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快速看完手里自己用圆滚滚的字迹写下的记录,点头道:“行,那我先去通知其他的兽人。” 顺带找梧问问,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将肩上的小山猫放下,让他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白杬则往医疗队的那边去。 西边小山,由于饲养的牲畜越来越多,西边的一片。尤其是南边养兔子和养猪的地方,再怎么清洁,或多或少都有味道。 好在当初选址的时候,医疗队在大湖边。 又把圈养的牲畜给放在了最南边。相隔十几到几十公里,怎么着都跑不到医疗队这边来。 大湖边,山清水秀。 医疗队的小院子里,围墙上搭着植物藤条,枝丫上新绿点缀,瞧着嫩生生的。 山下院子边,连接着湖岸成一片,之前种下的各种草药生机勃勃,有的还早早开出了花。 白杬在门外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个来一次就像是来度假的大院子,接着往里面走。 “阿杬。” 院子里的台阶上,负责清扫院子的白鸟兽人诧异看着白杬。倒没有以前那样见着人就躲的模样。 白杬冲着他颔首:“我来找梧祭司。” “他、他在草药堂里。” 说完,他避开白杬的视线,继续用已经能动的手扫地上树枝。 草药堂,也就是专门处理草药的屋子。 位置在最北边,空间大,都是处理草药的兽人。 白杬跨过门槛进去,正好,梧也边擦着手边出来。 “阿杬,你来做什么?” “找梧叔有点事儿。” 梧点头,带着白杬在院子一角的石凳子上坐下,顺带给他倒了一杯时常备着的草药茶水。 白杬小小地抿了一口,嘴巴一瘪。 “真苦。” “喝完嘴里是甜的。会有回甘。”梧看他皱着个脸皮,眼中溢出浅浅笑意。 “找我什么事儿?” 白杬放下杯子,手臂搁在石桌上,翘起地嘴角绷直,压低声音道:“梧叔,你们瞒着我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梧好笑地看着他:“哦?你知道什么事儿了,说来我听听。” 白杬紧盯着梧,见他笑容愈发的温柔,白杬绷不住了。 他杵着下巴,蔫了吧唧道:“准是你们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儿,不然我也不会被我自个儿的腿带过来。” “是小山猫说漏嘴了吧。” 白杬见他还笑,不免气馁。 “梧树,危险的事儿……” “知道,不要做是不是?”梧回想了下,最近医疗队确实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儿来着。 唯一一个…… “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我们就是采了一点点蛇兽人的毒而已。” “还说不危险!被他们咬一口能当场丧命。” 梧拍拍白杬的肩膀:“不会,那时候他冬眠还没醒,我们又加了大剂量的酸果树花。能咬人就是他能耐。” 白杬幽怨的看着梧。 梧轻笑一声,目光柔和:“可是阿杬说的,多尝试,多试验。” “就是让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我们比谁都惜命呢。” 白杬一听,心瞬间落下。 也是,小山猫们之前在黑爪部落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自然要好好珍惜。 “阿杬过来,就为了这件事儿?” 白杬一口将药茶喝完,别说,是有那么一点好喝。 “当然不是。” 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是想问问,那个药粉,不是蛇兽人能喂吗?” 梧:“不知道,不过在兔子跟小鼠身上试验过。有这个效果,但是没有在蛇的身上效果那么明显。” “这东西有轻微毒素,吃多了后遗症不少,显著的就是失禁。” “怎么,阿杬你想试试?” 白杬一怔,随即立马摇头:“不用不用。” 他就是想着大荒他没见过的植物不少,这东西效果像酒,能不能拿来制作酒。 不一定是给兽人们喝,偶尔做个菜需要酒增加个味道什么的,也能用。 但现在知道有毒,白杬脑袋摇得飞快。 梧哼笑一声。 “瞧你,什么都想着进嘴。要说注意,你得比我们多注意。” 白杬:“是,您说得对。” 梧笑着摇摇头。“那药效起作用了?” “嗯,所以也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下午的时候过去看看。” “知道了,会来的。” * 小房子外,蛇兽人披着一件他睡觉时盖的兽皮,双目呆滞地看着围着他的兽人。 “祭、祭司……在。” 他一个人咕哝着,自个儿把脑袋摇晃着。 兽人们一脸新奇地看着这样的兽人。 在他们眼中,只有吃多了烂果子的兽人,偶尔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像他这样的。多的是上吐下泻,拉到虚脱的。 医疗队连这个草药都能找出来,是真的厉害。 白杬将兽皮摊开,笔拿好。冲着老兽人们点点头。 安族长抱着自己的拐棍,戳了戳被绑在凳子上的兽人。 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问:“我叫狐,你叫什、什么?” “荻……叫荻。” 白杬想了想,在名字那一栏写上荻。 安族长看了一眼白杬的兽皮,将上面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抛出来。 “多大了,有伴侣崽子吗?住在哪儿……哎呀!你都这么大个兽人了,自己的情况自己说。” 星祭司瞪了安族长一眼。 “你问的是个什么问题,换我来。” 没等其他兽人开口,荻红着个脸,脑袋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事儿抖落个干干净净。 白杬落下最后一笔。 扫了一眼,心道:原来是个爱慕族中祭司的单身青年。 基本情况了解清楚,接着进入正题。懒散的兽人们也坐直了身子,严肃不已。 这次开口的是星祭司。 “你们能控制堕兽?” “简、简单。”荻脑子混沌,但不妨碍他炫耀这个在大荒来说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们可是在底下城呆了那么多年,熟悉堕兽的一切。只需要……只需要一种香气,加上声……” “声什么!” “生蛇蛋……” 白杬:“按照兽人们的描述,应该是香气加上声音。” “对了!” 荻伸长脖颈,目光涣散地对着白杬的方向。“你好聪明。” 白杬:“谢谢夸奖。” 荻闷闷地笑了。 “也不知道变成堕兽了还会不会这么聪明。” 几个老兽人的脸色齐齐一变,安族长用自己拐杖在蛇兽人的身上敲了一下。 “再不会说话,弄死你!” “呜……嘶嘶……不打,不打。” 蛇兽人剧烈挣扎,但兽人将他绑得紧,他挣脱不了分毫。 白杬手往下压了压,兽人们闭上嘴巴。 “让他冷静一下。” 不一会儿,蛇兽人的停下挣扎。歪着头靠在椅背,眼神迷蒙,嘴角含笑。 白杬:“什么草跟声音能控制堕兽?” “堕兽……孤、呼草,声音,尾嘶……”他说得囫囵,潜意识里这个东西不能透露。 星祭司看了看白杬,又问了一遍。 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更加模糊。 白杬在兽皮上记下几个相似的发音,冲着还要再问这个问题的兽人摇了摇头。 他在地下城几个字上圈了一圈。 或许他们想知道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能找到。 “地下城在哪儿?怎么进去?”梧祭司也白杬想法重合,直接问。 “地下城……兽王,兽王……房子。” 说得断断续续,好歹是让兽人们听清楚了的。“兽王房子。” 梧压着眉头,低声引导:“从兽王的房子能进地下城?” 荻眯着眼睛,笑得得意。“进、进地下城,很多堕兽、兽人。” 问完了这一个,当白杬再开口的时候,再怎么说,被绑着的兽人也没有开口。 他只重复着一句:“都死,一起死。” 白杬拧眉。 这个部落的蛇兽人怎么都有脑子不正常。前面一个纹也是,这个兽人也是。 堕兽的消息跟地下城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白杬又不想浪费机会,只有捡着还算重要的东西问。 “你们纹蛇部落原来是住在沼泽地的,没记错的话应该也算是里面的大部落了。为什么……” “嘶嘶——” 白杬感受到被阴冷的光盯紧。 他转身一看,一个蛇兽人被张开嘴露出毒牙,看样子是要攻击自己,不过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白杬从那熟悉的大手挪到兽人的脸上。 他猛地站起,立马冲着兽人跑去。“曜!你们回来了!” 曜刚刚还抿紧的唇缓缓翘了起来,他将手上的兽人往后头一甩,接住跳起来的白杬。 “可算回来了!” 白杬紧搂着曜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发出无愉悦的呼噜声。 后头差点被砸到的暗一个手刀劈向冲他砸过来的蛇兽人,招呼还傻愣着的狼兽人将地上的绑起来。 曜回来得突然,他身边就跟着暗一个。 兽人们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白杬像考拉一样挂在曜的身上,桦爷爷是头一个笑出来的。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其他兽人呢?” 暗嫌弃地扫过腻歪的两个兽人,任劳任怨地将其他蛇兽人扔进屋子。见有笼子,直接给放笼子里。 灵跑到梧身边,冲着他扬起笑脸。 “祭司,我们发现了个很邪门儿的东西。” “什么?” “待会儿说。” 曜一手托着白杬的臀,一手揽着他的腰。手臂上青筋跳动,看得出来,抱得有那么一点紧。 “我们先一步回来,他们还在后头安置兽人。” “奴隶兽人?” “嗯。雪原部落的。” 兽人们还想问,白杬抬起头,以平时自个儿达不到的视角看向那个两个被绑着的蛇兽人。 “话还没问完呢。” “不用问了,我们问完了。” “嗯?” “进屋里说。” 曜率先抱着白杬进屋子。 白杬悠闲地晃了晃自己的脚,乐得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颈窝,舒服眯眼。 他现在脸皮厚了,好久没见,抱一抱没什么的。 白杬嘴角含笑,唇瓣挨着曜颈动脉处,感受这脉搏沉稳的跳动。 总算是安心了。 * 进屋,各自坐下。 曜便道:“纹蛇一族是被赶出沼泽地的,是因为上一任祭司用毒悄悄杀了其他蛇族的祭司。” “事情败露,他们被屠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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