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岸总和岸董的亲信,做出这样的丑事,高层还用‘休假’帮他遮丑呢。” “哪里是为他遮丑?他是岸董点名要提拔的人,做了丑事不是打岸董的脸么?这是为岸董的脸面呢!” “真是枉费岸董这么看得起他,居然是个白眼狼!” …… 燕惇无力吐槽:你们当面说人不要那么大声! 周秘书现在还是首席总裁秘书,放宫斗文就等于是大太监了,职位不高,但其实很有地位。他发话说了燕惇是二五仔,基本上就等于在众人面前锤死了燕惇了。 周秘书又招来两个小助理,说:“你、和你,过来!” 两个小助理便乖乖走到周秘书面前。 周秘书只说:“你们盯着燕惇,看着他收拾东西。不要让他带走任何公司的东西,知道吗?” 周秘书这行为等于宣告燕惇是“贼”,要盯着他,慎防他盗窃。其实哪用这样防着?周秘书这么做,就是为了当众羞辱燕惇而已。 燕惇也感受到羞辱了,心里也多出几分火气:“周秘书,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总裁办的人,跑来董事办耍威风?” 周秘书冷笑说:“这是岸氏,我是岸氏员工,就有责任保护公司的资料。你这个内贼,人人得而诛之。” 燕惇反而气笑了:这什么憨批台词? 但周秘书的举动确实搞得燕惇非常不痛快。燕惇憋着一口气,横眉说:“我就带走这个包,行没?”说着,燕惇晃了晃手里的挎包,又故意用夸张的口气说:“周秘书难道还打算查我的包?” 周秘书确实没打算查燕惇的包,他只是按照白丽苏的吩咐过来口头上羞辱一下燕惇而已。周秘书还没说话,燕惇就用挑衅的口吻说:“是不是不敢啊?我也知道,你就是狐假虎威而已。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现在‘一朝得志,语无伦次’,也就是口嗨而已,根本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是不是?” 周秘书也算是被踩中尾巴了。 燕惇那句“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都是信口说的,却不想正正说中周秘书的心病。周秘书跟在岸迟身边好几年了,而燕惇只是新来的,却更得岸迟的信赖,入职时间很短地位就远远超过周秘书,这让周秘书嫉恨红了眼。要不是早早种下妒忌的种子,周秘书也没那么容易受白丽苏的挑唆指使。 白丽苏亲口告诉周秘书,燕惇得到岸迟的喜爱,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这让周秘书心中既觉得宽慰“原来不是我不行,是我没有燕惇那么下 贱”,又觉得痛苦“燕惇居然靠犯贱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太妒忌了”。这样矛盾交织的心情让周秘书无比仇视燕惇。 周秘书以为白丽苏和自己一样深恨燕惇,却不想,白丽苏都是装的。倒是周秘书自己咬牙切齿得真情实感。 现在被燕惇当众刺激,周秘书也顾不得脸面了,一把扯过燕惇的包包,说:“我怎么不敢?” 燕惇见周秘书来扯自己的挎包,便松了手。周秘书没想到燕惇会松手,自己倒是用力过猛,将挎包往后一帶,整个包包掉地上了。燕惇见挎包坠地,目的达成,便立即使用“主角秘技·假哭”哭泣了:“啊!我的包包!”燕惇抱起包包,故作惊慌地从包里翻找那个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和香饼。 燕惇说:“这里加起来要上千万,你摔坏了,怎么赔!” 周秘书第一反应是:这不就是碰瓷吗?这个燕惇果然很无耻啊!这种话都说得出! 周秘书冷笑:“什么上千万?越南盾吗?你当我傻逼?” 大家也觉得好笑:“这是什么低级碰瓷?” “对啊,他那个破包里能放上千万的东西?” 燕惇却挺直腰杆:“我包里放着岸董暂存在我这儿的古董,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他。” 周秘书知道燕惇和岸董关系很好,听到这话,又见燕惇神情肃正,不像是说谎,便也有些半信半疑了:“真的假的?” “他说的是真的。”岸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说,“是我放在他那儿的古董手炉和香饼。” 岸早这话一出,办公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亡一样的寂静。 燕惇也没想到岸早会出现,愣住了半瞬。周秘书更是脸如死灰:“啥……?” 事实上,岸早送给燕惇的贵重礼物,燕惇自然不会随便放任别人摔坏。手炉和香饼外头早裹上了几份报纸做缓冲,这么一摔是不能摔烂的。燕惇也只是想说话来吓吓周秘书而已。 周秘书现在真的是吓到魂飞魄散了:“岸董,我不知道……” 燕惇故意慢动作将一层层的报纸摊开,享受周秘书那煞白的脸色,只说:“我看这个手炉没什么损坏,算你走运。” 岸早却说:“香饼怕是裂开了。” 燕惇一怔:“会吗?”这么一说,燕惇竟有些后悔了:这可是岸早做的香饼! 岸早伸手打开裹在香饼上的油纸,果然看到香饼上出现了裂纹。 周秘书脸如土色:“这、这个香饼也是古董吗?” “不是。”岸早指着手炉,“这个是我三百万拍来的古董。香饼不是。” 周秘书松了口气:“ 哦……” “不过这个香饼比手炉贵。”岸早补充说。 周秘书几乎要跪下:手炉就要三百万了……那香饼还更贵?得是多少钱? 燕惇看着周秘书发白的脸色,也不太忍心了,只说:“裂开了也能用,是吧?”毕竟,这个香饼是用来烧的,别说裂了,就是碎了也能用。 “确实。”岸早说,“就不需要你赔了。” 周秘书这才感到血液慢慢回流,发僵的脖子也能动了。 岸早却继续说:“但你散布谣言、扰乱办公室秩序,必须接受处罚。” “我……我没有……”周秘书僵硬地说。 岸早并不想听周秘书解释,只截口道:“我会让人事通知你处罚结果。” “岸董!!”周秘书真是慌了,“我……” “回去你的总裁办。”岸早冷道,“你是我弟的人,我先不动你。你也别再出现我眼前。” 周秘书跟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痛,也不敢违拗,就灰溜溜的走了。 岸早扫视办公室一眼,只说:“燕惇一直刻苦工作,入公司来没放过假。这次是我批准他放年假,并非停职。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针对他的不实传言。”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是的,岸董。” “我们明白了,岸董……” “我们一定不会胡言乱语的,岸董……” …… 岸早知道燕惇刚刚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便要多给燕惇面子,不但出言维护燕惇,还亲自送燕惇离开。 进了电梯后,燕惇懊恼地说:“对不起,我把香饼摔坏了。” “这不是你的错。”岸早说,“是周秘书不省心。” 燕惇也拿不准岸早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岸早有没有目睹全过程。但燕惇还是据实以告:“是我故意让他摔的,所以,这也算是我的错。” “你用报纸将东西包得那么严实,自然不是摔坏的。”岸早说。 燕惇却说:“怎么不是呢?那香饼不是裂开了?” 岸早朝他一笑,道:“是我捏的。” 所以,是岸早当面拆油纸的时候,故意用指力捏坏了香饼。 “……”燕惇明白了:敢情您才是碰瓷大师呀。 燕惇想着自己挎包里放着那么贵重的物品,颇有些不安,便说:“说起来,都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的缘故。这次侥幸没弄坏,要是下次……” “也无妨。”岸早说,“物品而已,就是拿来用的。使用的过程里磕着碰着了,都是正常。更别说香饼,本来就是用来烧的。你越是供着它,越是不尊重它。” 燕惇不得不承认岸早这套理论很有道理,但对于燕惇而言实践起来就太困难了。燕惇只说:“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岸早说:“钱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燕惇在沉默中,等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钱对我来说是只是一个数字”√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 燕惇才发现电梯来到了停车场。 平常燕惇习惯了蹭老总的车回家,现在才想起自己虽然年入百万,但还是无车一族。所以,燕惇笑着说:“啊,按错层了。” 岸早说:“你没开车来?” 燕惇心想:我根本就没有车。 燕惇只说:“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 “坐地铁?”岸早似乎觉得很有趣,“我还没坐过,要不然一起吧?” 燕惇眼皮一跳:“确定吗?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岸早说:“上班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燕惇:……很好,很霸道。 燕惇也好奇,岸早的霸总生涯是多么空虚,居然无聊到要和自己一起坐地铁体验人生? 燕惇好奇地看着岸早:“您想坐到哪儿?” 岸早说:“你坐到哪儿,我就坐到哪儿。” 燕惇点点头,给岸早买了票。 岸早看着地铁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列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坐过无数次地铁一样。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岸早记得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都是私人交通,怎么会坐过地铁呢? 岸早一边觉得疑惑,又一边下意识地跟着燕惇进了车厢。现在不是高峰期,人不太多,地铁上还有几个空位。燕惇指了指一个空位:“您坐吧。” 岸早说:“你不坐?” 燕惇指了指另一个座位:“我坐那儿就好。” 岸早心里不太得劲,两个座位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离得有点儿远。 他不想和燕惇离那么远。 而燕惇朝岸早笑了笑,拿出了一个无线耳机,熟稔地挂在了岸早的左耳——这个动作过分流畅自然了,就像燕惇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岸早有了一种:这个动作真的发生过无数次的错觉,不然,岸早不会毫不排斥,还自然地倾了倾身,方便燕惇的动作。 岸早坐在列车的这一端,而燕惇坐在另一端,二人一人戴着一只无线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这是从前二人养成的习惯。 当初创业艰苦,二人经常一起坐地铁公交,时常也坐不到一块,或是人多了,还会被挤开。 岸早在车上记账、看文件,左边的耳朵听着歌。他不需要分神留意报站,因为到站的时候,燕惇就会播放音频“到站了,早老板”。这样,岸早听到左耳传来的声音,就知道该下车了。 一对无线耳机,岸早戴左耳,燕惇戴右耳,听着同样的音乐。二人就算坐得远了,也好像连通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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