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季玄默躺在床上,夕阳刺激得他多日不见阳光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不知来者。 祝泽清向床铺走去,把床边的酒瓶捡起来放到桌上,“师兄,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季玄默这才收敛了怒气,他眼睛里很快充满了眼泪,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师兄最爱的人死了,我一颗心都掏空了,小师弟,你告诉我,昊阳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祝泽清把季玄默扶起来坐到床边上,“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这么颓废下去也不行。” 季玄默泛白的手指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我、我接受不了……” 祝泽清拍拍季玄默的肩膀,他也忍得很辛苦,恨不得立马告诉季玄默真相,但现在不行,不然肯定会露馅儿,“师兄,你该振作起来了。” 季玄默捂住脸,一时没说话,等他动的时候,抓起旁边的一壶酒勐地灌了下去。 祝泽清赶紧把酒壶抢过来,“师兄,我明日沐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季玄默拒绝,“我不去,我现在只想待在房间里,我不想见阳光,不想见人,我想死,我想去陪昊阳。” 祝泽清闻着馊臭味,“师兄,那我们先去洗个澡吧?” 季玄默一脸的胡须,颓废极了,“我不去,现在挺好的,小师弟,你回去吧,我没事。” 高大小厮来到门前,“泽清少爷,浴房准备好了。” “来了。”祝泽清拉着季玄默往外走,又把他拉去了浴房。 季玄默这几日不吃饭,只喝酒,身体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最后被祝泽清解了衣服,推浴池里去了。 “也就你敢这么对我了。”季玄默无奈洗起了澡。 祝泽清把帕子递给季玄默,“师兄,我明白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但也不能永远活在痛苦里,要不,我们明日去钓鱼吧?” 季玄默摇头拒绝,“我这个样子,哪有心情跟你钓鱼?” 祝泽清给季玄默递澡胰子,然后期待地说道,“你不钓,你看我们钓,怎么样?” 接下来一炷香时间,祝泽清都在劝季玄默。 季玄默无奈一笑,“好了,你别劝我了,我去,我再不去都要成罪人了,得去,得去。” 祝泽清松了口气,“那我一会准备钓鱼的渔具,明日一早我们去南河钓鱼,据说南河里有重十斤的鱼,要是运气好钓起来,咱们烤着吃。” 季玄默点点头,“你去准备吧。” 祝泽清在季玄默洗完澡,又监督他吃了饭后,才离去。 …… 江一宁关心问,“怎么样,师兄好些了吗?” “师兄房间里都馊了,好在师兄还听我的,不然劝不住。”祝泽清把衣服换了,在季玄默那里待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都馊了。 江一宁捂了捂鼻子,“那师兄答应明日去跟你钓鱼不?” 祝泽清点点头,“答应了,一会儿我去准备渔具。” 江一宁道,“我去准备,你去找老师上课,对了,准备几套渔具?” “准备六套,玉堂他们也去。”许久没有跟秦玉堂他们聚一聚了,机会难得,一起出去玩儿一趟。 “好。”江一宁去准备了。 祝泽清换了衣服,去上课了。 …… 翌日一早,祝泽清,江一宁,凌封锦,三人去接江子星,然后去接季玄默,最后去接秦玉堂三人。 马车特别宽大,足够坐下他们所有人。 江一宁给季玄默地上一个竹筒,“玄默师兄,这是酸奶布丁,甜品会让人心情变好,你尝尝。” 季玄默挥了挥手,“我不想吃。” 祝泽清把竹筒拿过来塞到季玄默手里,“师兄吃吧。” 季玄默最后还是吃了起来,明明是甜的,但吃在嘴里却感觉一片苦涩。 江一宁又拿出一些布丁给其他人吃,他都是准备的每人一份,大家都有,“师兄,我们都明白你心里的痛苦,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陪着你,从痛苦里走出来。” 季玄默心里生暖,“师兄明白了。” 凌封锦拍了拍季玄默的肩膀,“一宁说的是,要是昊阳看到你这样,一定不会开心的。” 季玄默一听颜昊阳的名字,人又沉默了下去。 秦玉堂三人规规矩矩坐在旁边,跟他们同马车的是小国舅,几人忍不住紧张。 江一宁道,“师兄,快吃,这是我亲手做的。” “你亲手做的,师兄一定吃完。”季玄默又继续吃起来。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平顺,来到南河附近。 京城南郊以外,是绵延不绝的山峰,山峰中间,一条宽大的河流淌期间,这里比较偏僻,一般人不了这里。 现在季玄默受了情伤,正需要偏僻的地方恢复心情,来这里是最合适的。 把马车停到河边,除了季玄默,大家一起把东西从马车上取下来放到河边。 河边原本有一个亭子,亭子倒了荒废了,形成了一处平台,大家把东西放到平台上,准备钓鱼。 除了钓鱼的渔具,江一宁还准备了烧烤架和许多食材和调料,他们要在这里玩儿一天。 江一宁把小凳子展开放到地上,“师兄,坐。” 一人一张小凳子,沿着河边的平台而坐,拿着鱼竿,撒上一些鱼料,就开始钓鱼了。 江一宁忙忙碌碌,拿碗具和菜去河边清洗,准备中午的午饭。 祝泽清把鱼竿插到石缝里,“师兄,帮我看着,我去帮忙。” 季玄默点点头,“去吧。” 看到二人形影不离的样子,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心里又难过起来。
第575章 幕后之人 江子星拿着水果去清洗,洗了之后,切开,一人一叠,摆盘摆得像朵花似的,好看极了。 凌封锦拿起一片梨喂给江子星,“第一口你吃。” 江子星有点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才张嘴吃了。 秦玉堂三人感觉内心受到了暴击,对动作对他们这些单身来说,伤害太大了,完全不敢看两人。 季玄默手里拿着两根鱼竿,认真地看着河面,要是看到凌封锦喂江子星的举动,怕是又要悲伤了。 江子星投桃报李,喂了凌封锦一颗红李子,“这个特别甜,你多吃点儿。” 凌封锦摸了摸江子星的脸,俊逸温柔的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你喂的吃起来好像更甜。” 秦玉堂几人,“……” 季玄默回头看了看凌封锦,“你们可不可以避一避我?” 江子星赶紧撤了,去跟江一宁一起洗菜,“泽清哥,你去钓鱼吧,我跟一宁一起准备午饭。” 江一宁对祝泽清点头,“你去陪师兄,不然他看到我们在一起,怕是要触景生情了。” “也是。”祝泽清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重新回到季玄默身边。 季玄默偏头看着祝泽清,感觉很受伤,“泽清,你和封锦不会是故意把我们叫来看你们恩爱的吧?” 祝泽清赶紧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平时就这样相处,所以不是故意的,师兄,抱歉,我接下来一直陪你,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凌封锦坐到季玄默另一边,“我也不会。” 季玄默心里总算平衡了点儿。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直到一个担着水桶、长相酷似颜昊阳、就是皮肤有些黑的双儿走来,事情开始起了波澜。 师冬青担着水桶过来取水,家里两个都是老人,他自然不可能看着他们来取水,所以就把这事儿揽了下来。 按照计划,他不能认识季玄默,所以没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反应,就像陌生人那样打量几人。 江一宁慢慢直起身,“他长得好像师哥啊。” 季玄默在看到师冬青的第一眼就震惊了,痴痴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听到江一宁的声音,“昊阳……” 师冬青早有准备,并没有回应,担着水桶,往河边走。 季玄默狂奔过去,“昊阳,我是玄默,你不认得我了吗?” 江一宁上前解围,“师兄,他不是师哥,你认错人了,师哥的皮肤没这么黑,也不会穿这么粗糙的衣服,他应该是这山里的人。” 师冬青受到了惊吓,一脸慌乱,“这位少爷说的是,我是这山里的人,不是什么昊阳,少爷认错人了。” “不、我怎么可能认错,不会的,昊阳。”季玄默急迫地去擦师冬青的脸,结果把脸都擦红了也没擦出什么。 “你不是昊阳,昊阳的皮肤很白净,怎么可能这么黑。”季玄默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师冬青连忙后退,“我叫师冬青,一直住在上面的宅子里,很少去城里。” 季玄默愣愣地盯着师冬青,“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秦玉堂这是说道,“我爹曾经审了一桩案子,就是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人干的,互相隐瞒掩护,而这两个人算起来,不是双胞胎,也不是血亲,只在上七代有点儿关系。” 季玄默明白秦玉堂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的祖宗可能跟颜家有关系?” 秦玉堂点头,“嗯。” 季玄默问师冬青,“你还记得你家祖先的事吗?” “我不知道。”师冬青摇摇头,然后反问道,“不过这有什么用呢?” 季玄默顿时打消了去调查人家祖宗的事,知道了又怎么样,师冬青是师冬青,颜昊阳是颜昊阳,“你住这山里?” “是,跟我爷爷和仆人一起住,他们年事已高,不方便干这些粗活,所以我来干。”师冬青看着消瘦的季玄默,心疼极了,但表面只能保持陌生人该有的表情。 季玄默盯着师冬青,“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师冬青点点头,极力隐藏真实的自己,“嗯。”若想永远跟玄默在一起,一定要按计划行事,不能莽撞。 季玄默眼睛里的期待满满变成了失望,“你不是他……” 师冬青不解地问,“他是谁?” 季玄默没有回答师冬青,他转身慢慢坐到凳子上,谁也不能取代颜昊阳,就算是这么相似的人。 师冬青眼神里浓浓的心疼,他的死对玄默的打击一定不小。 他看了眼祝泽清,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做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假人,那假人用水浸泡之后,更加逼真,他用假人代替他死后,金蝉脱壳离开了山寺,又把药水倒入浴桶里洗了一个澡,洗了之后,人就变成了这样。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 简直了,像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月的样子,太黑了。 江一宁歉意道,“我师兄特殊情况,你见谅,你要挑水吗?我帮你。” “谢谢。”往水桶里装满水,师冬青担着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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