 白狼忙得团团转的时候,白杬终于再一次跟人鱼王能坐在一起聊天。 结果第一句话,就把他吓得手一哆嗦。 人鱼王:“阿杬,我又有宝宝了。”
第164章 人鱼王用的是人形。 他穿得厚实, 脖间一圈白狼毛做的围领。里面一件桑蚕丝衣服,外面还披了一件白狼毛的毛褂子。 美得雌雄莫辨的脸的有一半陷入毛领之中,面色微红, 露出的一双银色的桃花眼温柔又漂亮。 他的手小心地搁在自己的肚子上,低眉浅笑着, 气质比以往更为柔和。 白杬见他眉间的哀伤散去,如拨开云雾, 阳光终于落在他的脸上。 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白杬轻声:“恭喜殿下。” 屋子里有暖气, 冬日的寒风吹不进来。人鱼王靠在渚缝制的靠枕上。 白杬家的小狼崽被放在他的旁边。 人鱼王笑着,跟小狼崽玩儿爪子在上的游戏。 如羊脂玉般的手被小狼崽踩在下面,白杬将幼崽的爪子挪开, 人鱼王手背上渐渐浮现一个可爱的梅花印。 狼崽养得好,成天被他爹.马又严抱着。爪垫柔嫩, 踩在手背软乎乎的,带着暖意。 两个相差两百岁的,玩儿得不亦乐乎。 “嗷~” 狼崽垂着圆脑袋,成功踩到了人鱼王的手就尾巴连甩。奶声奶气地还有冲着白杬“嗷呜”一声, 可爱极了。 人鱼王笑着, 轻轻将崽崽抱起。 自家崽子还是有点重量了。 白杬怕压着他,忙伸手去托着。 人鱼王下巴在不明所以的小狼在头上蹭了蹭, 眉眼柔和。“我以前的幼崽, 也有这么大。” 白杬手一滞。 他抬头看人鱼王的脸色。 虽笑得发苦,但眉间时常不经意露出来的沉郁散了。白杬心底松了一口气。 人鱼王垂眸, 抚摸着狼崽崽的头。 “可惜我当时不知情, 心情不好。崽子出来得早, 天生体弱。我费劲所有心力好好照料着, 还是无法……” 人鱼王眼里浮出一抹水光。 白杬心中一抽, 放缓呼吸。试图让心中的难受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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