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实终于明白这一切了。 莫崇岭根本没有考取功名,反而和别人成了亲,成了别人的夫君,成为了别人家的赘婿。 郑秋实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他虽然和云崧相识不久,但是他看得出云崧是个真性情的好人,哪怕之前他对云崧有一点点的小误会,但是他真的是打心底里喜欢云崧。 可以这样说,郑秋实已经把云崧当成自己的好姐妹了,如今自己的好姐妹被渣男欺骗了,郑秋实简直生气得要死! 他差点连话都说不清:“你、你就是莫崇岭?” 莫崇岭没想到郑秋实会认识他,疑惑地点点头。 凌难没法说话,只能点头摇头,沟通起来很难,如今有个人可以当成传话筒,莫崇岭自然高兴,他朝郑秋实露出他虚伪的温然笑容,道:“是,你认识我?是云崧告诉你的,还是凌难?” 一旦知道对方的真实面目,郑秋实顿时觉得这张脸丑陋无比,连声音都是令人恶心的要呕。 亏得自己刚才还觉得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呢!真是瞎了眼睛! 郑秋实心里憋着一团火,越烧越大,他今天非要把这狗渣男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第56章 回家 郑秋实叉着腰,破口大骂:“原来你就是莫崇岭啊!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负心汉!真是白瞎了这相貌了!” “不过也得亏这相貌,不然怎么能入赘官府之家,乌鸡变凤凰,臭蛇变大龙呢!就你这品行,倒贴都未必有人愿意!” “我告诉你,”郑秋实指着莫崇岭的鼻子道,“我家云崧过得很好很好,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而且都是靠自己双手获取的,他永远不会靠别人,永远不会吃软饭,永远不会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他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顾虑任何人的感受!!!” “他不像你,寄人篱下,堂堂七尺男儿还要靠岳家养着,靠吃软饭活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辈子就活该被别人踩在脚下吧!活该碌碌无为吧!活该抱着孩子哄睡吧!” 郑秋实感觉自己骂的不够狠,巴不得把所有粗俗烂语都用在这人身上,就算骂了那么多,还是解不了心头之恨。 郑秋实骂的直喘粗气,抚着胸口才得以平静一点点。 莫崇岭也没想到对面一个看似娇滴滴的夫郎骂起人来竟然如此凶悍,他微微惊讶,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羞愧。 郑秋实说的没错。他莫崇岭真的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莫崇岭羞愧难当,不敢多说一句话,怕被郑秋实的唾沫淹死。 莫崇岭本来俊朗的面容此刻如丧考批,他之前直挺的背再也直不起来了,宽肩塌了下去,一副精神不厥的样子,宛如一颗濒死的松树。 郑秋实为了让莫崇岭愧疚,他还胡吹起来,道:“我告诉你,云崧过得很好,他马上就要成亲了,要娶他的是一个长得高大俊朗的人,还是个当官的!比你好一万倍,最主要的是他对云崧好!” 郑秋实恶狠狠地补刀道:“多亏了莫大哥你当年的不娶之恩!” 莫崇岭听了之后眼神黯淡了几分,整个人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再也不是刚才那副温润如玉、像是会发光的样子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用尽全身力量,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我知道了。” 说完,他再也站不住了,手撑着膝盖缓缓坐下去,整个人狼狈地蹲在地上。 郑秋实不想再骂下去了,和这种人多待一刻都要令人发呕。 “我们走!”郑秋实拉着凌难离开。 郑秋实气呼呼地走了几步,突然莫崇岭叫住了凌难:“凌难!” 郑秋实心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正想回头骂,只听见莫崇岭道:“替我给云崧带句话吧。”莫崇岭颓然道:“就说,我死了吧。” 郑秋实听了之后,心里竟然涌出一丝奇怪的情绪,不知为何生出悲悯来,更不知是对云崧这么多年的错付,还是其他的…… 郑秋实头也没回,丢下一句凌难也会想说的话:“我会的!我会告诉云崧,莫崇岭死了,死在豺狼虎豹的生吞之下!” 说完,郑秋实拽着凌难气冲冲地走了。 …… 两人又回去摊位把之前买的食材全部挑回家去。 他们今天经历了太多,把东西都收拾好再上路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挑着箩筐赶路,一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郑秋实在心里想着如何和云崧说这件事。 莫崇岭的事情,不知道云崧会怎么想。 郑秋实想用善意的谎言骗云崧,就说莫崇岭死了,一来让云崧彻底死心,可是他怕云崧想不开。 郑秋实想了许久,他抿了抿嘴,和凌难商量:“莫崇岭的事情我来说吧。” 凌难挑着箩筐,看着他,点点头。 郑秋实一次性买了很多食材,重得凌难的扁担咯吱响,响声回荡在山林之中,伴随着归鸟的鸣叫。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夕阳斜射,挂在天际,晕染出鸡蛋黄般的颜色,给起伏的山峦都糊上一大片橙红。 见此美景,两人都想驻足欣赏,却又害怕天黑之前赶不回去,只好瞥几眼便匆匆赶路。 好在凌难牛高马大,能扛能挑,没多久便回到了云崧家。 远远地,郑秋实就看见云崧正在家门口编箩筐,他坐在残阳之中,嘴角还噙着笑,一副娴静淡然的样子。 郑秋实看了,生出些悲悯之心,明明如此勤劳心善的哥儿,命为何如此之苦? 苦苦等候十年无果,原来能和心爱之人厮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郑秋实在心里感叹,这时云崧朝他挥手,远远地就叫他:“凌难哥、嫂嫂!你们回来了!” 云崧丢下箩筐,奔了过来,一把抱住郑秋实。 他似乎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十分开心。云崧问:“怎么样了?路上还顺利吗?镇上热闹吗?你们买了什么好东西呀?” “走,进屋说,”云崧挽着郑秋实的手臂,拉他进屋,“我很久没有去镇上了,快和我说说,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云崧像个孩子一样,拉着郑秋实问东问西。可能是因为云崧是个撑渡船的,平时根本没时间出去。 郑秋实也是第一次去镇上,对什么都新奇得很,什么都想去看一看摸一摸,闹了不少笑话,凌难还笑话他,害的郑秋实狂捶他胸口解气。 不过在云崧这里他就不用顾忌了,把自己见过的、新奇的通通都说了一遍,说得绘声绘色,直把云崧说得兴致勃勃,非要拉着他留宿一晚。 之前凌难本打算抓紧时间回家去,就不麻烦云崧了,可是见两人聊起天来聊得没完,只好又留宿了一晚。 两人坐在堂屋中,边嗑瓜子边聊天,云崧常常被郑秋实逗得哈哈大笑。凌难则在一旁默默坐着,时不时笑笑。 郑秋实又拿出自己买的东西给云崧看,两人絮絮叨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日暮西沉,天边暮色渐渐袭来,唯留一丝紫色晚霞弥留天际,像是闺阁少女未卸净的那一抹眼妆。 郑秋实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天色,朝凌难道:“差不多可以做饭了吧!” 凌难闻言,挑挑眉,摆出一副“你想吃什么就说的样子”。 云崧听得正起劲,有些惋惜道:“对啊,我们晚上吃什么?今天豆腐郎挑豆腐路过,我便买了几块豆腐,要不煮豆腐吃吧!” 云崧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只吃豆腐好像不够,要不我们杀鸡吃吧!”云崧指了指院子里正在蹲窝的老母鸡,“反正它蹲窝不下蛋了,而且嫂嫂你上次来我家,我都没有好吃的招待你。” 郑秋实一听,不高兴了,板起脸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俩谁跟谁,招不招待的说得太见外!而且你家就几只母鸡,还是留着吧!” 郑秋实突然想起卖菜的时候老爷爷给的蕨菜,高兴道:“我们炒腊肉蕨菜吧!”说完他看向凌难。 云崧一听,直道好啊,高兴得拍掌。 云崧正要起身去做饭,这时郑秋实拽住他道:“我们继续聊啊!” “啊?”云崧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郑秋实只让凌难一个人去做饭,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太好吧……” “没事,我有事单独和你说。”郑秋实对云崧道。 然后他转头对凌难眨眨眼,谄媚道:“麻烦你了!” 凌难看着郑秋实坏笑的嘴,明白对方是在蓄意报复,报复他当初笑话他。 凌难不满地捏住郑秋实的后颈肉,看着他,似乎在说:你胆子有点肥啊。 郑秋实哈哈一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凌难瞬间脸色一变,松开了郑秋实,用力刮了一下郑秋实的鼻梁,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厨房做饭。 看着凌难忙活的背影,云崧不禁朝郑秋实感叹:“嫂嫂你可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凌难哥这么听一个人的话呢!” 郑秋实自豪道:“那肯定,他必须听我的!”郑秋实道:“你以后还是叫我秋实吧,你这样叫我嫂嫂我有点不习惯。” 虽然郑秋实来这里很久了,但是他还是不习惯别人用一些奇怪的称呼叫他。他内心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男生,而不是一个哥儿。 云崧虽然觉得不太合礼数,但是他还是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云崧想起以前的事:“我记得以前小时候,我和凌难哥还有……崇岭,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凌难哥总是不苟言笑,对谁都是凶巴巴的样子,没想到如今……”云崧坏笑,露出他的小虎牙:“没想到凌难哥也有害怕的人啊!” “哈哈哈!”郑秋实自豪道,“别看他凶,其实他还挺温柔的。” 郑秋实说了句实话。不过这句实话得有个前提条件,那是在床笫之时。 想到这个,郑秋实的耳廓不禁有些发热。 …… 云崧道:“对了,你不是说有事和我说吗?什么事情啊?” 说起莫崇岭,郑秋实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虽然他答应凌难,莫崇岭的事情由他来告诉云崧,可是看着云崧这么高兴的模样,他实在是不忍心说,至少在这么开心的时候说。 郑秋实插科打诨:“哎呦,刚才这么一闹我都忘了我要说什么了,要不以后我想起再告诉你吧。” 云崧转头看着郑秋实,郑秋实心虚得移开视线。 云崧收起刚才轻松的语调,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语气有些沉重地说:“秋实,你是想和我说关于莫崇岭的事吧。”
第57章 芙蓉豆腐 “啊?”郑秋实没想到云崧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 其实一回来,他拉着云崧聊天,就是蓄谋已久,他压根没想好怎么和云崧说。 云崧低着头笑了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一回来就和我说这说那,其实我知道你是想绕开话题吧,你说的那些新奇事你怎么会没见过呢,不过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罢了。我说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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