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感激地看着季玄默,“师兄,多谢你了。” 季玄默是真的很喜欢祝泽清这个小师弟,“跟师兄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去吧,被耽误时间了。” 祝泽清点点头,提着考篮往考棚里走去了。 例行检查,点名,打答题卷,入座,准备考试,流程跟之前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有些题目。 一共考三场,一场一天,跟县试一样,不同的是,人数少了三分之二。 原本有两百多人,现在只有一百人不到了,要是再筛选三分之二的话,到最后剩下的不过三十几人,竞争相当得残酷。 考试内容跟县试差不多,分别从四书文,帖诗,五经文,赋,策论方面出题,并且难度要高一级,考得要深入一些。 祝泽清听了题目之后,比之前也要思考得久一些,但答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这些都是他常做的题,虽然不是原题,但是总能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凭借超强的记忆,顺藤摸瓜,答案就组织好了。 只是要写很多字,用毛笔亏手腕,写的手腕发酸。 第一场考试,祝泽清花了两个时辰做完。 第二次考试,花了两个半时辰做完。 第三场考试,花了三个时辰做完,一次比一次难,写的字一次比一次多。 考了试后,走出来的考生都是一脸疲倦,要是身体不行的考试,走出来,整个人都是飘的。 大家都在大门口等祝泽清,不过只是出于关心他,没有问考得怎么样,担心给他太大的压力,等五日发榜的时候,一目了然。 张秀容担心地说道,“泽清,快回去睡觉,今天什么也别做了。” “好。”祝泽清确实考得疲累,不过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了,高度集中注意力很久后,大多都会感觉特别累。 回到凌府,祝泽清倒头就睡。 江一宁轻手轻脚地把祝泽清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外面洗,洗了之后,又赶紧去厨房做饭。 考试这么累,得给他补补,用什么补,他已经想好了。 厨子前几日回来了,不过怕出差错,祝泽清的饮食还是江一宁负责的,他也更清楚祝泽清喜欢吃什么。 季玄默也回去睡觉了,这几日天天早起,精神还挺紧张,有些受不住了。 祝泽堂和几个小的提着几筐新鲜的蔬菜过来,“一宁哥,麻烦你照顾大哥了,辛苦你了。” 这才刚刚开春,集市上蔬菜不多,这些都是大宅子里种的,特意送过来给大哥吃。 江一宁把蔬菜整理了一下,拿了一些出来一会儿吃,其他的用竹竿勾住竹筐放到地窖里去了,这样会一直保持新鲜,“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你们要不要吃了饭再回去?” 祝泽堂道,“不用不用,送了蔬菜就走了。” 于是晚上江一宁做了一个番茄炒鸡蛋和一个胭脂色的番茄糕,还有一个炝炒青菜。 祝泽清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江一宁推开门,看着祝泽清坐在床边揉太阳穴,“正说叫你吃饭,你就醒了。” 祝泽清把江一宁拉过来抱了抱,抱了一会儿才一起出去吃饭。 凌老和季玄默已经在饭厅里了,季玄默拿着筷子在那儿玩儿,“休息好了吗?” 祝泽清坐到凳子上,脑子困意还有许多,“还想睡觉。” “那吃了饭又赶紧回去睡。”季玄默想起了自己的科考经历,“当初我科考的时候比你还累,我可是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过来。” 祝泽清很意外,“师兄也科考了?” 他以为作为皇后的弟弟,直接做官就是,没想到也被科考折磨过。 一看对方的反应,季玄默就知道他误会了,“你这什么眼神?虽然读书没你厉害,但是我这官位可是正经来的,不然我怎么会拜师呢?” 祝泽清反应过来,“这倒是,我把这个问题忽略了。” 凌老打断了两人的话,“泽清,快吃饭,这天气冷,凉得快,吃凉的会肚子疼。” 祝泽清点点头,“嗯。” 大家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饭后,凌老又说道,“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今晚就别看书了。” 祝泽清也没打算看,他还想睡觉,“我知道了。”
第414章 再次夺得案首 时间徐徐过了三日,到了府试放榜的这天。 这几日,大家是坐立难安,辗转难眠,张秀容好不容易转好的病又有了加重的趋势,但在临放榜这天,又神奇地恢复了过来。 后半夜张秀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去厨房给一家子做饭,她实在睡不着,做饭打发一点时间。 屋外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散发出一缕缕光亮,在这一片夜色中分外明显。 赵永霞和钱林燕听着动静,起来厨房帮忙。 张秀容看到两位嫂子来到厨房,以为是她吵醒了她们,有些歉意道,“你们去睡吧,我一个人做饭没问题。” 赵永霞笑笑,“没事,我们也睡不着,过来帮帮你。” 钱林燕走到张秀容身旁,“正好也陪陪你,不过我们也挺紧张,昨晚很晚了才睡。” 虽说家里钱是多了,但是功名才是大家渴望的,这才是光宗耀祖的东西,才是让大家倍感荣誉的东西。 张秀容揉着面,“让你们费心了。” 赵永霞急道,“瞧你这话说的,泽清也是我们至亲的侄儿,担心不是应该的吗?” 钱林燕接话,“大嫂说的对,三弟媳这话说得见外了。” “我只是担心泽清……”祝泽清十年没考上童生,张秀容心里也是一片阴影,儿子过得不如意,她做娘的只会更难过。 赵永霞激动地说道,“不会的,我直觉这次泽清一定会上榜的,你忘了,县试的时候大侄儿可是考了榜首,我听人说,后面的大人为了给县令大人面子,考榜首的考生是不会落榜的。” 张秀容有些惊喜,甚至担着的心都轻松了些,“真、真的吗?” 赵永霞不知道是安张秀容的心,还是安自己的心,说得十分肯定,“真的,我听那些考生说的。” 张秀容深吸口气,“一会儿咱们早点儿去看。” 赵永霞和钱林燕一起点点头。 早上五点多,全家都起了,吃过饭,一家人直接摸黑往县城而去了。 到了县衙,也就六点多的样子,天刚蒙蒙亮,街上只有赶早集的少量行人,很安静。 平时县衙要八点才开门,今天特别情况,七点会开门,但也要等半个小时。 不过像他们这么着急的家属也不少,不大一会儿,县衙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张秀容和一位母亲甚至攀谈了起来。 另一边。 江一宁早起给祝泽清准备了丰盛的早饭,吃了饭后,一行人往县衙门口而来。 书院也很重视府试的成绩,院长和好些夫子都来了,凌老看到他们,过去跟他们一起去茶楼喝茶等消息去了。 季玄默跟着祝泽清和江一宁一起来到县衙门口。 小阳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抱住祝泽清,小脸贴到祝泽清的腿上,“大哥,我好紧张啊。” 祝泽清失笑,把小家伙抱了起来,“你紧张什么?” 小阳儿想说怕大哥落榜,但这话不吉利,于是没这样说,他用自己的脸贴了贴祝泽清的脸,“大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娃没白疼。”祝泽清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江一宁摸了摸小阳儿的小手,道,“你放心吧,你大哥没问题的。” 小阳儿小胳膊搂住祝泽清的脖子,“嗯。” 云少恒和童俊霖并肩走了过来,两人穿着寻常长衫,斯文俊秀,一看便知道是书生。 “上次我们也来了,但是你周围围着那么多人,就没有靠近。”云少恒解释了一句,以免祝泽清误会。 “泽清,这次你肯定没问题的。”童俊霖充满信心道。 祝泽清看着二人,“多谢你们过来看我。” 云少恒想拉近跟祝泽清之间的关系,大方地说道,“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无须说谢。” 祝泽清道,“好。” 他们跟祝泽清攀谈之后,又有一些同窗过来打招唿,只是现在还没有放榜,没多说什么,打过招唿之后,都站到一旁,静静等着。 陆陆续续,人越来越多,县衙大门口也越来越热闹。 “吱呀——” 县衙大门开了,州里来的徐考官走最前面,县令大人退后一步,后面跟着礼房的官员,从县衙里走出来。 等在大门口的众人不由自主转过身面相他们。 徐考官走到众人面前,宣布,“府试的成绩出来了,名字都在这一张纸上,一会儿自行观看,另外,如果想参加院试的,请尽快准备,明日一早来县衙门口集合,一起前往南州。” 院试等级高了许多,需要去南州考。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被礼房官员手里的长方形红纸吸引了,那上面记录着这次府试通过的考生名字,只要有名字,就说明获得了童生的身份,以后就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徐考官看到大家心急的样子笑了笑,“把长案贴到告示板上去吧。” 官员点点头,在手下的帮助下,将红榜贴了上去。 大家拥挤了起来,不过红榜旁边站着衙役,大家只敢看,不敢乱动。 徐考官面对微笑,看着人群,高声道,“谁是祝泽清?” 吵吵闹闹的人群安静了一瞬,东张西望—— 祝泽清一愣,连忙上前,施礼道,“学生祝泽清见过大人。” 徐考官上下打量祝泽清,相貌出众,君子端方,是个不错的读书人,“恭喜获得正案首,你可要去参加院试?” 正案首? 祝泽清不由自主瞟了眼红榜的首位,自己的名字用正楷工工整整地写在那里,是一种能力的肯定,也是一种荣誉。 他最近轻轻勾了勾,他完成了小泽清的心愿。 “回大人的话,要去参加。” 徐考官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回家好好收拾,明日跟大家一起去南州,府衙会统一安排你们的起居,比你一个人上南州要好。” 祝泽清感激道谢,“多谢大人。” 这时,礼房官员把前十名的试卷贴了出来,一众读书人围了上去。 徐考官就站在旁边,指了指祝泽清的试卷,“这首诗《赋得沉珠于泉》,皎洁沉泉水,荧煌照乘珠。沉非将宝契,还与不贪符。风折璇成浪,空涵影似浮。深看星并入,静向月同无。光价怜时重,亡情通道枢。不应无胫至,自为暗投殊。” 五言六韵诗,六韵,是指十二句的排律,有六个韵脚:珠、符、浮、无、枢、殊。 “这首诗,你花了多少时间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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