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边的生活也不差。” “有我们在, 这是自然。” 曜换掉身上打湿的兽皮进来,就穿着个短兽皮裙。 肌肉匀称, 健硕有力的长腿一览无余。 他一屁股直接坐在白杬身边, 跟他坐一个椅子。 白杬推了推他的腰:“你也不嫌挤。” “嗯。”曜长臂舒展,搭载白杬的腰上, 圈地盘儿似的整个将他圈起。 赖赖呼呼, 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随后一动不动。 湖看着几乎被藏在曜怀里的白杬, 笑了笑, 背着手慢悠悠的离开。 之前在部落里的那件事儿他也听说了。 阿杬掉进水里, 大家都害怕。阿杬没了,部落的祭司,他们的伙伴就没了。 曜自然更害怕。毕竟阿杬还是他的伴侣。 这会儿看着粘人,恨不能将人藏进自己窝里,就是没有安全感。 湖离开不久,外面响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门一打开,一个野人似的,湿漉漉的身影闯了进来。 “阿杬,你们来了!” 听声音,是负责冶炼的麦。 “野人”将遮住脸的头发拨弄到两边,露出一双格外明亮的双眼。麦笑着,一口白牙整整齐齐。 笑意自心底一出浮现在脸上,看着白杬也跟着笑起来。 “做出什么东西了?这么高兴。” “没什么,那不见到阿杬你来了嘛。” “你们等会儿,我去拿东西。” 自顾自说完,他又立马蹦出屋子。再进来的时候,肩上扛了一个大大的兽皮袋。 小心翼翼的将兽皮袋往地上一放,铁器互相碰撞,声音清脆。 麦在自己的兽皮裙上擦干手上的雨水,立马将袋子打开。 确实如天之前说的“破铜烂铁”般的各种铁制品映入眼帘。 有刀有箭头,还有巨大的斧子、矛头以及鸟嘴似的弯钩,镰刀…… 样式多种多样,都是经过淬火锻打,表面呈现出一种蓝钢色。 “阿杬,怎么样,这些可以吧?” 麦将冶铁玩儿成了之前炎他们玩儿泥巴的样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样式多种多样,千奇百怪。 但无一例外,兽皮里的每一个东西都是用心做出来的。 白杬拉开环带自己腰上的大手。 他蹲下,捏着一个箭头搁在掌心。 曜紧随而来。 他目光落在兽皮里,随手挑出一个斧头。看着面前的木桩子,往下一砸。 嘭的一声—— 斧头完好,木桩子上却多了一个深深的凹槽。 曜用指腹摩挲着斧头薄边:“还没开刃。” “才做出来,还没来得及。” “那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这么多东西还不够你看的!”麦眼珠一瞪,知道他这是不怎么满意。 他蹲下,嘀咕着在兽皮袋里挑挑拣拣,最后将藏在最底下的东西拿出来。 “当当当当……” 白杬正看着掌心的箭头,越看越满意。 听麦的声音,抬头一瞧。 “弩?” “原来叫这个名字啊。” “你做出来的你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白杬之前画过图纸,但因为他没有细致研究过这类精巧的武器,所以他只画出了一个形就没继续画了。 他记得之前并没有将图纸交个兽人们。 麦还在捧着手上的东西夸赞不已:“这个是我们目前做出来的最精妙的东西,只需要轻轻一按,嗖的一下——” 目光追随箭头而去。 门上,哐当一声,箭尾震颤,箭头入木。 曜灰眸微闪。 “可以连续几发?” “一发。” 白杬摸摸他手上的小玩意儿。除了这种稍微简单的,还有连弩。也就是可以连续发射的弩。 “真的!怎么做!” 白杬收手,箭尖在木头上戳了戳:“你们这个都做出来了,再研究研究,那个也可以。” 麦双眼亮晶晶看着白杬,慢慢摇头:“不可以,没有图纸。” 白杬拍他肩膀:“你们要相信你们的能力。” “我们更相信阿杬。这个是按照你画的图做出来的。” 白杬疑惑:“我记得我扔了?” “我又捡回来了。”麦得意洋洋,身后的大尾巴摇啊摇。 白杬闷笑一声:“行,那我画。不过就只能画个大概。” 麦下巴抬起,骄傲不已。“画个大概我们也能研究出来。” “有这个自信,不错。”白杬点点头,去找兽皮。 曜捡起白杬扎在木桩子上的箭头,扔麦手中。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肩膀。 “这个,能做多少做多少出来。” “得嘞!你放心,已经在加紧做了。” 这些东西做出来的第一时间曜就知道了。这次过来只是带着白杬离开部落,离开他落水的湖。 不然一直待在那边,他心不安。 白杬找来兽皮之后,就一直坐在他俩身边画图。曜便跟着麦一起将武器开刃,然后试一试好不好用。 目前为止,部落里的农具、厨具已经是有保证的了。武器的事儿曜跟他们对接,剩余的,就是医疗队要的一些器械。 白杬沉心静气,将映像中的弩画出来。 弩比箭杀伤力更强。 《吴越春秋》载:“琴氏以弓矢之势不足以威天下。琴氏乃横弓著臂,施机设枢,加之以力,然後诸侯可服。” 其由琴氏发明,后诸葛亮改进。 其基本构造包括弩弦、弩臂、弩弓、瞄准器、钩括以及矢等。 而连弩则比弩威力更甚。诸葛连弩核心增加连杆,一弩十发。 白杬画着画着,忽然发现身边没有说话的动静了。他落下最后一笔,捏着手腕抬头。 “这是什么!” 麦小心抓着兽皮的边缘,拿起来对着门外光亮。他语气飘忽,盯着兽皮上点画愣神。 “长得好漂亮啊……” 白杬杵着腮帮子:“也就画得漂亮,详细构建你们得自己摸索。” 麦立马将兽皮一裹,匆匆站起。他眼中闪着炽热,道:“阿杬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白杬点头:“我看好你们。” 麦自觉得了好东西,撒着脚丫子立马跑了。 曜指尖把玩着箭头:“阿杬讲讲,画的那东西怎么用?” 白杬手指点了点自己下巴:“这个……比弩进步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可以连续发射。不需要再装箭矢。” “多的,或许你得等他们做出来之后才知道。” 狼兽人好斗,对做武器的事极其感兴趣。白杬莫名相信,他们就是做得出来。 雨还在下,瓢泼大雨连成线。厚厚的雨幕挡在房子周围,隔绝了屋里屋外的视线。 麦急吼吼离开,只留下白杬跟曜在房间里。 两人像翻垃圾似的,将兽皮袋里的武器一一拿出来细看。 品质不一,好的很好。差的极脆,轻轻一砍就卷刃。 屋子里叮铃哐啷好一阵,铁器敲打的声音才停止。 白杬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他将曜分类的铁器分别装进几个袋子里。做完了之后,回到椅子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刚赶完路,到现在就已经累了。换做以前,他还能活蹦乱跳好一阵。 手搁在自己的额头摸了下。汗珠细密,皮肤温温热热,并没有发烧。 白杬手正要放下,曜大手盖上了,人也蹲在他跟前。 “不舒服了?”常年冷着的眸子变得温柔,注视着白杬的脸。 白杬摇头,倾身抱着他肩膀趴下。闷闷道:“只是有点累。” “感觉落了水之后,身体差了不少。看来又得好好锻炼了。” 他身体根子就差,之前活蹦乱跳的还以为没事儿了。结果一出问题就现出原样。 他打了个呵欠,困顿地闭上眼睛。 “我先睡一觉。” “嗯。”曜让他打横抱起,放在凉席上。给他肚子上搭着薄兽皮,曜也躺上去,陪着他睡一会儿。 * 下午,雨过天晴。 闷了许久的太阳撕破乌云,重新回到兽人们的头顶。 雨水似乎并没有带走炎热,反而让整个贝壳山在笼罩在一个蒸笼里。又闷又热,喘不过气来。 听说白杬过来,贝壳山这边的兽人们都来悄悄看了一眼。确认人没什么事儿,才安心回去。 * 下午饭点儿,整个贝壳山飘散着一种酸辣的香气。冰冰凉凉的,闻着就开胃。 白杬睡迷糊了,艰难地动了动好像被压住的身体。挣扎良久,才重新睁开眼。 入目,是背对着他的曜。 白杬喉结滚动。 “曜……” 曜转身,拉着白杬的手将他带起来。“该吃饭了。” “唔。”白杬五指蜷缩又伸展,完全对身体掌控之后,软趴趴的撑坐下床。 贝壳山这边的地盘不算大。兽人两百来个,除了几栋屋子,就一个大炉子。 兽人们在这边像与世隔绝。 “阿杬出来了,快点来吃饭。有你最喜欢的凉菜。” 夏日炎炎,平日里白杬喜欢吃点儿凉快的。否则胃口不开,吃的更少。 前几天生病,在部落里一直跟着食草兽人们吃素,嘴巴寡淡了好久。突然闻到这个味儿,口腔立马分泌出了唾液。 他喉结滚动,看着曜。 “能吃吗?” 曜见他眼中藏不住的渴望,头微点。“一小碗。” 白杬弯眼:“一小碗也行。” 凉菜是这个季节各种野菜以及煮熟的肉做的。焯水后的菜叶伴着撕成条的肉,放上各种调料,就是酸香的一锅凉菜。 菜色鲜亮,卖相极高。 这个只是下饭,主食依旧是狩猎回来的肉。 白杬期待地端过曜递过来的碗,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忽然,兽人们高喊:“小心!” 只添加一道急促的破空声,如箭矢一般的巨鸟向着打饭的兽人堆里冲来。 兽人们眼神凶戾,顿时化作兽形向着抓了个空的巨鸟袭击而去。 白杬手上的凉菜早打翻在地。 但来不及可惜,便被横抱着迅速往屋子那边跑。他紧盯着天空,第二只、第三次巨型灰鸟俯冲而下。 白杬清楚地看到他们的眼睛是死白的,浓烈的气味儿昭显着他们的身份。 都是堕兽人。 一只巨鸟冲着曜的背而来。 白杬眉心一跳,急声道:“小心后头!” 曜往边上一侧,鸟嘴擦脸而来。他抬手,捏住细长的鸟脖子,灰眸森冷,猛然一折。 “啪嗒——” 堕兽软倒在地,了无生息。 激烈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白杬转头,看到那些不停下落的堕兽被兽人们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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