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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泽清和季玄默在门口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听着安静下来，季玄默拉着祝泽清去了院子里。 “没人伺候也一样做得不错。”季玄默心里一阵欣慰。 祝泽清中肯道：“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去帮他，可以让他独立起来。” “我懂了。”季玄默若有所悟，“孩子还是不能太溺爱了。” 祝泽清点点头：“师兄，早点儿休息，相信小宸，他没事。” “嗯。”季玄默又去房间门口听了听动静才回房间。 …… 转眼到了第二日。 大家都没去管李雍宸，然后他一觉睡到了晌午，这是他十二年的生涯里从未有过的事。 “怎么没人叫自己？”赶紧穿好衣服出门。 门口等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小厮祝详：“小少爷，早饭温在锅里，你现在吃吗？” 李雍宸站在廊下，四周安安静静的，“他们呢？” 祝详：“大人们去办公了，凌老去上课了，季少爷，小王爷去官学办事了，三位少君去了园林。”简而言之，就是大家都去忙了。 李雍宸疑惑：“他们吃早饭怎么不叫我？” 祝详：“吃早饭没有统一时间，有些早吃，有些晚吃，根据各自的时间安排，小少爷现在没什么事，就没叫你。” 这般自由吗？宫里可是规定了什么时候用膳，吃完了就不吃了，李雍宸：“还有饭吗？” 祝详点头：“有。” 李雍宸想了想：“先去洗脸，然后去吃早饭，吃了早饭去官学转转。” 祝详顺从地回答：“是，小少爷。” 美美地吃过早饭，李雍宸在祝详的带路下来到了官学大门口：“这是新建的？” 祝详十分艳羡，要是他再小几岁，他都要去争取读书：“是，二月的时候才开学，扩建的部分上个月才完工，现在多的学生都搬去新教舍了，种的花草树木，长新叶的长新叶，开花的开花，环境特别好。” 李雍宸抱着强烈的期待走进官学，除了没有高大树木，其他无可挑剔：“我能去上课吗？” 祝详想了想：“此事要问学正大人。” 李雍宸：“带我去见见学正。” 祝详：“是。” 陆鸿宇的办公书房取了一个名字叫淮安亭，仿照的祭酒大人，祭酒大人办公的地方就叫敬一亭。 二人来到淮安亭，李雍宸被陆鸿宇的长随拦在了门口：“这是学正大人的书房，闲杂人等不可打扰。” 李雍宸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些求见人的感觉：“我来问一些事，劳烦通传一下？” 长随想了想问：“你要问什么事？” “我能来官学上学吗？”看到那些在教舍里上课的学生，他很羡慕。 虽然上书房是天底下学习最好的地方，但没有经历过这种教舍上课，他忍不住好奇。 陆鸿宇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睛一看李雍宸，就觉得不凡。 李雍宸换了比较普通的衣袍，既然不能透漏身份，那就不能穿宫里那种皇子服饰了。 但人的气质并不会因为换了衣服就改变，尤其是气度，有些人即便穿着粗布衣衫，气度也是极好的。 李雍宸就是这样的孩子。 陆鸿宇例行询问：“你是哪家的孩子？” 李雍宸思考了下，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身份：“我是你们县令大人的侄子，昨日才到的县城。” 陆鸿宇微微笑道：“既然是县令大人家的，那自然可以来上学，烦请小少爷拿上文牒，准备六两银子来报名。” 李雍宸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人转身离去，不过李雍宸没有走，他去了上学的教舍，去观摩上课的场景。 “咦？那个不是户部尚书吗？怎么在这里上课？” “还有练习册？” “教舍前挂着的大黑板原来是用来这样写字的，这可太方便了，有时候老师说的没听清，写在黑板上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感觉这里上课比上书房还好玩儿。” “大家听得也还挺认真的，学习氛围也不错。” 李雍宸在官学转悠一圈儿后，越发满意这个环境，随后赶回了县衙：“祝大人，你给我办一个文牒吧。” 祝泽清刚处理了一个小官司，正坐下：“要文牒做什么？” 李雍宸小声道：“我想去官学上学。” 祝泽清对这事肯定是支持的：“可以，我给你办。” 李雍宸欲言又止，还要六两银子，但他没好意思说：一会儿去找舅舅拿吧。 祝泽清想想他跟李雍宸的关系，算是师侄，但不能说师侄，不然很容易猜出他的身份：“小宸，你现在做我的外侄如何？” 李雍宸点头：“我也是这么跟学正说的。” 祝泽清带着李雍宸来找凌封锦，让凌封锦给李雍宸办一个文牒。 拿到文牒，李雍宸让小厮带他去找季玄默。 季玄默听说李雍宸来找他，连忙腾出一些空来：“宸儿，怎么了？” 李雍宸有点点不好意思要钱：“我想去官学报名读书，但是还差六两的学费，你能借我一下吗？” 季玄默惊讶：“你爹没有给你银子吗？” 李雍宸摇头：“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会用上，不然我就把我的小金库带上了。” 季玄默：“除了学费还有吃饭的钱，我给你五……二十两，拿去报名，剩下的钱，你去换一些饭票，在食堂吃饭就用饭票，比较方便。” 孩子还是不要给那么多钱，万一学坏就不好了。 李雍宸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806章 军营之行 拿着钱和文牒，李雍宸立即去报了名，领到了学习用的书籍这些，然后他又去换了一个月的饭票。 换饭票之前，李雍宸问祝详：“食堂里的饭菜好吃吗？” 祝详由衷道：“好吃，比外面酒楼的还好吃，官学的学生和夫子等人都在石头吃饭，好吃不贵。” 李雍宸正要说什么，祝映晴走了过来：“宸儿，是不是饿了，食堂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我来换饭票，刚才还担心不好吃，现在看到你，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国子监的食堂就是眼前的皇婶开的，现在又是他负责，味道有保证了。 祝映晴笑了笑：“来，我带去你。” 几人直接来到换饭票的屋子，祝映晴取出一沓三十文的饭票放到荷包里，拿给李雍宸：“吃完了又来换。” 李雍宸把银两递给祝映晴。 祝映晴自然不会要他的钱：“你留着当零花钱吧，用钱的地方挺多的，对了，你住哪儿呢？” 李雍宸特别自然地回答：“我住县衙。” 祝映晴点点头：“也是，你住县衙，大家比较放心。” 李雍宸反应过来，追问：“难道大家都住寝舍？” 祝映晴实话告诉他：“是，在官学里上学的都住寝舍，要沐休才回家。” 李雍宸想了想：“那我也得住寝舍才行，不能搞特殊。” 他一直记得皇帝让他不能暴露身份的事，对皇帝的话，他简直奉为了人生信条。 祝映晴提醒道：“你去问问我堂哥再做决定。” “那我走了。”李雍宸再度返回县衙，“祝大人，我想住寝舍。” 祝泽清：“你想去住就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自己去住寝舍的话，衣服自己洗、被子自己叠、自己起床刷牙吃饭，要服从规定，也没有小厮跟着了，想清楚再去，去了就不能反悔，再不喜欢也要坚持到这个学年结束。” 让孩子自己选择，但也要定规矩，不能让他觉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雍宸心里感觉到了一些压力：“你不是让我休息几日吗？我能考虑考虑吗？” 祝泽清给自由，定规矩：“可以，所有事情都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但是我得跟你说，不能做违背律法的事，不然就算你是大皇子，我也得打你板子。” 李雍宸：“我是大皇子，以身作则，不可能做违背律法的事。” 祝泽清趁机问：“那我问问你，大梁律法你熟悉吗？” 李雍宸语塞。 祝泽清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递给他：“要拿去看看吗？”这样子就可以让孩子主动去学习了。 李雍宸抱住求知的心态把律法书接到手里：“谢谢，我会认真看的。” ——因为这件事，李雍宸成了大梁历史上唯一一个熟记大梁律法的皇帝。 祝泽清鼓励：“我相信你。” 李雍宸听了祝泽清的话，心里莫名多了一股气——想把这件事做好，不让对方失望。 过了一会儿，李雍宸从厅堂里走出来：“带我去逛逛县城。” 祝详应道：“是。” 来到街道上，热热闹闹堪称繁华的街道一点儿也不像书上说的贫困：“县城里那些地方好玩儿？” 祝详歪着头想了想：“每条街都有自己的特色，看小少爷更喜欢哪一种风格？” 李雍宸甚少有机会出来逛街，像这么自由的时刻，从来没有过：“没那么挑，热闹就行。” 祝详回答：“现在最热闹的当属东西南北四大街道以及阳和园。” 李雍宸听到旁边路过的人在谈论阳和园，于是便道：“去阳和园吧。” “是。”祝详边走边说，“阳和园三日前开了动物园儿，小少爷可以去看看。” 李雍宸甚是惊奇：“动物园儿？” 祝详兴奋地说道：“是，动物园儿里养着五十多种动物，有凶勐的豺狼虎豹，有温柔的王八乌龟，还有猴子猩猩，千奇百怪的。” 李雍宸兴致盎然：“去看看，感觉比皇家兽园儿的野兽都还多。” 动物园在园林的西北角，占地十几亩，非常宽大，每种动物的活动范围都特别宽广，并且有活动的场地，还有睡觉的小木屋，小木屋冬暖夏凉，造型精致美观，许多人恨不得自己住进去。 动物园的入口有栏杆拦着，附近还有四个人看着：“参观动物园一人需要交一百文。” 李雍宸爽快地付了钱，然后带着祝详走了进来。 每个动物的场地前都挂着一块大大的木牌，木牌上雕刻动物简介的文字。 李雍宸来到骆驼的场地前。 动物园的骆驼还是小骆驼，有三头，知道它们喜欢沙子，这里就给它们堆了许多沙子，时常能看到它们在沙堆上踩来踩去。 角落用砖砌了一个小池子，小池子里装着清水，养着些金钱草，绿油油的，非常好看。 “我在书上看到骆驼是沙漠里的动物……”李雍宸透过栏杆缝隙往里看，三头小骆驼高兴地跑来跑去，“骆驼可以很多天不喝水是吗？” 祝详摇摇头：“小少爷，小的不识字，也没有打听过，你再看看简介。” 李雍宸看去：“骆驼最多可以三四个月不喝水，只吃青饲料。”他赞扬，“厉害！难怪适合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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