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了片地方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垮下肩膀,你挤我我记挤你,悄悄摸摸说着话。 得亏是这样,不然他们很不好过来。 但是走到这里,他们距离中间的石头房子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兽人们纷纷停下。 汇合后,曜却没有急着叫兽人们走,他打了个手势。 大家不约而同分散开来,远远地在这座巨大的房子四周绕了一圈儿。 回来之后,他们几乎用气声交流。 “进不去。” “封死了的。而且房顶上跟门口都有兽人。” 好在不多。但棘手的是房顶上的兽人。 狸也握住爪子,猫猫脸上露出几分惆怅。 兽王是真的被他们囚禁起来了? “过不去,怎么办?” 房顶上的兽人他们这个位置还看不见,一共两个。 大门前也有两个。 而且都跟之前遇到的巡逻队的兽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他们站得板正,尽职尽责。 走不了地上,那就只能走地下。 白杬反手握住曜的手,捏了捏,指着地下。 曜头微点。 这里兽人多,一点细微的声音就容易惊醒黑鹰,以防万一,走地下。 狸咬了咬腮帮子,眼睛一亮。 他冲着兽人们招招手。 小猫潜入黑暗,绕着走到兽王居住的房子的后面。 兽人们看了一眼曜。 曜点头,兽人们立即跟紧。 在房子的后面,背光处,大家看到了几个小小的房子。像一个大蘑菇边生长的几个刚刚路露头的小蘑菇。一点都不起眼。 房子没有人打理,已经长了不少的草。 黑暗中,狸冲着兽人们指了指那小房子。 过去。 曜看了一眼房顶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黑鹰。又看了几眼附近的建筑,安静聆听。 确认没有什么兽人之后,探身将面对着兽王房子的窗户轻托着。 一半兽人警戒,一半兽人帮忙让窗户不发出动静。 吱呀—— 屋顶上的兽人惊醒。 他转着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四处查看。 声音响起时,兽人们在瞬间反应过来。纷纷躲藏。 白杬被迫躬身,窝在曜的怀里。面前是窗户下堆积着的木柴。 这个地方可能是给兽王做饭的地方。 而刚刚那一声是窗户发出来的、 这里没兽人打理,曜怕窗户掉下来,从木材与墙壁的缝隙中伸手托着窗户的下端。 兽人们怕自己亮闪闪的眼睛被发现,纷纷抱臂缩成一个球。大家混入木柴中,在黑夜的辅助中好似与木柴融为一体。 屋顶上的黑鹰看了多久,曜就从木柴缝隙里伸手指抵了多久。 白杬隐隐感受到擦过脸颊微硬的手臂肌肉,心疼又只能咬着牙忍住。 他僵直保持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是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白杬小腿也开始打颤。 看到那屋顶上的黑鹰拍打翅膀在大房子周围绕行一圈儿,最后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后,白杬才咬牙忍住酸麻的小腿,双手悄悄托住耳边肌肉颤抖得厉害了的手臂。 又十几分钟,风好像大了。 面上凉丝丝的。 少顷,豆大的雨竹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几乎是在下一瞬,屋顶上的黑鹰高高地抬起头。雄鹰展翅,扫向四处的眼睛清明。 半点看不出困顿的样子。 兽人们心一惊。 原来他头一点一点的,并没有睡。 雨声渐渐大了,密集地落在房子上,掩盖了曜开窗户的声音。 月色被遮住,大房子外面的灯光被吹灭了几盏。 曜一鼓作气拉开窗户。 借着雨声的遮掩,抱住白杬翻身进去。 兽人们紧随其后,几十秒而已,外面的兽人全部进了房子里。 最后一个兽人立马将窗户拉上,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兽人们借着夜间良好的目力,把房子打量了一遍。 房子就这一个房间,里面大半空间也堆积着木柴。剩余的地方是几口石锅和灶。 “这里是我们以前的地盘儿。” 兽仆就是负责兽王的一切生活事宜。 兽王吃饭的事儿依旧需要他们伺候,所以这个屋子是专门用来囤积木柴和做饭的。 用的频率还不少。 雨声哗啦,遮盖了兽人们说话的声音。 狸小声凑在兽人们身边,道:“从这个地方挖洞最合适。” “兽王睡觉用的是木床,我们可以挖到他的床底下。” 就算狸还是个少年,但是他已经从幼年的时候跟在父母的身边学习怎么伺候兽王了。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兽王住所里的每一处的布置。 地鼠族长带着几个小地鼠在屋子里打转。 白杬靠近,想了想,直接在木柴底下掏出一个空间。 “在这个下面打。不要打到地下城去了。” 他们出来之后会把洞填上,柴垛位置不变。只要不移开柴垛,就算是兽人们进来了也找不到位置。 地下城距离地表的土壤岩层还算厚实,但难保土层松动。叮嘱了地鼠们,白杬才放心地往后挪了一步,蹲下看着他们。 地鼠族长对着白杬自信的挥了挥爪爪,接着开刨。 挖洞是地鼠兽人们的强项。 他们也不是盲目地挖洞,而是会根据土壤的情况,判断这个洞适不适合挖,挖多深…… 只一会儿,小小的地鼠已经不见了。 外面的泥土渐渐堆积起来,勤勤恳恳负责堆泥巴的小地鼠们身上沾了泥巴。 他们再一次退着,后腿儿蹬着泥巴出来的时候,对白杬悄悄道:“族长说洞口不能挖太大,只能爬着进去。” 白杬点头:“能进去就已经很好了。” 小地鼠们冲着白杬笑笑,立马又进去推泥。 泥土堆积起来,渐渐有大腿高。还待在里面的兽人们干脆将泥土堆在门口跟窗户边堵住。 一个小时不到,地鼠族长出来了。 他激动地冲着兽人们挥爪,雄赳赳道:“打通了!跟着我!” 兽人们对视一眼,扫了屋子里一圈。 门窗都封好了。 他们听着雨声,跟着地鼠兽人往柴垛下面钻。 最后一个进去的兽人脚下微勾,将提前放好的木柴勾过来一点遮掩住洞口,接着往里面爬。 洞口不长,虽然是临时打出来的,但是洞口周围的土墙壁依旧光滑。 高一米不到,只能是地鼠跟猫兽人们可以在其中站立。 很快,地鼠族长停下。 他在出洞口的这一段挖了一个深槽的,兽人们面前能蹲着。 他指了指脑袋顶上。 “我去看过,一个兽人都没有。” 曜:“上去。” 地鼠兽人笑呵呵地点点头。 挖了一辈子的洞,谁能想到,他们还能挖到兽王城里,挖到兽王睡觉的床底下呢。 作为这一辈的地鼠族长,他自觉骄傲。 光宗耀祖了! 兽人陆续爬出来。 也不敢大着胆子就在屋子里面走,而是沿着床直接贴靠在墙上,避开窗户。 兽人们完全上来之后,白杬挨着曜,打量这个兽王居住的地方。 白天看,兽王的房子是很大。在大荒已经算得上恢弘。 里面的东西比不上他们在底下城看到的房子金贵。但是都是用木头打造的,凳子书桌以及二米大床…… 乍看,半点不张扬。 可这不像兽王的作风啊? 曜见白杬脸上的怀疑,凑在他耳边:“都是大荒稀缺的材料。” 床是一整个香树木头掏出来的,椅子、桌子都是如此。这里面的装饰,有海里的、天上的、陆地的。 有植物,更多是野兽或者说是兽人的身体的一部分。 比如那把洁白无瑕的长刀,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像狼族祖先流传下来的海中水兽的骨骼。 据传,大荒最锋利的东西,就是水兽背脊上的骨骼。 它天然修长,薄薄一片似刀,能轻松割断其他动物的骨头。 不过水兽身躯巨大,百年难得一见。捕捉更是难。 这个,可能是其他部落送给兽王的。 房间里的床跟凳子桌椅在一个空间,另一个用一堵墙阻隔起来的空间则放的是一个大型的高台。高 台前宽阔,地上是精美的雕花。 应该就是兽王处理事情的地方。 总共面积算上前后,有五百个平方米。 着实不小。 不过现在里面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看头。 兽人们有正事儿,在狸打开地道的时候,兽人们便陆续进去。 该干活儿了。 带路的换成了狸。 石墙就像一扇门拉开,两米厚的石墙中央,藏着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白杬看到这个通道,下意识地想到,兽王城市下面这么空旷,上面又打洞。万一塌陷了怎么办?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里面。 下一瞬,手被曜牵住。 曜轻声:“不怕。” 白杬冲他笑笑,张开手臂扑过去。 曜揽着人,干脆直接抱着走。 与地鼠们挖的地洞不同,这个的石墙下的地洞可以容一个人站立通过。 也不知道这个地洞多久了,里面水汽渗透,还处处是蜘蛛网。 兽人们边走,边四处观察。 地洞里燃烧着火焰,在他们打开洞门的时候,这灯就是燃烧着的。 白杬特意看了一眼,里面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油。弥漫着一股香味儿,只比碗沿浅了一点点。 墙壁上,地上都是青苔。 走着走着,飞低声道:“看这儿。” 兽人们低头。 地上一个深深的脚印。 而飞手指移动,又指着一个才他腰高的巴掌印。 脚印很大,里面积攒了一些水。跟曜他们差不多,但是巴掌印却又不大。 白杬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 ……比他的手还小。 “兽王才这么一点点高?” 狸点点头又摇头。 “脚印没有这么大,但是手是这么小。” 没多停留,兽人们边走边想。 接着,就到了一个石门面前。 兽人们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将耳朵凑过去细听。 飞摇摇头:没声音。 曜垂眸,目光落在白杬仰着的脸上。他一边注意里面的动静,一边将大手托在白杬的脸侧。 捏了捏,惹得白杬瞪了他一眼。 曜浅笑,随后推开石门。 “曜!” 曜拉开门边堵着的兽人,往门两边侧着站立。“没人。” 一股烟尘喷涌出来,兽人们下意识屏息。 搞了半天身体没什么反应,兽人睁开眼睛,发现这是真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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