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与纸窗、纱窗相比,优点显而易见——容易清洁,且阳光能大面积直射进来,房间更加温暖舒适,其次玻璃窗更加经久耐用。 林霁云说了半天,郑桓都点头称是,唯有说到玻璃更加通透的时候,提出来一点疑问。 “婚房用玻璃做窗,那岂不是屋内一览无余?” 林霁云顿了一下,他在太学学堂换玻璃窗倒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学堂是公共场合,没有隐私可言,玻璃窗还方便外人查看屋内学子是否认真听讲,但是用作婚房的话,隐私性就不够了。 不过这也很好解决,林霁云让人帮忙拿纸笔,给出了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在玻璃窗内安装上下卷动的竹帘,白天时可将竹帘升起,晚上安寝时可将竹帘放下,那样外面就窥探不了房内的动静了;二是安装左右推拉的布帘,布帘可以安装两层,一层轻薄一层厚重。 听林霁云这么说,郑桓心放下了不少,当即决定付定金,正准备让下人拿银子的时候,瑞国公府上的下人突然来报,说是陛下驾到。 这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谁也没想到,瑞国公嫡长子婚前举办的私人赏菊宴竟然能引得陛下前来。 郑桓也顾不上和林霁云说话了,连忙起身出去迎驾,其余众人也纷纷出去。 同陛下一齐的,还有如今的礼部尚书聂知休,说起皇亲国戚,郑桓已经是出了五服的,血缘已然淡了,而聂知休才是陛下正儿八经的表哥,真正的皇亲国戚,又在朝为官,地位自然不一般。 光是聂如休一人来,就已经足够郑桓感恩戴德了,如今加上陛下,简直是令瑞国公府蓬荜生辉。 众人跪下,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君颉依旧是那么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让人瞧不出喜怒,唤众人平身后,郑桓立即将君颉引到主位。 其余人也喏喏回到厅内站着。 君颉点头让众宾客坐下,道:“朕只是闷在宫中有些无聊,听闻瑞国公府今日有宴席,所以闲来无事看看,你们不必拘谨,先前怎么样,现在便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来参加郑桓宴席的都是同龄人,少有在朝为官的,怎会不怕皇帝,一时气氛还是有些紧绷。 聂如休见状,拿起来酒杯,笑问道:“听闻瑞国公府有菊,盛开时花朵硕大无比,不知今日可能借着陛下的东风一观。” 那菊花本是西域品种,瑞国公府弄来也费了一番力气,本来打算在宴席最后拿出来压轴出场,既然陛下来了,岂能藏着掖着? 郑桓立即唤专门伺候菊花的花匠将其搬来。 那菊花植株直立,此时正是绽放之时,虽颜色普通,但花朵硕大如盆,绕是林霁云在ABO世界呆了三年,见到这么大的菊花也被吸引了目光。 一些善作诗的开始在君颉面前卖弄才艺,吟诵了几首诗,得到好评。 大家见状,更是各显神通,一时间气氛轻松了许多。 本来郑桓约见造物社学子便是有私心,不想今日陛下来了,更是得表露衷心一番,他特地同君颉道:“臣明年准备成婚,因听了陛下在太学讲学之事,今日特地请了太学造物社的诸位学子前来,帮忙将臣的婚房换成玻璃房。” 说着便让人请林霁云他们到主位旁,随后让下人取来钱财,在君颉面前亲自将一百两交给林霁云。 林霁云哪想到君颉一声不吭就来了,正在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听到郑桓要付一百两做婚房的玻璃窗,登时难掩惊讶之色。 这也太多了,玻璃就算再新奇,怎么能值一百两? 林霁云立即道要不了这么多钱,玻璃造价不高,若是以此谋暴利反而失了造物社的初心。 听林霁云说完,郑桓先是看了君颉脸色,见他神色没什么波动,试探道:“这三位学子能力出众,品性又如此高洁,将来必定是我大燕的栋梁之材,陛下果真是慧眼识才。” 君颉点了点头,道:“是很不错。” 陛下向来冷面,能让他夸赞之事少之又少,郑桓心想这次决定是做对了,区区一百两岂有收回的道理,于是又趁热打铁对林霁云道:“钱财是身外之物,你们三人制造出玻璃,本身是惊世之举,于社稷有功,这一百两除去作为给婚房置换玻璃窗的费用,剩余乃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赠给造物社做研究之用,未来能有更多有利于社稷的物品问世,我等皆是碌碌无为之人,无才无能,只能以此举为天下略微做些贡献。” 这一番话政治觉悟极高,钱给多了不要紧,剩下的全捐给造物社做科研资金用,林霁云这算是知道为什么只有瑞国公府还能屹立不倒了。 别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霁云他们只能收下。 剩下的时候大家继续宴饮,君颉没有朝他们这边望过来,倒是聂如休频频看向林霁云,笑得有些莫名。 宴席过后,回皇宫的路上,聂如休伴驾左右,见陛下神色还不如来时好,笑道:“不曾想今日碰到林公子了。” 君颉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都到这份上了,聂如休还有什么参不透的,虽然陛下自持身份,席间几乎没怎么动过,可别人看不见,坐在旁边的聂如休看得清清楚楚,陛下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往林公子那边看。 先前陛下表示要立皇后,也是在杏园遇到林公子的时候,综合种种迹象,聂如休敢断定他的皇帝表弟是对林家的小儿子一见钟情了。 只是过了几个月,皇后的影子还没有,聂如休不得不感叹皇帝表弟虽然在治国上天赋异禀,可在追老婆这件事上,过于愚钝了。 他道:“陛下私下见林公子,也是席间那种姿态?那怪不得半年过去大燕的皇后之位仍然空悬。” 君颉本来就因为林霁云休假的时候不愿意见自己而心情不好,聂如休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他冷冷盯视,大有对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把对方踹下去的冲动。 “陛下就算再恼怒臣,臣也要说,治国上臣可能远远不如陛下,可在追心爱之人这件事上,陛下可远远不如我了。” 顶着君颉的怒火,聂如休道:“陛下可需要臣来出谋划策?” 君颉:“……说来听听。”
第32章 看望(末尾修) 另一边, 林霁云正因白天在瑞国公府,聂如休频频看他的事而辗转反侧,对方肯定认出来自己是当初逃出皇宫的那个人了, 那会不会知道他和君颉的关系? 林霁云有点担心, 特地给君颉写信说了此事, 让他能不能同聂如休说说,别让他大肆张扬, 然而咕咕送了信没多久就回来了。 林霁云打开信纸, 发现君颉根本没打开,里面还是他先前写的那封信。 难道是咕咕今天迷路了? 林霁云也不太清楚,他给咕咕喂了一点小米, 随后将信纸重新放进纸筒, 又放飞了一次咕咕,很快咕咕又回来了, 信件依旧是未拆开的状态。 从林府到皇宫,咕咕飞了无数次, 从未出错, 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是咕咕的问题?而是君颉没打开信件? 可是君颉为什么会不看他的信呢。 林霁云捏着信纸,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难道自己惹君颉生气了?可今天他们在瑞国公府见面都没说上话,怎么惹他生气呀。 自从君颉送来咕咕, 这还是林霁云第一次单方面无法联络到对方。 林霁云被这个问题扰得更加心烦意乱, 他把咕咕放回笼子,这么晚也不打算继续联络君颉了,他告诉自己这毕竟不是什么要紧事, 再说了, 时隔几个月, 林霁云不信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还能记得自己的样貌,今日对方频频注视他也许只是好奇造物社的学子罢了。 想通了之后林霁云去沐浴休息,躺在床上安心准备睡觉。 然而平躺了两个时辰林霁云仍旧毫无睡意,他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心里想的还是那件事——可恶,君颉今晚究竟为什么不回他消息啊!以前他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念头在他脑内盘旋不休,如果不解决根本睡不着。 林霁云索性披上外袍起身,很想找人聊聊天,离他卧房最近的自然是扶云的住处,此时夜已深,男女有别林霁云不便打扰,他站在院里抬头,今日是十五,又是月圆夜,府内格外静谧没,林霁云想了想,便踱步至三哥的院落。 林霁流倒是早早便睡了,正在好梦时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他一个激灵惊醒,睁开眼睛发觉床前一团黑影,吓得神魂俱裂,正要抄起床边花瓶时,那团黑影小声道:“三哥,你醒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霁流猛烈的心跳才渐渐平缓,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四弟深夜不睡觉,来他的卧房肯定是有万分火急的事,因此又提上心来,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四弟虽然身体已经大好,但是三年前林霁云也是好端端的,结果突然就昏迷不醒,前车之鉴摆在这,不能不让林霁流多想。 林霁流眨了眨眼,无辜道:“不是的。” “那你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天冷,林霁流忍不住坐起来披上了衣裳。 林霁云实话实说,“我睡不着。” 林霁流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睡……睡不着?” 睡不着就继续躺着,为什么半夜来打扰能睡着的人?见对方颇为苦恼地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样子,林霁流心头火起,咬牙切齿道:“你睡不着找我干嘛?” 林霁云捏了捏衣袖,“我有个朋友今天没回我的信,你朋友多,我想问问你该怎么办……” “这么点芝麻大的事,你还来扰我清觉,你不会白天去找他吗?”林霁流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没出手揍弟弟已经用尽毕生的修养,他直接躺下,把被子盖过头顶,拒绝交流。 林霁云是当局者迷,听到三哥这么说,他才意识到自己明天可以去找君颉,先前去皇宫打工时的牌子还在,换上一身太监服没人会阻拦他的。 想通了之后林霁云高高兴兴道:“谢谢三哥。” 然而林霁流盖着被子,只说出了一个字——“滚。” 林霁云哼了一声,三哥真凶。 不过他倒是不记仇,解决了心头的烦忧,林霁云高高兴兴跟三哥说了声晚安,然后一个人回院落睡觉去了。 翌日林霁云破天荒地早起用饭,席间只有二哥和他自己,反而是三哥没能起来,林霁方很是不满,派人去叫,结果得到的回复是还要再睡。 林霁方叹了口气,林霁云常常晚起,家里早上就没一起用过饭,今日好不容易四弟早起了,三弟又开始赖床。 林霁方看着安安静静吃粥的林霁云,问道:“今日早起可是有什么事?” 林霁云老实道:“今天要出门找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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