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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服饰虽然简单，但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鞋子却没有进行过多伪装，暴露了她们的身份，她们是皇城的公主。 公主自然是不可能随意出宫的，只有最不受宠的文瑾公主偶尔会离开宫门，由于太过不受重视，反而没有人管她，只有嚣张跋扈、不知礼数的流言流窜在大街小巷之间。 从她们进店以来的行为来看，腰间带着蝴蝶挂饰的正是文瑾公主。 文瑾买下一支花，贺方凉连连道谢。 他身旁的小女孩眼睛明亮，兴奋道：“谢谢姐姐！” 贺方凉怕冲撞了公主，连忙拉住小女孩，将她挡在身后。 “这是我妹妹。”贺方凉简单介绍了一句。 妹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文瑾和文韵。 “好可爱。”文韵自然而然地露出甜美的笑容，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 妹妹一动不动，贺方凉紧张地将妹妹往身后推了推。 他与妹妹同时出生，在娘胎里就在一起，贺方凉一直相信，他与妹妹是一体的，只有在一起时，才是完整的人。 因此，他不允许妹妹有任何闪失。 文韵的手僵在半空，迅速收回手，尴尬地搓着衣角。 文瑾则看着贺方凉保护妹妹的举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也是像贺方凉一样，总是默默保护着她。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她买下了贺方凉所有的花，新鲜的白色山茶花上挂着晨露，带着清凉的气息。 “多谢小姐。”贺方凉喜出望外。 文瑾看着山茶花，感慨着：“没想到现在会有盛开的山茶花。” “现在天气热，是没有。”贺方凉耐心地给贵客解释着，“但是城郊的山寨很凉爽，那里有很多的山茶花。” 文瑾一惊：“但是那里有山匪在！” 那可是十分危险的！可说完以后她叹了口气，转念想想，他们这种为生存奔波的人，只能冒些风险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贺方凉笑了笑，颠了颠手里的铜钱，拉着妹妹去外面买点心。 文瑾将手里的一捧鲜花递给文韵。 这种山茶花皇宫里并没有种植，只因颜色太过朴素单调，贵妃不喜欢，因此文韵也从没有见过这种纯白色的花。 文韵惊喜而颤抖地接过花束，不敢相信地问道：“送给我的？” 文瑾点了点头。 文韵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抱着花朵一会儿闻闻，一会儿看看，喜欢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上了桌，都是文韵没吃过的菜式，皇城里几乎都没有。 文韵迟疑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吃了下去，眼睛瞬间亮起，本想张口吟诗一句，但看着文瑾的脸，莫名觉得这样会破坏气氛，干脆简单地表达了内心所想。 “好吃！”文韵说道。 文瑾笑了笑：“我们今天要早点回去，不然宫里又要大乱。”说完指了指一桌子的菜，“要加快速度了！” “！”文韵一惊，风卷云涌地扫荡着桌子上的菜，身上却没有溅上一丁点油污，她的吃相看上去不失文雅，速度却快得令人叹为观止，看得文瑾目瞪口呆。 两人偷偷溜回皇宫，他们出去的时间不长，并没有掀起大乱。 第二天，太医去了文韵那里，文韵昨夜腹泻十分严重，文瑾得知此事的时候立刻赶到她的住所。 “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娇气。”文瑾看着文韵苍白的面容，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文韵气鼓鼓地说道：“干嘛一来就说我娇气，亏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她从旁边的矮柜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是她从宝库中拿的那个圆珠，只是圆珠外围镂空的金属圆球上多了几朵袖珍的绒花。 那是她昨天回来以后亲手做的，用雪白色的蚕丝线比对着白色山茶花的模样缠绕、压制、拼合、整理，做出了这几朵袖珍的绒花。 她将圆珠递给文瑾：“这个送给你。” 文瑾沉默片刻，将腰间的紫色蝴蝶挂饰递给文韵：“就当交换了。” 文韵笑嘻嘻地接过蝴蝶：“好呀。” 许空折：“……” 恩人候选人+1
第31章 接下来的几日对于文瑾来说并不太平，不知是谁散布了她与人通奸的谣言，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的说她屡次溜出宫是为了去花楼，有的说她与数百人上过床，甚至在宫外养了几百个年轻男人。 “我要养几百个年轻男人，那也要有钱才行啊，就我这不受宠的公主，能自己吃饱饭就不错了。”文瑾笑了笑，忍不住嘲讽道。 文资倒是满脸怒容：“到底是谁在散布谣言，必须要将他揪出来。” 文瑾不怎么在乎，她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谣言只是空中楼阁，迟早会破灭。” 文资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难过的话就要说出来，在我面前你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文瑾垂下头，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但宫里关于我的传言就从来没有少过，想必这次也一样，忍忍就过去了。” “也不能总是忍下去，我出去澄清！”文资转身就要走，被文瑾拉住。 如果是关于哥哥的谣言她可能忍不了，但是她自己的话无所谓，而她的哥哥也是一样，总是在维护她。 “谢谢哥哥，真的没事。”文瑾说道，“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更何况这传言太过夸张，没有人会真的信的。” 文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可惜，数天过去，谣言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先前与多人苟合的事情也多了许多细节，曾经和哪几个人在什么地方用了什么体位姿势和小工具都一清二楚，仿佛现场看过一般。 甚至在民间还出现了人证，还有人拿出些小玩意儿，说是她用过的。 关于她的谣言以前就经常有，但还没有发展得如此严重的时候，文瑾思索许久，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这次的谣言与以往不同，虽然不是那种容易让人相信的谣言，却是人们喜闻乐见的谣言。 那种若有若无的诱惑感与隐秘感，无论其中的事情是真是假，只要流传来开，就能获得足够的乐趣。 比起相信是假的，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他们会自发地去传播，哪怕一开始并没有真的相信这些，时间一长，这些想法也会在他们的心中扎根。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尤其是第一个将这个谣言传播出去的人。 她快步走在皇宫的大路上，周围的人看到她无不小声指指点点，文瑾目不斜视，没有放在心里，她早已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要将背后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就行。 在此之前，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处理，毕竟谣言除了那些，还多了盗窃、手脚不干净。 这一点倒是说得有头有尾，主要是因为她身上带着的圆珠，那是文韵送给她的，被她明晃晃地挂在袖口。 但是在众人的口中，就是她偷了皇宫宝库的东西。 文韵竟然没有将带她去宝库挑选礼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这到底是没有考虑到还是故意这样做的？文瑾内心忐忑。 不要让我失望，她心想着，加快了脚步。 文韵有单独的房间，就在贵妃房间的后面，文瑾悄悄溜过去的时候，在贵妃的房门口听到了熟悉得令她战栗的声音。 刺骨的寒冷从脊椎一路向上贯穿全身，在炎热的夏季，文瑾只感到浑身冰冷，她听到了文资的声音。 “你该兑现之前的承诺了。”文资说道。 贵妃轻笑着：“我可不记得我承诺过你什么。” 文资愤愤的声音传来：“你说过，只要我彻底毁掉文瑾，你就在父皇面前推举我！不然我也不会编造那些流言！” “我当然没有忘记。”贵妃缓缓说道，“我不会食言，但只是这种程度可不算是毁掉她。” 文资：“这你放心，只要你兑现承诺，我一定能够办到。” 贵妃慢条斯理道：“如果真的有困难，韵儿可以帮你，再给你两天时间，我要看到她痛不欲生。” 文瑾现在已经痛不欲生，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脑袋里似乎被一团棉花堵着，只感觉嗡鸣不断，眼前的景色进不了她的眼睛，四周议论的声音也被思绪彻底隔绝。 她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房间，任由泪水湿润脸颊，长久的沉默后，她握紧拳，站起身，这些事情她要亲自问清楚。 文资还没有回来，她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干脆出门去找他。 不会还在贵妃那里吧，文瑾再次走在那条大路上，还是原来的那条路，她却感觉怎么都走不完，好像路都长了很多。 路边还是那么嘈杂，但这次却不是因为议论，而是远处的湖边围满了人，声音都是从那里传来。 “是文韵公主！她落水了！”有人喊道。 文瑾脚步一顿，迅速冲向河边，却没想到文资也在这里。 文韵已经被救了起来，她浑身湿透，伏在贵妃怀里痛苦呛咳着。 “韵儿！”贵妃拍着她的身体，脸上满是焦急。 文韵还在咳着水，片刻后好了些：“母妃……” 贵妃：“你怎么会掉进水里！” 文韵虚弱道：“有人推了我。” 贵妃：“谁！” 文韵擦了擦眼睛上的水，看向四周，抬起手指向文瑾：“是文瑾姐姐。” “你确定是我？”文瑾沉声道，“你最好想清楚了。” 还没等文韵回答，贵妃直接上前揪住了文瑾的领子，恨不得将她推下水：“又是你！” 文瑾面无表情，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母妃！”文韵扑上去，搀扶起贵妃。 文瑾不再看她们，直直看向文资，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哥。”她只是简单叫了一声。 文资摇摇头：“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推她下水，那是一条人命啊。” 文瑾苦笑一声，事情已经很清楚，根本不需要开口问。 “谣言是你传播的。”文瑾说道。 文资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文瑾意味深长地笑道：“难道不是吗？” “你真是疯了。”文资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如果是我做的，你早就完了。” 文瑾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你做那些事时应该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的，”文资避开视线，“既然被有心人看到了，那也没有办法。” 文瑾气得笑了出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如何让人看到呢？” 但是她清楚，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的亲哥哥，她相依为命、一直全身心信任着的哥哥亲手将她推入深渊，她根本没有自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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