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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抬手，随意指了第一位幸运儿“出列”。 那位长得如同瘦长鬼影一般的怪物，兴奋飘到了砚无归身边。 这只怪物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甚至连嘴都没有，说不出话来，身上有着无数的触须和绒毛，以及一张血红的深渊巨口。 虽然说不出话，但砚无归还是能从那激动的眼神中，看出它想说什么。 【主上，麻烦给我捏帅一些。】 这些普信怪物自从知道自己和砚无归长得不一样之后，就郁郁寡欢的，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砚无归回来，当然要把握机会。 砚无归将手放在了眼前这只独眼怪物的头上，轻而易举就勾走了它的灵魂，化作一个光亮的圆球环绕在砚无归身边。 原先那具丑陋的身体，有形无魂，也瞬间瘫倒变成泥土。 一把将那光球握住，砚无归看向忘川河。 眼前的忘川河水流湍急、腥风扑面，遍布孤魂野鬼和铜蛇铁狗。 随后砚无归抬手，那怪物的灵魂就被丢了进去。 换身体的话，灵魂需要在忘川河里洗刷一下才好，这样成功率更高，适配度更好。 砚无归心里如是想。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被丢到忘川河里的怪物灵魂恸哭了起来，似是在遭受残忍的虐待，灵魂都被撕扯着。 一旁的砚无归置若罔闻，乖乖排队的怪物们忽然浑身一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腿都开始打颤。 那惨叫声传遍了整个酆都魂界，正在哼哧哼哧画草稿的齐茂勋猛地抬头，疑惑看向了忘川河的方向。 “怎么打雷了？哦对了！吾主的魂界也要有天气变化才对，我应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 在这凄厉的惨叫声中，砚无归取了忘川河畔湿润的泥土，开始想着要捏成什么模样。 总不能都用我这张脸吧？ 砚无归细细想着祂身边模样不错的人。 商时便不错，但记不清什么样子了。 忘尘？这个似乎可以。 风斯年那小子和郁也似乎也不错来着。 这么想着，砚无归便着手开始捏造风斯年的模样。 于是，怪异的画面就这么产生了。 忘川河中惨叫声连连，一旁长相青面獠牙的怪物们双腿微微颤抖，缄默不言，黑色长袍的砚无归细细捏着手中的泥巴，眼中是难得的认真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砚无归的神色逐渐凝重，那惨叫声也变得有气无力，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在忘川河里。 一旁等待的怪物们冷汗淋漓，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像是拿着不及格试卷面对家长的小学生。 某种意义上来说，砚无归倒也的确算是“家长”。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砚无归手中的泥人才大功告成，祂手指一点，将神力灌输其中。 砚无归：…… 应该挺像风斯年的。 它手上的泥人歪歪扭扭的，有着具体的五官，四肢也完好，不会再出现五官乱飞四肢不全的情况了。 但要说像风斯年……其实只能勉强说像个人。 将手中的泥人也丢到了忘川河中，便华光大放，那奄奄一息的灵魂进入到了新的身体内。 随后在湍急河水的冲刷之下，那泥人慢慢变大，露出了健硕的身躯与古铜色的皮肤。 在阴气包裹之下，砚无归手一勾，脱胎换骨的独眼怪物便来到了岸上。 重获新生的怪物停止了惨叫，低头看着自己终于和砚无归差不多的身体，以及旺仔小馒头一般的腹肌，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多谢主上！” 砚无归这次可是刻意捏了脑子的，怪物的行为也不像之前一般粗鲁。 但是—— 砚无归盯着怪物的脸，这宛若健身美男的身躯，为何配上了一个相当潦草的丁老头一样的脸。 那怪物看着砚无归默默将眼神移开，也疑惑地跑到了河边看，借着河水勉强看清自己的容貌。 看到脸的一瞬间，“轰隆”一声，如五雷轰顶，那怪物的身子僵住。 我……竟是如此的美男子！
第404章 我，砚无归，大好人！ 砚无归忽略了一个问题，即使换了一具肉身，灵魂也还是原本的“普信”状态，甚至因为开了灵智，更加自信了。 怪物陶醉欣赏自己的脸。 不愧是主上，居然能够捏出如此鬼斧神工的脸蛋！ 我，果真如同主上一般天人之姿，风华绝代！ 见那怪物似乎很满意，砚无归才将视线移动到了其余的怪物身上，随意点了一个。 “你来吧。” 结果那怪物浑身一颤，便结结巴巴说道： “大……大大大人，我忽然觉得……我现在这副容貌是大人所赐，怎么敢敢敢敢挑剔！大人给的就是最最最好的！” 闻言，砚无归错愕看向它，不明白这是何意。 “是啊，主上，我们忽然觉得现在这副样子也很有男子气概！” “麻烦主上了，我们忽然想起有一些魂砖还没搬。” 这些不久前还吵着闹着要“改头换面”的怪物，忽然一个个逃避砚无归的眼神，然后快速离开了。 比起要经历那半个小时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这样，砚无归只捏了一个不太成功的泥人，这件事情便完美解决了。 他回到了虚妄神殿之外，神荼便迎了上来。 “主上，时光之神邀请您前往时光神殿中一叙。” “时光？” 砚无归脚步一顿，想起了那浑身缠满绷带的古怪神明。 祂找我有何事？ 应了一声，砚无归便消失在了原地。 砚无归是邪神，又是正神，这中间的界限太过模糊，但时光之神不同，祂是纯正的正神，不能进入到砚无归的神殿之中，只能邀请砚无归前来。 有着时光之神的允许，砚无归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时光神殿中。 “有何事？” 祂身披黑纱，眼角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看起来神秘至极。 浑身缠满绷带的时光之神从神座上走下，银色眼眸看向了砚无归。 “虚妄，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 十分钟后。 “你的意思是，我在不久后的信徒争夺战中帮助你，你会给我大量的好处？” 砚无归饶有兴趣的说道。 “不，不是帮助吾，是帮助东方神，站在东方这一边。” 时光之神微微摇头，纠正了砚无归言语中的错误。 “可信徒争夺战是正神才能参与的事情，邪神似乎并没有参与的资格。” “不——吾并不需要你参加，吾要借的，是你的首席大祭司砚无归。” 砚无归微愣。 造神那日，除了已经死去的乌达尔以及审判见过砚无归与神体融合，其余神袛都不知道二者为一人。 倒是没想到时光之神是冲着“大祭司”来的。 时光之神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那便是祂在聆听信徒们祈祷的时候，“砚无归”这三个字都快要在祂的耳朵里生茧了！ 这一切都“归功”于司禾与商时的不断祈祷，让时光之神警惕“虚妄邪神”，却没想到自己信奉的神明已经和砚无归“狼狈为奸”了。 砚无归……曾经的处决系统001号，实力强大无比，似乎是审判亲自挖过来的人，是“虚妄邪神”的首席大祭司，以一己之力完成信仰汇聚造神。 如果能借来砚无归，就能光明正大参与信徒争夺战了！ 往年都是西方神那边获胜，这次绝对不能再败了！ 时光之神相信，眼前的“虚妄邪神”是不会拒绝祂的，因为作为交易，祂会给出海量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可以由神明分发给信徒，也可以从审判那里兑换东西，同样可以建造神殿，对新神来说是很紧缺的东西。 砚无归沉吟几声，忽然开口说道： “行，我让他去当你的首席大祭司。” 时光之神：？？？ 祂绷带下志在必得的笑容都僵了僵。 你倒也不必这么大方，吾只是借来用用…… 砚无归如此大方的话语，让时光之神的语言组织都有些混乱。 你这就不要你的首席大祭司了？ 不可能，作为第一位邪神信徒，虚妄不可能不知道大祭司的重要性，更何况虚妄邪神也不傻。 偏偏砚无归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开口道—— “为何不能同时拜两位神呢？我会让他换个面容去时光神殿的。” 此话一出，时光之神便愣住。 是啊，不能同时拜两位正神，但能拜一位正神一位邪神啊！ 由于砚无归是第一个成为邪神信徒的审判者，时光之神一时之间都没想到这点。 这着实是作弊的好方法。 对砚无归来说，他当然可以拜两位神，反正其中一位就是自己。 更何况，他对时光之神的本领，可是感兴趣得很，如果能成为时光神殿的首席大祭司，那时光之力—— 因此，这件事情对砚无归来说稳赚不赔。 更何况“虚妄教团首席大祭司砚无归”这个身份一直被困在暗神殿那边，也不好做事。 换个身份的话，会好很多。 反正只要神袛不介意他这个信徒不“纯粹”，砚无归都能拜遍整个圣神殿。 当然，审判不会答应的，毕竟按照砚无归的贪财程度，足够在短时间内就成为审判系统诸多神明的大祭司，到时候他回到处决系统那边去，圣神殿可得大乱。 砚无归知晓审判想让他做什么，那便是成为一把刀，不仅要将如今这副僵局扰乱，注入活力，还要将肆意妄为的神明斩下神座。 审判不好下手，便让砚无归这个“临时工”来。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换个身份的确是最好的方式。 时光之神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答应。 两位神袛的议论到此结束，砚无归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时光之神在小声呢喃。 “一仆二主？想要习得吾的本领成为大祭司，可不是毫无难度的啊，虚妄倒是大方，愿意将首席大祭司的信仰之力分给吾。” 若是砚无归真的成为时光之神的大祭司，自然就要将所得信仰分祂一些。 砚无归前往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眨了眨眼，便换了一副容貌。 这是完成白羊降娄任务时候，审判给砚无归的奖励，那便是能肆意更换容貌的道具，但只能五天更换一次，不能随时随地更改。 白色长发倾泻而下，黑色瞳孔熠熠生辉，脸上有着金丝单边眼镜，嘴角噙着笑，一副斯文败类的气质。 正是当初玄机楼楼主命玄机的样子！ 没错，砚无归要用“命玄机”这个身份，成为时光之神的首席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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