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指了指山坡,“翻过这座山坡,再走一会儿就到村子了。” 他说话的同时一些村民走上了山坡,祝泽清也走了上去,逐渐的都走上了山坡,简君杰,陶子衡,岳少奎站在山坡下,腿有点儿发颤。 简君杰深吸口气,慢慢走上山坡,他堂堂县令之子,岂能被这一个山坡给拦住去路! 他之前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 岳少奎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也走上了山坡,这山坡就像科举路上的种种困难,他一定可以翻过去的。 陶子衡左右看了看,见只剩他一人了,也只好跟着往上走。 他第一次觉得,做村民太不容易了。 老伯提醒大家,“小心一点,别摔了,很多人都在这里摔过。” 然而,他话音一落,就看到陶子衡不受控制地往后滑,滑到山坡下,踉跄几下,往旁边摔去。 人摔倒了,两只桶也打翻了,水洒得到处都是。 少年连忙跑下山坡,无措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急,大哭起来,“水没有了……” 祝泽清已经走到了山坡上,他找了一块平地把水桶放下,然后快步走下山坡去把陶子衡扶起来,“你摔到哪里没有?” 陶子衡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他见少年大哭,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别哭别哭,我重新回去给你挑,好不好?” 祝泽清有些意外地看着温柔哄人的陶子衡,这…… 老伯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少年的后背,“没事的,再回去河里挑水就行,河里水多的是。” 他转而对两人道,“村里把水看得非常珍贵,他情绪才会那么激动,请见谅。” 陶子衡由衷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返回去重新取水。” 少年缓过来一些,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好。” 祝泽清道,“老伯,你跟村民先回去吧,我跟他一起回去取水。”人是他带来的,肯定要负责。 少年吸了吸鼻子,“你们不认识路,我去给你们带路。” 祝泽清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好,那就麻烦你了。” 有少年带路,不用担心,老伯也就同意了,“那你们小心点儿。” 简君杰和岳少奎已经爬山了山坡,简君杰对两人道,“我们先去村里了。” 祝泽清应道,“好。” 祝泽清把两只木桶扶起来,扁担从地上拾起来,准备挑着走,没成想被陶子衡拿了过去,“水是我打翻的,我来挑。” 祝泽清用新眼光看着陶子衡,“走吧。” 三人返回去从河里重新取水,然后再次来到山坡,全程都是陶子衡挑的桶。 祝泽清道,“我来挑上去吧?” 少爷也看向陶子衡,担心他再次摔倒。 陶子衡不是逞能死要面子的性格,把扁担给了祝泽清,“你小心点儿,我不想再返回去了。” 祝泽清笑了笑,把水挑起来,走上了山坡。 三人顺利地来到坡顶。 山坡前和山坡后是两个景色。 山坡前一切看着都挺正常,四处的草木抽出嫩芽,地面也看着绿油油的,生机勃勃,很有春天的朝气。 然而山坡后,植被一下稀疏起来,露出苍黄的大地,远处的山上更是难见绿色,不至于戈壁滩,却也好像到了大西北的荒凉之地。 一个头发浓密,一个头发稀疏露出头皮,对比十分明显。 祝泽清从县令大人口中得知洪远村是最缺水的村子,但没想到环境是这样。 陶子衡也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撼了一下,难怪少年刚才会哭,水在这样的地方,怕是救命的东西。 少年习以为常,往山坡下走去。 山坡后的坡度很平坦,很容易就走了下去。 沿着当前的路,继续往前走,走几分钟后,往右转了一个弯儿,又走了几百米,村子终于到了。 村子看着格外贫穷,全是茅草屋,连一间砖瓦房都没有,占据了大片地方。 房屋前前后后种着许多芭蕉,看着一片翠绿。 村子外分布着许多农田,村民们在田间翻地育种,忙忙碌碌,像勤劳的蚂蚁。 除了育苗的农田,其他农田全是干的,甚至很多农田裂着口子,一个月后才移栽秧苗,但此时村民们一个个心里已经开始犯苦了。 老伯回到村里后,马上找了自己儿子来接应三人,“辛苦你们了。” 陶子衡身上的扁担一拿开,顿感整个世界都轻松了,“没事,挑了水,才知道担子重。”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眼祝泽清,他不是傻子,已经明白后者的意图了。 老伯笑呵呵招呼道,“进村里坐坐吧。” 陶子衡点点头,“好。” 村民已经看到了简君杰和岳少奎,现在又见陌生人,就没表现得那么惊奇了,但还是时不时看上一眼。 老伯把人带去了他的家里,“你们请坐。” 简君杰和岳少奎也在堂屋里,两人正在吃芭蕉,是老伯的妻子给他们的。 简君杰给两人递芭蕉,“这芭蕉比我以前吃过的甜不少,你们也尝尝。” 经过挑水的磨造,贵公子放下了许多高傲。 这话给了祝泽清提醒,这地方特别适合种葡萄、香梨、石榴,要是通水后,种上这些水果,要不了几年,这里绝对会变得非常富裕。 奶奶也给两人递芭蕉,笑眯眯道,“这是自家芭蕉树结的,不用客气,吃完了我又给你们拿。” 祝泽清和陶子衡一人一个把芭蕉接到了手里,“谢谢奶奶。” 奶奶很好客,“不客气,吃吧吃吧。” 两人坐到凳子上,把芭蕉皮撕开,这时他们注意到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孩儿,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手里的芭蕉。 祝泽清给小孩儿招手,“过来,过来芭蕉就给你吃。” 小孩儿立马冲了过来。 祝泽清笑着把芭蕉给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只有三四岁,面黄肌瘦的,说话非常小声,“我叫小宝儿。” 祝泽清把旁边一张凳子端过来,给小宝儿坐,“你爹娘呢?” 小宝儿因为祝泽清给他芭蕉,对他非常亲近,小手指了指屋里,道,“爹爹在床上,娘去了县城给人洗衣服。” 老伯凄苦地解释道,“小宝儿的爹在去年挑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到腰了,起初没什么事,后来越来越疼,痛得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就瘫痪了,宝儿的娘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去了县城给人做洗衣娘,半月才回来一次。” 短短几句话说不出的心酸,几人听后,香甜的芭蕉都吃不下了。 简君杰没想到还有人过得这么辛苦,在没来洪远村时,更没想到还有人住茅草屋。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去过村里。 老伯又道,“我们村子取水艰难,我和老伴儿身子骨不好,田地都没办法耕种,只能种一些土地,天天都祈祷上天下雨,不然难有收成。” 说着擦了擦眼睛,“让你们见笑了。” 简君杰,陶子衡,岳少奎听得五味成杂,长这么大,从来没缺衣少食过,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怎么过。 祝泽清道,“老伯,没事,我们去转转村里吧?” 老伯好客道,“行,我领你们去。” 小宝儿也想去,见祝泽清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拉住祝泽清的小手指,“哥哥,我也去。” 祝泽清对小宝儿笑了笑,“好,一起。” 在老伯的带领下,一行人跟着往村里走去。 “汪汪汪——” “喔喔喔——” 鸡鸣狗吠,听着挺热闹的。 作者闲话: ps:求推荐票。
第74章 一袋红薯 小宝儿三两口把芭蕉吃了,跑前面去帮大家撵狗,“大黄,走开走开,一会儿你吓着哥哥他们了。” 看到大黄,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狗。 祝泽清好奇问,“老伯,为什么你们这儿每一户都养狗啊?” 老伯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一带黄鼠狼多,喂了狗,它们就不敢来了。” 祝泽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大家在村里村外闲逛了一圈儿。 祝泽清是学农学的,除了研究怎么提高粮食的产量,对土壤的研究也非常深入,一般看一眼泥土就知道这里适合种什么。 他发现村子周围的土质都偏沙土,这也是为什么植被稀疏的原因,大多数的植物都喜欢壤土土质,这里不适合它们生长。 但这也有好处,这些地方非常适合种生育期短,耐贫瘠,要求土壤疏松,排水良好的农作物,如薯类、花生、芝麻、西瓜、果树等。 祝泽清道,“老伯,你们村子周围不适合种稻谷和玉米,适合种红薯、花生、芝麻,你们要不要换一换农作物?” 在村子周围种稻谷和玉米,产量一定不高。 老伯回头看着祝泽清,“你为什么这么说?” 祝泽清道,“每一种农作物喜欢的土质不同,种在它们不喜欢的土质里,它们容易死,就算勉强存活,收成也不大好。” 老伯暗暗道,泽清好像说得对,同样的谷种,山坡前面的村子每亩地收成四五百斤,他们只能收成两三百斤,少了接近一半。 玉米也是,对方的又大又饱满,而他们的就像营养不良一样,短小不说,玉米粒也不大。 但是花生的话,他们这边收成就很多,但是鸟儿多,没办法大批种,只有村子里人多的地方种,收成好,但也少,起不了什么用。 简君杰,陶子衡,岳少奎听着祝泽清的话,对他不由有了些新看法,夫子又不教,他怎么懂这些? 老伯不解道,“花生和芝麻我们知道,但是红薯是什么?” (红薯的原产地在遥远的南美洲,明朝之前的中国古代是没有红薯的) 祝泽清,“……” 难怪他没有看到红薯,原来根本就没有红薯! 一会儿回去把红薯买出来育种,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不种点儿?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一种粮食预曦正立。,很好吃,我就提了一嘴。” 简君杰三人,“……” 他们在书上怎么没有看到红薯这个东西? 祝泽清又道,“那多种点儿芝麻吧,这个贵,也适合种,对了,还可以种葡萄、石榴、香梨。” 老伯摆了摆手,苦笑了一下,“泽清,你说的葡萄、石榴、香梨可是达官显贵甚至是皇宫里才能吃的水果,种子根本就没有卖。” 简君杰忍不住说了句,“你说的三种水果都是贡品,从来没人种过,也种不活。” (石榴在古代是一种名贵的舶来品,葡萄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香梨在古代被奉为西域贡品) 祝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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