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天秤怎么说,顾兮都做不出选择。 岩浆越来越近了,在托盘上的人已经能隔着鞋子感受到下方传来的温度,浑身出汗。 五分钟。 嘈杂的求救声和天秤不停蛊惑的声音传入了顾兮的耳中,顾兮只觉得胸膛都快要炸掉,转而怒骂一声—— “都给我闭嘴!” 那些求救的人顿时就鸦雀无声了,就连天秤都被忽然说话的顾兮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句“完了,小娘们是个恋爱脑,没救了”,就开始和砚无归搭话。 “说实话,我对你很好奇,你到底做过些什么?” 砚无归不出声。 “你为什么是少白头?是染发吗,觉得这样很酷吗?” “你和那个女生什么关系,让她这么舍不得你?你们是一对吗?” “请问你已婚吗?” “如果站在上面的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砚无归默默闭眼,看上去不是很想搭理天秤,如果天秤这边能够直接知道砚无归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它非得一字一句念出来不可! 三分钟。 岩浆愈发接近了,在托盘上被绑着的人都不得不抬起脚,来减轻脚底的灼烧感,同时他们的脸都被热得通红。 “要快些做出选择哦,不然两边就都要死啦,呵呵呵呵。” 天秤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看起来很是愉悦,它非常享受这种别人在艰难选择的感觉。 顾兮一向的理念就是能多救不少救,可现在已经不是救不救人的问题了,现在是她救人,就会亲手害死另一边的人。 这就像是有名的“电车难题”,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了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过后就要碾压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杠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疯子在另一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情况,你还会拉杆吗? 若顾兮是功利主义者,就应该选择让砚无归死亡,拯救二十五位无辜的平民。 但若是这样,顾兮就是杀人凶手,是不道德行为的同谋,要承担杀死自己长官的责任。 总之,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下半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顾兮。” 砚无归的声音响起,声音冷冽,带着命令的味道。 “请让我赴死。”
第208章 话唠天秤 “可我做不到。” 顾兮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响起,她抬起头,早已是泪流满面。 只剩下一分钟了,砚无归的眼镜也从脸上滑落,掉到了岩浆里不见踪迹。 “顾兮。” 砚无归没有多说话,只是仰头看着顾兮。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十秒。 那岩浆已经接触到托盘了,托盘另一边的人甚至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不就是保护我们的吗!让他死啊!让他死!” “救救我,他都说他可以死了,你为什么不下决定。” “你想让我们全都死吗!” 咒骂声让顾兮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已是看不清眼前的画面,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做出选择,就太晚了。 “长官!您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她颤抖着说道,砚无归听完轻声一笑: “你是我见过最正直的禁物所成员,所以,请不要心含愧疚,带着我的意志去救更多的人。” 砚无归说完之后,顾兮就按下了按钮,岩浆停止,砚无归那一边的托盘坠入了岩浆中,另一边的人们来到了上方,和顾兮一起退出了游戏。 砚无归杀人诛心,他那句话才会缠绕顾兮一辈子,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传说中“死去的白月光”是最致命的,如今死去长官的威力也一丁点都不小。 砚无归要做个坏人,要逼疯顾兮,却又不能让她真的疯。 出了游戏之后,顾兮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是贺闻开车前来接应他们。 “顾兮!” 原本看到这么多人活着出来,贺闻脸上一喜,就看到失魂落魄的顾兮,慌张凑上前来询问。 顾兮忽然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体内的异能量都开始暴走,黑色纹路遍布全身,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神情绝望无助。 “师父,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的他。” 说罢,顾兮就晕了过去。 …… 至于砚无归这边,他当然是没有死,他这趟来除了要给顾兮制造点阴影,还要拿走这里的禁物。 由于上次的迷雾是秋柏违反规则弄出来的,因此一开始,这里并没有衍生出禁物,过了几天之后天秤才诞生。 作为新生的禁物,它难得会说话且有自我意识,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 而现在的它,心情一丁点也不好。 “那个……咳咳,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谈谈,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巨大的天秤现在已经缩小到了巴掌大小,砚无归将天秤捏在手中,只要稍微用力,禁物就会碎掉。 它只是一个新生的禁物宝宝!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天秤欲哭无泪。 事情还要从砚无归落下岩浆之后说起。 在顾兮按下按钮之后,天秤就向一边倾斜,游戏也正式结束,落入岩浆之后的砚无归浑身的皮肤都被灼伤,被吞噬,但体内的治愈细胞又在快速愈合伤口。 在顾兮等人消失之后,砚无归就迅速使用了奥挈图斯之眼,体内的死气解封,他就用死气勾住了还在沾沾自喜的天秤,顺势从岩浆之中脱离。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游那个世界之中,砚无归对如来衣服的材质很感兴趣,就命太上老君给他做了很多不同款式的衣服,区区岩浆是不会对衣服造成损伤的。 此时的砚无归已经来到了刚刚顾兮在的地方,天秤都快被他掐死了。 天秤现在也郁闷着呢,它接受的世界记忆可不是这样的! “我们好好聊聊,刚刚那些都是误会罢了,我一眼就看出大人您绝非常人!” 天秤谄媚说道,一连串彩虹屁脱口而出。 砚无归冷笑一声,他头上染的头发已经恢复了黑白相间,由于刚刚动用了死气,原本“营养过剩”的头发,现在白色也少了一些。 见砚无归神色不善,天秤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它还是个孩子,还不想死啊! “我愿意被大人收容!祝大人一臂之力!” 天秤高声道,管他什么面子呢,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但心里还在骂骂咧咧。 扮猪吃虎是吧!算小爷我看走了眼! “哦?” 听天秤说愿意被他收容,砚无归眉尾一挑。 “那你有什么用?比起奥挈图斯之眼如何?” 他另一只手手心朝上,就露出了里面闭着的眼睛,为了收容奥挈图斯之眼,砚无归也费了些力气。 因此,在当初跳出大巴车的时候,砚无归才手握刺刀跳了出去,不然很容易被顾兮发现,而顾兮还天真以为是长官有绅士风度。 “奥挈图斯之眼?!好吧,我不如它。” 天秤惊呼一声,随后嘴巴都耷拉了下去,看着萎靡不振。 奥挈图斯之眼是A级禁物,在规则的影响下,就连砚无归都不能避免被它影响,而天秤只是B级禁物,虽然不知道奥挈图斯之眼怎么会在砚无归手里,但砚无归很明显有点看不上它。 可恶。 比起奥挈图斯之眼,天秤这个会说话的还更聒噪一些。 “给你三十秒,说服我留下你。” 砚无归这种爱财如命的人,自然不可能丢下天秤不要,但他偏偏就这么说,给这个刚出生不久的话唠天秤看看社会的黑暗。 “我很有用的!我是B级禁物【正义之使】,原则是等价交换,你将你拥有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就可以让另一个人失去什么,但两件物品要价值相等。” 天秤说着说着都有点不自信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东西,也怪不得只是一个B级禁物。 但砚无归听到这个用法之后,倒觉得很是有趣。 “用一些虚无的东西可以吗?” 天秤也没想到砚无归居然这么说,在思考了一会“虚无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之后,就支支吾吾回复道: “只要是你的东西就都可以。” 砚无归眼睛一亮。 “所以我可以用我的高尚品德,换走别人的积分吗?” 天秤:…… 虽然不知道积分是什么,但你肯定没有高尚品德,那二十五个人一辈子做的恶事都没你一个人的多! 看着砚无归眼神中透露出的威胁,天秤嘴角也抽了抽。 “这个……这个是不归我管的,需要规则认证通过才行。” “那你这张嘴岂不是没什么用?” 见砚无归似乎有让它变成哑巴的想法,天秤都急眼了,虽然它并没有眼睛。 “不是的!我可以陪大人您聊天,度过无聊的时间!” 天秤欲哭无泪。
第209章 梦魇 在天秤“苦口婆心”的劝诫之下,砚无归还是“勉强”让它做一个健全的天秤,并且给它取了一个亲切的名字叫做“葡萄”。 当天秤问为什么要取名叫葡萄,明明它是金色的天秤时,砚无归也只会说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禁物收容有两种选择,若是强制收容,就需要用联合国禁物所提供的特殊盒子,将禁物困住,随后送回到禁物所看管,禁物所成员也可以申请使用一些不怎么危险的禁物,来更好地通关。 顾兮那种等级能拿得到A级禁物,还是《荣誉之上》作者秋柏给开的后门。 只不过不能让禁物在自己身边待太久,不然异能量会暴走,异变程度陡增。 天秤就抱着这个想法,眼下先暂时哄着这个神经病男人,等他陷入发狂混乱状态的时候,就趁机溜走! 有一个A 级禁物还不够,居然还痴心妄想第二个禁物,你也不看看你的小命能不能承担得起! 那么重点就来了,砚无归体内根本没有异能量,所以也不会暴走。 有异能量的人使用有利有弊,普通人使用九死一生,毕竟这些禁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契约也很简单,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禁物完全服从自己,砚无归就干脆将自己的血液涂抹到天秤的身上,让他跟着自己。 “老大,你刚刚是在干什么啊。” 天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忧心忡忡试探道。 “自残。” 砚无归答道。 “那为什么要抹我这里。” “我高兴。” 天秤:…… 行,你高兴就行。 天秤被自己收容之后,25号基地的迷雾就快速消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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