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点点头,“好。”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这雨一下下了三日,并且都是瓢泼大雨,城里外出倒塌了无数的房子。 干旱太久,忽然给雨一淋,不出事才怪。 于是天一放晴,救灾又开始了。 唯一高兴的是地里的庄稼、城里种的树苗,全活了,还长了几片新叶子出来,土黄色的大地上终于多了几茬绿色。 县衙张贴一则告示,“房子全塌了,不能住人的,可以到县衙领一顶帐篷。” 同时发动富人一起救灾,承诺谁做得好,以后官学报名的时候,可以先选择夫子。 县城里的富人早就听说冯御要来官学上课,那可是致仕的户部尚书,无论是学识,还是人脉都是一等一的,这些人早就在找关系准备上冯御的课了。 祝泽清不这样说,资源也会向这些富人倾斜,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话对富人的影响很大,立即就安排人帮着县衙救灾。 有了他们的加入,救灾就容易了起来…… 一位妇人一身是泥地跑过来,哭着说道,“大人,大人,你快救救我丈夫,他被倒下来的房子埋了。” 不能出现人命,否则事情就更大了。 祝泽清亲自带人前去救人,“凌黎,你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凌黎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地面凝聚着水洼,他脚下不时飞溅出一股股水,落到周围。 在妇人的带领下,祝泽清等人来到了一处民房前。 房子一侧的墙倒了,屋顶跟着倾斜,把另几面墙也带倒了,墙散落了一地,靠近地面的一侧已经被水给浸湿了,成了泥。 祝泽清把生命探测仪打开,往房子倒塌的位置走去,轻易地就锁定了妇人丈夫的位置。 “过来,人在这下面,赶紧挖,现在挖出来还有救。” “是。”捕快们拿着铲子走过来,在祝泽清做标记的位置开始挖掘。 祝泽清退到屋前,“别担心,我们会把你丈夫救出来的。” 妇人跪下磕头,“多谢大人。” “请起。”祝泽清话音一落,又有一个老伯跑过来,老泪纵横地祈求,“大人,我儿子和孙子都被埋到土里了,求你救救他们。” “你们在这里挖,来两个人跟我走。”祝泽清一行人跟着老伯去了隔壁的巷道。 十座房子大概有一座倒了,灾情还在可控范围内。 祝泽清救人后,下了一个命令,这三日内,尽量不要待在屋子里,谁知道屋子什么时候塌,外面有人的还可以求救,这要是全家都被埋了,那就只有等死了。 县城里到处都能看到救灾的队伍,一个一个人被救出来,至今为止没有出现死亡,跟别的县城百姓坐在街上绝望地哭,不知道好了多少。 “县城里的大夫太少了,应该鼓励大家多多学医。” 祝泽清看着快累瘫的大夫们,不忍心,自己回去拿来药箱,给伤员上药包扎,人手实在是不够用,只能自己上了。 江一宁他们也没闲着,食堂里蒸了大量的馒头,受灾严重的,他们会让人把馍馍送去给他们吃。 自己送过去可以避免旁人鱼目混珠,东西不多,先紧着需要的人。 凌封锦带着人去了城外救灾,从早忙到晚,要不是天天跳五禽戏,贵公子的身体怕是受不住。 季玄默本来打算去边境,但看百姓受了灾就暂时没去,先把灾民安置好了再说。 富人们也没含煳,准备了帐篷等必需之物给百姓们,还发了一些粮食,足够大家度过难关了。 三日后,城里恢复了秩序。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灾后重建了。 告示:需要重建房子的,可以到县衙登记,由县衙派人去建,先垫钱给你们建,按照家庭赚钱能力,以后每个月还钱,一两银子一月收三十文利息。 来找县衙建房子,可见是走投无路了,县衙是帮人的地方,不是赚钱的地方,所以利息不高。 这件事很快在县城里传开,好些人跑来登记。 祝泽清让师爷把名字和地址写下来,按照先后顺序建,现在大家住着帐篷,暂时不用担心流落街头。 登记好后,祝泽清把户房书吏找来,“安排人建房子的时候,做好账本,一切按照账本来算账,明白了吗?” 户房书吏认真应道,“大人,我明白。” “去吧。”祝泽清揉了揉眉心,好累。 江一宁端来一碗元气汤,“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元气汤,喝了就不会那么累了。” 不忍心浪费江一宁的一片好意,祝泽清把手里的笔放下,把元气汤端过来喝了,“还挺好喝的。” 江一宁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我可是研究了好久。” 祝泽清伸手拍了拍江一宁的后背,“去忙吧,我这边还有许多事,处理了再跟你好好说话。” “嗯。”江一宁听话地离开了。 …… 梁村长听说凌封锦受伤,赶紧跑过来,“大人,你怎么了?” “没事。”凌封锦坐到一张凳子上,他的膝盖淌着鲜血。 刚才他从旁边过,房子忽然倒了,墙壁砸过来砸到了他的膝盖上,鲜血淋漓的。 村里的赤脚大夫提着药箱过来,“大人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一会儿回了城里在精细地处理一下。” 凌封锦忍着痛,轻轻“嗯”了一声。 赤脚大夫小心地把凌封锦的裤腿卷起来,然后细细地给他包扎,大家看到后者白皙的肌肤,都感觉那伤口是个大罪过。 祝泽清听说凌封锦受了伤,赶紧赶了过来,“伤得严重吗?” 一个大娃娃口,整个膝盖都紫了。 凌封锦道,“没事,哪个男人不受伤的,只要不威胁生命,都不碍事。” 等赤脚大夫给凌封锦敷上药,祝泽清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带着凌封锦回了县衙,“这几日你别出门了,我去处理。” “好。”凌封锦没有逞能,腿确实不能走了。 祝泽清把凌封锦扶回了房间,“明日我来给你换药,伤口反复暴露在空气里会加重伤势。” 凌封锦松懈下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没事的,你赶紧去忙吧。” 祝泽清离开房间,把江子星叫了过来,让他去照顾凌封锦。 …… 江一宁赶过来,“封锦哥受伤了,严重吗?” 祝泽清拉着江一宁往厅堂走去,“没有伤及要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一宁松了口气,“那就好,刚下子星听说封锦哥受伤,脸都白了,我也吓了一跳。” 他拉了拉祝泽清的衣袖,“你小心一点儿,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祝泽清内心熨帖,“好,我小心。” 师爷急匆匆走过来,“大人,隔壁天峨县派了人过来,给大家送了一封信。” “走,去看看。”祝泽清和师爷一起往厅堂走去。 来着是天峨县的书启,“见过祝大人,小人是天峨县的书启,特意来给祝大人送行。” 祝泽清疑惑,“什么信?” 书启把信双手奉给祝泽清,“这是我们县令大人的亲笔书信。” 祝泽清把信展开来看,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文采还不错,但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借粮。 祝泽清问书启,“你知道你家大人给我送了什么信来吗?” 书启抱拳,无奈地回答,“知道,大人交代,请祝大人务必帮帮忙,不然天峨县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祝泽清想了想问,“你们天峨县受灾严重吗?” 书启道,“严重,十家起码有三家塌了房子,好些人家压死了人,我家大人已经熬了三个通宵了,刚才我走的时候还晕倒了。” 天峨县比阳翟县要好那么一丢丢,至少人家的屋子是住满了人的,不像阳翟县,现在都还没有住满,商铺也只开了七八成,还是很穷。
第706章 剿匪 祝泽清思考,大雨下了三日,受灾的地方怕是不少,富裕的县城向不富裕的县城借粮,恐怕也是逼不得已。 但这毕竟是对方的一面之词,并且自己县城都还受着难,真要借粮吗? 老实说,祝泽清不想借。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鹤峰县和高生县又派人来了,同样也是借粮。 祝泽清扫了眼三位互相仇视的书启,忽然开口,“你们是来戏耍我的吧?阳翟县是最穷的县城,你们却来找我借粮?” 鹤峰县书启赶忙道,“祝大人明鉴,我们是抱着十二分诚意来的,绝没有戏耍的意思。” 高生县书启忙不迭道,“祝大人,阳翟县也受了灾,相信大人知道各大县城里正面临着如何的困境,还请大人伸出援手。” 天峨县书启上前一步,“祝大人,我先来的,还请你先帮助天峨县。” 祝泽清暗道,帮助一个县还有可能,现在三个县,根本帮不起,再者,若是只帮一个县,就会得罪另外两个县,现在唯一的正确的选择就是——一个县都不帮。 “我觉得你们与其找我,不如去找府尹大人,让他拨赈灾粮。” 天峨县书启苦着脸道,“大人,我们去找了,但被府尹拒绝了,他不拨粮,说没有,让我们自己解决。” 祝泽清态度坚定地拒绝。“各位,阳翟县也受了灾,现在还没有解决,我真的爱莫能助。” 几位书启一脸失望,他们已经找了很多县城,阳翟县是最后的希望,没想到还是失望而归。 鹤峰县书启再次恳求,“祝大人,但凡我们有一点儿办法也不会来贵县叨扰,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请祝大人看在百姓的份儿上,帮忙一二。” 祝泽清遗憾地说道,“要是我有这个能力,一定帮忙,但我实在无能为力。” 最终三位书启失望地离开了。 祝泽清后靠到椅背上,暗暗思索,居然来阳翟县借粮,他们那些县城受灾这么严重吗? 想想阳翟县,应该不至于四处借粮。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确实有隐情,其他县城跟阳翟县距离也不远,阳翟县遭受的环境困境其他县也一样,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交了那么多税,县城早已经入不敷出了,现在受灾,瞬间超过县城的负荷,县衙崩溃了。 哎,自己也在遭受苦难,实在没办法帮助其他人,抱歉抱歉。 …… 两日后,阳翟县涌进来许多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像乞丐似的,混入城里。 凌黎巡街的时候一下子就发现了异样,赶紧前来禀告祝泽清。 祝泽清一听,要是任由难民在城内聚集,迟早要出事,“凌黎,你去沿街通告,说县衙有活干,让想干活儿的难民来县衙大门口集合。” 凌黎抱拳,“是,大人。” 凌黎叫上手下的人,沿街敲锣,把祝泽清的话散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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