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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歆盘算了下，这手骨裂有自己点过错，放着不管有违原则。 林清焰既然是穆祁麟好友，又是卫博衍信任的人，还能跟着许大夫过来，勉强也算半个自己人。 “手放上来。”穆歆点点桌面，一派名医风范。 林清焰扬眉：“你懂医？” “我会一种独门推拿手法，闭上眼，不要偷学。”穆歆煞有其事地说道。 随意遮掩了一下，穆歆也不管林清焰有没有闭眼，拆开纱布看了眼，就直接握住了手腕。 林清焰下意识地绷紧了右臂，却没感到一丝疼痛，少女的手指微凉，像捏面团一样捏着他的手腕。 还真会独门手法，林清焰依言闭上眼，怕自己看一眼就偷学过来。 褚承泽安排好不知所措的世家子弟们，才带着人往玉兰轩走。反正只是高级迷药，再过几个时辰都能自己醒过来。 一进玉兰轩，褚承泽就看到了玉兰花树下的二人。 穆歆专注地握着林清焰手腕，而总是与人保持距离的林清焰，左手撑着下颌，双眼紧闭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第29章 破局，南疆毒花 南昼本来也很有道德地闭着眼，表示不偷学穆歆的独门手法，却倏地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寒意。 睁开一点眼缝，就看到太子殿下站在玉兰轩院门口，紧抿着唇，像是把寒冬带回了春日。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长东旭，一脸同情地对着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南昼逃避地重新闭上眼，不想面对现实，希望殿下只是不满她玩忽职守。 穆歆也看到了褚承泽，眼前一亮，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拍拍林清焰的手腕，穆歆意思性地嘱咐两句：“好了，不用缠纱布，这三天小心些就行。” 林清焰试着活动了下，本来只愈合了七八分的手腕，已经完全不会痛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张太医快步走出行礼，其他人纷纷跟上。 褚承泽面沉似水，扫过还昏迷不醒的人：“张太医，这毒可严重，何时能解？” “回殿下，微臣与许大夫探讨过，这毒应只是一种迷药，中毒之人只要服用清心汤即可醒来。” 褚承泽颔首：“安排下去，务必让所有人在半个时辰内醒过来。” 张太医额头冒出细汗，太子冷着脸的气势太强，他不敢讨价还价，心里又不确定能否在半个时辰内做到。 许大夫经历过多次太子心情不好的危机，抗压能力比较强，此时挺身而出：“殿下，其他人还好说，鸿胪寺卿余大人的幼子余玉贤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正是，”张太医感激地看了眼许大夫，谨慎地向褚承泽解释，“余公子疑似被人连续殴打，还伤到了那处，失血过多。” “除了迷药之外，余公子还身中金波旬花之毒。” “不用管他，医治其他人。” “是，殿下。” 穆歆余光扫到被放到地上的余玉贤，嫌弃地扭过头，对着南昼眨眨眼，这都是她之前干的好事。 南昼无辜，她就打了几下，可没拿人试药还阉割。 赏花宴前，在获悉三皇子和怀亲王妃相继与余玉贤密谈后，褚承泽就推断余玉贤可能是他们选定的执行人。 按照褚承泽的安排，穆歆将计就计被引到偏僻的玉兰轩，再由南昼半路拦截余玉贤审讯。 为隐藏身份，南昼易容成余玉贤蹂躏致死的平民少女，没想到他平日里仗势欺人威风八面，内里却是胆小如鼠。 南昼一亮相，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余玉贤吓晕了。 气的南昼一顿爆锤，余玉贤睁开眼看到南昼，凄厉地喊了一声「香巧饶命」又晕死过去。 再一顿锤，才逼着余玉贤保持清醒地交代了他们的暗号，是在窗台上放穆歆的衣物。 以至于南昼延后了两刻钟，才拖着死狗般的余玉贤赶到玉兰轩。 碰面之时，穆歆已经靠异能解了催情香的药效。 久等无聊，复刻了一份药效更强的催情香，取代他们之前给三皇子准备的秘药。 得知穆芸擅长制香后，穆歆直觉僵石散跟她脱不了干系。就提议顺带搞点艺术创作，将南蛮部落作为引子，试探下穆芸。 褚承泽也中过僵石散，深知其害，对此毫无异议。 金波旬花本就是鲜血滋养的毒花，加上穆歆一点催化异能，一个花骨朵放进血泊，片刻间就完成了一幅让穆芸心惊胆战的画面。 此刻，跟在穆妍身后的穆芸，听到张太医准确地说出「金波旬花」，冷汗直接浸透了后背。 褚承泽若有似乎地扫过穆芸苍白的脸，追问道：“金波旬花，可是怀虚道长今早在钦天监发现的毒花？” “没错，若非怀虚道长发现卦象有异，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原料。险些就将金波旬花错认为通天菊，投入炼丹炉中，后果不堪设想。” 张太医心有余悸地答道，实在是万幸，不然连太医院都得跟着完蛋。 林清焰今日是去镇远侯府找许大夫探讨僵石散，他并未正式学医，只是对毒药有一些研究。 前几次都非常乐于分享的许大夫却一反常态，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怎么解的毒。 许大夫是个纯粹的医痴，面对出身药王谷的林清焰，没有藏私的动机。 林清焰打量着神情自若的穆歆，卫氏的衰竭之症突然痊愈，卫博衍的僵石散被解，都是在莲花盛开之后。 一种不合常理却能解释的可能性，逐渐在林清焰脑海中成型，只是还需要验证。 思及此，林清焰主动开口补充道：“金波旬花生长在南疆密林中，数量极少，中原几乎没人知道，更不用说伪装成通天菊。” 褚承泽顺着林清焰的视线看了眼的穆歆，沉声道：“果然是南蛮奸细，孤派人追查供应通天菊的药农，线索就断在了怀亲王府。” 穆芸已经彻底无法思考了，金波旬花怎么可能出现在钦天监？ 南蛮奸细，怀亲王妃，三皇子，丹阳郡主，余玉贤，包括一直没人关注的她，都成了这个局的祭品。 而她居然一直以为自己是背后的棋手，何其愚蠢。 太子和穆歆，是什么时候联手的？ 穆芸心惊胆战，却不愿就此认输。 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她做事向来谨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 此时西暮进来通传：“殿下，大理寺卿宋大人到了，都指挥使司卫大人已经派人将王府团团围住，绝不会让南疆奸细有机会逃出去。” 钦天监怀虚道长的炼丹炉出事，皇上大怒，直接派太子监察，大理寺卿亲自负责抓捕投毒之人。 大理寺卿宋大人刚接了要命的限时案件，又得知怀亲王妃中毒昏迷，户部尚书之女穆四小姐无故失踪，急得胡子都揪断了几根。 用最快速度赶到怀亲王府，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起码穆四小姐安然无恙，都指挥使司卫大人不用再逼着他先找人了。 “参见太子，”宋大人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可是有了南疆奸细的线索？” 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大理寺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投毒之人，其他事都可以暂缓。 “歆儿，你怎么样了？你表姐呢？”卫二老爷跟着进到玉兰轩，看到穆歆真人才松了口气，又赶忙找自己女儿的踪影。 虽然来的路上听说只是中了迷药，但若是南疆奸细下的毒，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方面的危害。 中毒昏迷者众多，为了方便治疗，张太医让人分批就近安排。 卫竹西因为最靠近内屋，又是第一个晕的，幸运地分到一个软塌。 “卫大人无需担心，清心汤马上就能熬好，卫大小姐服用下去就能清醒过来。”许大夫再次解释道。 “有劳许大夫，多谢太子殿下。”卫二老爷这才放心站到一旁，一开始接到女儿的求救信息，差点被把他吓出个好歹。 东旭将目前的情况简要地跟宋大人做了说明，而后建议道：“宋大人，如今怀亲王府只进不出，可以直接在此审案。” 宋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一屋子的皇亲国戚、世家子弟，真要逐一审讯，也是个得罪人的麻烦事。 该死的南疆奸细，被他抓到一定把所有刑罚都在他身上过一遍！ “宋大人只管办案，一切有孤担着。”褚承泽看向大步走来的三皇子，眼神中戾气乍现：“宁可错杀，不可漏网。”
第30章 审问变协助，赏花宴继续 三皇子好不容易安抚好丹阳郡主，却发现玉兰轩这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光昏迷的就有几十人，安排好的余玉贤更是没了人样。 “宋大人，这是什么情况？”褚承安重新整理过仪态，询问大理寺卿时，又恢复成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三皇子。 宋大人刚被太子话里的杀意吓得肝颤儿，看着态度温和的三皇子像是看到救星，赶忙说明了情况。 破案是很要紧，可不能由着太子的性子来，他还想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多坐些年头呢。 “竟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褚承安听到炼丹原料被替换也是心惊肉跳，郑重道，“还望宋大人严加调查，也许是有人利用南疆毒花转移焦点。” 宋大人连连称是：“此案涉及甚广，微臣正要前去赏花宴主场问话，” 褚承安见怀亲王妃还在昏迷，也不想跟褚承泽待在一起，语气亲和：“本王与宋大人一道去，想必各家儿女都受惊不小。” “如此甚好。”宋大人喜上眉梢，由三皇子出面，一定能安抚住情绪。 “宋大人，孤说了，不可错漏。” 二人一拍即合，正待离开就听到褚承泽冰冷的声音。 褚承安不可置信地转头，脸上温煦的笑意散去，盯着让护卫拦住去路的褚承泽。 宋大人暗道不好，差点忘了太子殿下跟三皇子不对付。 他已经得知三皇子与丹阳郡主的风流韵事，平心而论，参加赏花宴的所有人中，他们二人的嫌疑反而是最轻的。 三皇子但凡还有一丝理智，都不会一边犯案一边邀请众人欣赏活春宫。 哪怕是为了不在场证明，牺牲都太大了些。 但宋大人不敢说，满朝文武无人不知，太子殿下的雷霆手段。 扬州贩卖赈灾粮一案杀掉的官吏，血还没干透呢。 褚承安脸上浮现被羞辱的愤怒，质问道：“太子，此话是怀疑本王？” “孤只是奉旨监察办案，”褚承泽不为所动，分毫不让，“还请三皇兄配合，以作表率。” “还是说，皇兄认为南疆毒花险些炼成丹药，是件小事？” 这话堵得三皇子无话可说，怀虚道长是为洪熙帝炼丹，谁敢说丹药是小事？ 褚承安深吸了一口气，扯动嘴角：“事关重大，本王自是愿意为父皇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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