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泽喜欢看穆歆跟他熟悉以后的放松姿态,努力就可以一直看到的话,他不介意换掉整个苏州的官吏。 “此去苏州,大佛寺的新麦种可有人看顾?” 穆歆知道瞒不住褚承泽,坦言道:“我要去的是南疆。” 西暮立刻警觉,南疆?那不是林世子在的地方吗,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约定? 穆四小姐眼光也太差了吧,有太子殿下珠玉在前,怎么会看上林清焰那个纨绔公子哥! 褚承泽警告的瞥了一下挤眉弄眼的西暮:“为何要去南疆?” 穆歆是想去探测木系异能提升的可能性,只是不能说,还好有现成的借口:“穷,想赚钱。” 若不是这次一百两游京城的阴影,穆歆还没发现自己这么穷,往日吃住都在穆府,也没花钱买过胭脂水粉,一直以为五两银子的月例银子很经花。 穆老太爷还跟她说,普通勤劳的农户,一年都未必能攒下三两银子,而穆歆的小金库足足有三百七十二两,还有几十颗金裸子。 可没想到一出门,直接被京城的物价毒打了一顿,她只吃了三分饱,就把一百两花完了。 “我有银子。”褚承泽不问其他,只拿出一枚精致的私章,“凭此印可去每家福盛昌钱庄兑换一万两。” 福盛昌是整个大周朝最大的钱庄,南北皆有票号,深受大周商贾信任。 穆歆立刻警觉:“你想让我做什么?” 褚承泽思索片刻,细细打量了下穆歆小少年的装扮,有了理由:“替我去赌钱。” 穆歆不觉得褚承泽是会吃亏的人,狐疑地看着他:“这么简单?” 褚承泽直言道:“我怀疑邀月楼的人与北蛮皇族有关,你要设法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查出是否有北蛮人。” “为什么找我?”穆歆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种小事,让北夜或者西暮去做都可以,南昼更适合。 “你能认出所有人的易容。” 穆歆哑然,那是建立在她勤勤恳恳种草籽的基础上,而且种太多分辨起来也很麻烦的。 难怪要给一万两,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穆歆拿过私章:“你刚才说的是,每家?” 褚承泽好笑地看着穆歆攥紧的小手:“若是能找出北蛮人,就是每家,要合作吗?” 穆歆思索片刻,还是把私章收了起来:“北蛮人若是刻意伪装,也不会暴露特质,我怎么分辨?” “北蛮人好勇斗狠,向来看不起大周的男子文弱,你可以刺激他们出手试探。”褚承泽也是临时起意,“北蛮的招式与大周相差甚大,破绽会很多。” “这么简单?”穆歆再次发出质疑,“北蛮人也是人,太子殿下不要把他们当成头脑简单的野兽。” “只是一试,每年年底会有朝贡,北蛮人可能会在此之前有动作。”褚承泽让西暮取来一本册子,“揽月楼的资金去向不明,东家很可疑。” 穆歆翻看片刻,指着近三月的账目:“的确有问题,进项和出项不对,不像京城第一赌坊。” 只是她虽然擅长算术,但在大周朝盛行的掷骰子和推牌九中,并不占优势。 褚承泽记得穆歆很擅长射箭:“揽月楼内楼设投壶,你应该很擅长。” “我没玩过投壶。”穆歆只听说过,似乎有很多花样。 这边穆歆还在为了一万两苦思冥想,另一边已经有人抢着要把太子的家当送上来了。 “太子殿下,老奴刚发现库房里有数十颗罕见的珠宝,请殿下过目!”钟大管家的大嗓门在院外响起。 穆歆眸光发亮:“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先赌一场?” 第二日,穆歆揣着仅剩的三两碎银和一兜子宝石,气势十足地踏入了京城最奢华的赌场,揽月楼。 揽月楼构造别出心裁,总共分为三个部分:外围的寻常赌场;内里则一分为二,楼上是为贵人准备的雅间,楼下大厅则划出一块圆台,专门进行有观赏性的风雅玩法,比如斗琴、对弈、投壶。 穆歆运气不错,今日正好是她刚学会的投壶。 “我想下场,怎么赌?”
第68章 卖艺赚钱,获益匪浅 见多识广的司射并未因穆歆的年幼而怠慢:“小公子,我们这里投壶是要先压自己,只当讨个吉利。” 其实是变相的交保证金,只是换了个文雅点的说法,来的若是有头有脸的贵人,自是没有这道流程。 穆歆递过去一两银子:“够吗?” 司射神色未变,只轻轻摇了摇头。 穆歆又摸出荷包里的一颗圆润的珠子:“这个?” 司射认出是夜明珠,环顾四周,并未有长辈或小厮跟着。但看穆歆周身的气势,也不像是偷的或捡的。 八成是贪玩跑出来长见识的,司射也不多问,颔首介绍道:“小公子会什么花样,就报出来,上面的贵客会酌情下注,一比一的赔率,随时可以停止。” “揽月楼抽取三成,输赢概不赊欠。” 穆歆活动了下手腕:“开始吧。” “小公子第一步选什么?” “全壶。” 穆歆报的不算难,敢来邀月楼下场玩投壶的。除了世家公子打闹外,哪个都能投出全壶。 再加上穆歆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少年,雅座的贵宾都兴致缺缺,一开始只有三人押注,共计七十两。 “小公子运气不错,还要玩吗?”司射按规矩问道。 穆歆颔首:“骁箭。” “乙四号贵人押骁箭五十两。” “丙九号贵人押骁箭二十两。” “甲十一号贵人押骁箭一百两。” 骁箭相对有些趣味,这次大约有十来个人下注,约莫有个二三百两。 穆歆手一扬,一枚竹矢投入壶中之后反跃出来,接住,再准确地投入壶口,干净利落的手法引来不少人叫好。 “好!” 有人喝彩道:“小公子这一手骁箭值一百两。” 听话音是刚才押注的人,穆歆也觉得自己卖艺值千金。若不是褚承泽已经付过钱,在场人还未必看得到。 “小公子,可要继续?”司射没想到穆歆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技术,精神一振。 穆歆直接道:“背投,贯耳。” “小公子好胆魄,居然要背身投壶!” “投不中可是要赔钱的,谁家孩子快领回去。” 这是今日一个背身投壶,居然还要投贯耳,场面立时就热闹起来了,有人看到穆歆年幼,还调笑了两句。 司射手里还有穆歆的夜明珠,完全不怕她赔不起,只等着确定下注的金额。 “甲五号贵人一百两。” “丁三号贵人二百两。” “丙七号贵人三百两。” 穆歆默算了下这次能赢个两千多两,满意地转过身,轻巧地往后抛了两只竹矢,精准落入壶侧的两耳之中。 “厉害啊!” “来了这么多趟,总算让我见到一次背投贯耳了!” “小公子,下一把敢不敢投屏风有初。” “有初算什么,屏风全壶,我压一千两!” 穆歆有求必应:“那就屏风,全壶。” 司射立刻高声重复道:“屏风,全壶。” “一千两!”“五百两。”“八百两。”“一千五百两!”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记账的侍从忙得不亦乐乎,这是投壶许久未有的盛况。 甲一号雅间内,揽月楼的东家陪着一位贵客,笑着介绍道:“这边是投壶,让公子见笑了。” 对面的男子五官深邃,眸光锐利,似笑非笑地看着楼下的穆歆:“你们大周人,果然有雅兴。” 赌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明明是杀人利器,却用来取乐。 难怪连皇子都那般不堪。 穆歆等着司射将屏风摆好,接过竹矢后,确认道:“你们揽月楼,不是黑店吧?” 司射对小财神爷相当包容,恭敬回话:“小公子说笑了,揽月楼向来当场结算,童叟无欺。” 何况内楼的输赢与揽月楼无关,他们只管抽成。 “一”“二”“三。” 穆歆一改之前的风格,随着满场的报数声,放慢了动作,一箭接一箭,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拉到了最高点。 “十!” “好险!差点就没投进去!” “你开心什么,全投进去你的钱就输完了!” 伴随着一阵哄笑,穆歆不着痕迹地扫过挂着甲一号的雅间,是输不起的普通,还是真如褚承泽所言,北蛮人头脑简单见不得大周男子半点好? “十二!” “恭喜小公子,全中!”司射笑容满面。 喝彩声响彻整座楼,隔着屏风投全壶这样的绝技,是他们不花银子可以看到的吗? 不对,有人花了银子。 没下注的人哈哈大笑:“多谢诸位慷慨解囊,让我等大开眼界!” “再来!” “投背身,屏风,带剑,我压三千两!” 可惜穆歆见好就收,只冲着众人拱手一礼:“只会这些,见笑了。” 说完,不管楼上的人如何花招百出地激将、诱哄,穆歆都充耳不闻,只跟司射去核算赢的银子。 甲一号雅间内,揽月楼东家看着一言不发的贵客,不知他为何要突然出手干预投壶,也没押钱啊。 男子在穆歆最后一次隔屏投壶的手法中,察觉出她对力道的把控远比展现出来更精准,就用一枚细如牛毫的针试了一下。 这绝不是玩这种花架子能练出的,男人给身边随从一个眼神,二人立刻会意。 穆歆美滋滋地走出邀月楼,沿着大路走了一段后拐入巷子,似是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等二人跟上,却只发现空荡荡的巷子里,不见任何踪迹。 “果然这种横财不是长久之计。”穆歆隐藏着树上,感知到被种下去的草籽回到了揽月楼,拍拍腰间的一万二千八百两。 希望来找茬的是北蛮人,还能再赚一笔,不然总觉得亏了十万两。 有了卖艺钱,穆歆分别给褚承泽和张太医留书一封,快乐地体验了两天京城纨绔子弟的奢侈生活。 在张太医胡子被穆老太爷揪秃之前,南昼她们的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 穆歆这才换回穆四小姐的装扮,坐在马车上,慢悠悠地往穆府走。 先去了昭阳院报平安,穆歆细细探查过后确定卫氏没受到惊吓,身体也比之前更好后,就放下心去了穆老太爷书房。 自从听说了穆尚书在朝会上大哭特哭的事迹后,穆歆再见到儒雅俊逸的父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歆儿,为父脸上怎么了?”穆二老爷不知穆歆所想,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慈爱。 还是小女儿好啊,天赋异禀,乖巧懂事,最重要的是孝顺! 一听说父亲被贬官出事,立刻就从骊县赶回来,实在是让他被穆芸伤透的心,获得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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