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崇珏不自在?地偏开头,露出通红地耳尖。 “什么。” 夙寒声笑得差点从崇珏怀中摔下去,挣扎着将手?指在?崇珏眉心轻轻一抚,断断续续地道:“我叔父……哈哈他眉上有小人在?跳舞。” 崇珏:“……” *** 乞伏昭忙活了?大半天,又是“威胁”周姑射——虽然被揍了?一顿,但?勉强算是把“跗骨解毒”之事给摆平了?。 不过代价是为周姑射翻译拂戾族那几本罕见?的医书。 夙寒声今日又得晕晕乎乎半天,无?法上课,乞伏昭挨完打又忙不迭地跑去四明?堂为少君请病假。 但?请假一般需要学子的弟子印,乞伏昭只好飞快跑回来?取少君的印。 刚急急忙忙跑回落梧斋,推门而入正好瞧见?一袭雪白袈裟的崇珏将夙寒声打横抱在?怀中,看模样像是打算掳人走。 乞伏昭一惊,赶紧行礼:“见?过世尊。” 崇珏眉眼冷淡,“嗯”了?声后,身形宛如云雾般消失。 乞伏昭眼尖地瞥见?夙寒声腰间的弟子印,急忙道:“世尊留步!” 话音刚落,世尊带着少君……以及少君腰间的弟子印彻底化为烟雾消失在?落梧斋。 乞伏昭:“……” 完了?。 闻道祭后,夙寒声足足旷课三日。 若是这三天全都没来?倒还好,这样只能算是最重的一档“旷课”处罚——只需要扣除十分,且佩戴束额半月便可。 但?错就错在?夙寒声昨日上了?一节课,这样就只能算他旷了?两次一天半的课,这种处罚叠在?一切可比“三日旷课”要严重的多,因不足两日,要按照课数来?叠加算的。 午后,楚奉寒将夙寒声旷课扣分的明?细交给徐南衔。 “一节课扣三分,你师弟旷了?九节……哦不对,还有今天上午,算上早课总共十二节。” 徐南衔正在?别年年墨胎斋买法器,闻言人都傻了?:“十二节课?!” 这傻小子都不知道请假的吗?! “嗯。”楚奉寒道,“你师弟瞧着挺机灵,但?脑子怎么有点傻乎乎的?” 徐南衔可以说夙寒声傻,但?旁人说就像是戳了?他肺管子似的,冷冷瞪了?他一眼:“你才傻。” 楚奉寒淡淡道:“他昨日就不该来?上最后一节课,这样就算连旷课三日也只是被罚十二分,加上他闻道祭力挽狂澜、四明?堂所给的那十五分,还能有剩余。” 现在?可倒好,全都扣完了?,还得再叫尊长来?学宫丢人。 庄灵修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喝茶,动作倏地一僵,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啊,萧萧怎么傻乎乎的?” 徐南衔:“……” 徐南衔眉头紧皱,翻来?覆去看那张扣分的纸:“萧萧当时还昏迷着,去半青州治病一时忘了?请假也算情有可原,假条不能补吗?” 楚奉寒道:“不能,要是他回来?当天就去补,也许还有机会。” 庄灵修手?中茶杯和茶托抖得直响,闻言终于彻底忍不住,怒气?冲冲道:“你怎么不早说?!” 楚奉寒冷眼睨着他:“这是常识,是个人忘了?请假第一时间都会去补假条,而不是妄图钻惩戒堂漏洞,想上一节课躲避责罚。” 庄灵修:“……” 庄灵修闯祸太多,早已经习惯第一时间去找漏洞来?躲避更重的责罚,在?夙寒声焦急之际下意识就出了?馊主意。 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南衔幽幽道:“让萧萧去上课的馊主意是你出的?” 庄灵修自知理亏,赶紧捧着一杯茶递过去:“不北喝茶。” 徐南衔都要翻白眼了?,没好气?道:“我大师兄素来?严苛,又是修了?无?情道的道君,你忘了?我头回在?学宫闯祸叫尊长,他过来?把我狠狠抽了?一顿,连床都下不来?的事了?吗?!” 庄灵修干巴巴道:“萧萧叫尊长……应该也是叫世尊来?吧,世尊脾气?好,不打……” 话还没说完,他就记起崇珏抽夙寒声的事,只好闭了?嘴。 楚奉寒倒是挑眉道:“无?情道?三界竟有人能真正修成无?情道吗?应道君不愧是仙君的大徒弟。” “哦,没有。”徐南衔愁眉苦脸,随口道,“他无?情道早被人破了?,现在?暴躁得很,一不如意就抽人,萧萧这顿打怕是免不了?了?……” 他正想着,余光扫到墨胎斋法器上别年年的印记,愣了?下,含糊道:“除非……” 庄灵修赶紧追问:“除非什么?” 徐南衔抚摸着别年年的印记,面有菜色:“除非我得先挨一顿打。” 庄灵修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你皮糙肉厚,挨打就挨打呗!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萧萧挨揍,他那小胳膊小腿的,磕一下都能嚎半天。你大师兄下手?可是真的往死里?打啊,他如何?能遭得住?!” 徐南衔:“……” 他都怀疑是夙寒声和这厮相处多年了?,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的? 但?这回扣分,夙寒声的确没什么过错,徐南衔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对一旁为他们?拿法器的掌柜道:“别年年的坊姑娘今日可在?墨胎斋?” 庄灵修听?到他问完后,又像是在?那作法似的,手?中掐着决,嘴唇轻碰,像是在?喃喃自语。 凑近了?一瞧,听?到他在?祈祷:“她不在?,她不在?,她不在?……” 掌柜的道:“坊姑娘在?呢。” 徐南衔脸都绿了?。 庄灵修眼睛一亮,赶紧凑上前和徐南衔勾肩搭背:“那就劳烦您通传一声,应煦宗徐南衔求见?坊姑娘。” 徐南衔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奉寒坐在?旁边,手?漫不经心拨弄着一颗铃铛法器,那铃铛瞧着做工细致,轻轻一推还发出清脆声响,衬着莹白如玉的指腹更加漂亮勾人。 他微微挑眉道:“别年年坊市之主?不北认得?” 徐南衔还没吭声,庄灵修就忙不迭道:“认得认得自然认得,坊姑娘是不北的二师姐——哦,奉寒美人,你手?中摆弄的是墨胎斋新品,玉质缅铃。” 楚奉寒:“……” 楚奉寒动作一僵,反应过来?后,素白面容登时通红得几欲滴血,整个人窜出好几丈远,一时不该是先去碾碎那颗该死的缅铃,还是先把爪子给剁了?。 庄灵修挑眉似笑非笑看着楚奉寒狼狈逃去不远处,疯了?似的在?水里?拼命洗手?,像是要搓掉一层皮。 晋夷远不知道在?暗处看了?多久,见?状觉得有殷勤能献,赶紧优哉游哉装作偶遇地上前,摇着扇子笑眯眯地对楚奉寒说了?什么。 楚奉寒冷冷启唇,似乎在?说滚。 晋夷远看到楚奉寒手?掌都被搓红了?,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轻缓地捧着楚奉寒那只手?,摊开掌心往自己脸侧轻轻一贴。 楚奉寒似乎是被震傻了?,浑身一僵,脸上未消的红晕直接烧到耳根。 晋夷远大概是第二次瞧见?美人副使面如桃花的羞怯模样,唇角一勾,觉得这回缓和关系极其有门。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见?到楚奉寒的手?拼命在?晋夷远脸上重重摩挲几下,像是要将什么脏东西擦掉似的。 晋夷远满脸迷茫。 楚奉寒擦了?两下,不知怎么突然恼羞成怒,干脆利落甩了?晋夷远一个响亮的耳光,转身就狼狈而逃。 晋夷远被打得脸微微偏着,整个人似乎都懵了?,看着楚奉寒难得仓皇的背景,久久回不过神来?。 庄灵修和徐南衔看得一直在?那啧。 瞧见?晋夷远面无?表情地走来?,他们?反而啧得更大声。 这狗也有挨巴掌的一天。 晋夷远身份尊贵得要命,家世显赫,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被甩了?一巴掌,这种耻辱他哪里?能…… 晋夷远走进来?,捂着脸,讷讷道:“他今日竟然没用?鞭子抽我?” 徐南衔、庄灵修:“?” ……受得了?? 晋夷远脸上终于露出个笑来?:“看来?我们?结为道侣之事近在?眼前,该选良辰吉日了?。” 两人:“……” 又被抽爽了?? 说真的,这人迟早得贱死。 “你们?刚才说坊姑娘是不北的二师姐?”晋夷远并不在?意周围人的鄙夷,优哉游哉坐在?方才楚奉寒坐的地方,抬手?叫来?掌柜的,让人将方才楚奉寒推着玩的缅铃包起来?买下,随意道,“可我记得坊姑娘不是个魔修吗,且好像没有师门?” 徐南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师姐已经离开应煦宗,且封心锁爱,见?到应煦宗的人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再说——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害怕求她办事?” 晋夷远懒洋洋支着下颌,又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新品:“坊姑娘能在?短短百年之内将别年年开成三界第一大坊市,一息间赚的灵石都堪比一座灵石矿,如此天纵之才为何?会离开应煦宗?” 徐南衔不想搭理他。 掌柜的刚好回来?,冲他颔首,示意可以去顶楼见?坊姑娘了?。 庄灵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为了?萧萧,你就英勇无?畏地去吧。” 徐南衔:“……” 徐南衔一言难尽地上楼了?。 晋夷远将买好的东西塞到储物戒里?,挨到庄灵修身边,小声道:“哎,你昨晚说得要帮我,可是真心的?” 庄灵修瞥他一眼,并不说话,抬手?往架子上指了?个价值连城的法器。 “掌柜,那个拿来?我瞧瞧。” 晋夷远十分有眼力劲,大手?一挥:“别瞧了?,直接为庄公子包起来?,今日无?论看中哪个,全都买下。” 庄灵修一转身,正色道:“……奉寒脾气?你我都知,他哪里?是愿意吃亏的主儿?若是他真没那个心思,那天清晨就就将你命根子给剁了?,哪里?还能容忍你在?他跟前乱晃着碍眼?” “咳。”晋夷远尴尬蹭了?蹭鼻子,“他……他的确想拔刀来?着,但?我跑得快,他没追上我。” 庄灵修:“……” 你不挨抽谁挨抽? *** 闻道学宫后山佛堂。 夙寒声身上伤势已悉数痊愈,崇珏替他沐浴换了?衣,整个人懒洋洋窝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崇珏闭眸参禅念经。 大乘期神识早已习惯地不自觉外?放,寻常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但?今日却?始终感觉一道呼吸声时时刻刻萦绕耳畔,搅得他无?法彻底入定?念佛。 崇珏眉头紧皱,拨动佛珠的手?微微用?力。 倏地,那道呼吸声停了?下,一个含糊的梦呓声在?耳畔响起。 “唔……不要。” 崇珏猛地睁开眼,拨动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道让他心烦意乱的呼吸声…… 竟是夙寒声的? 崇珏面如沉水,强迫自己闭眸入定?,更将神识彻底收敛回来?,不去听?那道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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