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仙羽峰弟子在看到那机关鸟朝自己飞来的时候似乎便没有了继续隐瞒的打算,只见他缓缓走上前来,一挥手,解除掉了脸上的法咒。 正是慕何。 “父亲?”凌渊不解地看向慕何,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为何还要隐瞒掉自己的身份呢? 卫空的脸变得铁青,她本就不是擅于隐瞒之人,此次也是出于无奈,她不能让慕何的事情败露,可是,原本顺利的事情看来要出变故了。 “慕何首尊?”在场的仙羽峰弟子也都惊在原地。 “慕何师叔,既然来了,为何要躲躲藏藏呢?”岑语迟看向慕何说道。 还未等慕何回答,一旁的宋微澜却突然出言道:“慕何啊,你就那么怕我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非要亲手杀了我吗?” 慕何看向瘫坐在地的宋微澜,冷冷地说道:“宋副楼主,我与你昔日并无交集,你若再信口雌黄,我就要不客气了。” 宋微澜看向面前的慕何,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指着慕何笑道:“哈哈哈哈哈,慕何!你逼我到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再有好日子过!”而后他转向岑语迟,厉声说道:“岑语迟,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宋微澜说完,只见慕何拔剑而起,便要朝宋微澜刺去。凌渊虽离得最近,但他还在慕何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以及宋微澜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间疑惑不解,看着自己的父亲朝宋微澜袭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拦下。 而就在慕何的剑锋离宋微澜只剩下一寸的时候,突然,一根细带缠上了慕何的剑。 只见一人从纱幔中飞出,无数丝带朝慕何那边袭去。 慕何挥剑抵挡,瞬间讲那些丝带斩断,却也因此被拦住那一剑,在丝带的攻势下又退了回去。 只见漫天飘舞的碎带中,一人以极美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旋转着,落在了地上。 江玥璃脸色白的吓人,她轻咳两声,瘦弱的身体随风摇摆了两下,而后站直了身体。她看向慕何,说道:“慕何,过去的那些事情,还是应该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只见江玥璃轻挥衣袖,手中便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剑,一把很特别的剑。 巨大的灵力波动从那剑上发出,只见那剑身之上发出点点金芒,在这夜色之中仿佛星光一般璀璨,剑鞘精美异常,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而其最特别之处乃是它的剑柄。 那剑柄不同于其他灵剑呈一圆柱,乃成九角,其造型上尖下宽,说不好是什么形状。 而最为令人在意的一点,是在那剑柄之上刻着一个字。 岑。 这把剑,是岑岚所造。 江玥璃拿着那把剑,看向岑语迟。 “语迟,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还有一个故事,要讲给你听。”江玥璃说道。 可那剑一出现,慕何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双眼通红,看着那把剑仿佛像是什么梦寐以求的宝物一般,瞬间腾空而起,便朝那剑抓去。 江玥璃难挡其攻势,那剑便被慕何夺了过去。 慕何拿着那把剑,用手轻轻在那上面抚摸着,说道:“我找了这剑这么多年,没想到,它真的在你这,岑岚竟将他交给了你。” 被夺了剑,江玥璃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看着慕何,轻叹了一口气。 “慕何,这只是一个父亲留给他儿子最后的东西罢了,你为何一定要得到它呢?甚至不惜……” “闭嘴!”慕何说道:“你懂什么,这一切本就应该是我的!” 江玥璃摇了摇头,“你总觉得是岑岚夺走了你的东西,总觉得他抢了你的风头,可是你回头看看,你又有真正失去过什么吗?首尊之位,仙师之名,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这些都是我抢来的!”慕何吼道。 “你错了,”江玥璃惋惜道:“他本就没有想要与你争什么,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罢了。” 慕何闻言讥笑了一声,而后说道:“嫉妒心?江玥璃,你还好意思说我,在他选择了薛家那个小门小派的丫头,却没有选择你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嫉妒!就没有恨吗!” 慕何的话似乎戳到了江玥璃的痛处,她捂着胸口,又咳了起来,几吸之后,她又站直了身体,坦荡地说道:“是,我是妒忌薛晚欢,我自认哪里都强于她,却在感情上输给了她。我承认我的嫉妒,承认我的不甘。我输给一个不如我的人,我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所以我深居望月楼,再也不问世事。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伤害他们!” 江玥璃越说越激动,眼中潸然落下两行清泪。 “慕何,我同你不一样,我用我的嫉妒来惩罚我自己。可是你,你已经得到了一切,却为何,还要致他们于死地,甚至连他唯一的孩子都不放过呢!”
第115章 岑楼 “闭嘴!”慕何仿佛变了一个人,过去的温文尔雅似乎全部都是他的伪装,此时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江玥璃的眼神仿佛是凶神一般。 江玥璃也不甘示弱,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提起那细弱的声音喊道:“我已经闭嘴太久了!慕何,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对此事闭口不提是在怕你吗?我只是顾念着慕清师伯的情分罢了。可我本以为,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不回来了,所以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是我错了……”江玥璃看了一眼岑语迟,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无限的伤感与怀念,仿佛透过岑语迟,看到了另一位故人。 “我错了,慕何,你竟丧心病狂到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慕何,当初你在我面前哭着说你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所骗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是啊,我怎么会相信一个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掉自己的同门师兄的人!你从始至终,骨子里都是黑的!” 江玥璃说完,转头看向岑语迟,继续说道:“语迟,我告诉你,当初……”可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阵剑气袭来,慕何竟拔出了那把灵剑,只见他双目圆瞪,便向江玥璃刺去! 宋微澜最先反应过来,他虽成功挡下那一剑,却因本就伤势严重而被那剑气击飞,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慕何提剑意欲再刺,却见岑语迟已然站到江玥璃的身前,冷冷地看着慕何。 “哼。”慕何看向岑语迟哼笑一声,说道:“语迟师侄,你说,你怎么就又活过来了呢?你为什么不能向你爹娘一样,好好地去死呢?” 岑语迟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方才江玥璃虽然没有说清楚事情的起末,但从那只言片语之中,他已将事情猜个大概,当初岑家被灭门,岑语迟父母惨死,还有十年前岑语迟自己的死,都跟慕何脱不了关系。 慕何,也许才是那个将自己一步一步逼上了绝境的幕后黑手,他,是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可是想通了这一切的岑语迟并没有那种即将得知真相的感觉,和想要手刃仇敌的冲动。 他反而十分平静,甚至,他并不想听到那所谓的真相。 岑语迟转头看了看凌渊,只见凌渊脸上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仿佛还没有从江玥璃话中涵盖的巨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 岑语迟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他只想赶快解决掉眼前的事情,然后回十丈府好好的睡一觉。 再然后,可以四处走一走,散散心。如果可以的话……岑语迟再次看了一眼凌渊,只见凌渊脸上的震惊褪去,变成了一种不解、失望,还有,悲伤。 如果可以的话,岑语迟想同凌渊一起。 只是,大概没那种可能了。 “大概是,命运弄人吧。”似乎是在回答慕何的话,岑语迟淡淡地说道。 见岑语迟如此平静,慕何似乎有些恼火,他看向岑语迟说道:“你好像,对江玥璃说的事一点也不好奇啊。” 岑语迟依然平静地看向慕何,他垂眼思索了片刻,而后说道:“我的事情好解决,我只是在想,慕何师叔,你要如何捂住在场这么多人的嘴呢?” 慕何却不以为意,他看向四周伤亡惨重的寥寥几人,说道:“这还不简单,死人,当然是不会开口的。” “是啊,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众人与望月楼缠战,最终同归于尽。”岑语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慕何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感到一丝烦躁,“岑语迟,你什么意思?”而后他看着岑语迟的手中燃起火焰,干笑了两声,说道:“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说法,那便第一个去死吧!” 说罢,提剑便像岑语迟刺去! 可剑锋还未前进几寸,便被侧面出现的另一把剑拦住了。 慕何转过头去,“临渊,你退下。” “父亲。”凌渊持剑挡住慕何的攻势,他看向慕何的眼睛。 慕临渊不明白江玥璃说的那些话,可是他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人,要杀了岑语迟。 “父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要杀了他,要杀了他们吗?” “临渊,你是好孩子,不要听这些人胡言乱语,为父所行自有道理,等我解决掉这些孽障,回去再同你细说。”慕何说道。 可是慕临渊却没有让开,他依然站在那里,挡在岑语迟的面前。 慕何见凌渊这个样子,说道:“你要阻止我杀了他吗?你要阻止我杀了岑语迟?”他突然怒吼道:“你什么时候同他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你别忘了,是他害死了你的母亲!” “不是的!”凌渊突然大声反驳道,而后他又降低了声音,低着头轻声说道:“不是的……” 他回过头,脸上掺杂着类似愧疚、自责的情绪看向岑语迟,而后说道:“那日,天降异象,云朵被烧得赤红,像是一只巨大的烈鸟,所有人都觉得,那是玉辇降世之相。”凌渊顿了顿,而后说道:“但那不是,父亲,那不是……”凌渊眼中似乎有泪水涌出,他看向慕何,继续说道:“在我升上八阶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天象。父亲,那是我,是我降生所引发的天象,而那天象激起了玉辇之上的不灭火,所以玉辇才会失控,才会烧毁了朝阳峰!” “害死母亲的,是我……”凌渊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真相。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登上八阶的那一天,那只火红的烈鸟从空中浮现,映在他的眼里。 而于此同时,天地之间一种其妙的引力突然拉扯着自己,一些细碎的片段开始逐渐涌入凌渊的脑海,他看到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而那段回忆十分漫长,他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之后,他又看到了那只烈鸟,而后,便是一片火海。 从那一刻起,凌渊突然得知了真相。 而这一事实似乎比慕何的事更令岑语迟震惊,凌渊回头看向岑语迟,那一直没有丝毫波动的脸上此时怔愣着看向凌渊,瞪大的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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