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看愣了,有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忽然明白了,谢泽溪的温和只是良好的家教教出来的对事物的礼貌和伪装,表面的彬彬有礼不代表他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心软泥人,本质还是强大的、漠然的,不可轻慢的。 江凌回过神,眼中跃动起明亮的光彩,按耐着心头的蠢蠢欲动,眼眸弯弯地点了点头。 谢泽溪眉宇间冷霜褪去,瞄了眼莫名又高兴起来的江凌,嘴角浮现一丝笑,似有所指地说道:“江先生似乎懂得很多。” “是吗?不过谢总,你应该叫我名字。”江凌笑意盈盈地说:“我们一周后就是情侣了,到时候不能叫敬称,可以先叫名字熟悉熟悉。” 谢泽溪看出江凌在转移话题,摆明了在避开。 他眸色微深,眼底多了一抹探凌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好似在舌尖翻滚缠绕了一圈。 “江凌。” 低沉悦耳的嗓音灌入耳中,宛如羽毛轻拂而过,江凌指尖忍不住动了动,莫名心弦颤了两下。 谢泽溪在化妆室门口站定,意味深长地朝江凌微笑道:“有你在,看样子一周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当然。”江凌自信地顺口应道,看着谢泽溪进去,忽然发现他们的对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等等,打住,他是想帮喜欢的角色脱离苦海,但付出身体的代价大可不必! 江凌拍了拍心脏给自己压惊,脑海中晃过文中描写的充满荷尔蒙的完美身躯,以及那颗痣到底有没有的疑问。 “……” 该死,怎么突然,有点心动。
第4章 反派夫夫4 其余嘉宾们已经录制完回去,因此化妆室里只剩下谢泽溪一个。 他朝化妆师礼貌点头,在皮质座椅上坐下。 化妆师看了半天,总觉得在这张底子极好的脸上往哪里化都有点多余,纠结地意思意思化了两笔。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谢泽溪再出去时,门口的江凌已经不见人影。 摄影棚里的陶元白也不见了,只剩下傅景明沉着脸站在那,似乎在等人。 谢泽溪一出现,傅景明的视线立刻刺了过来,脸色黑沉,眼神暗含着几分不善。 谢泽溪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掠过傅景明,去了聚光灯下。 他的身份摆在这,节目组问他的问题没有像其他嘉宾那么刁钻,客客气气地录制完几句采访,谢泽溪的任务就完成了。 离场时,傅景明挡住他的去路,语带锋芒道:“没想到谢总这么个大忙人,还愿意纡尊降贵亲自过来录前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见什么人?” “如果不是,爱岗敬业的锦旗怕是非谢总莫属。”傅景明笑着夸赞道,只有离得近的谢泽溪,才看出他眼中明晃晃的讥讽。 谢泽溪瞟他一眼,并不动气,轻笑一声,丢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道:“说起忙,傅影帝未来应该会比我更忙。” 锦耀的法务部可不是吃素的。 “我刚刚得到消息,锦耀要跟我解约。”傅景明明白了,表情闪过一丝寒厉,“果然是你授意。” “是我。”谢泽溪毫无避讳地微笑承认,似有所指地说道:“好东西还在后头。” 他们二人站在一处无疑十分醒目,拍摄场上不少工作人员都在偷偷关注着。 但两人面上都带着表面的笑,因此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正常的“朋友”,在言笑晏晏地聊天交谈,丝毫看不出唇枪舌剑硝烟弥漫的危险。 傅景明面色突然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阴鸷,似是想起什么,冷笑一声,恍然大悟地说道:“谢总这是恼羞成怒了?因为刚刚对陶元白的欲擒故纵不起效果?” “可惜了啊,谢泽溪。”傅景明压低声音,说道:“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陶元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要他看做什么?”谢泽溪唇角噙着一丝笑,笑意不达眼底,道:“傅景明,还有心思想这些,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没有看见预想中的表情,傅景明如临大敌,脸色极为难看。 谢泽溪说得似乎轻描淡写,可他不得不放在心上,因为谢泽溪从不说大话,如果真撕破脸转头对付他,他根本招架不住,只有满盘皆输的下场。 好在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傅景明深吸一口气,忍耐着愤怒问道:“谢泽溪,你就不怕陶元白对你失望?” “陶元白怎么想和我无关。” 谢泽溪看着傅景明,眼神满是对失败者的怜悯,语调却依旧温和,道:“倒是你,傅景明,你以为你用陶元白打压我,我就会痛苦,就能用优越感打消你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让你变得高高在上吗?” “可惜了啊。”谢泽溪原话奉还,风轻云淡的语调残忍地戳破傅景明的伪装,“没有用,你永远都是那个扭曲阴暗的蠢货。” 宛如最致命的剜心利剑,刺中心底最隐秘的黑暗处。 傅景明眼睛瞬间充血,握紧拳头,手臂青筋暴起,英俊的面貌被狰狞的表情破坏的一干二净,似乎下一秒就会暴起打人。 谢泽溪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望着傅景明。 他也确实不需要如何,学了十多年的拳击与散打,肌肉早有记忆,区区一个只在演戏时练过花架子的人,在出手时便会被他压制。 谢泽溪欣赏着这张每次见面都洋洋得意,用恶心的高高在上的怜悯眼神望着他的脸扭曲狰狞,发现江凌气人的招数还是有点用处。 “谢泽溪。” 熟悉的嗓音带着明快的喜悦,江凌神清气爽地跑过来,吐槽道:“我刚又把陶元白气了一顿,他说什么要我离开你,他哪来的立场这么说?” 想到什么,江凌严肃地补充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他主动把我叫过去茶我,我这只是正当防卫。” 谢泽溪看着他,嘴角维持着习惯性的弧度,没有说话。 江凌这才发现气氛好像有点点不对。 他看见了好像不太理智眼睛猩红要打人的傅景明,当即眼眸微微睁大,下意识挡在谢泽溪面前,紧皱眉头说道:“傅景明,这里是摄影棚,你是想上热搜吗?” “影帝当街打人,打得还是锦耀的继承人,你难道不想混下去了?”江凌警告道。 傅景明被刺激地眼睛更红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谢泽溪嘴角的笑意有了消失的迹象,看了眼江凌背对着他的后脑勺,忽然很想撬开江凌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都是如何气人的花招吗? “行了。”谢泽溪轻轻拍了下江凌的肩膀,将看起来就不能打的青年拉到身后,淡淡道:“我还不至于让你保护。” 傅景明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一般是不可能因为三言两句动手,不过再让江凌发挥下去就不一定了。 “景明哥?”陶元白魂不守舍地从不远处走出来,远远看见浑身散发着阴寒怒意的傅景明,连忙小跑过来,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傅景明被这一声喊醒,眼珠转动,目光森冷地投向陶元白,问道:“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陶元白看见了笑眯眯站在谢泽溪身后的江凌,面色倏然一白,不安盈满胸腔,呐呐道:“景明哥,你听我解释。”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虽然听不见几人的对话,但很容易能从难看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出来是起了争执,已经有人悄悄地开始录像,被察觉不妙满头大汗的导演及时制止。 不管是傅景明还是谢泽溪,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恋综,谁都得罪不起,录像这种激怒人的事绝不能发生在他们的地方。 傅景明深吸一口气,生怕心底翻涌的愤怒涌出来,破坏了他对外营销的好脾气。 谢泽溪正看着,观察着那种莫名的束缚力还存在与否,就发现身后的江凌拉了拉他的衣摆,朝他眨了下眼,说道:“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他们肯定要上演一场你有我没有的狗血矫情对话,没看头的。” 江凌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算小,让陶傅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刚被气了一顿的陶元白白着的脸色瞬间涨红了,胸膛剧烈起伏,差点愤怒地骂脏话,被傅景明冷冷望着,硬生生忍了下来。 “泽溪,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这种人。”他满眼失望地看着谢泽溪,试图让他醒悟,“江凌有什么好?你居然跟他谈恋爱?” 谢泽溪还没开口,江凌就知道不妙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管好你自己吧,就你还想脚踏两条船,没门。” 他丢下这句挑拨离间的话,看着傅景明瞬间脸色铁青,满意地飞快拉着谢泽溪离开没有这个硝烟的战场。 不知不觉,他们离开了节目组的范围,周围瞬息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 S市已步入深秋,这里种了一小片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树梢的落叶往下缓缓飘落着,金黄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好似进入了一片灿烂明亮的画中世界。 “我喜欢你?在和你谈恋爱?” 谢泽溪开了口,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是真的吗?” 江凌的心就跟眼前刚飘落的梧桐叶一般,从上空沉沉坠底。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松开谢泽溪,果断率先道歉:“我错了。” “下次还敢。”谢泽溪微笑接上。 江凌:“……” 江凌严肃道:“真的谢总,你不知道刚刚陶元白有多茶,我也是……” “是为了帮我气他。”谢泽溪再次接上。 江凌噎住了。 他憋了半天,蔫蔫地肩膀都垮了下来,望着谢泽溪,双手合十,声音弱小,可怜巴巴地说道:“我错了,谢总,请原谅我。” 谢泽溪垂眸望他一眼,目光在江凌的手停留两秒,唇角重新挂上笑容,说道:“没有下一次。” 江凌点头如捣蒜。 “恋情可以保留。”省得陶元白和傅景明来烦他,谢泽溪眼中划过一丝不耐,淡淡道:“等综艺结束再澄清,在此期间,我可以配合你炒作。” 江凌愣住了,难道谢泽溪是以为他那样说是想借他炒作? 他不是。 江凌皱紧了眉头,张了张口,想解释,可谢泽溪已然转身离开,错过了澄清的时机。 江凌站在原地半晌,懊恼地垂了下头。 “对了。”前面的谢泽溪忽然停下脚步,回身似是不经意地提醒道:“以后不要随意挺身而出护着别人,要学会正视自己的武力值。” 江凌:? …… 谢泽溪事务繁忙,确定奇怪的束缚消失不见后,也没有心思再去和无关紧要的人纠缠,回节目组和导演说了声,便先行离开。 刚到达公司大楼,秘书迎上前,汇报情况:“谢总,公关部刚刚已经发了解约申明,锦耀和傅景明解约的事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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